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夏颜脸上。

夏颜按着额头,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被子盖得严实。

她掀开被子瞅瞅,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背心,猛地盖回去。

滴一声,门开了。

夏颜看到许诚逸朝自己走来,警惕地裹住了被子。

许诚逸把一沓衣服放到她床头:醒了就起床穿衣服吧。

夏颜瞪着他:你……

许诚逸:想清楚了再说话。“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这些烂俗的问题,我应该是不会回答你的。

夏颜:请你出去。

许诚逸从一沓衣服里面抽出个袋子:内衣替你买了新的,消毒过了,放心穿。

夏颜:出去!

许诚逸走了,到门口又回头:今天情况特殊,允许你请假。门卡放在床头,房费一千二,自己付。酒品那么差,以后就不要学人乱喝酒。

夏颜扭过头一眼不想再看他。

直到门嗒的一声关上,夏颜用力闭上眼,想要逃离这场噩梦……

夏颜躺在床上,盖着厚被子。

项楠:昨天晚上公司不是给你们安排了酒店吗,怎么还生病了?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夏颜摇了摇头不说话。

项楠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脑门:有点烫,家里的药还在吧?

夏颜用手背捂住眼睛:大表姐,能帮我把窗帘拉上吗?

项楠去拉上窗帘,然后走去客厅。

夏颜木愣愣望着窗帘。

韩爽拎着几袋子衣服化妆品风风火火进来,一屁股坐在床边,把脸贴在夏颜脸上。

韩爽:这么烫!

项楠也拎着医药箱进来,打开医药箱,拿温度计,拿开夏颜遮住眼睛的手,这才见她两眼通红。

项楠:不想去医院就不去吧,退烧药按时吃。

项楠边说边撕了退烧贴贴在她额头上。

韩爽盯着夏颜的表情,调笑:情况不对啊,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背叛的气息。夏颜,你昨晚没回家吧,快招,去哪儿了?

夏颜虚弱:我头快炸了,让我安静睡会儿好不好?

韩爽:我去,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项楠:好啦,你别神经兮兮口不择言的了,走吧,让她休息下,退了烧就没事儿了。

项楠把韩爽扒拉出去,回头对夏颜:我不走,在客厅,需要就喊我。

夏颜勉强点点头,扯高被子盖住脸。

昨夜的纷乱片段飞快地在她脑海里闪,顺序和因果,真相与臆想都乱了套。

夏颜想起自己躺在酒店床上,迷蒙着眼看系着浴巾湿漉漉从卫生间出来的许诚逸。

夏颜将头从被子里探出,大口呼吸。

项楠在厨房里淘米,将米饭倒进电饭煲。

时钟飞转,已经下午四点。

厨房里热气腾腾,项楠按下电饭煲的保温键,走出厨房,推门进了夏颜房间。

一进房间,看见夏颜坐在电脑前。

项楠:怎么起来了?

夏颜脸色憔悴看着电脑,打着字。

项楠走过去,探探额头:睡了一下午,温度是退下去了,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

夏颜专注检查自己的文档。

项楠: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煮了点粥,你先出去垫垫肚子再忙工作吧。

夏颜:韩爽呢?

项楠:让她忙自己的去了,小蕾说今天早点下班,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电脑旁便捷打印机刷刷吐出一张纸。

夏颜抽出纸,起身:表姐,陪我出去一趟。

薛宁办公桌上摆着一封辞职信,夏颜站在薛宁对面正式辞职。

薛宁:我前几天刚说过,不希望自己的部门流动性太大。不过,你应该有自己的理由,我尊重你的选择。

夏颜沉默着点头,转身就要走。

薛宁:工作交接尽快完成吧,不要影响到同事后续工作。

夏颜:好。

夏颜趁大家下班,快速把自己工位上的东西都划拉进大箱子里。

艾米拎着份外卖进来,正好撞见。

艾米:夏颜?你不是请假了吗?脸色很差啊,真的病了啊?

夏颜把装着许诚逸那件干洗外套的袋子递给艾米,抱着箱子就走。

艾米:唉~夏颜~

车在黄昏中行进,夏颜的大箱子在后座晃着。夏颜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项楠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项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都在。

夏颜忽然大哭起来。

沙发上,项楠拿起手机,脸色冰冷: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应该是报警。

夏颜拦住她:表姐……

项楠看着她,夏颜摇了摇头。

酒店里,许诚逸还是一身湿衣服,正给夏颜吹淋湿的头发。

夏颜挡开他的手。

许诚逸:别闹。

夏颜搂住他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许诚逸一愣,倒是没拒绝。

夏颜拽着他倒在床上……

项楠:你确定是你主动?

