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陆泽转身看去,太后取下带着的披风帽子,轻声说道,“阿泽,是我。”

芙蓉见两人已经见面,微微行礼便带着宫人走到远处候命。

太后卸下了繁重的太后服饰,换上了那脆嫩的少女罗裙,一如她和原身初见的那天。

只是她年岁大了,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天真烂漫,眼中满是疲惫,眼角也生出了细小的皱纹。

陆泽在打量太后的同时,太后也在打量陆泽。

她在期盼着陆泽见到她时的激动和惊喜,可是没有,无波无澜的眼神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而且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却清澈。

以前,他的眼睛不是这样的,里面充满了贪欲。

陆泽缓缓的开口问道:“你如今唤我阿泽,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太后微怔,“今日,我只是你的禄儿。”

太后期待的看着陆泽,而陆泽却显然让她失望了,陆泽说道:“太后,今次出宫是需要本王办什么事吗?”

“阿泽?”太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今时今日的处境又岂是我所愿意的?如果可能,我才不稀罕什么劳什子的太后之位,只想回到过去,和你一起游船赏花。”

陆泽背负于身后的手抖了抖,这话太肉麻,他起鸡皮疙瘩了。

陆泽道:“太后……”

“叫我禄儿。”

陆泽深呼吸,“太后,你到底想说什么?本王还要很多公务要处理,恐怕不能陪太后闲聊了。”

太后咬了咬红唇,“阿泽,皇上……他是我的儿子,我爱你,也爱他,你也爱我的不是吗?请你为了我,放他一马吧。”

“太后是要我不与皇上相争,束手就擒吗?”

“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平安。”

“呵!”

所谓的都平安就是最后原身被抄家灭门吗?

陆泽冷漠的说道:“太后,贵族之间的权力斗争就是权力斗争,请你不要和情爱混合在一起。”

太后眼眶泪水一下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她的心在痛,她没有想到,那个无条件爱她的男人会被权力腐蚀的这么严重。

太后喃喃问道:“难道你我之间的爱情比不上你的欲望吗?”

得,鸡同鸭讲,白说了。

陆泽再次深呼吸,压住胸中的郁闷,“太后,已所不与勿施于人,你在劝我放弃权力的同时,能说服你的儿子放弃吗?”

“我……他是皇上……”

“那是他父亲在权力斗争胜利的结果,不是他的。”

陆泽道:“这是一场铁血战争,是贵族之间你死我亡的战争,与贫民无关,也与爱情无关。太后若是不能理解,本王也不强求。太后身份尊贵,市井宵小甚多,为了太后的安全,请太后尽快回宫。”

太后深深的凝视着陆泽,她的眼睛红了,泪干了。

以前,她只要落泪,这个男人就会心疼的什么都答应他。

现在不行了。

太后拿出那个香囊,放在陆泽手上,“阿泽,这是我十六岁在你出征那年答应给你绣的香囊,快二十年了,礼物虽轻情分重。”

说罢,太后转身走了。

陆泽看着手里的香囊,确实二十年了,都旧了。

其实不止原身不明白,陆泽也不明白。

原身和太后之间是原身回京之后才认识的,按照原小说来说,太后和原身两人是彼此的初恋。

后来,原身出征,太后被先帝看中,纳入后宫。

两人相恋总共就认识一年。

而原著中原身是一个情感十分淡漠疏离的人,仅仅一年中不到十次的相见能刻骨民心至此?

后来二十年,原身领兵打仗,出生入死,又娶妻生子,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少之又少。

原身对自己的评价很到位,乱世豪杰,盛世枭雄。

怎么会在除太后一事之外英明神武,到与太后相关就智商全掉线了,只会针对男女主做一些下毒刺杀污蔑通jian之类的后宫妇人才会做的事情?

陆泽觉得,这恐怕只能归结于剧情需要了。

陆泽摇摇头,继续溜达。

而另一边,陆玥换上了女子的裙装和阿晋正在夜市。

突然马车在闹市狂奔,陆玥刚习武不久来了兴趣,把手里的红色灯笼扔给阿晋,飞身而起,紧追疯了的马匹。

然后跳上马车,准备勒住缰绳。

突然,一个蒙面男子也飞落在马车上,他说道:“你一个女子何故逞能,我来。”

陆玥:“……”

唧唧歪歪的,真碍事!

