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联系了，据说她家人觉得正准备从英国坐飞机赶回来。”季风回答道。

“大概什么时候能到？”牧洵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的交通怎么方便，应该也就今天或者明天吧。”季风说道。

但他的话音才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同事的声音：“牧洵，死者的家属来了，说是专门从英国赶回来的。”

听到这话，牧洵的眸色就立刻一亮：“来的还真是时候了，走，过去见一见他们。”

“嗯。”

……

苏希无和牧洵很快就在精神病医院的待客室里见到了白茹医生的父母，只见他们的眼圈泛红，就是一副悲伤至极的模样。

白茹医生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则是外国人，一看到苏希无和牧洵进来，他们就立刻起身，由父亲代为开口：“我们是白茹的父母。”

“你们好，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牧洵。”牧洵朝白父白母点了点头，这才在他们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白父白母在牧洵坐下以后，又快速地对视了一眼，白父终于缓缓开口：“我听说小茹是被人一枪……一枪杀死的，请问凶手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们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们提供一些线索。”牧洵简单明了地答道。

“奇怪的事情？”白父的眉头轻蹙了一下：“不知道你们指的奇怪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方不方便告诉我们？”

“这些事情有关这个案子的机密，所以没办法对你们告知，但有一点，或许你们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就是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你们家的条件其实非常不错，也就是说，白茹医生其实是一个出生在富裕家庭，又拥有高学历的女性。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会坚持来到这家精神病院工作？

你们做父母的难道就不觉得奇怪，难道就没有阻止过她吗？”牧洵问道。

“哎。”听到牧洵这话，白父就立刻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怎么会没有阻止过呢？

我们花那么多的心思把她培养成人，又送她去读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希望她的未来可以一片光明吗？

所以当他告诉我们她要回国，要留在这家医院的时候，我和她妈妈都表示强烈的反对。

但她就是这么执拗的一个人。

只要她做了决定，任何人都别想改变她。

我和她妈妈都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跟她争执了一段时间，还是选择了尊重她的决定。

因为这是她的梦想。”

“她的梦想？”牧洵挑眉。

“是啊，小茹从小的梦想就是可以成为一个像南丁格尔这样的人。

其实我们并不反对她学医，也不反对她在长大以后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和护士。

但这里的条件……”白父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但他是什么意思，牧洵和苏希无却立刻就明白了。

“要同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这里工作，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牧洵能理解一般的点了点头。

“哎，当时我们想，或许这份工作很辛苦，或许小茹根本就坚持不下去，所以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可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并没有等到她回来，而是等到了她的一通电话。”说到这，白父脸上的表情突然就痛苦了起来：“自从她来到这里工作，她就极少给家里打电话。

虽然她并没有明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是被什么限制了自由，甚至连打电话都不行。

当然，我也曾经就这件事情追问过她，但不管我们怎么问，她都是否认，还叫我们不要担心，也不要胡思乱想。

哎，如果我们不是这么相信她，如果我们可以早点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对劲就好了，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说远了，说远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不相关的东西，白父又赶紧回到了正题：“就是案发的那一天，小茹死前不久，我们曾经接到了她打来的一通电话。

我记得我那时候还看了一下时间，那时候是国内时间的半夜。

因为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给我们打过电话，所以我赶紧追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却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她必须向我们忏悔，因为她做了一件要下地狱的事情。

天呐，这个说法实在是太严重了。

要知道，我们全家都是非常虔诚的基督徒，而下地狱我们来说，则是这个世界上最重的刑罚。

我真不敢相信她会认为自己要下地狱，因为她是这么善良，这么纯洁的一个孩子。

我和她妈妈不断追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在最后交代我们，她说，她做完这件事情以后就万劫不复了，她不奢望神可以原谅她，只希望可以尽可能的为自己赎罪。

所以，在她死后，她愿意把尸体献给国家，用于研究，也算是她为她一生挚爱的医学事业做出的最后贡献了。”

“这应该是白茹医生肢解了院长以后，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认为自己既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就不能再奢望被原谅和救赎，所以才会打电话回去交代这些事情。”苏希无说道。

“一个不知道自己会死的人怎么会提前交代后事呢？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白茹医生早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会死，所以才会提前交代这些事情。”牧洵则快速捕捉到了重点。

“肢解院长？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茹到底怎么了？究竟是谁杀了她？”听到牧洵和苏希无的对话，白父的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

牧洵沉思了片刻，终是开口：“有些事情我们现在也还没有确定，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牧洵给的答案，显然不是白父想要的，可即便如此，他仍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好，那小茹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