第60章

婚纱店里,张平夫妻俩与东春正在浏览挑选。

“哎呀,我的好姐姐,哪套你穿上都是那么漂亮,我都看花眼了。”

“别贫了,给我拿主意订哪套。”东春对着镜子审视着身上的婚纱。

“大姐真是好身材,好气质,这几套都是专为大龄晚婚的大姐们设计的新款。”婚纱店的导购小姐在一旁介绍着。

“晚婚,嘻嘻,是晚婚,你多大岁数?”

“十九岁。”导购小姐看着张平的怪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得叫我阿姨。”东春悄悄地凑在女孩耳边说。

“呀,不可能,您顶多三十一二岁吧。”女孩有些不服。

“哼哼,也不知老天爷怎么那么偏心,时光总在你身上停留打盹,呵,也许是爱情的滋润吧,人家是过一年长一岁,你倒好,时光倒流,比前几年还显年轻。”文梅打趣着,女孩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

“行了,梅姐,别笑话我了,就要这套行吗?快给我参谋一下。”

东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倩影,憧憬着冯涛给她穿婚纱的情景,一阵潮热涌到脸上。镜子里的她更显得光彩妩媚。她笑了,笑得那样的幸福,那么的甜美,整个人都浸润在爱的暖流中。有几对试婚纱的男女在她身边驻步下来。

“哎呀呀,真漂亮,好气质。”一位男士由衷地赞叹起来,旁边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先是被眼前的佳人吸引,听到男友的赞叹,一股妒意泛上来,双手牵着男友的耳朵,将头转过来。

“看你这德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吧。”

“行了,我的大姐,快脱下来,别在这儿制造紧张空气了。”文梅有些得意地故意大声呵斥着东春。

“这下总算是万里长征走完,该着胜利会师布达拉宫前了,哎呀,想想都好浪漫呀,冯涛一定是接到你的电话就没睡过囫囵觉吧,冯涛说你们约定鸿雁传书,不打电话,用最古老的情感表达方式来进行你们的爱情信息传递吗?怎么样,忍不住,违规了吧?”张平看着坐在床上整理婚纱的东春,在一旁戏谑着。

“你瞧他们俩,整个穿连裆裤,什么都说,冯涛还有没有不对你说的事?”文梅在一边数落着。

“没有,他能离得了我这大军师吗?他们的今天全在我运筹帷幄。”张平得意扬扬起来。

“我们谢你一辈子不行吗?我只是想让他早一刻得到他期盼已久等了二十多年的讯息,我们已约定到见面前不再通信。这一个月好漫长呵,我真是在度日如年,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一想起我们在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心里就跳个不停,任何时候都是那样激情澎湃。”东春感叹。

“人家张平还说有空要把你们的浪漫爱情写成小说呢,我说别把这么好的素材给糟蹋了。”文梅在一旁嘲讽着老公。

“浪不浪漫那是少男少女们的事了,不惑之年孩子都十来岁了还受这等感情折磨,我都快要崩溃了,还浪漫呢!”

“谁说浪漫爱情是年轻人的专利,他们懂什么叫爱情?天长地久的东西他们的年龄和阅历就决定了理解的肤浅,他们只懂爱情快餐,来得快去得也快。爱情的考验是需要时间的,最有资格评价爱情真伪的是我们,生死恋情也多出在我们这代经受过磨难的人中间。你说要不是当年的政治原因所致,你和冯涛相爱顺顺当当地结婚,哪来今天这牵肠挂肚的生死恋情!千辛万苦得不到或者才能得到的感情才是弥足珍贵的,就像酿造美酒一样,窖期越长勾兑出的美味琼浆才越有价值。”文梅说着有些动情了。

“看看你,整个二八佳丽,你老吗,还不惑之年哩,我说呀你和冯涛不管多老你们都拥有一颗年轻的心,这就是你们的精神年龄,还记得塞缪尔·尤尔曼的那篇被不少世界名人奉为座右铭的名言吗?”张平站起来,拿着姿态朗诵起来:

