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点想你了

李亦非告诉钱菲,八月的最后一天是他生日。钱菲记得当初签租房合同的时候,他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不是这一天。于是她觉得李亦非一定是在图谋不轨胡说八道,对于他的话也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31号那一天,李亦非真的以一个寿星的姿态意欲把她劫到他租住的别墅时,她才有点将信将疑。

“今天真是你生日?”

李亦非挑眉,“不然你以为是哪天?”

钱菲说:“你身份证上那天啊!”

李亦非“靠”了一声:“我怎么忘了这个了!怪不得你对8月31号的态度总是这么无动于衷!当年我上户口的时候,老头子跟人报的出生日期是按阴历算的!他非说这样别人就摸不准我真实的生辰八字,想坏我命格的人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纯粹的傻逼!而变态的是,他以后每年给我过生日又是按阳历过!我真是服他一辈子!”

钱菲脑补了一下作为家长说出“傻逼”两个字的情形,顿时有点惊呆:“这是你爸原话?”

李亦非说:“大致是这么个意思。原话的话,我想想,应该是:所有企图想破坏你命格的人注定都是白费心机。”

钱菲默了。她觉得李亦非小时候可能同义词那块儿没怎么学好。

“你爸要是打麻将肯定不会输,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套路,太让人眼花缭乱!”

回别墅的半路上,李亦非在道边停了车。不远处就是蛋糕店。

钱菲问他怎么停车了,李亦非一脸“你能长点心吗”的表情说:“难道你不打算下车去给我买个生日蛋糕什么的?”

钱菲直勾勾地看着他,由衷地说:“我发现你这孩子的脸皮厚得算没救了,现在都开始堂而皇之地跟人要吃的了!”

她翻着白眼下了车。

捧着蛋糕回到别墅后,李亦非一边插蜡烛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钱菲:“你要记住今天这个日子!以后买蛋糕点蜡烛什么的这些事,就应该由你发自内心地主动来做了!今年是第一次,算我先给你打个样儿!”

钱菲觉得这孩子小时候应该在安定医院待过,自说自话的本事实在炉火纯青。

蜡烛点完,李亦非许愿。

他大声说:“愿出差大姐赶紧搬走!”

钱菲“噗”一声:“你瞅瞅你,还跟我讲什么人格,许个生日愿望都和别的女人有关!”

李亦非白她一眼,让她帮自己吹蜡烛。

钱菲一边噗噗吹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李亦非拍她头:“能行不了!让你吹干风没让你掺唾沫星子!”又问她,“你笑什么呢,笑成这样?”

钱菲说:“没什么,就是有点遗憾没给你准备个五仁的或者韭菜鸡蛋馅的生日蛋糕,还有就是少爷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星座!对了我在杭州有个好朋友跟你一个星座,我觉得你们一定很谈得来!”【杭州这个傻逼就是忆锦大大我会乱说呵呵呵……】

李亦非抬手拍打她屁股一下,“别跟少爷我扯这些没用的!赶紧说生日快乐!”

钱菲愣了愣,抬腿踹他的小腿肚子,“说就说吧,你耍什么流氓啊!”

她嘟囔了一句生日快乐。

李亦非冲她伸手。钱菲不明所以。

“干嘛?”

李亦非挑眉,“礼物啊!”

钱菲“呵”一声:“还带主动问人要的!”

李亦非也“呵”一声:“你要是没给我准备礼物,可就得欠债肉偿了!”

钱菲“呸”了一声:“你猜我惯不惯你毛病!”

李亦非瞪视她:“我猜你惯!”

钱菲无语了。

“我真以为你生日是身份证上的那个,所以真没准备礼物……”

李亦非一边弯腰去桌子底下拿东西一边恶狠狠说:“那你洗干净等着肉偿吧!”说完他从脚边提起一个袋子,递给钱菲,然后一伸手,“五十块钱卖你,快拿钱!”

钱菲被迫接过袋子,问:“这什么啊?还带这么强买强卖的?”

李亦非不给她翻看的机会,逼迫她赶紧拿五十块钱出来。

钱菲被他磨得没有办法,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冲他脸上摔了过去,“拿去拿去!给你俩五十!赶紧拿去买药别耽搁!当心晚一秒变脑残晚期!”

李亦非毫不客气的把钱揣进兜里,又掏个五十的出来,甩回给钱菲:“用钱羞辱谁呢!别人泡蜜罐长大的时候少爷我泡的是存钱罐你懂吗!赶紧拿这五十去买点书看,学学别的女人是怎么做女人的!”

钱菲接过钱,又甩给李亦非,“你去买药!”

李亦非接过后再甩给钱菲,“你去买书!”

几个来回后,钱掉在地上。

钱菲问:“捡吗?”

李亦非说:“捡个毛线!捡起来继续撇着玩啊?我都快累死了!”他甩着胳膊,“赶紧干点正事吧!你把那袋子打开!”

