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复杂的高管关系2

段总笑到了当下,于是高高兴兴搬回了总公司,搬家的时候,人力资源部负责人、行政部负责人还有这几个月不曾到段总办公室的厉总等等阿猫阿狗都忙着搬东拿西的。本来也没什么东西,让人看着东西没人多,一派繁忙景象喜气洋洋的。

这几个人不知怎么像突然从地缝里冒出来一样,现在闻着味往上贴,生怕段总看不到他们的殷勤。

次日,显明对比的场景:马总从总公司搬到北分,本来就是孤家寡人(马总不喜欢在职场上喽啰一些自己的小兄小弟),连分管的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也声称在忙着赶活,抽不出空帮忙搬东西,更何况其它不归他管的部门,于是,一人搬了一些书籍、材料等办公用品过来。一珍没想到这么快马总就搬过来,正好在办公室看到了,赶快过来搭把手,又招呼北分的几个同事,算是撑了下场面,不至于过分难看。

厉总躲在办公室偷偷看,并不搭手。

下午跑到段总处别有用心、处心积虑地打小报告:“马总搬家,一珍忙前忙后,您搬家时也没见他这么上心。看来一珍才是马总的人”。

“不会吧,一珍就是好心,他们只是以前都是老同事,并没有特别的交情吧”。段总不听厉总的馋言。因为在他心里,一珍的一盒山药还发挥着效用呢,倒不是段总看重这盒山药,是在别人都对他冷淡时,一珍仍能一如既往地对待他。

厉总见段总听不进去,不好往下讲了,便从口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购物卡,塞给段总。段总假模假样推辞了一下,便不再拒绝。

段总重回总公司后,话语权越来越重,这天,她把一珍叫进办公室,直接说:“一珍,我想给你调个岗位,你到总公司做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吧”。

一珍听了实在有些意外,因为她从未在人力资源部门工作过,毫无经验,但这个职位对她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便坦诚地说:“谢谢领导信任!只是我没做过呀,不过我相信在您的指导下,我一定能做好,不会给您丢脸的”。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呀,什么事儿都是相通的,我相信你”!段总鼓励道。

晚上,一珍打电话把此事告诉了马总,马总显然有些吃惊:“这事儿好像董事长并不知情吧,这是我的地盘,他可以随便做决定,我都不知道此事呢。那这样,我装做不知道,他总要通知我的,不过你来人力资源部还是不错的”。马总对一珍说。

第二天,马总确实收到了通知,要让一珍到人力资源部,现在的代理负责人还做回她的处经理。换做别人,马总可能就要问三问四加以阻挠了,而对一珍他比较信任也就默认了,并支持赶快召集人力资源部开会,通报此事,让一珍在通报会上发言。

紧接着第二天好戏又来了,董事长找到段总,说是一珍做人事没有经验不合适,她还是做营销更擅长,还是让她做北分副总吧,和马总搭班子,这样北分还有希望把业绩做上去。

于是,在一珍刚在人力资源部门会上做完任职发言后,屁股还没坐热乎,便又不知所以的回到了北分,而兼职的总公司银保部岗位有宁总接任。

整个一圈调将换马,多种力量暗中交织着使着劲,重新界定了各自的地盘。

在马总顺利被段总建议发配到北分后,段总并没有收手,一再向董事长上眼药:“马总什么都不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去见银行领导;北分的队伍也不服他管理,说他不懂业务瞎指挥,只知道提要求等等”。

每听一次,董事长对马总的成见便加深一次,心想拿我这么高的薪水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享清福的。

马总深知自己被打发到北分,说明在这家公司的气数已尽,也不想再做无畏的挣扎,只求能赶快找个合适的公司,便不再这烂公司受这种窝囊气。想我一身才华,却遭小人暗算,一群鸟人、乌合之众,真想一气之下提出辞呈,可怎耐还要养家糊口,暂且忍了吧。

这样的窘境下,段总依然不依不饶,处处为难北分,大会小会点名批评北分,段总知道,要痛打落水狗,必须赶尽杀绝,直到把他排挤出去。

马总忍了几个月后,几经暗中托人,终于敲定了与ZR体量相当的一家合资保险公司副总裁的位置,给自己找了下家,向董事长甩出了辞呈,并扬言:“董事长,您现在看好的人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而且是很后悔”。

马总离开后,公司让一珍以副总身份主持北分工作。一珍即喜又恐,喜的是无论如何自己掌管一家分公司了,恐的是她知道北分就是屠宰场,前几任都没有好下场,自己能侥幸幸免吗?

