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的孤独症应该已经在白茹医生的帮助下有所好转了，所以你不仅可以听得到外界的声音，还能对外界做出反应，我说的没错吧？”

牧洵并没有回答苏希无的话，而是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物件，朝孤独症少年问道。

但孤独症少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叫人连他脸上的细细绒毛都能看清，可他的瞳孔却幽深得望不见底。

那是他的世界，没有他开门，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世界。

孤独症少年不说话，牧洵也不说话，房间里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牧洵打破了沉默：“是你杀害了她吗？”

“……”孤独症少年依旧沉默。

见此，牧洵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的又接了下去：“你喜欢她，因为她救赎了你，让你黑暗的世界里从此有了一丝光明。

但你得不到她，对吗？

因为得不到，所以你就杀了她。

第二次肢解院长和杀害白茹医生的人就是你，我说的对吧？”

是他？

苏希无的眼底快速闪过了一抹惊讶，原以为孤独症少年还会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但不等她多想，孤独症少年就一反常态地侧过了头，语气淡淡，却带满了鄙夷：“如果这就是你们得出来的结果，那你们不配知道真相。”

“哦？为什么会这么说？”牧洵挑眉，眸底明显快速浮现出了一抹精亮。

他并不认为孤独症少年会是这起案件的凶手，刚刚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激他而已。

所幸的是，孤独症少年果然有了反应。

有意思的是，他的反应竟然不是反驳，而是认为他们不配知道这起案子的真相。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牧洵还想继续追问，但孤独症少年却已经不在开口了，只见他重新把头转了回去，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窗外的一切，仿佛回到最初，回到牧洵和苏希无还没有进来，甚至白茹医生还没有出现在他世界里的时候。

“你很在意这个案子，否则你刚刚也不可能有反应了，既然如此，那你难道不希望我们能找出杀害白茹医生的凶手吗？”牧洵挑眉。

“就凭你们，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孤独症少年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都辜负了她，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看来你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牧洵笃定的说道，眉眼一转，这才又接了下去：“明明希望我们可以破案，却又不愿意向我们提供线索，你不信任我们，更确切的说是我刚刚的结论让你不信任我们的能力。”

听到牧洵的分析，孤独症少年平静的眸底终于有了一丝异动，仿佛流光划过水面，亮得叫人心动。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仍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伸出五指挡在眼前，透过指缝一点一点的看着那个耀眼的球体：“既然知道，那就证明给我看，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就先让我看到你们的能力。”

“比如呢？”牧洵挑眉。

“比如白茹医生的死亡真相，只要你们能找到真正的凶手，我就愿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你们想知道的。”孤独症少年说道。

“你知道我们想知道的是什么？”牧洵试探道。

孤独症少年却不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地摆弄着自己的手，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见此，牧洵也不再多说，牵起苏希无的手就朝外走去。

“这就结束了？”见他们出来，季风就不禁有些惊讶。

他们明明都还没有获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这么放弃审讯，实在不像是牧洵的风格。

“很显然，在我们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之前，他不可能再跟我们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继续浪费时间呢？”牧洵说道。

“这……总不能他一直不说，我们就一直这么顺着他吧。”季风皱眉。

“放心吧，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情可以真相大白。”牧洵胸有成竹的说道。

苏希无则微眯了眯眼：“他刚刚说我们都辜负了他？这个他究竟是谁？”

“这个她应该是指白茹医生，但我现在并不确定他所谓的辜负，指的究竟是什么事情，看来只能先查清楚白茹医生的真正死因了。”牧洵说道。

而听到这话，苏希无就更是不解了：“真正死因？白茹医生不是被凶手一枪毙命，我亲自确定过，她的死因绝对没有异议。”

“既然死因没有异议，那孤独症少年想知道的就是凶手是谁。

但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他给我的反应并不像是真的想知道杀害白茹医生的凶手究竟是谁，反倒有种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只是想看我们能不能找出真相而已。”牧洵说道。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也想知道这整件事情的真相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跟我们合作，还要卖关子？”季风不解。

“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杀害白茹医生的凶手并不简单。”牧洵说着，眼中的流光就立刻一转：“她有可能是自杀的吗？”

苏希无思索了片刻：“可能性不大吧，因为我并没有在她的手上找到硝烟反应。”

“没有硝烟反应，也没有嫌疑人……”牧洵思索了片刻，就转头朝季风看了过去：“那你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牧洵虽然没有明说，但季风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了，差点忘了这件事，白茹医生的背景有点奇怪，正如之前吴医生所说，她是名牌大学毕业，在事业上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她其实是中英混血，家里的条件特别好，就是千金大小姐，不需要工作也可以的那种。

可这样一个大小姐，居然愿意屈尊在这样一个精神病院里工作，你们说她到底是图啥啊。”

“名牌大学毕业的千金大小姐？”牧洵眸中的流光微转了一下：“联系她家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