钱菲打开袋子,拿出个盒子,打开盒子,她看到一对袖扣。

“这是打算送给我的?”可这东西她貌似用不上啊……

李亦非一脸的庄严肃穆:“不,这是你打算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钱菲:“……”

李亦非呵呵:“我就知道你未必记得帮我准备礼物,还好我不仅英俊并且机智,事先替你准备了你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以防你因为自己什么都没买而心存悔恨和遗憾!”

钱菲:“……”

李亦非把手掌一摊并且上下甩动,催促:“快把礼物给我吧!”

钱菲:“……”

钱菲觉得李亦非看病的钱,五十块应该是不太够了。

她看着袖扣,问:“这东西就五十块钱吗?高仿的?”

李亦非横眉立目了:“高仿yoursister!我替你打折了谢谢!”

吃完蛋糕,两个人躺在地板上,看着窗外半黑不黑的景色。

李亦非忽然问:“巾巾你说我现在跟你那儿,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啊?我怎么觉得这日子过得这么没名没分呢!”

钱菲咬牙切齿:“你是两片护翼的存在!”

李亦非拿脚勾她:“我跟说正经的呢,你能认真点吗!”

钱菲一脚踹开他:“我挺认真的啊!你起什么话头,我就跟着唠什么嗑,话题匹配得多成功啊!”

李亦非支起上半身,用手撑着头,睨着钱菲问:“我问你,怎么还不给我名分?你是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钱菲定定地看着他说:“我怕你还没定性,对我是图一时的新鲜。”

李亦非用另一只手卷着她的头发玩,“巾巾你相信我,我对你挺认真的,和对别人不一样!”

钱菲一撇嘴角:“赵德说,上周你们公司聚会,你身边一左一右坐了两个公司司花,你们一晚上3p得特别开心!”

李亦非咬牙切齿:“赵德这个蠢货,我明天非neng死他!巾巾你听我说,她们俩其实一直在问我做项目的事,我们真没谈别的!而且你放心,我现在口味变得刁钻独特,只有你这样的女汉子才能吸引我,像我们公司那俩娇滴滴嗲兮兮的,那都什么呀!太腻歪了!”

钱菲一把推开他的脸,“滚!喜欢汉子你直接找男人去!”

李亦非就势握住她的手,“你到底什么时候扶正我!少爷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你老这么不给名分,我放过你我的自尊也不会放过你!”

钱菲甩开他黏人哒哒的手爪子,走口不走心似的说:“等我考上保代再说!”

李亦非眯眼看着她,一咬牙:“行!少爷我豁出去就再伤害一下我的小自尊了!我就等你考上保代!那之后你要是敢再不给我名分,我丑话可跟你说前头,少爷我可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钱菲笑了:“你说十年磨一贱这话说得怎么就这么对呢!按你的年龄算,我看再过两年,你都可以磨成贱三了!”

钱菲那句听起来走口不走心的话,其实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

她觉得李亦非太招风了,对于和他之间以情人关系相处,她还没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

他虽然性格傲娇,可是他的傲娇足够吸引女人。况且他长得好头脑活工作能力强,真心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惦记着往他身上扑。

而他看上她,不过是一起呆得久了,有点日久生情了。她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没有什么可以长久吸引他的特质。

这一年来,各种分分合合波澜起伏的,她好像才把人生活得明白了一点。

以前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工作不必太出色,有份工作有份收入就可以了,生活的重心还是要放在家庭上的,只要她男人也能赚钱养家,她可以不必太过上进的。

所以她放弃很多自己可以得到更好发展的机会,因为那些机会需要出差,然后把精力都放在了伺候汪若海身上。

结果呢?汪若海真的变得优秀了,他跳槽到了仟圣,可优秀后的他,她却再也留不住了。

直到后来她振作起来,为了生活不得不重新在事业上奋发图强,然后她发现自己变得比以前自信了,同时她又注意修饰自己的外表,内外兼修下,她居然让汪若海带着迷恋回头了。

于是这一年多经历下来,她悟出了一个道理:靠年轻美貌吸引男人,都是短暂的,总有美人迟暮和男人审美疲劳的那天,到时候一个不优秀的女人除了哭泣与痛骂男人变心之外,什么实质问题也解决不了。只有自身优秀,因自信而美,才会持久的吸引住人心。而自身强大,就算有天彼此分道扬镳,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优秀的女人永远不缺欣赏者。

钱菲觉得现在李亦非比她优秀太多,让她很容易在两个人的相处间患得患失。而她一旦患得患得失,就会渐渐变得庸俗,一旦庸俗,就会失去吸引李亦非的最初魅力,而此后的最终结果是,他会腻歪了她,然后去被另一个能吸引他的人所吸引。