乐观的一珍总是往好处想,自己不会是下一个吧。

一珍接过北分的接力棒后,在第一次和团队的见面会上,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自信满满地说:“今儿我只说两句话:第一、费用。我会把总公司给分公司的所有费用全部下放,毫无保留,全用在业务上;第二、渠道。四大行我们要全部进去,而且是较好的网点,你们试目以待”。

队伍听后,掌声热烈且经久不息,这是久违了的掌声,但一珍把所有压力放在了自己肩上。把总公司给的费用全部下放给了队伍,自己不留一分一毫,从这一点上看,她也是拼命想把业绩提上去。下边的队伍看一珍是真想做点动静,自己的口粮都让出来了,于是乎,都拼命工作,与工行的人打成一片,保费自然是水到渠成节节高。

同时和工行网点的合作程度更加牢固,在一次庆功会后的酒宴上支行行长指着一珍对网点的负责人说:“张总就是我姐,你们都要像支持我的工作一样支持她”。随后,工行这家支行95%的保费全是ZZ的。

在工行阵地被牢牢占领后,农行在朋友的帮忙下也旗开得胜,给了东城支行15个网点,但农行进展相对缓慢。

此时,公司传来坏消息,监管部门仍旧对于河南山东等新设分公司不予批筹,这可吓坏了厉总,左盼右盼,千等万等盼来的还是不能批筹,厉总有点坐不住了,想着再等下去董事长哪能养我这么长时间,我也要被扫地出门了,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厉总捡着软柿子捏,开始出手了。

在上次依然投诚转向段总后,厉总在马总到北分兼职后,再也没和马总联系过,没踏入过马总办公室半步,本该抄送给马总的邮件也故意不抄送,好像帮助过她的马总在她眼里已然消失了,这些种种行径无外乎就是向段总表示她和马总划清界限。

这就是职场上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吗?

为此,深得段总好感,再加上上次的赠送,让段总很是受用,想着不能白拿人东西,也在脑子想着给她按个什么实职。

这天,厉总看段总办公室终于没人了,便又钻了进去,凑近段总说:“我一直有个猜测没给您说,上次您提出辞职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时,是一珍告诉了我,她还说是马总告诉她的,这说明一珍和马总私下里交情很好,她实际上是马总的人,您一直把她当作是您的人呢”。

“是吗?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当时一珍给你说了我提出辞职了“?段总吃惊不小地问着。

“她告诉我几天后,我才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没错,我当时就觉得她和马总的交情深,但当时您不是要离职嘛也没机会给您汇报,现在想起来了,咱不能养虎为患呀。看她挺直爽的,明面上是您的人,暗地里却和马总勾搭在一起。听说,马总离开公司时,只有一珍帮他搬个人物品,听说有次寄给马总的东西,马总不在一珍给代收了呢”。

“哦,是吗,这么说来,两人的确关系不错呀”!段总饶有兴致地说。

“嗯,这是肯定的,听北分的人说他俩经常在外面一起吃午饭呢”。厉总更是添油加醋道。

“段总,您看啥时间回郑州,让我老公好好招待招待您,这次筹备分公司有困难,您得帮我想想干个实职呀,您也知道我也闲不住呀”。厉总看时机已到开始提要求了。

“好吧,我考虑考虑”。

厉总见现在宁总得势,于是每次从段总办公室出来,总要到宁总办公室串串门,坐下来说几句热乎的,哄的宁总颇为高兴。

厉总刚在段总外面给一珍上完眼药,她没想到在她之外还有人惦着一珍的位置呢。宁总早就盯上北分了,这一段N行开拓不顺便想趁火打劫,N行向北分每季末要的时点存款故意不给北分,宁总想让北分的业绩起不来,一珍好低头就范。

