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从书房出来,陆钥叫住陆录,“哥哥。”

她知道父亲敲打的人是她。

她的谋划,可能父亲全都知道,只是没说。

她恭恭敬敬的对着陆录行礼,“哥哥,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向你赔不是,对不起。”

听到这声对不起,陆录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微微一笑,“我错的比你多,我们都错了。”

就算当初陆玥做错了,他身为哥哥也不该视她为仇人。

他们是一个家族,担负的是陆氏家族兴盛的责任。

他摸了摸陆钥的脑袋,“父亲说的对,我们是兄妹,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

陆钥心头一热,“哥,不管过去,也不管将来,你永远是我哥。”

“好。”

两人相视一笑,陆钥挽着他的手臂,“我们去看看阿江,阿晋吧。阿晋说阿江很有武学天分,学的很快。”

“好。”陆录点点头,“以后我和阿江会保护你。”

闻言,陆钥睫毛轻颤,抿唇一笑,“哥,我也会保护你,这是承诺。”

陆录微怔,总觉得这句话陆玥说的格外慎重。

但是,转瞬,她就是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演武场,阿晋正在慢动作比划招式,阿江是一个一根筋的人,做人一根筋学东西也一根筋,这种人最适合练武,因为他们心无旁骛,只专注于一件事情。

陆录目光飘向练武场中央,阿江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看着阿晋舞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晋舞完就会问,“记住了吗?”

阿江答,“记住了。”

过目不忘,真的是个天才。

若不是出生贫家,大概早就少年扬名了吧?

陆录走到阿江身边,“身子还没好,就别太累。”

阿江乖乖的点头,“好。”

第三日,玉雪梅出嫁,聘礼嫁妆都很寒碜,就连皇家宴会都没有。

送玉雪梅出了府门,玉侍郎提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现在好了,这祸害终于脱手了。

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玉雪梅女主光环大开,丫鬟就跟失了智一样竟然顶替出嫁。

很快,新娘被发现逃了,整个迎亲一片混乱。

小皇帝都快急疯了,他知道梅儿与众不同,他爱的就是她的与众不同。

也愿意在容忍范围内纵容她的狂妄。

可是这不代表别人也会啊。

梅儿逃婚,这是摄政王打击他的好机会啊。

摄政王肯定会以此发难,逼迫他下令严惩玉家,甚至会让暗卫追杀梅儿。

小皇帝跪在地上求太后,“母后,你可要帮帮儿子啊!”

太后本就不喜玉雪梅,现在玉雪梅胆大包天竟然逃婚,更是不悦,虽然心里觉得她开口陆泽会放手,但还是说道:“摄政王已经今非昔比,皇帝,母后也没奈何。”

“说白了,您就是不想救梅儿一家!”小皇帝不高兴了,伤心了,“您一开始就不喜欢梅儿,找尽借口羞辱梅儿,现在就连梅儿的家人都不放过。”

小皇帝站起来,流着泪说:“母亲,在你心里第一的是江山,第二的是你自己,儿子和摄政王都不过是您掌控权力的工具。梅儿和她的家人,朕一定会救。”

“皇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伤娘娘的心!”芙蓉看不下去了,“她是您的亲生母亲,是全天下最爱您的人!”

“呵呵。”小皇帝扭头就走,全然不顾太后立刻召集了张阁老和一帮臣下连夜商量对策。

第二天上朝,小皇帝和一众大臣全副武装提心吊胆,准备迎接摄政王的攻势。

坐在皇座旁边,闭着眼睛看起来胸有成竹的陆泽正在打瞌睡。

陆泽其实特别讨厌上朝,他一个懒人真受不了这么早起床折腾。

真正需要他拿主意的奏折在递交给皇帝之前就给他了,上朝就是做做样子。

陆泽动了动,很困,为何朝会还没开完?

小皇帝立刻坐直身子,来了,他准备发难了!

陆泽换了只手撑着头,继续眯觉。

小皇帝:“……”

许久,朝会散了。

准备了一夜,眼下一片乌青的小皇帝:“……”

事后才知道整件事情的陆泽:“……”

他有病啊?

不说国法章程,弄死玉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派人追杀玉雪梅?

好吧,原著中是有追杀这一段。

但是!

杀了玉雪梅对他有什么好处?

玉家一个四品侍郎,连左侍郎都没混上,权力斗争中都没有选边站的能力的家族,弄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浪费人力物力财力。

杀了玉雪梅除了能让小皇帝伤心流两滴眼泪,增加相互之间已经满级的仇恨之外还有什么用?