只有她变得和他一样优秀,才不会因为彼此有差距而患得患失,她要做到在她担心他被他身边别的女人惦记着的同时,也让他担心会不会有更强大的男人在她周围觊觎着她。

什么是爱情常鲜?让对方总有那么一点忐忑,一点在乎,一点醋意,时时刻刻惦记着身边伴侣会不会被更好的人抢走,这就是爱情常鲜。

钱菲决定要做一个优秀的女人,一个让李亦非时时刻刻惦记着会不会被人抢走而没有精力去看其他美女的长发白腿细腰的优秀女人。

而眼下,她觉得能让自己变得优秀的最有力方式,就是通过十一月份的保荐代表人考试。等她通过了考试,能够在项目上独当一面变成业务精英,等她也变得足够优秀,她才不在乎有多少美女围着他“讨论项目”呢。到时他不要太担心她会被其他精英男追着问“业务问题”才是。

刘一峰跳槽了,很多事情没有人带,钱菲又要一个人摸索。好在业务方面李亦非也是个高手,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问他比以前问刘一峰还方便有效。

应证监会财务核查的要求,券商等中介机构要对拟上市企业的客户和供应商进行走访。公司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钱菲,项目负责人认为通过这大半年时间,钱菲的业务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沟通能力也很突出,由她带队进行客户和供应商的走访,不仅可以及时发现客户或供应商与企业之间是否存在财务问题等,而且一旦发现,凭她的沟通能力会在不得罪企业与客户及供应商之间的关系的基础上,把事情圆满解决。

九月初,钱菲踏上了走访的征程。全程下来,她算过,大概要走访二十几个城市的五十几家公司。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菲每天都在一个新的城市,每天要走访好几家公司,每天要对供应商或者客户委婉含笑地问很多问题。每天晚上她都很晚才能住进宾馆,而第二天早早就得起来收拾好行李再次踏上新的征程。

李亦非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或发微信,问她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难题,如果遇到就帮她一起出主意,如果没什么就陪她聊两句然后放她睡觉。

一路上,钱菲觉得很累,可是在累之外,她又觉得每一天过得特别充实,她觉得这趟征程特别锻炼人。

到大连的时候,走访完客户之后,钱菲一行人找了酒店住下。然后钱菲给姚晶晶打了电话。

姚晶晶激动得不行,一定要请她吃晚饭。钱菲乐得宰她一顿,毫不客气地把吃饭地点挑在了香格里拉。

等她打车到了地方的时候,才发现陆泽也在。

姚晶晶说:“本来你要说吃个东财那的大盘鸡什么的,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可你一下点了这儿,我就只能把我的钱包也带来了!”

钱菲就说:“哦,这样啊,那让你钱包把钱先交了吧,然后他就可以走了。”

陆泽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这世上没有第三个人敢像你们俩这样无视着我说话。”

钱菲和姚晶晶搂在一起哆嗦着呵呵呵笑成一团。土豪陆泽在一旁看着她们,无奈之余竟也跟着抽动了嘴角。

三个人非常愉快以及嘈杂的度过了美好的晚餐时光。

结账的时候,陆泽竟算错了钱。姚晶晶像发现世界第八大奇迹一样拉着钱菲尖叫:“我们快抓紧时间耻笑他!我告诉你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我就没见过他犯这种不识数的错误!”

钱菲特别上道,赶紧在一旁啧啧啧:“想不到统领千军的企业家陆泽先生连吃顿饭的钱都能算错,这人生啊,真叫莫测!”

陆泽嘴角抽动,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看着她和姚晶晶说:“以后你们吃饭就不要叫我了,听你们说话听久了我头晕。”

钱菲和姚晶晶呵呵呵呵地笑。

陆泽挑了挑眉,话锋忽然一转,对钱菲说:“对了,回去替我跟李亦非问个好!”

钱菲也挑挑眉,“我跟他其实也不是很熟!”

陆泽嘴角一松,露出一个从某种程度上讲比较诡异的笑:“从某方面来说,你确实对他不算很熟!”

钱菲有些疑惑,问他某方面是哪方面,陆泽恢复面无表情的面瘫脸,说:“现在我和李亦非是合作伙伴关系,我不方便多说什么,以后他自己会告诉你的。”

晚餐愉快地结束了,陆泽开车把她送到了入住的宾馆后,载着姚晶晶离开。

回到房间,钱菲把晚上拍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并附了一句话:“晚上和大妖精一起吃了大餐,很嗨森!特别感谢大妖精的活体钱包陆先生对晚饭的倾囊赞助!”

她发完朋友圈不到一分钟,就接到了李亦非的电话。

“你晚上和陆泽吃饭了?”他张嘴就问。

钱菲纠正他:“我是跟姚晶晶吃饭,陆泽的主要功能是去付钱,谢谢!”

李亦非没跟她掰字眼,问:“陆泽跟你聊什么了?”

钱菲问:“比如?”

李亦非说:“比如人生啊理想啊跟我的合作啊或者房子啊,之类的?”

钱菲捕捉到最后一个词,问:“什么房子?他没说房子,倒是真说了他跟你是合作伙伴关系,很多事不方便对我多说,让我直接问你。”她顿一顿,又问,“难道你的房子是跟他租的?”