夏颜头很痛:我不知道,完全乱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项楠:他这是趁虚而入,太无耻了!

夏颜:可我能拿他怎么样……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项楠: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彻底离开SG了,以后和他没有任何交集。这件事过去了,跟谁都不要提起。

夏颜把头埋进项楠怀里:表姐,我怎么会这么蠢?昨天晚上我听他对我这段时间工作的认可,我竟然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对他太有偏见了……

项楠:他要特意伪装,怎么会让你轻易看破呢?

夏颜抽泣:我竟然会因为他的蛊惑,疑神疑鬼,觉得林皓不对劲,可最后做出这种事的人却是我自己……我不能瞒着他,早晚都要告诉他的……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说出口……

项楠只是拍着她安抚,也无法给出答案。

项楠抱着箱子送夏颜回家,开了门见小蕾坐在沙发上等她们。

项楠:我带夏颜出去透了透气。

小蕾:夏颜你忘记带手机了。

夏颜望了眼桌子上的手机,其实是故意不想带在身边:帮我关机吧。

小蕾:酒店打电话过来了。

夏颜和项楠同时怔住。

小蕾:你干洗的内衣忘记取了,她说送洗的许先生让打这个电话直接联系你……

小蕾质问的眼神望向夏颜,夏颜避开。

小蕾:夏颜,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夏颜和项楠沉默着,小蕾抬起头,眼中含泪。

小蕾含着泪:夏颜你太让我失望了,早就劝过你离开SG,现在到底出事了……

项楠:事情不能怪夏颜,小蕾你冷静点。

小蕾:夏颜,我们四个人里,只有你和林皓的爱情圆满,让人羡慕。所以我就算遇到烂人经历了欺骗,但仍然敢去相信爱情。我们亲眼看着你们走到一起又经历异地,七年的感情啊夏颜……

夏颜:我先回房间了。

小蕾:夏颜,你让林晧怎么办? 

项楠:你别逼她了,夏颜还病着呢。

小蕾苦笑:对不起夏颜,我知道你现在也很难过很自责。可是明明进入SG你就察觉到不对,知道那个许诚逸居心不良,你却还是留在那里。是不是,你也早已经对他动心了……

夏颜打断她:没有!我对林晧是有过一丝猜疑,但对这份感情,从来没有动摇过,即使是现在。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不该一个人喝醉,后果我会承担。

夏颜说完径自回屋去了,留下一句话:表姐你回去吧,我会按时吃药的。

客厅里的项楠递张纸巾给小蕾:别哭了。

小蕾有些后悔:我刚才说那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项楠:出口的话,都是覆水难收。夏颜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往心里去。但是小蕾,这件事不能全怪夏颜。

小蕾:我知道,如果不是遇到那样的小人,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夏颜和林晧分开,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个痛苦。

夏颜丢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是韩爽来电。

小蕾求助地看着项楠。

项楠接起电话。

韩爽:亲爱的怎么样了?我关了店就过去陪你。

项楠:不用了,现在也不早了,夏颜睡了,体温已经降下来了,没什么大碍,你来了反而影响她休息。

韩爽:那行,大表姐,那你替我照顾好我亲爱的~

项楠挂了电话,对小蕾嘱咐。

项楠:先别告诉她,连你都这么激动,韩爽那火爆脾气,估计要把SG大厦炸了。

某咖啡馆内,许诚逸和林皓对坐。

两人间有股微妙的氛围,一段时间只是观察着彼此,没有说话。

许诚逸先开了口:今天我不是来谈公事的,你这个级别的业务合作也用不着我出面。

林皓讶然地抬起眸。

许诚逸:我来,是想和你谈谈夏颜。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林皓紧张地去摸杯子,因为意识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并不合适。

许诚逸和客户从会所里出来。

客户:下次来北京一定要找我,随叫随到。

许诚逸笑笑:客气了。

客户摆摆手上车走了。

许诚逸正等着车,电话响。

许诚逸:爱瑜伽那边谈得如何了……尽快推进。

林皓跟着郝婕从许诚逸身后经过,上了停在路边的郝婕的车。

刚坐下,郝婕便拉拢林皓。

林皓下意识要躲,郝婕扣住他脖子:没人。

林皓犹豫地看着郝婕。

郝婕:就要走了,临别亲一下都不可以吗?

