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不约，商老师怎么知道，我和她老公去医院妇产科。”
“你……”商少谦抬手指着林梦佳气得手指直抖，“大言不惭！”
迟晶晶去拉下商少谦的手，凑近他耳朵小声说，“少谦你冷静点，我看林梦佳不正常。”
商少谦这个转换思维重新审视林梦佳，“确实，但我认为目前她说的都是实话。”
迟晶晶点头，“那你的意思是，继续问？”
“嗯，问完再叫我们司法鉴定中心的人过来。”说完商少谦深叹口气，“我今天气儿不顺，你问。”他直接从迟晶晶手里拿过笔，“我记。”
迟晶晶再看林梦佳，她正在顺头发脸上还有点美滋滋的表情，“林梦佳再说回27号下午，把你去湖畔公园的全过程说完整。”
“我跟踪宁教授，先是去个特别高端的潜水装备俱乐部，他去那买条橡皮船去才湖畔公园。我打车跟到那本就晚，还发商老师在公园门口，宁教授还带他老婆去划船，我特别气。我就翻包找硫酸。
林梦佳转头笑靥如花看迟晶晶，“告诉你个秘密，我有一瓶浓硫酸。”
“等等，浓硫酸？你哪里弄来的，你带硫酸干什么？”迟晶晶问完，看商少谦。
商少谦的笔也随之停滞，沉船的痕迹鉴定报告上有写，船内底有少量稀流酸成分。他们问过公园管理处，船工清理船时会用一点稀硫酸或稀盐酸清理船锈，显然他们忽略了这条重要线索。
“以前，上大学做实验课时偷的，平时带着防身。”林梦佳悠然自得地理顺着发丝。
“你拿硫酸做了什么？”
“我找到那瓶硫酸后，再去找宁教授更找不到他了。我想他们肯定是去划船的，我就去租船，想在湖上等他们假装偶遇。”
迟晶晶看看商少谦，“说重点，你拿流酸想干什么？”
“我想倒在他们的橡皮船上，我想让商老师知道，她不把宁教授让给我，就没法安心过日子。可是我没找到宁教授的船，就倒在岸边其余两条空船上，船出点小故障虎虎人呗，小小不言的也不会坐牢。”
“变态，真特么的都疯了！”商少谦在忍不住出声，宁远航螳螂捕蝉，还不知道有黄雀在后。林梦佳的浓硫酸腐蚀了铁质脚踏船，必然轻而易被潜水氧气罐撞出大洞，之后悲剧发生。
“哈哈，我是疯了！后来，我看到江羽和商多善一起去划船，没有宁教授，我心里都乐疯了！我就回岸，满公园找宁教授但是没找到。后来，我听说商老师被淹死了，再后来，她就每天晚上来找我，啊――啊――”
“啊――”林梦佳忽然捂住耳朵尖叫起来，恐惧、凄厉的叫声又尖利刺耳，直震商少谦耳膜发麻。
“商老师，她来了，她来了！啊――，你别抓我，我去给你放了河灯，放了河灯！别抓我，我每天都去给你放河灯。我不勾引你老公了，是江羽，是江羽害死你的，去找她，去找江羽……”林梦佳双手抱头蜷缩成团，拼命地往被子里缩。
商少谦霍地起身想上前又作罢，“晶晶，你去吧！”
门外的小丁开门冲进来，“怎么了？”
商少谦阴沉道，“叫医生让她安定下来。”说完，他大步往外走在病房外一圈圈踱步徘徊。
片刻，迟晶出来拉住商少谦，“少谦审到这程度，你打算怎么办？”
商少谦大手死攥成拳奋力捶在白墙上，“怎么办，我能打算吗？我想他们给我姐偿命，可能吗？该申请减刑的去申请，该做司法鉴定的去鉴定，公事公办！老商走之前，是这样叮嘱我的。”
迟晶晶清清嗓子，“那这样一来，林梦佳真的鉴定出，因惊吓过度精神失常，或者有什么间歇性精神病之类，她也会从轻处罚。宁远航和林梦佳无合谋，这点很要命，他们都会定性成过失致人死亡……”
“晶晶别说了！我心真的好乱，案子后面的事，你和小丁他们处理吧，我快崩溃了！”商少谦大步离开。
“少谦你去哪？”
商少谦没回头边走边说，“去看江羽，若局里领导问我，帮我请三天丧葬假，我要照顾江羽。”
迟晶晶看着商少谦颓然的背影抿抿唇，“知道了，有事通电话。”
……
商少谦到江羽病房，江羽睡着了，赵亮也已离开，他坐在江羽病床边去拉江羽手，江羽像受到惊吓般激灵着睁开眼睛，看到商少谦她抽手回，撑着床坐起来，“又来了，你找我有事？”
江羽不冷不热的话，商少谦听着心里不舒服，“想来看看你。”
“商伯母说你才出院不能太累，有时间就回去休息吧。我好几天没睡，现在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江羽平静地看着商少谦，他满眼红血丝、下巴上都是胡茬、脸上暗淡无光，“少谦哥回去吧，你现在是商伯父唯一的希望了！”
“江羽我想抱抱你！”说着，商少谦把江羽揽进怀里。
江羽就坐着没动，心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回去吧，让迟晶晶看到不好。”她轻推推商少谦，“我直咳，别传染你。”
商少谦心中难过、纠结、无奈、苦闷，本想来江羽这找安慰，却一丁点温情都没找到，就被江羽推开了。
商少谦忍着哀伤沉静地看江羽，“还在生我气？”
“不是！你很难过，我知道，并且感动身受。我对多善姐的感情，你很清楚，看到你，我满脑就全多善姐。我猜你也像伯父、伯母一样，不由自主的把我和多善姐划等号。这样，大家是相互折磨。”
江羽顺顺头发，“最近别见面吧。实话讲，多年以来我更习惯看不到你的生活。”
“江羽，你说这话时走心了吗？”商少谦剑眉拧紧。
“发自内心的，实话讲这是我无数次期待、无数次失望后的心得。”江羽淡淡看着商少谦。
商少谦目不转睛盯着江羽，他下颌骨动几下终究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安静地起身，手按着心口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