李亦非哼一声,没说是不是,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问钱菲:“你下一站去哪?”

钱菲说:“广州,明天一早出发,中午到,下午只需要走访一个公司就可以,晚上飞机飞杭州。”她停了一下,说,“听说广州的糯米鸡特别好吃,有时间的话我真想尝尝去!”

李亦非无限鄙视:“除了吃你还能想点别的吗!”

钱菲说:“能啊!”

李亦非哼哼着问:“比如?”

钱菲说:“你啊!”

李亦非在电话那头瞬间呼吸有点乱了节奏。

“你等下,我捋一捋,你这意思就是说你想我了是吗?哎哟少爷我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钱菲笑:“我这就是话赶话,少爷你自己不要脑补太多,补多了安定医院都救不了你了!”

李亦非做作地叹了口气,“你嘴硬不承认想我,可少爷我不行,我嘴软!所以我不得不说,小巾巾,我有点想你了!”

昨晚电话的后半段,钱菲把李亦非聊得太发情,后来他死活不肯挂电话,非拉着她没完没了地聊。等她睡下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而早上七点不到她就得爬起来赶飞机。她和走访小队的其他成员没订到同一航班的机票,她比其他人要早一个小时落地。他们约好落地后在机场出口集合。

上了飞机后,钱菲困得东倒西歪,飞机一平稳起飞,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在小桌板上睡得一塌糊涂。

中途空姐来发早餐,她爬起来,半梦半醒地速度扒完一盒饭。她吃得像打仗一样,看得邻座一位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男士呵呵直乐。

吃完她把餐盒推到小桌板角落,想继续趴睡。可是小桌板实在太小,餐盒占了一半位置后,她怎么趴都不得劲。

西装革履君一边笑着一边默默地把她的餐盒拿到了他的桌子上。钱菲努力睁开迷蒙地眼,道了声谢,又趴下睡得天翻地覆。

直到飞机要准备降落,她被西装革履君善意叫醒。

想着下了飞机得去见企业客户,钱菲努力地让自己尽快精神起来。

她使劲用两手拍自己的脸,啪啪啪啪的,看得西装革履君再次忍俊不禁。

“你好像很累!”

钱菲反应了一下,才发现邻座这位看起来事业有成的西装革履君是在和自己说话。

“啊?哦!是啊,昨天睡太晚了!”她回以微笑简答。

广播在播报飞机已经降落。

西装革履君眼底晶亮,继续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辛苦!”

钱菲礼貌又简短地说:“我是做投行的!”

西装革履君眼睛越发地亮:“哦?女孩子做投行很不简单的!是在大连吗?”

钱菲微笑摇头,“不是,我在北京,到大连是出差!”

飞机已经停稳,钱菲站起来,西装革履君很热情地帮她把行李箱从行李架上拿下来,并跟着她一起出了仓。

出仓后,他们都往出口走。

西装革履君一边走一边掏名片递给钱菲,“真巧,我的公司也在北京,这是我的名片!”

钱菲接过名片,看了看,居然是家上市公司。

再看西装革履君的头衔,居然是董事长。

钱菲顿时满怀敬意地想要找张自己的名片出来,可是还来不及动作,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从后边一搭。她吓了一跳,惊觉这可能是一起疑似性骚扰案例。

她立刻扭头去看。

一看之下,她不由呆成一只木鸡。动手动脚的人居然是应该远在北京的李亦非。

“孟董,好久不见,想不到在这见到您!”李亦非伸出右手和西装革履君微笑相握。

西装革履君表情一怔,瞬间后也幻化成灿烂微笑,一边握手一边看看李亦非又看看钱菲,笑眯眯问:“小李啊,这是你女朋友?”

李亦非毫不迟疑地说“是”,西装革履君“哦”了一声,赞道:“你女朋友年轻有为又这么漂亮,你真有福气哦!”

彼此又客套了几句,孟董识趣地说先走一步。临走前犹豫了一下后,他对这李亦非和钱菲说:“等回北京了,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出于礼貌,两个人都客客套套地答了“好”。

等到西装革履的孟董君走到听不到他们讲话的距离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钱菲惊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北京有项目在忙走不开吗!”

李亦非发作:“你怎么网撒那么大,连四十岁大叔都不放过!”

顿一顿,钱菲说:“我没撒网啊,是他主动跟我搭话的好不好!”

李亦非说:“还好我过来看看,不然你这烂桃花指不定泛滥成什么样呢!”

钱菲白他一眼,问:“大哥你是猴子派来见证地球已经变成村世界已经小到出门就能遇到熟人的吗?”

李亦非挑眉:“请把刚刚那句翻译成人话!”

钱菲哼哼着说:“我就是问,怎么那么巧你认识刚才那人。”

李亦非说:“他们公司上市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这老小子,瞧着文质彬彬的,人花着呢!不过丫看女人的眼光忒高,逗小姑娘也确实挺有一手,他要是看上谁了,那姑娘准没跑。”说到这,他停一停,睨钱菲一眼,撇了撇嘴角说,“还好今天我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他接下来对你安什么心呢!你说你这败家孩子,以前多本分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让人不省心!”