林皓环顾四周,飞快地亲吻了一下郝婕。

许诚逸正好转过头来,看见车内的景象,一愣。

林皓迅速放开郝婕,看见了车外竟然还有人,神情顿时有些惊慌。

郝婕回头,见是许诚逸,若无其事一笑:这么巧?许总,你来北京出差?

许诚逸点点头:是很巧。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许诚逸没有当回事,接着讲电话:我后天回来,那就和星宸约在……下礼拜吧。

许诚逸: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夏颜的男朋友,所以你和郝婕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并不关心。

林皓:你跟夏颜说了?

许诚逸:那种事,你做得出来,我却说不出口。

林皓强作镇定:你误会了,那次只是郝经理喝醉了。

许诚逸:哦?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诚逸和一群客户走出会议室,郝婕独自走向天台吸烟区。

许诚逸看到郝婕过去,也跟过去。

天台处,郝婕靠着墙在抽烟。

许诚逸走过来,郝婕把烟掐了,有些尴尬。

许诚逸:会议很无聊?

郝婕笑笑,吐出最后一口烟。

天台外有人经过。

艾米:夏颜!

郝婕下意识地看过去,看见艾米从走廊经过。

前方响起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艾米:夏颜,袁教授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夏颜:还好啦,你也知道的……

许诚逸敏感地捕捉着郝婕的神情:郝总认识?

郝婕摇头:名字有点熟悉。

许诚逸:夏颜吗?她以前在星宸工作,可能你们捷佑和她们有过合作吧。

郝婕:可能吧,她现在在SG啊?

许诚逸:上次谈个合作,我看她资历不错。

郝婕探究地看着许诚逸。

许诚逸若有所思地笑:听说郝总打算来苏州拓展业务?

郝婕点头:的确是有在考虑。

许诚逸:你先生舍得长期和你两地分居吗?

郝婕:我不在,他更自由。

郝婕忽然笑了下:其实你也知道,我老公在外面玩得比我疯多了,为什么男人可以左拥右抱,女人就不能找个小鲜肉快活一下。

郝婕一脸坦然:反正许总那天都看到了,我相信许总不是爱背后乱说话的人。

许诚逸笑笑,没说话。

林皓脸色煞白,无言以对。

许诚逸起身:劝你一句,跟她坦白,别耽误了一个好姑娘。你如果实在难以启齿,我只能勉为其难代劳了。

林皓被人戳破,便也不再伪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能说你没有私心?

许诚逸站住,诧异地挑眉。

林皓:SG员工上千,许总对每一个女下属的感情生活都这么关心吗?我看,不见得吧。许总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尚的救世主吗?不过也是个挖人墙角的,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许诚逸对着林皓笑了:挖人墙角?哦~昨晚你应该在阳台上看到我了吧?你知道后来我带夏颜去了哪儿吗?

林皓呆住,再想开口时,许诚逸已经走了。

第二天,夏颜回公司做最后的工作交接,夏颜整理完电脑中的文档,发送给了艾米。

夏颜:艾米,签约达人的资料我都发给你了,你注意查收。

艾米和Yoyo等人互看一眼,担心地靠过来。

艾米:夏颜,你真辞职了?

夏颜点头,继续检查了一遍整理好的文件夹。

夏颜:你再看一遍有没有遗漏的,我这里所有的资料都发过来了。

夏颜说着,拿上手边的离职手续表起身,往人事部走。

走廊上,与正往运营部走的许诚逸冤家路窄迎面撞上。

夏颜视若无睹,往前走,被许诚逸拦下。

许诚逸:来上班了?正好找你,爱瑜伽出了点问题,需要再做测试,过几天星宸的人会过来,这件事由你来负责。

夏颜不与他对视:你答应过,完成比价板块就批准我辞职,之后又拖到周年庆,现在周年庆也结束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许诚逸:出尔反尔的是你,爱瑜伽的交接,也是之前你答应我的。

夏颜:交接已经结束了。

许诚逸:问题没有解决,那就谈不上结束。

夏颜:算了,离职证明我不要了,大不了再被记一笔辞退。

许诚逸:你随意。不过做事有始有终,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夏颜终于抬头看他,他却仍在若无其事一如往常地笑。

夏颜:许总,借一步说话。

许诚逸:公事还是私事?