陆泽表示他是个正常人理解不了主角思维。

其实这么想的除了小皇帝还有玉雪梅。

玉雪梅一逃走就躲起来了,她料定自己得罪了皇帝,得罪了摄政王,追杀的人肯定很多。

可是等她毒性散了,出来了才发现,根本没人在找她。

玉家躲过一劫,吓飞了半条命的玉侍郎立刻公告天下和她断绝了关系。

大概是为了剧情发展到玉雪梅接触到二号男配,小皇帝觉得他现在和摄政王水深火热中,玉雪梅不出现就是安全的也没找人。

至于陆泽,他表示毫无兴趣。

于是玉雪梅光明正大的站在街头晃荡,然后感觉很难受,特别难受。

有一种被全天下忽视的憋屈和痛苦。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应该是所有事情的焦点,是摄政王和小皇帝对垒争夺的核心,是世界的中心,可是陡然之间,她发现,她什么都不是。

根本没人在意她。

这种失落感让她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回京城抓住陆泽和皇帝一边摇晃着他们一边质问,“为什么!”

与此同时,太后因为小皇帝的叛逆伤了心,病了,芙蓉多次透过宫内的人暗示陆泽,陆泽也没有回应,太后病的更重了。

很快,在陆泽和小皇帝势力胶着的时候,新一届的科举开始了。

考生们陆陆续续的进去。

陆录用特权送阿江破格去参加考试。

陆录给阿江整理着文房四宝,“去了之后别紧张,你才学了几个月,别人寒窗苦读十年,中不了很正常。”

阿江道:“我知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

这是阿江说话最长的一次,陆录感动的差点掉眼泪,在冷风中送别了阿江。

陆钥噗嗤一声笑了,“哥,我有种你是阿江老母亲的感觉。”

“一边去。”

“哈哈哈。”陆钥笑着翻身上马带着阿晋去玩去了。

郊外,陆钥骑马骑累了,拉着马和阿晋聊天,“阿晋,你跟着父亲多久了?”

“十二年。”

“十二年啊。”陆钥喃喃,“那真的好久了。阿晋,父亲对我什么态度?”

“王爷心思,无人可知。”

陆钥笑道:“我知道,父亲是想我和哥哥都能独当一面。”

阿晋:“我也希望郡主能独当一面。”

嗯?

陆钥扭头不解的看向阿晋。

阿晋一脸冰冷似乎并无异常。

这时,不远处传来哭声。

陆钥悄悄靠近一看,长安郡主抹着眼泪,质问面前俊俏的男人,“你凭什么退婚?”

男人面色为难,态度看起来十分恭敬,眼底却透露着鄙夷和嫌弃,“郡主国色天香,小生配不上。”

“什么配不上,还不是借口!”长安郡主语气尖锐的说道:“你不就是听说上次宴会我清白没了,名声已毁,所以才退婚的吗?”

“郡主,为女子者贞操为首,清白胜于性命,恕小生直言,郡主若能以死明志,或可成全庸亲王府名声。”

“你你你……”

长安郡主万万没想到,当初她用来侮辱陆钥的话转头就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自打她上次名声被毁,爷爷父亲就开始四处为她张罗婚事,可是京城子弟大多听说过那件事情,就算不为清白为了摄政王也不敢应允,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外地的官家配婚,结果人家进了京城听到了流言就直接退了婚。

长安郡主身子摇摇欲坠般,她抓住一颗大树,哭的很惨。

啪!

一马鞭。

阿晋直接给了那男人一鞭子,喝斥道:“哪来的书生敢对郡主不敬?”

陆钥惊讶的看着阿晋,阿晋还是一样的冰冰冷冷面无表情,但是总觉得她对这种事情格外介意。

否则她没有必要帮长安。

那男人见阿晋丫鬟装扮,正要还手,陆钥说道:“本郡主在此,何敢放肆?”

长安郡主扭头擦掉眼泪,她才不想让陆钥看见她狼狈的一面。

男人看向陆钥,谁人入京不是被千叮咛万嘱咐京城中谁都能得罪,万万不能得罪摄政王府。

陆钥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男人一眼就认出了陆钥,立刻行礼,“小生拜见明珠郡主。”

他肩膀挨了一鞭子,已经见血,却半点不恭敬都不敢有。

陆钥上前,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倒还算俊俏。若是本郡主看上了你,你还敢退婚吗?”