上月,宁总把一珍的银保总监“大眼睛”叫到办公室,先是问了北分的详细情况,大眼睛一五一十地作了回答,并说:“因为张总把所有费用全下放给我们了,大家都挺拼的,G行不用说了,业绩越来越好,只有N行还需要麿合,张总和我去了几趟N行,可能还需要些时间吧,另外张总把Z行也快拾起来了,上次我跟她去了趟Z行,那个支行行对张一珍挺好的,估计Z行再拾合作指日可待;还有J行,听张总说,春节后,张总特意让董事长做局请了J行的副行长,如果公司能给5000万的存款,J行就可以直接签合作协议了,支行网点张总也找好了”。

“哦,是这样啊,如果公司不支持,她能签协议吗?这样吧,你给张一珍传个话,如果让我兼北分的话,(我也不坐在北分,就是挂个名,我还是负责总公司银保这块),我会大力支持北分工作,不管N行的时点存款,还是J行的一年期定期存款都没问题”。宁总说着仍担心大眼睛不会转达他的话,又专门做大眼睛的工作接下说:“你是我招聘过来的,你回去给张一珍好好分析一下利害,让她能听进去我的话,对她有好处,我知道她人不错,我多给她些支持,她舒舒服服地坐在她位置上,我们合作起来多好。而且我听说了厉总在打北分的注意呢,她不和我合作,说不定厉总就会出手了”。宁总进而有点威胁的意思对大眼睛说着。

大眼睛知道宁总的心思,虽然是宁总招来的,因为一珍很信任他们团队,所以内心更向着一珍,最重要的从团队利益出发,他们认为宁总管北分的话,肯定不会把所有费用下放给团队,一定会截留费用,否则他来北分就失去意义了。他不会和张一珍一样,只想把北分业绩做起来,他是奔着费用及奖励来的。

为此他回去专门和另两个银保的渠道经理商量了一下,最终他们的意见高度一致,不能让宁总来北分,他来北分还是做不起来,还是张一珍更符合北分的情况。

于是大眼睛一五一十地给一珍转话后,并添枝加叶地说,宁总肯定是想着利益来的。一珍没好气地说:“他是看上董事长说的高额奖励了吧,一人占两坑,啥好事都想沾,没门”。

2个人都盯上北分这块肉了,对于厉总来说,这块肉肥不肥另说,但能让她有个牢靠地儿呆着,再呆下去实在太被动了。北分虽然不好做,那也是北京分公司呀,地位不一样;宁总在段总的庇护下,如鱼得水,银保部掌管着公司的一些资源,段总的其它小兄弟虽说是分公司老总也都畏他三分,但他仍不满足还想得到分公司老总的奖励。

和大眼睛说过后,见一珍不肯就范,干脆直接上奏,这天,宁总便又钻到段总办公室参了一本:“其它分公司做的都不错,只有北分和深圳,深圳吧人家老总还听话,张一珍又不听话,要不把她换了吧。让我兼着或者厉总上任都好呀”。

一句点醒梦中人,段总正想着给厉总按个实职呢,而且厉总说一珍是马总的人,到现在他已大约相信了,见宁总也总是说一珍的不是,段总想,宁可错杀,也不可漏杀,趁现在北分的业绩还没有完全起来,一旦Z行、J行也进去合作,四大行在她手下全进去了,就凭这点功劳想再动她就比较难了。

思来想去,段总决定先换上厉总这颗棋子,一来呢董事长相对比较好同意,二来呢宁总这小子这段时间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以后别给我捅什么娄子。

于是乎,段总跑到董事长面前开始了游说:“北分业绩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会耽误了北京这个大市场,归根到底还是一珍的能力不行,要不换上厉总,厉总以前也有掌管分公司的经验,做人老道些,而且河南、山东批筹不下来,咱也不能一直让人家闲着呀,把人家赶走是公司不负责任呀,张一珍呢头脑灵活,渠道开拓能力不错,做工作有韧劲儿,让她到总公司给个创新业务部,加强与互联网渠道的沟通也是一个不错的业务方向”。

段总知道:J行的渠道开拓是一珍打进去,董事长往前推了一步,马上要开花结果了,Z行在一珍的努力下也要对公司重新放开网点,这些业绩是无论如何抹杀不了的,一下子让一珍走人也不太合适,还要小刀割肉慢慢来。