夏颜:官司。

薛宁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远处走廊上夏颜和许诚逸一前一后离开。

薛宁拿出手机,打给人事经理。

薛宁:运营部夏颜的辞职申请,交接完成后立刻批准……不用管许总的交代,她是我部门的人。

许诚逸:怎么,打算告我?需不需要我提供点物证?

夏颜:我会按你要求负责这次和星宸的对接,完成爱瑜伽的修复。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酒店那晚,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会追究,但也请不要得寸进尺!

许诚逸笑了下:你就不问问我想不想追究?

夏颜一愣。

许诚逸:你大概是选择性失忆了,要不要我替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经过?

夏颜:我说过了,那晚的事我不想再提起。

许诚逸:可是为了我的声誉,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一个机会问清楚,当天晚上去了酒店以后我和你——

夏颜:许诚逸,你别太过分了。

夏颜转身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夏颜回在工位前,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翻开文件。

手机响,来自林皓的微信语音通话申请。

夏颜怔怔看着林皓的头像,迟疑着关掉了声音,看着屏幕直到通话申请被挂断。

夏颜拿着文件起身出去,手机留在了工位。

夏颜从外面回到运营部。

艾米:夏颜,刚刚你手机一直在振动,好像有电话。

夏颜一愣,回到工位,看见来自林皓的来电和信息,她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继续投入工作,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夏颜沮丧地慢慢往公寓楼下走,不期然看见楼下等着的林皓,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顿住,她撑起笑容走到林皓面前。

夏颜: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

林皓小心地观察着夏颜的神情:你一天都没接我电话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颜避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忙着工作交接,没来得及回你。

林皓:是吗?

夏颜鼓起勇气笑看向林皓:等多久了?没吃饭吧,走,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夏颜逃避一般往公寓里走。

林皓深思地看着她,知晓许诚逸还没把自己的事告诉夏颜,但是夏颜明显有事瞒着自己。

林皓和夏颜坐在沙发的两边。

夏颜:想吃什么?我去做吧。

夏颜起身想要暂时逃离,被林皓一把拉住。

林皓神情冰冷:我们谈谈吧。

夏颜愣了下,缓缓坐下。

林皓:夏颜,你跟我讲实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夏颜眼神无处安放。

林皓:你之前说公司里有个男上司总是干扰你的私生活逼你和我分手,那个人,是不是叫许诚逸?

夏颜愣住,正过脸看林皓,林皓的眼神中却是带着怀疑和试探。

林皓:周年庆那天晚上,听说你喝醉了,你晚上,在哪里过的夜……

夏颜:我今天有点累了,能不能改天再说……

林皓:我今天就想知道答案,回答我!

夏颜眼睛红了:你别问了好不好?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好好整理一下,我们再说好不好?我求你了。 

林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许诚逸?

夏颜含泪,无奈地点头。

林皓:周年庆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没回家,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夏颜绷不住了:林皓,对不起……对不起……

林皓冷笑:原来真的不是我多想。

夏颜流着泪:林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天喝醉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我原本是想、想等到我能全部想起来——

林皓:够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去了酒店会发生什么,还用得着想吗?

夏颜摇头:不是的……

林皓:为什么?夏颜你告诉我,为了你我放弃了我在北京打拼下来的一切,回到苏州,回到你身边,夏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夏颜:林皓我没有想要伤害你,那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

林皓:好,就算你喝醉了,你明明一早就知道他对你别有用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离他远一点?

夏颜:我怕你多想,我本来是想、想辞职以后等那些事过去再告诉你。

林皓:这些话你信吗?夏颜你是不是早就对他有心了?

夏颜: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和除了你以外的人有任何的关系,你相信我。

林皓冷漠:我当然相信你啊,都相信到你和别的男人去酒店了!我还跟个傻子一样担心你,有没有淋到雨,怎么回的家?

夏颜无言以对。

林皓:夏颜你用不着骗我,你要是喜欢上了别人,你大可以直截了当告诉我!我知道他比我有钱,事业比我成功,我他妈样样都不如他。爱情嘛,怎么比得上现实呢?

夏颜哽咽:林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那天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我,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我很难过,我喝了很多酒,我甚至以为在酒店里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

林皓: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不想听!

林皓推开夏颜,决绝地起身。

夏颜:林皓!

林皓: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夏颜坐直了,看着林晧离去的背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小蕾开门进屋,急急问夏颜:夏颜,你和林皓怎么了?我刚才碰见他,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夏颜转过身,小蕾见她泪流满面,吓了一跳。

小蕾:你怎么了?