钱菲也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皱着眉,说:“我也愁啊!你说我现在怎么尽招些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青年呢!年轻小伙们都去哪了啊!”

李亦非眼睛一瞪:“什么叫‘尽招些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青年’?这句话有点博大精深,麻烦你帮我逐字逐句解释一下,尤其那个‘些’字,请用不少于800字的篇幅详尽阐述,谢谢!”

钱菲学他挑眉,“凭什么啊!你真当自己是贴身护翼了啊?大姑娘的什么事都得跟你汇报才行?”

李亦非瞪着眼睛恫吓她,“别说我没警告你,赶紧满足要求,不然当街耍流氓!”

钱菲“呸”了他一声后,把去西安一家客户走访时遇到的事学了一遍。

西安那家客户的老板大概四十几岁,人特别热情,钱菲他们去走访之后,他不但非要安排饭,还一定要带着他们一行人去西安大雁塔溜达溜达。

一路上那老板非常热情地端着单反给大家不断照相,只是照来照去,钱菲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她又怕是自己敏感,就没把这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只是悄悄长了个心眼,走到哪里都拉着一个年级相仿的女律师。

不久女律师悄悄跟她说:“钱菲,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哈,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那老板给别人拍照都是幌子吧?他好像一直在找机会照你!”

钱菲至此终于确定不是自己敏感多心了。

游完大雁塔,老板还张罗着要带大伙去兵马俑看看。钱菲坚定地说已经订了去往长沙的高铁票,必须得往下一站进发了,就此告别热情四溢的西安老板。

钱菲疑惑地问李亦非:“你说,我既没有搔首弄姿地冲他们抛媚眼,也没有没话找话地瞎搭茬,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李亦非斜睨着她,挑了挑眼角,呵呵呵地说:“因为岁数大的人眼神不好!”

钱菲抬头阴森森地看着他,“那你一直纠缠我,又算是怎么回事?”

李亦非毫不迟疑地说:“我瞎呗!”

要不是人来人往的群众太多,钱菲真想一撩裙子飞起个大侧踹踹死这个欠揍的。

李亦非得得瑟瑟地凑过来,以哥俩好造型来搭她的肩膀,“我跟你说,以后长点心,离色眯眯的老同志们远一点,他们身上药味儿太大!”

钱菲费解,“什么药味儿?”

李亦非一本正经说:“伟哥什么的。”

钱菲一把推开他,“滚!”

李亦非继续没皮没脸,“不然你以为四五十岁靠什么做动力?靠真爱无敌吗?”

钱菲真想掐死眼前这滚刀肉,“你给自己留点口德吧!不然等你四五十岁靠着药物做动力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打自己脸吗!”

李亦非一甩头,“我跟其他人可不一样,我是永动机!并且动力还真真儿的就是因为对你真爱无敌!”

钱菲觉得肚子里那点飞机餐马上就要被她吐出来了。

虽然李亦非嘴上说着四五十岁的大叔们眼神不好,可他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其实是一种惊叹。

他惊叹自己差点忽视了一些美好的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死丫头片子身上居然开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这种韵味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自然、清新、温暖、向上,让人感到无比舒服,不断想和她接近。这个时期的她,简直可以通杀各个年龄段的男人——既可以吸引无知少男,又能够迷惑成熟大叔。

他觉得自己可真够幸运的,居然遇到的是这么一块越打磨越发光的璞玉;同时他也渐渐有了一些危机感。

她的好不再只他一个人能看到了,也开始被其他男人发现了。

这个傻大姐每一天都在发生改变,她变得坚韧、自信、富有能力,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只是为了还房贷浑浑噩噩地被动地工作,她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为了实现目标她努力工作,干着男人干的活也不嚷嚷一声累。这样的她,每一天都变得比前一天更加富有吸引力,只是似乎她自己还没有发现,她已经拥有了怎样的魅力。

有时候他真希望,不如就让她一直做那个女汉子房东吧,这样他也不用一天比一天操心,没事就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又有了什么人,又发现了她的好。

出了机场,钱菲问李亦非:“对了,你怎么来了?”

李亦非轻描淡写地告诉她:“来办点事。”

他对钱菲说,自己办完事会去上下九步行街的广州酒家,让她走访完客户直接打车去那里找他。

钱菲说好。

接下来的访谈很顺利,客户老板对钱菲赞不绝口,分别时邀请她有机会常来做客,并承诺将来如果想要上市一定会联系她来做项目承揽人。(有承揽奖金的)

从客户公司出来,钱菲和走访小队的其他成员说,余下时间自由活动,想去杭州的现在就可以去机场,想在广州溜达一下的,就坐晚一点的航班,只要明天早上能在杭州的客户公司集合就行。

布置好一切,大家作鸟兽散。钱菲直接打车到了广州酒家。

一到地方,钱菲就被等位的人群吓了一跳,她觉得群众们等位的壮举已经近乎惨烈。

她打电话问清李亦非坐在哪,直接让服务员把自己带了过去。一路上,她能感觉到一溜等位的人用饱含馋或者饥渴或者仇恨的目光直勾勾地chua chua她。

她觉得很爽,幸福感于无声中得到了莫大提升。

到了包间,她吓了一跳,李亦非点了一桌子的好吃的。看到她来,他起身拉着她坐下,说:“你上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让服务员下了单。你尝尝,这都是广州最著名的小吃!”