“年轻,并非人生旅程中的一段时光,也并非粉颊红唇和矫健的步伐,它是心灵中的一种状态,是头脑中的一种意识,是理性思维中的创造潜力,是情感活动中的一股勃勃朝气,是使人春意盎然的源泉。

“年轻,意味甘愿放弃温馨的享乐去开创生活,意味着超越羞涩、怯懦和欲望的胆识与勇气。这样的人即使到了六十岁也不逊于二十岁的小伙子。没有人仅仅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衰老,只有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才会变成真正的老人。岁月可以在皮肤上留下皱纹,但若保持热情,岁月便无法在心灵刻上一丝痕迹。忧虑、恐惧、缺乏自信才使人佝偻于时间的尘埃之中。

“无论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每个人都会被未来所吸引,心里都会蕴含着奇迹般的力量,都会对进取和竞争怀着孩子般无穷无尽的渴望。在你我心灵深处,都拥有一个类似无线电台的东西,只要能源源不断地接收来自人类和世界万物间的美好、希望、欢乐、勇气和力量的信息,你我就会永远年轻。

“无论什么时候这无线电台般的东西一旦坍塌,你的心便会被玩世不恭的寒冰和悲观绝望的酷雪所覆盖,你便衰老了——哪怕你才只有二十岁;但如果这无线电台似的东西始终矗立在你心中,捕捉着每一个乐观向上的电波,你就会有希望在八十岁告别人世时依然年轻。”

东春凝望着像表演家一样朗诵的张平,他那丰富的表情、富有感染力的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背诵下了这段对人生充满希望的格言,谁说这不也是张平的座右铭呢。他潇洒坦荡的品格,充满了青春活力。他和冯涛几十年始终如一的友谊,为朋友肝胆相照的品格,忽然间东春感觉自己好幸福,拥有冯涛一世不变的情爱,又拥有张平夫妻俩情如手足的友谊,她情不自禁地抱住文梅的后背,潸然泪下。

“喂,你又怎么啦?喜极而泣了吧?到时候我也请假随你赴藏,如何?文梅能请到假也一块去,够哥们儿吧。”

“谢谢,谢谢你们陪伴我度过的难忘时光。”东春将脸贴在文梅脸上,紧紧地拥抱着挚友。

“看你,把我也弄得心里酸酸的。张平,你能不能少说些勾心事的话呀?”文梅冲着他喊了起来。

“你真是的,难过也哭,高兴吧也掉泪,别这样呵,跟永别似的,看我说些什么呀,呸!呸!好日子才开头哩,冯涛援藏也不是一辈子,两年一晃就过了,回来不就永不分离了吗?蜜月的时间是短了点,可将来的好日子长着呢。不说了,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张平伸了伸舌头。

在距市区约二十公里依山傍水的翠苑山庄,省农行信贷处聂处长正带着张平四处转悠。

“张庭长,怎么就你一人来,我还以为纪大姐他们一块来了呢,我可是想好好谢谢你们。”

“嘿,有什么好谢的,听小港他们说你这里生意火爆,那就好,也不枉当初我们法院为你们全力争取的一片苦心。”

“那是,那是,听说你们为了这块地盘在市里某些领导那里为我们担了委屈,院长都被点名批评,说是屁股坐歪了,应该为地方争利益,不应该为银行争资产。”

“哼,这块地放了几年了,不就是赶上去年以来郊区农家乐发烧,有人惦记上了,你们清理呆逾贷款,以资抵债,协调半年了,院里和银行方案都定了,半路想来一斧头,说砍就砍了,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想弄成破产甩卖,贱卖银行已抵押资产,要不是你们的坚持,我们银行又得损失一大笔信贷资金哩。”

“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你先说说我们给你定位风格装修的方案反响怎么样。”看着这片古色古香的茅寮建筑,张平有些得意。