陆玥趁他不备一脚踹在蒙面男子的屁股上,把他活生生踹了下去。

男子刚好落在包子摊位上,屁股坐在了火炉上,烧的他嗷嗷直叫。

“皇上,皇上!”几个便衣装扮的男人扑了上来赶紧救火。

这时,陆玥已经控制住了马车,刚好也听见了那几声皇上,不过,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更在乎的东西。

对皇上是真没兴趣了。

陆玥把马车停下,等了一会儿,阿晋赶了上来。

烛火之中,陆玥笑靥如花,邀功一样的看着阿晋,“阿晋,我厉害不?”

阿晋冷冰冰的说,“郡主千金之躯,以后不可如此冒险。”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陆玥脸上的笑容都淡了,“阿晋,你真扫兴,我勤勤恳恳学了这么久,你好歹夸我两句啊。”

阿晋拿出随身准备的伤药,抓住陆玥的手,将细腻的药膏慢慢的抹在掌心的伤口上,“郡主的轻功进步很大。”

被比父亲还严厉的师父夸奖什么感觉?

陆玥觉得爽爆了,连续好几天都是开心的。

北城城门看押营,两个士兵押着一个瘦小的男孩进来,随便往里一扔就走了。

男孩瘦瘦小小,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鞭打的伤口。

陆录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了,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开始自暴自弃。

他好像被父亲放弃了。

所以他才会被扔在这里受尽非人折磨不闻不问。

这里的人都是苦命的人,大家都被打怕了,没谁会在深夜闹事惹看守不快。

男孩趴了一会儿自己站了起来,独自找了一个位置蹲下,吐了两口唾沫抹在伤口上就当治疗了。

陆录见男孩可怜,悄悄的来到他身边,从兜里拿出半个黑馒头悄悄的递给他。

男孩看了陆录一眼,确定没有恶意,拿出馒头就往嘴里塞,很快半个馒头没了,男孩说,“我叫阿江。”

“我叫陆录。”

男孩摇头,显然是不知道那两个字。

陆录这才想起来,平民很少有识字的,于是说道:“你可以叫我阿lu,和路边的路一个音。”

阿江点点头。

第二天,陆录和阿江被分到一起干工,旁边两个士兵聊天。

“听说了吗?玉侍郎家的女儿定下入宫的日子了,就在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那可是个大吉日啊!嫁给皇上,玉家一下成皇亲国戚了。”

“什么皇亲国戚,听说太后都不待见玉家那小女儿,只是皇上当众开了口,金口玉言才得不纳了她,礼部根本没筹备婚礼,据说到时候会直接一顶轿子就抬进去。别说封妃了,圣旨上只说封了个美人,才七品。”

“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羞辱,半个月后就要嫁人了。

陆录一时恍惚,看守一鞭子抽过来,眼看着就要打到他的脸上,阿江猛的用脑袋顶了过去,撞翻了看守。

他赤红着双目如狼一般的等着看守,看守这下摔狠了,站起来一脚就把阿江踹出了血,鞭子飞快的落下十几下。

“别打了!”陆录冲了过去,阿江却坚持将他护在身下。

打了二十多鞭,看守打累了,这才放过了两人。

陆录就被阿江护在身下,愣是只脸上刮破了一点点,其余一点没伤着。

“为什么?”陆录问,他们不过昨日才相识。

阿江傻乎乎的说:“馒头。”

陆录眼眶一热,一时无言。

晚上,阿江起夜,回来后身上仿佛揣着什么东西,他走到陆录身边,将东西塞给他。

“这是什么?”

“命。”

陆录借着月光偷偷看了看,是碎碗片,磨的尖尖的,像一把匕首。

阿江想逃!

阿江拿回来了碎碗片,陆录就一直观察着他,他觉得阿江一定是想趁没人的时候偷偷逃走。

可惜没有。

阿江只是坐在门口一个人发呆,经常性的发呆。

几日后的中午,阿江拉着陆录领了馒头去藏碎碗片的地方吃东西,然后又开始发呆。

陆录已经习惯阿江的发呆了,心里憋闷的慌,这些日子天天和阿江聊天,诉说自己的苦闷,反正阿江也听不懂,更不会告诉别人,他相信阿江,也就无所顾忌。

陆录习惯性的问阿江,“阿江,我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始终过不了心里哪关,孔夫子教导要尊君为上,怎么能忤逆君上?”

阿江突然眼珠子动了动,迷茫且傻呆呆的看着陆录,“阿录,君上是什么?”

“你不知道君上是什么?”陆录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一种十分可怕的可能,“那你知道当今皇上是谁吗?”

阿江摇头。

“摄政王呢?”