钱菲撸起袖子开始六亲不认地狂吃起来。

糯米鸡,香滑奶黄包,紫金蒸凤爪,鲜虾干蒸卖,薄皮虾饺,泮塘马蹄糕,腊味萝卜糕,蜜汁叉烧肠,,菜远牛肉肠,碧绿肉丝肠……她不停地吃吃吃,吃到最后,她没把自己撑死,却差点把李亦非吓死。

“巾巾你给我住口!我是让你每样尝一点,没让你每样都吃光!你就这么把自己吃死也不怕我再找个小妖精!”

钱菲一抹嘴巴上的油,撇着嘴角呵呵冷笑,“知道什么叫生命诚可贵好吃的价更高吗?没听先驱说过若为食物故,傻汉子小妖精皆可抛吗?李亦非我告诉你在好吃的面前,你和小妖精都是浮云!”

李亦非把筷子一撂,“还能不能愉快地相处了?有你这么爽了嘴巴就拆奸情的吗!成,既然我是浮云,那你把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钱菲说:“我现在吐不出来,要不然这么的吧,你再自己夸自己两句,就像平时那样,我一准不费力就能把肚子里的东西都还给你!”

李亦非“靠”了一声:“我说点关于自己的实话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从餐馆里出来,钱菲摸着肚皮问李亦非:“你来广州要办的事办完了吗?”

李亦非低头瞄她一眼,有点意味深长地说:“嗯,刚刚办完。”某人已经如愿吃到了心心念念想吃的糯米鸡。

钱菲问:“那你该回北京了吧?”

李亦非说:“我跟你去杭州。”

钱菲抬头,有点疑惑:“你跟我去杭州干嘛啊?闲的啊?”

李亦非说:“反正明天周五,你走访完杭州的企业,我可以陪你在杭州玩两天。”

钱菲想了想,问:“那北京那边呢?不是说有项目要你盯着么。”

李亦非说:“这你就别操心了。”

钱菲也觉得再操心闲事,胃会不乐意,于是专心消食。

晚上,他们一起坐飞机飞到了杭州。

李亦非在钱菲和走访小队入住的宾馆附近找了另外一家酒店入住。

第二天,钱菲带着大家走访完客户后,跟大伙商量着安排了一下后续的行动。

她和大家约定好,星期六由大家自由安排自行活动,星期日一早集合,启程去下一站成都。

到了星期六,钱菲联系了在杭州定居的两个高中死党关美美和易小锦。当年在高中时,她和这两个人好得像哪吒似的,简直就是三头六臂的连体婴。

当年的小伙伴听到她来,都激动得不行,争着抢着要在龙井草堂做东请她吃饭。

赴宴的时候,李亦非欠欠的非要跟着。

钱菲语重心长地劝他说:“你别去了,你挺能吃的,龙井草堂又挺贵的,她们看见你肯定烦你!”

李亦非充满骨气地一扬眉:“少爷我自费!”他顿了顿,一撇嘴角说,“我再能吃还有你能吃啊?你昨天可是吃了一大桌子,我要不挡着,人餐馆的盘子都被你吞了!”

钱菲想一脚踹飞他。

李亦非到底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起去了。

而他出现的时候,易小锦和关美美非但没烦,相反所表现出来的爱心大有过剩到变态的趋势。

钱菲批判她们两个人肤浅,看人只知道看外貌不晓得衡量等下菜单得有多贵。

易小锦说:“贵不贵是我们的事!”

关美美说:“我们贵我们乐意!”

钱菲除了翻白眼不知道还能干嘛。

而李亦非觉得自己真是见证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钱菲身边的人都差不多一个性子,从姚晶晶到易小锦再到关美美,嘴巴贫性子爽利智商集体有点缺失。

菜上来后,易小锦和关美美一边吃一边问李亦非:“少年,你和她,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钱菲刚要说我们没关系,结果没来得及张嘴,话已经被李亦非劫走。

“我们睡在一起!”他大言不惭地说。

钱菲一下被饭呛到,咳得差点去死。

她呛得两眼通红一脸泪,怒从心起冲他吼:“睡你妹!我跟你是合租、合租好吗!况且我们的合租关系也已经结束了,好吗!”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李亦非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他对钱菲说:“公司有点急事,我得马上回去,你们继续吃,我打车去萧山机场了!”他跟易小锦和关美美说了抱歉,匆匆离开。

易小锦望着李亦非的背影,啧啧两声,“条儿真正!”