“恬翠轩、赤足居的题名,还有那些个词赋,真是恰如其景,那天市文联到这里举行赛诗会,都说我们金融部门还有这等才华之人,想会一会呢。”

“那些呀都是那两位才子佳人的杰作。我刚才看了一下,你把我们那天给你写的诗句全都给挂上了,没有弄得牛头不对马嘴的吧。”

“你看,你看,小瞧我了不是,我们农行也是人才济济,盘活这块不良资产,大家都在出力。按上级当初给我们定的指标,是让这二十亩二百万的以资抵贷地盘,能把利息运作出来就行了,这地方又偏僻,你想原来是园艺场,谁都不看好。可按你们的建议改建成以农家风格为主的度假村开业到现在,每天晚上赤足居就没空过,来预订在恬翠轩开会的单位也不少,省农行的厨师都给调到这里来参战。餐饮这块完全给带动起来了,附近和山上的农户都在大门外形成农贸市场了,山林里放养的土鸡、野味、野菜、野果每天都有的卖,来这儿消费的人不但可以品尝地道的无污染食品,还可以在门口买些山货带回城里。现在每天打电话叫买山上的乌梅、土鸡、土鸡蛋的行里职工把我们采购员的头都喊大了。光是举家或是三五一伙的就不说了,还有来这儿搞职工活动的,开会的,上次我们农行全省工作会议在这里召开,吃、住、玩、开会全方位提供,人家那些各地市的行长都说没想到这块破地方给我们盘活弄成这么个什么虫啁鸟鸣、雨打芭蕉、充满诗情画意的地儿了。星期六星期天还得提前预订,要不是没地儿,你们法院搞工会活动都来了两次了,没见着你,我也没好问,照这样看来不但利息没问题,一年下来盈利都至少十万以上。”

“你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吗?就是为你的那两个智囊筹备婚庆地点了,等了二十多年了,一对苦命鸳鸯呀。”张平无限感慨。

“你是说纪大姐他们呀,哎呀,真是郎才女貌,一对佳人呀,我那天算是真的开了眼界了。”聂处长回想起了几月前张平带着东春和冯涛为新建的园子赋诗题词的情景。

几月前,张平将东春和冯涛带到离市区二十公里的省农行以资抵债企业翠苑山庄,这是市法院顶着市政府的压力为省农行二百万贷款争到的资产。

“全部按照你们给的方案整的,这是陶吧,外面是沙盘,都说挺有新意的,看看吧,给整上两句。”聂处长指点着。

“我想给每处都竖上一块牌子,题上好诗句,有创意,有吸引力,只要读了这几句,不想动手玩玩都不行了。”

“这小菜一碟,大才子才女在这儿,有什么要求尽管道来。”张平坐在木凳上,看着他们俩,得意扬扬地说。

“你就吹吧。”东春在张平肩上擂了一下,看了一眼冯涛,有点不好意思。

冯涛环顾了一下陶吧四周,转轮已安装好,旁边放着一些陶泥;四周已搭起的木板上,摆放着一些各种造型的坛坛罐罐;竹寮外,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沙盘已砌好,他对东春说:“你先来吧,我给你记下。”

“别,这是我的事,你俩就好好酝酿情绪吧。”张平坐到了桌前,聂处长递上早已备好的纸笔。

东春想了想,低吟起来:“揉一团黄泥,掺进您的烦恼,让转轮释放您压抑的情怀。放开您的联想,任意揉捏您的意愿,此处您将是主宰一切的上帝。萌萌童心捏出明天的希望,这里将是您心爱的小宝贝艺海起航的港湾。”

“好,好诗,冯涛,你呢?”张平叫嚷着。

冯涛走进陶吧外的沙盘,双手捧起细沙,慢慢扬下,口中吟道:

“曾记得您梦幻的城堡在这里堆砌;曾记得您赤裸的身体被黄沙掩埋;曾记得您设置的陷阱让粗心的伙伴扭伤小脚丫。这里将是您未泯的童心展现的沙场,和您的小宝贝一起拥抱它、征服它吧!”