夏颜:小蕾……

夏颜抱住小蕾大哭。

林晧公寓的门外。夏颜按门铃,无回应。夏颜拍门,无回应。

这时邻居阿姨开了门:姑娘你找谁啊?

夏颜哑着嗓子开口:找我男朋友。

阿姨:你男朋友?住这儿?

夏颜:对,怎么了?

阿姨摇头:没什么。

阿姨看了看夏颜,关上了门。

夏颜又接着拍门。

身后的门又打开了,阿姨皱眉看着夏颜。

阿姨:小姑娘,我记得这小伙子前两天晚上刚带过一个短头发的女的回来啊……唉~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夏颜木愣地呆住:那,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阿姨:这我就不知道了。

阿姨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夏颜愣愣地站在原地。

赵小蕾:林皓他请了长假?

赵小军:经理说这段时间林大哥都不会来公司。姐,你找林大哥可以去问你那朋友啊,她不是林大哥女朋友吗?

赵小蕾焦躁:能找到就好了。

赵小军:什么意思啊?姐,你是帮她问的啊?

赵小蕾着急地点头。

赵小军有些抑制不住的八卦和开心:姐,林大哥和他女朋友该不会吵架了,在闹分手吧?

赵小蕾着急:没说分手,你别问了。

赵小军:就算分手,那肯定也是你那个朋友对不起林大哥。林大哥人那么好,在公司里对每个人都很照顾。他还是个领导,能看上你那朋友就很不错了。

赵小蕾想起夏颜的事,迟疑了一下:你别乱说了,这事儿你千万别去公司里讲啊。

赵小军:我知道,不会给林大哥添麻烦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赵小军往小区外走,莫名有点开心。

赵小军:那么凶的女人,林大哥早就该和她分手了。

家具店里,闺蜜碰头,项楠:怎么样了?

小蕾:大学共同的朋友都问过了,林晧没去找过他们……

项楠:公司那儿呢?

小蕾:小军问了人事经理,说林皓请了长假。

项楠:请了长假,他会不会回老家去了?

小蕾:我们非得找到他吗?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韩爽:我就纳闷了,他们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找不着人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怎么的,他是发现自己得了绝症还是欠下巨款玩消失啊?必须把人找到,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到!至少得把原因问清楚,他凭什么这么对夏颜?

小蕾神情不太自在地看了项楠一眼,低头。

韩爽:夏颜人呢?

小蕾:去公司加班了。

韩爽:她还能继续工作的?

小蕾:挺忙的,这几天SG星宸两头跑。

韩爽忿忿不平:我看夏颜不如就和他分了,凤凰男也就罢了,我看他越来越像个野鸡男。

项楠: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林皓,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深夜卧室里,夏颜加着班。她拿着手机翻出和林皓过往的微信聊天记录,慢慢失了神。

清晨卫生间,夏颜按了洗发水的瓶子,正要洗脸,手捧到脸前才发现手心里是洗发液。

公司楼梯间里,夏颜反复拨打着林皓的电话,电话里永远是: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

夜晚的SG运营部,夏颜加着班,手机收到一条推送屏幕亮起。夏颜一眼瞥见屏幕上她和林皓的合照,鼻子一酸眼睛红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翻看手上的资料和电脑上的文档对比起来。

SG楼下,夏颜的手机突然响了,夏颜看也不看来显,迫不及待接了电话:林皓,我……(神情变得失望)对不起,不需要。

夏颜放下手机,无措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

几天后,终于有了林皓的消息。韩爽把手机摔在沙发上:你们自己看吧。

小蕾捡起来,项楠也坐过去一起翻看。

手机上韩爽朋友圈中有人发布的四张图片,其中两张背景中林皓替郝婕拿着包,两人在海岛沙滩上。

韩爽:我一前任去海南开会不小心拍到的,林皓陪这女的去参加了。我问了,他说林皓是这女人的助理,陪这女人去开会的。

项楠:助理?林皓不是自己带团队的吗?

韩爽:你们看过手挽手沙滩漫步的助理啊?他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

小蕾:会不会误会了?

韩爽:误会什么呀?这女的圈子里很有名,是一家集团分公司的经理。她有老公的,她老公就是那家集团公司的老总。林皓之前在北京就在她公司上班,听说他们俩形影不离一两年了,这女的应酬都是林皓陪着去陪着回的,这王八蛋!