阿江摇头

“京兆尹呢?”

阿江继续摇头。

这次换陆录呆了,所以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统治他们的是谁吗?

陆录不信邪,继续去问,除了那些被下罪的贵族,真的没有人知道。

陆录呆呆的坐在阿江发呆的地方。

突然阿江恍然大悟的说道:“皇上就是要娶妃的人。”

陆录:“……”

所以京城之下,老百姓就只知道八卦吗?

很快锣鼓响了起来,阿江拉了拉陆录,“干活。”

很快,接近黄昏,大家的精神都疲了,士兵也累了,看押的守卫也倦了,开始玩忽职守。

阿江碰了碰陆录,陆录察觉到阿江身上藏着碎碗片。

阿江眼神坚定的带着陆录一步一步靠近东边唯一的一个守卫,一把刺穿了守卫的脖子,连一声呼喊都没有。

紧接着阿江拉着陆录拼命的跑。

陆录什么都不知道,不一会儿陆录听见后来传来士兵的咒骂声。

然后是白羽箭从耳边呼啸而过。

然后是阿江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然后是两个人连滚带爬的落入了护城河中。

陆录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阿江拖到了岸上,阿江后背中了三箭昏死了过去,他挣扎着爬到阿江身边,想起阿江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泪如雨下,阿江是为了保护他才会受伤的。

值得吗?

就为了半个馒头!

他逃跑根本没必要带上他!

箭插的很深,若是拔的不好可能真会要了阿江的命。

陆录背着阿江,将他藏了起来,这才急急忙忙的往城里赶。

摄政王府门前,陆录力竭般的敲门,小厮看见大吼,“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陆录拼命的抓住一个小厮的衣袖,“不要管我,去城外十里坡,第三颗槐树下!”

“世子,我们先请大夫。”

“不行!”陆录咬着牙坚持,“现在就跟我去十里坡。”

不把阿江接回来,他绝不治疗!

阿江被接了回来,陆录和他住一个屋照顾他,期间陆泽也过来探望了一下。

陆泽看了看已经瘦成皮包骨的陆录,笑道:“逃回来了?”

陆录震惊,“父亲是一早就想打算让我自己逃回来?”

陆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调养,等休息够了,和我详细说一说你的想法。”

“哥哥回来了?”

一声自信而清脆的声音,陆钥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习武的劲装,还没来得及更换衣服,头发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干练,宛若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陆录简直不敢相认。

陆钥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迷的男孩,“这就是救了哥哥的阿江?”

陆录点头,陆钥笑道:“哥哥,我央求父亲让阿晋教我武术,以后阿江就和我们一起习武吧。”

陆录也想把阿江留在身边,但是他还是想尊重阿江自己的想法,于是说道:“等他醒来,我问问。”

“他一定会答应的,毕竟机会难得。”

陆钥成竹在胸的说道。

昏迷一天一夜后阿江醒了,果然如陆钥所说,答应留下习武。

等陆录缓过来,陆泽就把陆录叫进了书房,陆泽一边看书一边问道:“说吧,你的想法。”

陆录低头沉思,良久,似下定决心一般握紧拳头,“父亲,儿子仍旧有许多不明,但是儿子明白了一件事,没有陆家,儿子什么都不是。”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对民间一切一无所知。

会的,只有贵族才需要的东西。

若是剥夺了贵族的光环,他能在这个贵族与平民泾渭分明的世道做什么?

陆录说道:“但是,父亲,也请你相信儿子。儿子爱梅儿,想再见她一面。”

一室沉默。

许久,陆泽道:“去吧。”

年轻人的爱情啊……

玉侍郎府,玉雪梅浑身酸软的坐在屋内,她被下了软筋散,浑身酸软,走两步喘三喘。

而下毒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

在她苏醒后听说小皇帝下了纳她为妃的圣旨,她当场就要去找小皇帝理论。

这番态度吓坏了玉府上下,这天下哪有人去找皇帝理论的?

玉侍郎立刻下令趁着她受伤给她灌了软筋散,不仅当天灌了以后日日灌进去,一定要保证她安全入宫。

陆录过来拜见的时候,玉侍郎是很为难的,但是再为难他也不敢阻止摄政王的儿子,只能放行,让丫鬟把虚软的玉雪梅从屋内扶了出来,在院子里相见。

待所有下人离开,玉雪梅焦急的说道:“快点带我走。”

“你不愿嫁给皇上?”陆录诧异的问道。

“我玉雪梅的男人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就是皇上也不行!”