“走,走,那边还有钓鱼池和篝火晚餐的地儿呢。”聂处长乐颠颠地在前面带着路张罗着。

“给你写免费广告词,你可找对人了,也别太贪心了呵。”张平笑着对聂处长说。

“你们帮忙就帮到底啦,整体风格都是按纪大姐的建议做的,你建议我买旧房料修建那栋木楼和这些茅草棚,当初还有人说三道四,说就这二百万换成块破地方,还拿几万元打水漂。我真是心里有些没底,可又想着银行虽不经营资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二百万元的固定资产贷款现在都成了这几栋旧楼房和这些坑坑洼洼的破地了,就这样还差点给弄没了。迟早都是要卖的,就是卖也得要有卖相呀,我就听进去了当初纪大姐和你对眼下市场需求的分析了,我没告诉别人,就是赌你们的眼光了,事实证明是成功的。再卖的时候,那就不是现在的价了,他们给估算了一下,到时候全部本利收回还有的赚哩。行长们表扬时,我可是贪天之功了,没把你们说出来。”

“我当时就给你说过的,悄悄给你做,别声张,什么贪不贪功的。”张平走到鱼塘边。扭头看见还在弯弯曲径上相互依偎缓缓挪步的情侣,故意咋呼起来。

“看看,入境了吧,走快点呀,怎么也得把活干完了。还有好几处哩。”

“你瞎喊什么呀,给我。”东春从张平手里拿过纸笔,环视了一下四周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段文字跃然纸上。

“给你。”她把纸笔递给了张平。

张平展开一看,一脸赞叹的神态,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念了起来:“淙淙流泉,池塘碧水迎月出;疏疏树影,田野轻风拂面来。在树影婆娑的池塘边垂钓,悠闲恬静,带着田野芬芳的轻风将为您送来阵阵凉爽,沥沥细雨中举竿,您又将构成游人眼里的一道别致的风景。”

“好诗句,好诗句呀。”聂处长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

“走,哥们儿,看你的了。”张平指着前面那片篝火晚餐的空地。

冯涛看着空地中央那只烧烤架,想象着在夜色中吃着烧烤、嘈杂喊叫的人们那无拘无束的情感放纵的情景,他提笔疾书。

张平拿过来,大声朗诵起来:“篝火燃烧青春的萌动,原野放飞如潮的激情。旷野间,放开你闷得发霉的嗓子,无需道貌岸然装聋作哑;显现你真实的面孔,不再大智若愚故作高深。串起你的杰作,伸进熊熊燃烧的篝火,让诱人的飘香带出忘形的开怀。”

“你还是那样文思敏捷。”东春悄声地对冯涛说。

“你仍如当年那样才华横溢。”冯涛低下头在东春耳边轻语。他们相互对望着,眼里闪动着对爱人倾心欣赏的目光。

“我马上就让他们去做成广告牌子给我竖起来。”聂处长兴冲冲地如获至宝地叠着纸。

他们走到翠竹花木环绕的一栋小巧别致的两层老式穿木框架结构的茅屋前。

“这全是用市里拆迁房子拆下的百年古木及旧窗棂建造的,木门上的黄铜雕花门叩环和挂锁还是我到古玩市场去淘的,题副对联吧。这都是上好的百年楠木板。”聂处长指着靠在屋阶下的三块匾板介绍着。

“我来两句。”张平装腔作势地拿起架势:“翠竹掩映茅寮间,山珍野肴尽解馋。这两句如何?”

