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给商少谦发微信消息，发出去又撤回来，她去慕尼黑不是商警官的管辖范围。

江羽思前想后半天，先给奶奶、再给商庭打电话，最后又被推回原点，商庭挂电话之前特意叮嘱江羽，“该和少谦见面聊聊。”。

马上是下班时间，江羽很听话，例行公事似的拨出商少谦电话号码，她做好了依旧无人接听的准备，电话却是瞬间就通了。

“喂，江羽？”

江羽诧异地看看自己手里的话筒，又看放在桌面上前的手机，“少谦哥你知道是我？”

“不确定，但BPT公司固定电话的号段我熟悉。赵亮刚和我通完话，我想应该是你。”

江羽抿抿唇，“快一年了，我没给你打通过几次电话，今天居然能接通，原来是我的手机有问题！”

“是吗？”商少谦皱皱眉，“对，你今天是用座机。马上要下班，我去接你晚上见面吧，你的事赵亮刚和我说过。还有姐出事时，我就想看到底是谁手机有问题，结果忘记弄，今天我要看看。”

江羽蓦地心头发暖，“好，下班我等你。”

长久以来，江羽从没像今天这样心情舒畅过，她坐进商少谦的车里，商少谦直接拉过她手试温度，“天冷了，以后多穿。”

江羽微笑着点头，“今天你很有空的样子！”

“把手机给我。”商少谦接手机前揉揉江羽头发，“羽毛都要飞上天了，再不抽时间出来，以后都没机会见面。”

江羽听不出商少谦的任何情绪，“这样说来，你是不反对我去慕尼黑？”

商少谦没回话，就低头盯手里两部手机看，明明江羽的电话是呼叫成功的，他的手机却丝毫没有动静。他皱皱眉，又翻出一部手机，这是执行特殊任务时用的，再回京港就没用过，用江羽电话拨打过去，他的手机依然没响。

江羽看着商少谦，“每次打电话都是这样，你听到吧，我手机就是等待接听的状态。我今年好的坏的手机换三四个就没一个能打通你电话的。我不认为是我手机有问题。

商少谦面色有些难看，“可你从来没换过电话号码，不是手机问题，是号码问题。”商少谦拿自己那两部手机调整设置好一会儿，“之前我记得你打通过。”

“嗯，极偶尔能打通。”江羽再看商少谦的脸，面色非常难看，“你没事儿吧？”

商少谦放下手机，抬头看江羽时面色恢复如常，“没事儿，明天才能恢复正常，以后不会再有类似问题发生了。走吧，想吃什么？”

江羽看向车窗外，天没有任何征兆地落着细雪，“下雪了，我们去买东西，回家吃火锅吧！”

“好。”商少谦皱眉启动车子，“江羽你们要哪天走？”

江羽与商少谦神相似的皱皱眉，“过完圣诞、元旦吧。老外过完这两个节，就算是新的一年了，邀请函是写着1月15日到慕尼黑总部报到，周若琳让我五个工作日之内回复她，去还是不去？”

江羽轻叹气，“我还没想好，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去。”商少谦尽量淡化掉情绪。

“可那样我就彻底丢下奶奶、宁可、还有……”江羽想说钟心颜，却却止住了。

“还有我？”商少谦眉心舒展开，“你才20几岁，应该毫无顾忌地放飞自己，爱你的人、你关心的人，应该是你落地归根的风筝线，而不是你的羁绊。”即便说的洒脱大方，他心里的不舍和危机只有自己深知。

江羽笑得很甜，“谢谢你，少谦哥。其实我已经给我奶奶和商伯父打过电话了，他们也都鼓励我去。那我若是走了，你就常去看宁可，还有来帮我照看一下爷爷奶奶的房子。”

“好，一切有我。”商少谦蓦地理解了男人的担当，不仅仅是他能承担多少，还在于他舍得放手多少。

……

这天的晚餐，江羽吃得特别多，还破天荒地喝了酒。

商少谦坐在餐桌对面看着白气迷离里的江羽，一臂之摇却是可触不可及的距离，江羽在微笑着讲宫承忆第一次到重庆吃火锅如临大敌的情景。

“你知道吗，宫总每吃一口，都要问我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我当时就在想，德国鬼子不该这样无知吧，还有他……”

商少谦完全插不上话。

江羽说累了，把一杯啤酒都喝光，舔着嘴唇让商少谦再倒酒，“慕尼黑啤酒应当非常好喝吧，宫总特别喜欢……”

商少谦凝视微醺的江羽，“你不能再喝了！”

江羽眼瞧着商少谦把酒杯拿走，“那给我倒杯可乐，我渴！”

商少谦把可乐递过去。

江羽又是一饮而尽，“我好久没喝过酒了，上次还是公司聚餐。那时听说你要和迟晶晶结婚，我不小心喝多了，把宫总当成你，让他背我回房间，很尴尬被公司同事看到流言蜚语传起来，宫总被迫要离公司……”

江羽晃晃头，“我很愧疚！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呵呵，我说没恋没人信呀！再说，就算一方离职，应该也是我这种小职员走吧，为什么要宫总走呢？董事会不停地催他回慕尼黑，结果他坐那班飞机就出事了。”

“我结婚！”商少谦很无奈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你公司的事情，我不十分懂，想必宫总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很清楚，若宫承忆离开就是他想保江羽。

江羽站起来收拾桌子，“细想来，那个相面的大爷说我挺对。我命硬，谁离我近都不会太好，我爸、我妈、我爷爷、多善姐、还有你，甚至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德国鬼子都能倒霉。”

商少谦拉她坐下，“你休息吧！”

江羽又站起来，“我就是有一点点头晕，没醉到上次那样人事不醒，睡到宫总房间。”话吐出口，她就意识到周遭空气冷凝了。

商少谦手在半空一滞，又马上抓起江羽那只酒杯，把其中剩酒倒掉。他情绪完全掩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