男人胆寒,只觉得掐住他下颚的那只手冷不断冒着寒气,骇人的紧,立刻答道:“小生不敢,得蒙郡主看中,是小生全家之幸。”

“呵!”陆钥放开他,看向长安郡主却对男人说道:“可惜你太丑了。”

陆钥吹了一声哨子,白马疾驰而来,她灵活的翻身上马,目光灼灼落在长安身上,“看到了吗?他敢退你的婚,却不敢退我的,这——就是权力。”

说罢,陆钥和阿晋一前一后飞驰而去。

路上,陆钥问:“阿晋,你为什么帮长安?”

阿晋道:“奴婢衷心希望郡主能独当一面。”

为期三天的科举很快结束,礼部批阅考生试卷。

安静的试卷批阅处在沉寂了三天之后,传来了一阵嘈杂,但又很快归于宁静。

张阁老悄悄将那份本该销毁的试卷藏了起来。

不久,三甲列出,交由小皇帝圣裁。

小皇帝看得厌烦,三分试卷都挺有文采的,就是谈及国事,呵呵,华而不实。

这时,张阁老将另一份试卷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小皇帝,“皇上,你看这份如何?”

小皇帝打开一看,连声喝彩,“好好好!”

这才是他想要的!

小皇帝激动的说道:“如此方才为国之栋梁,朕要好好看看此人姓甚名谁……楚鸿风……好名字!”

张阁老说道:“此人所提方法确实有大格局,只是皇上,摄政王那边……”

小皇帝犹豫了一会儿,“先招此人觐见。”

“是否需要先请示太后?”

“太后都病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好,不用了。”小皇帝很烦张阁老提到太后,在他看来太后和陆泽都是一样的,都只是想让他当个傀儡皇帝,自己掌权。

很快,楚鸿风秘密进了宫。

可是小皇帝和张阁老不知道的是,莫说楚鸿风,就说张阁老刚把试卷给了小皇帝,小皇帝身边的太监就将消息递了出来。

陆泽听闻消息,笑了,自言自语道,“这古代世界虽说衣食不愁,到底娱乐项目还是少了很多,想念电影了。”

张阁老和小皇帝让楚鸿风讲解一下自己在试卷中所说的策略。

楚鸿风说了几句,无外乎就是打通科举之路,取消保荐信,招纳更多人才,开设地方免费学府,开设武科举。总而言之一句话,让更多底层的人有机会出仕为官。

楚鸿风说道:“摄政王如今的爪牙多数都已经在军中和朝堂占据一席之位,这些人众多却臃肿,如果能更多的吸纳底层人才为皇上所用,定能集结天下百姓之力一举铲除摄政王。”

“说得好,有理!”小皇帝一听要灭了摄政王更觉得有理,而且吸纳底层人才可以打破摄政王用保荐制度迫使其他人归附与他的僵局,小皇帝拉着楚鸿风促膝长谈。

张阁老也十分赞同吸纳人才的主张,三人谈了一夜。

楚鸿风在殿试中被钦点为新科状元。

小皇帝仔细观察了陆泽,确定他没有什么察觉到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久,陆泽开始称病。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趁着陆泽不在,小皇帝赶紧命楚鸿风把早就准备好的奏章在朝堂上上奏。

小皇帝做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俯视着底下站着的朝臣,没有了陆泽在旁,连空气都格外清新。

可是让小皇帝预料不到的是,奏章一出来,摄政王这边的党派毫无反应,反而倒是他的人一个跳的比一个厉害。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贱民就是贱民,开学授课会加重他们的叛逆之心。”

“皇上,祖宗法训,万不可违背啊!”

“皇上,我朝以文治国,增加武科举,废除保荐信是对圣祖不敬啊!”

……

诸如此类,一声比一声高。

不止小皇帝蒙了,连一向身份尊贵的张阁老都蒙了。

小皇帝很生气,他好不容易提出一个主张,结果所有人都不支持他,什么祖训,祖训难道就不能改吗?

小皇帝盛怒之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回宫之后,楚鸿风又鼓吹此政策可让小皇帝成为千古一帝。

太后又在病中,陆泽下了命令没人敢传消息到太后宫内,小皇帝牛脾气上来了,只想趁着陆泽病中落实政策,让一切尘埃落地,到时候他反对也来不及,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强势公布了政策。

陆泽在家里安安心心的赏花画画,陆钥和陆录也都尽量不出府陪着他。

陈管家带人回来禀告了宫内的详情。

陆泽落下最后一笔,万里江山图画完了。

“可笑竟然连张阁老都没看出问题。”陆钥忍不住摇头,心里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小皇帝的?