韩爽说着调出她手机里让前任偷拍的二人的亲昵照片。

韩爽:你们自己看吧,我们这边痛心疾首地找人,他那边海浪沙滩老情人地浪着呢。

项楠一页页翻过照片,小蕾已不太敢看下去。

项楠:你的意思是,林皓他已经骗了夏颜一年多了?

韩爽:说不定还不止呢。

小蕾:怎么会这样,林晧以前不是这样的……

韩爽:地球以前还不是圆的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是他以前没遇上富婆。我就说了,他就一凤凰野鸡男!

夏颜的卧室门忽然打开,三人都静了下来。

夏颜走到沙发跟前,伸手要手机。

小蕾赶紧把手机藏到身后。

韩爽:藏着掖着干什么,夏颜又不是你,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现在高富帅都批量生产了,林晧这种凤凰男有什么稀罕的。

项楠拿过手机给夏颜:这样也好,看清楚真相,以后也互不相欠了。

韩爽不干了:什么叫互不相欠啊,这野鸡男是过错方啊……

夏颜拿手机把照片放大了,目光中全是林皓和郝婕亲密的样子,还有郝婕的口红的色号。

韩爽:我找人去问问他们回来的航班,看我不削他去!

项楠: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找人把他打一顿又有什么用呢?

韩爽:解气啊!敢欺负到我的人头上,谁给他的脸了?我跟你讲,我不光要揍他,那女人我一起揍。狗男女,都不是好东西!

夏颜神色平静地把手机递还给韩爽:别去了。

韩爽:啊?

夏颜:没必要,就这样吧。

韩爽诧异看向项楠,用口型问:怎么回事?

项楠摇了摇头。

韩爽:行吧,你要是哪天想通了跟我讲一声儿,我们再去削他。

韩爽起身,走进卫生间。

夏颜又要进卧室,小蕾回过神来:都怪那个姓许的!

小蕾起身,挽住夏颜:夏颜,其实你也不相信林皓会出轨,对不对?

夏颜抿紧了唇,沉默。

小蕾:林皓他都为了你回苏州来了,他想和你结婚的,你们七年的感情,你该相信他的。

夏颜无力:小蕾。

小蕾气愤:一定是姓许的故意污蔑林皓的!他就是想欺负你,那天晚上明知道你喝醉了还把你带去酒店!

韩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刚才说什么?

场面静得可怕。

韩爽从卫生间疾步走过来。

韩爽:把话说清楚。小蕾,你说夏颜喝醉了跟谁去酒店?什么时候?

小蕾无措地望望夏颜和项楠。

韩爽看着夏颜:你和许诚逸?

大家沉默,韩爽忽然一声冷笑:所以你们都知道?

项楠:就怕你这种冲动的反应,才没敢告诉你。

韩爽:是吗?是怕我去炸了SG还是怕我自惭形秽啊?我进SG做卧底,费尽心机勾引他他无动于衷还把我给涮了;你夏颜分分钟搞定他,还不情不愿。怕我觉得自己是个loser,才好心不告诉我?

项楠:你冷静一点,现在事情已经够乱了。

韩爽:我还在这儿讨伐什么林晧啊,你们俩是天生一对的绝配呀,谁比谁清白,谁比谁龌龊?

韩爽扭身就走。

小蕾拉住她:韩爽~

韩爽一把甩开她:你们这些破事儿以后别找我,闹婚礼、勾引男上司、调查男朋友,我这是犯贱才上赶着要掺和一脚。

小蕾哭出来,抱着韩爽胳膊。

项楠:让她走吧,现在也分辨不清楚。吹吹冷风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小蕾松开手,韩爽迈着大步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夏颜。

韩爽:我记得我说过的,我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但你不能瞒着我,骗我利用我!

韩爽走了。

夏颜迅速把脸颊上的眼泪擦了:我有点累,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小蕾看着夏颜,十分自责。

夏颜坐在床上,失神看着相册中她和林皓的合照。

一张一张翻过去,她眼前不由自主出现韩爽手机里林皓和郝婕在一起亲密的照片。

老阿姨:小姑娘,我记得这小伙子前两天晚上刚带过一个短头发的女的回来啊。

夏颜忍着眼泪,给林皓发微信:不管怎么样,你应该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赵小蕾不放心地看着夏颜的卧室门。

小蕾:都怪我,我太冲动了。

项楠:我知道你是想夏颜和林皓能够好,可是林皓他能为了利益出卖感情,你觉得就算夏颜还和他在一起,她会幸福吗?