关美美望着李亦非的背影,也啧啧两声,“盘儿真亮!”

她们俩转过头来一起看着钱菲,“睡了他!”

钱菲一口奶茶喷了出来。

吃完饭易小锦和关美美召唤服务员要买单,服务员告诉她们:“刚才出去那位先生已经买过了!”

易小锦和关美美齐齐看向钱菲,脸上的赞赏已经快要汇成河顺着脸皮往下淌了:“长得美嘴巴甜钱包管得还松,快抓紧时间把他睡了!”

钱菲听得简直心惊胆战,“求你们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要抛弃人格把持不住了!”

晚上钱菲没有回宾馆,她和关美美都去了易小锦家。

她们三个单身大姑娘生挤在一张床上开卧谈会。易小锦和关美美不断地在钱菲耳边吹银荡的小风。

易小锦说:“以我的火眼金睛观察,那个叫李亦非的绝对筋骨惊奇,会是床上的一把好手,狒狒你不睡了他天理难容!”

钱菲狂翻白眼,“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近视就已经600度了,谢谢!”

关美美说:“就算不看他的筋骨,光凭他的脸,那也是一张很容易就让人想脱裤子的脸嘛!”

钱菲服了,“你能循序渐进先解胸罩带子吗!”

易小锦说:“狒狒,你说实话,你跟这李帅帅到底睡过没呢?”

钱菲一蹬腿,踢了她一脚,“睡你妹!我跟他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关美美插话:“可我觉得李帅帅对你可挺是那么回事的!”

钱菲问:“他对我哪么回事?”

关美美说:“就是想睡了你!”

易小锦说:“或者是想被你睡!”

钱菲左右腿齐蹬,踹了两边人一人一脚,“除了我,我就没见过比你们俩更银荡无耻的人!”

三个人滚在床上傻唧唧的一起笑。

笑过后,钱菲叹口气,开始进入推心置腹模式:“怎么说呢,我知道他现在对我挺好的,可我就怕他对我的感觉是一时的新鲜。你们不知道,他可不老实呢,身边的好看小姑娘一个跟一个的,几乎可以做到无缝衔接,而且还都是电影学院舞蹈学院艺术学院等等学院气质好品貌佳的大美人。你们说人家常年吃山珍海味,偶尔对我这玉米面饽饽感兴趣了,可是能一辈子觉得玉米面饽饽比山珍海味好吃吗?”

易小锦想了想,说:“那也不一定,兴许这孩子就是嘴贱就是觉得玉米面饽饽更好吃呢!”

关美美跟着接茬:“再说你现在拾掇得也不是一般的玉米面饽饽啊,起码是国宾宴级别的!”

钱菲听着两个人的话,心里有股味道怪怪的舒服感。

“反正我决定先全心全意考保代,等考上之后再说和他谈不谈恋爱的事儿!因为就算以后他真回头又去吃好的了,那时我是保代我怕谁?”

易小锦听她说完,夸张地啧啧唏嘘:“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占着茅坑不拉shi的败家女纸!”

关美美节奏和易小锦完全一致的补充:“这世上这么好的茅坑多么可遇不可求,偏偏有人宁可憋得niao失禁也不肯上他!”

钱菲眼含热泪彻底给这二位十(re)分(ai)接(shi)地(niao)气(pi)的猥琐大姑娘跪了……

第二天一大早,易小锦和关美美把钱菲送到入住的宾馆,让她方便和大部队集合一起赶等下的飞机。

三人依依作别时,易小锦语重心长地对钱菲说:“别太执念,该发情的时候别控制,不一定非要你够强了才肯和他确定恋爱关系!一辈子就那么长,大姨妈就来那么几年,真正能男欢女爱的日子真信比你想象得要短太多了!并且每个月你还得刨除去使用姨妈巾的那几天!”

关美美也苦口婆心地劝:“别太矫情,当心吊人家胃口吊久了人家就不馋你了!就算不想太早脱裤子,也适当解解胸罩带子给人家解口馋,别老把自己武装得跟个圣女似的,其实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不是得自己夹被睡!”

钱菲哆嗦着领下了二位不靠谱闺蜜的谆谆教诲,热泪盈眶的和她们挥手告别:“回去吧!别送了!还有我们不如就此绝交吧!”

在萧山机场候机的时候,钱菲打了电话给项目负责人,跟他简单汇报了一下最近一周的工作情况。

项目负责人对她的工作表示极为满意,并体恤地告诉她:“成都这家客户走访完你就直接回北京吧,后面西北的客户让组里其他人去走,你回来歇一歇!一个女孩子走了二十几个城市,也够意思了!”

钱菲觉得这通电话可真是个意外惊喜,她原本以为最少还得去祖国大西北再周转一个星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回北京了。

她顺嘴问:“那接下来的客户和供应商由谁来走访啊?”