陆录说道:“张阁老是清流,自然想不通其中关节。”

陆钥点头,如今她已经快要收服陆泽分给他的州郡的大半了,不再是曾经纸上谈兵的人了。

陆钥说道;“张阁老是清流,可惜他底下的人不是。”

“废除保荐制度,皇上只想到了动摇父亲的势力却没想到这也是动摇世家门阀的根本。每年科举考试,参考人员都必须选择一个世家依靠获取保荐信才能参加科考,还未考中就已经是投靠世家了。这是世家门阀保持自己家族兴旺和势力扩充的根本。如此动摇,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政策是好政策。”陆泽微微一笑,将万里江山图挂了起来。

陆录笑道:“可惜时机不对。皇上根基未稳,注定失败。”

果然,陆录话音刚落,很多以前不曾拜访过摄政王的官员都陆续送来了拜帖。

从来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小皇帝高高在上,只以为那些跟随他的人是天生该效忠于他,却不知道别人到底为什么效忠于他。

陆泽直接让陆钥和陆录去处理去了,继续在屋内烤着暖炉看杂书。

他让人新找了几本小说,看得正起劲呢。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潜移默化,一点点,积少成多,水滴石穿。

等小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堂之中大半以上都已经站在了陆泽这边。

而剩下的那一小半人要么忠心却无实力,要么就是不顶什么用的中立派。

小皇帝不懂,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惶恐的找到太后,吓得太后药碗都翻了。

太后问道:“怎么了?”

小皇帝大哭,“母后救我,母后救命。”

待小皇帝将一切细细道来,太后也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坏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太安静了。

太后抓住覆在身上的被子,脑中灵光一闪,“快,去找庸亲王。”

“庸亲王?”

太后额头沁着薄汗,眼神无奈却坚毅,“早些年我与庸亲王就商定好,若到了万不得己之时,还有最后一步棋。”

“什么?”小皇帝问。

“庸亲王最信任的亲属就在距离京城最近的雷州,一直很得摄政王信任,那里有一万兵力,只要赶得及,就还有几分胜算!”

“是,儿臣这就派人去找……”

“不行!你哪儿的人已经不可信了!”太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去召集大臣,召开选后宴会,就说哀家要陪着皇上亲自选后。届时,你去拖住陆钥,哀家亲自将信物交给庸亲王府。”

“是是,儿臣这就去办。”

选后宴会在仓促中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陆钥是最后一个到的,也不是她想摆架子,而是按照本朝法律,她已经是不洁之人了,根本不可能入选。

陆钥到了之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也不搭话,打量着各家的女儿,除了少数几个盛装打扮的,大多数打扮的都很一般。

太后时不时的与人交谈。

歌舞助兴,表面一片盛世繁华的景象。

陆钥正看的开心,突然,小皇帝把她交了上去。

陆钥是女子,没有诏令几乎不会入宫,小皇帝本来就对她不上心,自然也不会召见她。

这一算,竟然有小半年没见过了。

这陡然之间突然看见,小皇帝不由得惊了一下。

陆钥好像长高了,肤色没有以前白皙了,偏黄,却透着一种强劲干练的气质。

就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柏,明明在笑,那勾起的唇角却没有温度,目光之中冷静克制。

高高在上,骄傲却又不给人以冒犯和狂妄的感觉。

似水一样沉静,又似冰一样冷。

这种气质他很熟悉,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小皇帝这一下没想起来就用力的想,可从旁人的角度就像他被陆钥迷住了一样。

突然,水袖在小皇帝眼前一舞,小皇帝回了神,正准备说点什么,中间的舞女旋转着就跳了过来,在小皇帝身边绕了一圈。

陆钥眼神一凛,嘴角微翘,玉雪梅逃婚后,居然自己回来了?

显然,小皇帝也认出了她,精神恍惚,目光痴迷的随着玉雪梅的舞姿而动。

毕竟是太久没见的一对小情人了。

陆钥没兴趣打扰两人就悄悄离开了,她现在有更爱的东西了,小皇帝早就不重要了。

玉雪梅离开后浪迹了一圈又回了京城,一回来就听见小皇帝要选后,一气之下就扮成舞女混了进来。

没想到又看见小皇帝和陆钥眉目传情,这下是怎么都不能忍了。

立刻就把水袖甩了过去,果然小皇帝又被勾了回来,她得意的看向陆钥,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到没有,在皇上心中最爱的人始终只有我,你永远都是失败者。”

陆钥:“……”

难道女人的成功就是男人的爱吗?

玉雪梅和小皇帝勾勾搭搭,太后忍无可忍,在把信物交给庸亲王妃之后立刻把小皇帝叫了回来,板着脸让人把玉雪梅带下去。

宴会本来就是明目,事情办完,很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