小蕾:可是,夏颜她现在很难过。

项楠:她是为了过去的那段感情难过,而不是为了林皓这个人难过。

小蕾似懂非懂。

项楠看时间起身:我也先回去了,你今晚别打扰她,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小蕾点头。

第二天早上,夏颜背着包,拿上手机穿鞋出门。

开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SG公司会议室,夏颜和乔思思各领了几个人,对阵般坐在两边。

夏颜:目前主要的问题在于,爱瑜伽的数据上传到我们SG研发的智能穿戴设备上时,出现混乱和上传失败。我们技术部这边做了初步的测试,问题出在爱瑜伽的源代码上。

乔思思脸色一直不好看:爱瑜伽的交接早已经结束,而且源代码一并交给你们的技术部门了,你现在提的这个问题应该你们自己来解决吧。

夏颜:这是合同里约定好的,爱瑜伽遗留的技术bug由星宸来处理,毕竟相较于SG,星宸的技术人员更熟悉源代码。乔总监,这次合作一直很愉快,希望能善始善终。

乔思思:夏颜,你也是从星宸出去的人,以前我们是有些小误会,但不要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好吗?上次你来要离职证明,要不是孙总给你痛快盖了章,你也进不了SG呀。

夏颜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我是就事论事,站在SG的立场上,提出合理的要求。如果星宸的技术部门人手不够, SG可以派自己的技术人员来尽力协助,所有人,尤其是我,都希望爱瑜伽的这个漏洞能早日完善。

许诚逸拿着ipad从后门进来,悄悄坐在夏颜身后的椅子上,也没看其他人,只盯着ipad。

乔思思看看许诚逸,又看自己身边带来的人。

那人暗暗摇头,小声:总监,我们还有两个新项目在开发,人手方面已经很吃力了。

乔思思脸垮下来,只得不情不愿求助:如果SG能协助,那是最好不过了。

夏颜爽快:好,那……

许诚逸打断她:抱歉,最近技术部门的任务很紧,恐怕抽不出精力来帮你们。

夏颜扭头,这才看到许诚逸。

许诚逸:如果实在不能如期完成测试和修复,可以给你们宽限。

夏颜皱眉想: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思思:许总……

许诚逸:看来不是时间问题,如果是技术方面的困难,星宸大可以再挖几个技术精英,这方面,你们孙总很擅长。

乔思思脸色难看,恨恨瞪了眼夏颜。

夏颜抱着几个文件夹站在许诚逸办公桌前。

夏颜:比价板块已经上线,剩下的几个问题并不大,不管谁来接手都没有太大影响。

许诚逸:乔思思当初给你使的绊子并不少,现在你是甲方,可以不用替她行方便。

夏颜:我跟她不一样,不会利用职权泄自己的私愤。

许诚逸不置可否:眼圈这么红,有事?

夏颜咬着唇角:没事。我个人职责范围内的事,我已经尽了该尽的责任。不管你是不是故意拖着星宸,也不管你批不批准我的辞职申请,以后SG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许诚逸:项目未完成就擅自辞职,根据合同这个月的工资和所有的项目奖金都没有了,你确定现在要走?

夏颜:我不要了,可以吗?

夏颜说完就走。

许诚逸慢悠悠:和男朋友分手了?

夏颜走了一半的脚步,忽然顿住,她背对着许诚逸:和你无关。

许诚逸:分手是好事,你早就该……

她旋身回来,立在许诚逸办公桌前:为什么?许诚逸,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让你不满意?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这么对我? 

许诚逸静静看她。

夏颜越说越激愤:我只是一个普通小白领,努力工作,也不过是想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拥有自己的小日子。我没能力和你们这些精英斗,我也不敢斗!现在我已经没了男朋友,或许连闺蜜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你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不给我?! 

最后一句出口的同时,夏颜将手中的文件夹用力地往桌上一摔,却不想文件夹划过桌子,将一只烫着金字的水晶苹果形状的奖杯带落,砸碎在地上。 

夏颜看着碎裂的奖杯,胸口剧烈起伏,神情却有了一些愧疚。

许诚逸目光凝视在那支破碎的水晶奖杯上,久久没有移开。

夏颜:抱歉,我会赔的!