董事长听了也有道理:虽然一珍做事执著、敬业忠诚,但她可能更适合对外公关营销,做业务可能厉总更适合。

于是,在一珍还在傻乎乎努力与N行、Z行绞尽脑汁周旋时,段总已经让人力部将厉总的材料送给北京保监局准备报批了。

这天,北分客服部有位同事去总公司前台领取一些物品,无意中看到公司报送给北京保监局有关厉总任职的材料,赶忙跑回北分向一珍汇报。

一珍当时听了十分恼火,便直接给段总打电话问明情况,段总毫不避讳:“是有这种情况,正想给你说呢,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一珍走进段总办公室,此时她已清楚知道,段总已把她当作马总的人了,已经不是几个月前要让她做人力资源部总经理的的时候了。但还是要装着与他不能生分,于是倚小卖小地先发制人说:“亏的我还是您招来的呢,我有啥做的不好的,您直接给我说呀,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在工作上可能会得罪人,但我并没有坏心呀,一心都是为了工作,总怕工作做不好给您丢脸”。

听了这些话,段总有所触动,他实际上很认可一珍的工作,于是就坡下驴说:“你呀,就是说话直容易得罪人,上次吧我想提你做人力部总,结果董事长不同意,这次呢可能是有人在董事长面前捣鼓,他想让你调到总公司,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认为你去总公司也挺好,在北分业绩压力那么大,到总公司安稳地负责个部门不也挺好嘛。我想好了专门为你成立一个创新业务部,对接市场上的大的互联网平台,与其合作开展业务,我认为这是你的强项,比在北分要和支行的人喝酒强多了”。段总一翻话好像为一珍着想似的。

一珍听了,也不错,反正现在再和他理论也无济于事,与互联网平台开展合作,可以学到市场上一些新的做法,积累经验,银保业务也就这些东西了,再变也变不出个花来,是该换个频道了。

怒火消了,还是觉得很窝囊,虽是老段借董事长的名义让自己调总公司的,说是为自己好,是的,压力确实小了,但分公司的业务奖金再也与自己无缘了。奋斗了2年,求爷告奶的,说自私点是冲着诱人的奖金来的,说光荣点是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誉拼的,肯定不是为了只拿几万元的月薪,虽然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我和钱也无仇啊!

代理人力部负责人的处经理跑过来问一珍:“张总,您啥时搬到总公司呀,已经给您腾好办公室了”。

“好的,到月底这个活动结束我就搬过去”。

没过两天,这个典型的“小人”又打电话催:“你还是尽快搬过来吧,领导已经催我了,因为你不搬厉总就没法搬进去。”

一珍一听,不对,张总也不喊了,“您”也变成了“你”,我还没从北分走人呢,这嘴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哼,搬就搬,不就是小黑屋嘛,这次不能和XT一样赌气离开,要冷静下来慢慢磨,反正薪资一分钱不少,我干嘛现在提出离职呀,且走且看吧。

这种公司你不能用君子的手段和他们谈条件,必须针尖对麦芒,别人流氓你比他更没底线才行。

调至总公司远离业务数据,不管不顾旁人对自己的眉眼高低,一珍乐得自在,倒有时间和赵明笛经常花前月下,调风弄月。

“有个软件很好用,叫微信,你下载下,以后我们聊天更方便,还能视频,发送照片,这样我能天天看到你”。

“哦,好像很多同事都在用,那我下载个,以后随时骚扰你”。

“欢迎骚扰,对了,说正事儿,我父母又催我结婚呢,啥时成婚呀,我的美人,我都等不急了,父母等着抱孙子呢”。

“不急不急,再等等看,工作又出现了不稳定因素”。

“得,干脆别在保险公司干了,我都替你操心,你夫唱妇随我们俩开夫妻店好了,省得你一天到晚费事八咧比国家总理的压力都大,还总是没个好果子吃。好了,我又要开会了”。

一珍收了线,幸福中有点怅然,路在何方?不能听明笛的建议,肯定不和最亲近的人在一起做事。工作饭碗又不稳定了,还结什么婚呀,总不能靠在明笛肩膀上得过且过吧。唉,看来职场这块地实在不适合自己耕耘,但究竟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