“不错,你就想着好吃的了。”东春和冯涛大笑起来。

“那起个什么名,题在横匾上呢?”聂处长看着他们。

“哎哟,这我想不出了,你俩上。”张平拍起自个儿脑袋来。

“就叫‘恬翠轩’吧。”冯涛脱口而出。

“好,不错,就叫这名。”张平说。

“定做饭碗的事已经落实好了,就等着你们题诗词了,厂家让尽快送过去好开工。”聂处长说。

“还题什么诗词。”冯涛不明白。

“是这样的,这也是纪大姐的创意,我们这里的每一只饭碗上,都题上对联或诗词,每次用餐时服务员都是随意摆放的。但如果一桌上有能配上对的,我们就给奖励一盘菜肴或点心,有几对就奖几份,这也算是我们这儿的一个特色小节目。”聂处长给冯涛解释。

“呵呵,你鬼点子不少呀,你自个儿写吧。”冯涛笑着说。

“不行,你也得写。”东春拉住冯涛的胳膊。

“嘿,还客气什么,今天都到这儿了,先弄两句让我们听一听,回头再给聂处长写个十来首就行了。”

冯涛看了一下四周景色:“就以这儿为题吗?”

“当然。”东春看着冯涛,有点挑战的表情。

冯涛看这四周青翠的竹林脱口而出:“逃离水泥丛林,寻一片静土,让疲惫的心在这恬静的巨绿下稍酣。”

“好,东春,你的。”张平起着哄。

东春见面前花圃里正在种花的花工,她也吟了一句:“掬一捧山泉,浇种您的心愿,让绿芽带着您的希望成长。”

冯涛转身看了一眼弯弯曲曲的小径,他吟了一句:“绿蓠幽径花弄影,”

东春马上接一句:“爽风悄送暗香来。”

张平和聂处长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哇噻,你们真是一对绝配,够了,够了。还有地方没完呢,走,上楼。”张平咋呼着。

他们沿着旁边的转角木楼梯上去,每间屋的木板地上铺的都是稻草垫,面上又铺上地毯,他们脱下鞋,踩在上面。

“哇!返璞归真,回归自然了。”张平摆着大字躺在地上。

“闻着稻草的清香,席地而眠一定非常惬意。”冯涛也坐下来。

“这里是纪大姐的创意,营造一个别致的休息空间。我把樟木全用在这里了,闻到香味了吧。”聂处长笑着说。

“真是你的主意呀。”冯涛深深地吸了一口樟香稻草混合的气息问道。

“是呵,喜欢你就题辞。名字我都想好了。”东春有些得意。

“叫什么呀?”大家一起问道。

“赤、足、居。”东春一字一句地说着。

“贴切,恰如其分呀。”聂处长赞叹起来。

“哥们儿,来点煽情的。”张平凑到冯涛跟前。

冯涛起身,走到回廊边,伸手放下精致的竹帘,又缓缓地拉起,双手扶着栏杆,凝望着眼前婆娑的蕉叶,那充满磁性的男中音萦绕在茅屋上空:“蕉雨松风,垄畔琴蛙慰寂寞;晨曦暮霞,蟾宫玉兔伴入眠。摘一束山花,闭目聆听春的脚步悄然而至;拾一片落叶,感怀秋风纷沓而来。赤足居小巧别致的回廊边也许将激发您吟诗作赋的灵感留下千古绝句。当您燕尔新婚,当您浓情似水,当您想为爱寻一方温柔的纱帐,樟香四溢的赤足居将是您最佳的选择。”

“天底下难找他们这样珠联璧合的玉人,怎么样,日子定下了?”聂处长拉回思绪问道。

“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说,下个月等他们从西藏结婚回来,在这里我给他们重新操办一回。”

“那没的说,你把日子定下来,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了,到时候让你也领教一下我的筹措能力。”聂处长一副自吹自擂的模样。

张平想着到时候给东春和冯涛的这个惊喜,陪他们从西藏度完蜜月回到省城一下飞机就把他们两个弄到这来,邀请上他们的同学同事,在这里为他们举行一个隆重的、别开生面的婚礼,大家在这里开开心心地玩上一天。到时候再给东春出一个必须完成的节目,让他俩在“赤足居”重温旧梦,再现当年在黄山三天足不出户的情景。不一样的是这三天足不下楼,全由侍者按时送上美味佳肴。想着想着,他为自己的创意设计沾沾自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