许诚逸苦笑:算了,你赔不起。

夏颜:剩下多少工资你都扣了吧,不够的我每个月分期赔给你。

夏颜说完扭身就走。

许诚逸:晚上六点,国王餐厅见,你要的答案,我都会给你。

夏颜步子顿也未顿,摔门而去。

许诚逸的目光又转到那堆碎水晶上。

夏颜孤寂地坐在金鸡湖边,吹着寒风。

手机上她和林皓的微信页面还停留在她早上出发时发的那一条,林皓迟迟没有回信息。

夏颜木讷地拨给林皓,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很快被人挂断了。

夏颜带着哭腔给林皓发微信语音:林皓,你出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此时,国王餐厅,许诚逸和喜笑颜开的阿姨已经等了有些时候。

许诚逸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了眼时间,六点半。

阿姨眼巴巴看着眼隔壁桌正吃得开怀。

许诚逸: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我们先开始吧。

许诚逸招手叫服务生:你好,点菜。

阿姨一脸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就是这味道闻着还蛮香的……

许诚逸从服务生手里拿过菜单:先按隔壁桌那一套点一份给这位阿姨吧。

夏颜还拿着手机坐在湖边。

一对小情侣晃着牵在一起的手从她面前走过。

女生有些哀怨:怎么又要下雨了啊?我这刚买的鞋子,羊绒面的……

男生看了看女生脚上的鞋子:没事儿,我有办法,保管淋不湿。

女生:什么办法?

男生一把抱起女生:我背你回家啊~

小情侣从夏颜身边走过,夏颜仿佛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林皓和自己。

大学校园里。

天空下着小雨,略显青涩的夏颜和林晧撑伞走着。

夏颜嘟嘴:南方的梅雨天真讨厌,被子衣服都潮得要拧出水来了。

林皓:南方都这样,你慢慢习惯就好。

夏颜:习惯了还是很讨厌。出门不方便,浑身湿哒哒黏糊糊的。不能去草坪玩狼人杀,也不能看你打篮球,我感觉自己闷得都快长毛了。

林皓笑笑,将伞面往夏颜的方向倾斜。

林皓:可是下雨天我能替你打伞啊。

夏颜扭头,一脸甜蜜看看撑着伞的林皓,觉察到他湿透的肩膀。

夏颜:你别老顾着我,你看你肩膀都湿了。

夏颜握着伞柄,要往林皓那边移,两人挪动着,被伞柄敲到头。

夏颜和林皓捂着额头,看着彼此笑。

林皓搂住夏颜:这样大家都不会淋湿。

夏颜:原来你是别有用心啊。

林皓:对啊,你就是我的别有用心。

夏颜吸了吸鼻子,看向远处湖边的灯光。

回忆中,火车站,夏颜替林晧送行。

林皓拖着大行李箱,夏颜一边笑得阳光灿烂一边抹眼泪。

林皓替她擦眼泪:哭得这么丑,别哭了。等我赚到首付的钱就回来,我们结婚。

夏颜笑出来:我可还没答应你呢。

林皓:迟早的事儿,你安安心心照顾好自己,等我。

天淅沥沥下起小雨,路人脚步匆忙起来,有的人已撑起了伞。

夏颜抬头看了看,伸手去感受雨丝。

此时“叮咚”一声微信响,夏颜拿起来一看,瞬间愣住。

是林皓发来的微信:夏颜,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夏颜只觉得一切都可悲而可笑,七年来的种种仿佛全成了笑话。她落着泪,却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却又痛彻了心扉。

雨渐渐大了起来,夏颜身边都是匆匆跑过的雨伞,只有她一人抚着心口坐在原地,孤立无援。

“可是下雨天我可以替你打伞啊”,曾经的诺言,在大雨的冲刷中,飘散不见。

窗外凄风苦雨。

餐桌上已是残羹冷炙。

阿姨:我看那姑娘估计来不了了。要不这样,我给你写个证词儿,或者录个音什么的?

许诚逸看了眼时间,笑笑:耽误你时间了,很抱歉。

阿姨:那没什么,我就是实话实说,没想到人没来,这忙也没帮上。

许诚逸: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阿姨:你们不会因为这事儿,闹到法院吧?需要的话叫上阿姨,阿姨可以替你作证。

许诚逸拿着外套起身:她应该还没那么笨。

雨幕中,夏颜像失了魂般坐在湖边。

一把伞突然出现在她头顶,替她挡住了纷纷下落的雨。

夏颜回头,诧异地看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