项目负责人说:“是我们合作公司的人,把你换回来的建议也是合作公司的保代李亦非提的。”

钱菲怔了怔,随后心跳加快了两拍。

项目负责人接着说:“说起那个李亦非,他也真够让人喝一壶的,本来说好周五有可能开中介协调会,结果他人居然不在公司,给他打电话吧他竟说他在外地,说他已经把会议事项都安排好了,其他组员可以搞得定。可真到开会的时候,他们组其他人谁也没有他熟悉项目情况,也没他那个业务水平,最后这会开的啊,简直稀里哗啦!不过好在他昨天傍晚赶了回来,把存在的问题及时解决了,不耽误我们周一到证监局报辅导材料。”

钱菲心肝乱蹦。合着那小子是翘班去广州找的她?

挂了项目负责人的电话,她立即打给李亦非。

李亦非似乎还没睡醒,鼻音很重地呻吟:“巾巾大姑奶奶喂!我昨天加了半宿班准备辅导材料,刚睡着你就给我打电话!”

钱菲觉得有点抱歉,但想着他反正也醒了,她干脆就问吧:“我们公司项目负责人说你缺席中介协调会!你是翘班去的广州吧?”

李亦非哼哼了一声,“算不上吧!开会时间一直说的是‘拟定’,既然都没最终确定,我忙点别的事也无可厚非吧!”

钱菲啧啧两声:“你到底有什么事好忙!”

李亦非的鼻音淡了一些,“要紧事!”

钱菲问:“什么要紧事,还得你翘班去办啊!”

李亦非顿了一下,鼻音里居然溢出几分旖旎,“见你难道不是要紧事吗?我前一天晚上说了,我想你了!”

钱菲呼吸见促,脸颊发热。

她深刻觉得自己在李亦非面前道行真是太轻太浅,这小子简直太会逗女孩子开心了,轻飘飘一句话就搞得她有点心神荡漾。

她捂着脸,盖住烫人的绯红,收集体内所剩不多的理智一身正气地说:“倒霉孩子我告诉你啊,你这行为不对!你这是对工作不负责!”

李亦非平静地说:“我就想对你负责!”

钱菲心花乱颤,“作为一个保代你这叫没有职业操守!”

李亦非云淡风轻:“职业操守能跟糯米鸡比吗?不能够吧!”

钱菲心肝乱蹦:“我跟你说下回你可不能这样了!”

李亦非“哦”一声:“那你说我下回应该怎么样?”

钱菲无比正直地说:“下回再提前一天,反正都是翘班,多翘一天是一天,你觉得呢?”

李亦非哼哼着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识大体的好孩子!”

又聊了一会,李亦非囔囔着鼻子,挺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还有几天走访完啊?”

钱菲一本正经答:“估计还得小半个月,还剩下三四个省的地盘没扫荡!”

李亦非发了个二声的“嗯”:“半个月?不能够吧!不是就剩下成都一站了吗?你们领导没跟你说吗?我这边重新安排了一队人马,你可以回来了!”

钱菲呵呵两声:“说了!”

李亦非顿了顿,调门变得阴柔,“逗我玩是吧?成,等你回来的,我让你见识见识到时候我怎么逗你玩!”

钱菲冲他说了声“滚”。

挂电话前李亦非说:“订了从成都回来的机票之后告诉我,到时候少爷我心情要是好呢,就去接你!”

钱菲失笑。他就一定要把自己的姿态摆得这样傲娇才舒服。

因为想到马上可以回北京了,钱菲变得异常亢奋,连登机时的步伐都迈得比平时多两寸。

结果偏偏事与愿违,原本以为能快点结束访谈工作,谁知道企业有了突发情况,老板带着管理层出了趟急差,她们硬是等了三天才把这临门一脚的任务完成。

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好事多磨。

第一天的时候,李亦非知道他们要耗在成都干待三天,跃跃欲试地想要订票过来,钱菲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谆谆教诲:“你再翘班,估计你们领导就该让你滚蛋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续你那大别墅的房租!”

李亦非毫不在意:“少爷我做这份工作是为了体现自身能力和价值,现在我在这行也算做到顶尖了,做不做下去,对爷来说,还真是没什么所谓,”他顿一顿后,很纨绔无耻地强调了一下,“再说少爷我什么时候在意过钱?都是钱来扑我啊!我这种人,天生富贵,想不招财都难,你要是跟了我,这辈子只要学好一样技能就成,帮我把钱数明白了,学会这个,从此以后你就只管幸福终生好了!”

钱菲被他自吹自擂恶心得差点没吃进午饭,“还想不招财都难,那你小名是不是叫旺财啊!”

第二天的时候,李亦非也很缠人,他死缠烂打扯着钱菲聊了很久才放她睡觉。

等到了第三天,钱菲告诉他明天等企业老板回来了,访谈了他之后,她当天晚上就可以回到北京了。

她以为李亦非又会傲娇的摆一道他的心情论,“少爷我心情好就去接你”,结果他却说:“巾巾,明晚我有点别的事,我恐怕没办法去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