玉雪梅傲然的抬起下巴,强烈的自信灼人眼目。

陆录眉头微皱,“你的自信来源于什么?”

玉雪梅显然没想到陆录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实力。”

“你的实力,还是家族的实力?”陆录说道:“皇上拥有四海,若是我今日当真鬼迷心窍带你走,你的家族会因你而获罪,几代人呕心沥血才培养出来的一个世家将会彻底灭亡,你我也会永远被朝廷追杀。”

玉雪梅不耐烦的蹙眉,“他不会。”

皇上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问罪玉家。

何况家族什么的她也不在乎。

陆录无奈了,“所以你的自信来源于皇上的不忍和对你的感情吗?”

本来陆录今天过来是有很多话想说的,然后问她一句,她对他曾经有没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可是话题一开始就跑偏了,现在他更觉得没必要了。

他突然想起他一开始被玉雪梅吸引的就是她的与众不同,标新立异。

还有那强大的自信和高傲的态度。

可是当他清楚的看到皇权下的残忍之后,再看这种毫无支撑的莫名自信,未免太刺眼了一些。

玉雪梅觉得自己看透陆录了,他就是胆小怕事,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如此懦弱,那我也不需要你相助!你走吧!”

陆录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四方盒子,心中叹道,这场感情终究还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陆录走了,玉雪梅打开盒子,是一个街边的小玩意儿,依稀记得好像是她当初随手送人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随手就扔了。

陆泽把陆钥叫进了书房,等陆录回来也一同叫了进来。

常年带兵打仗的手敲击着桌面,陆泽道:“九州三十二郡,还有四州十六郡不在我控制范围内,你们俩看中了哪些?”

陆录道:“随父亲分配。”

陆钥也道:“我听父亲的。”

“那就从隋郡划分东西,你们各自占一半。”陆泽一张脸刻板且严肃,不带一丝温情,“王府的财力人你们都可以随时调用。”

“是,父亲。”陆钥陆录说道。

“现在跟我说说你们的想法吧。”陆泽指了指陆钥,“你先说你打算怎么收服这些地方兵力。”

陆钥思索片刻,心中暂没有把握,她并且还没有实操过,就算此前特意了解了这些地方的特点和任职人员但是也不能肯定。

她想了想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父亲,我想从百姓入手,但是暂无思路。”

陆泽不发表意见,陆钥毕竟前十多年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算恶补了半个多月的书籍也不可能指望她能立即学会权术,陆泽又点了点陆录。

“父亲,通过儿子这几日的观察,百姓是水,君上为舟,这话不假,但有前提,是只能在乱世才能覆舟。如今太平盛世,百姓虽不足富贵,但也够温饱,并没有逼得百姓叛乱的理由。百姓和贵族是割裂的,所以百姓无用。既然父亲想登大位,那么自然需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获得世家门阀贵族的支持。”

陆录道:“那杨粟贪财,可以财帛动其心,文梁好色,可献美人,投其所好。但是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交好,最根本的还是要建立共同的利益。”

陆泽点头。

陆录继续说道:“所谓世家门阀最大的利益就是家族发展,州郡官员也不例外,和世家牵扯颇深,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让他们的利益和我们的利益绑定在一起,例如煤矿,漕运,土地兼并。”

“不枉费你去修城墙一月。”陆泽赞叹了一句,转而探究的目光落在陆玥身上有野心是好事,就怕野心吞没了其他。

陆泽淡淡的说道,“你们是兄妹,要相亲相爱。眼界放宽一些,看的长远一些,不要因一时得失,毁了百年基业,去吧,以后两个人多商量商量,玥儿,多跟你哥哥学习。”

“是,父亲。”

人一走,616突然开口道:“宿主,我终于知道你搞这么多事是在做什么了。”

陆泽歪头,“我做什么了?”

616:“你就是懒,觉得谋反太费神,所以才特意培养了两个帮手。”

陆泽挑眉,“这样不行?”

“好吧,反正能完成任务。”616想了想,好奇的问,“不过宿主,你不是一个天天买买买的富二代吗?为什么会懂皇权斗争?”

“我是豪门富少,豪门也是一样的。”陆泽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

“哦哦哦,我懂了,宿主。”616瞬间想起了无数豪门狗血,怜悯的说道:“宿主,你以前一定过的很艰辛。”

“是啊,日子可苦了。”陆泽抹了抹两滴不存在的鳄鱼泪,“我至今想起都感到由衷的悲凉。”

听着陆泽可怜极了的感叹,616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陆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