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消失的肾脏7

狂躁症病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牧洵,态度依旧不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院长是你杀的吧。”见他这样,牧洵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又接了一句:“我们已经找到了院长真正的死因,也已经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就是你打在院长脖子上那一拳留下的皮下出血形状。

经过对比,这个形状跟你的拳头形状一模一样,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

当然,你也可以否认,但我劝你最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不想再被强行注射安定剂的话。”

牧洵这话除了是在把现在的情况告诉狂躁症患者,更是在警告他。

果然,狂躁症患者一听这话,情绪就立刻失控了起来,连瞳孔都瞬间放大了。

但失控归失控,他却仍是因为牧洵的最后一句话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个医院里,他已经试过太多太多次了。

每一次他想要挣扎和反抗,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强行注射安定,那种绝望而无力的感觉已经在他心里深深的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就仿佛是马戏团里被驯服的象,即便是在完全有机会挣脱的情况下,它们也再不敢有任何挣脱的行为了。

察觉到狂躁症病人内心的挣扎与恐惧,牧洵的语气便柔和了几分,不像是在审讯,反倒像是和朋友聊天:“你很害怕被人注射安定?”

听到这个问题,狂躁症病人的眼中就立刻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芒,也曾经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是在这个医院里唯一一个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

而如今牧洵的语气跟模样就好像那个人。

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拒绝牧洵的问题。

狂躁症病人愣了半晌,终是机械功的点了下头:“害怕,他们总是给我注射这种安定剂,要么就是对我进行电击。”

狂躁症病人说着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就是这里,他们把两个电极贴在我这里,然后一下又一下的电我,说是对我不听话的惩罚。

我好痛,好痛,我拼命的挣扎都挣脱不了。”

见狂躁症病人明明非常害怕被注射安定剂,却还是躲过了对注射安定剂的描述,牧洵的眸色里就立刻闪过了一抹幽深:“当电极达到一定的电量就会给人造成痛苦,你会害怕也是正常的,但注射安定剂呢?

它不是只会让人沉睡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怕它?”

“安定剂……”狂躁症病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他失败了。

他疯狂的摇着头,表情十分痛苦:“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你先冷静一点,我不问你关于安定剂的事情了,等你想说了再说,可以吗?”见狂躁症病人的情绪开始失控,牧洵就赶紧开口安抚:“你不要害怕,院长已经死了,不会有人再对你安定剂了,你安全了。”

牧洵刻意咬重了院长的死和你安全了这几个字,果然,狂躁症病人的情绪瞬间就有了一些缓和。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对,院长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了,再也不会了。”

“所以,你是为了逃避院长对你的伤害才对院长出手的吧,是你杀了院长,对吗?”牧洵试图从这个切入点探究真相。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对话竟然异常的顺利,狂躁症病人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打了院长,是我杀了他。”

“那你的帮凶是谁?”牧洵有些惊讶狂躁症病人的迅速,却还是又接着问道。

“帮凶?”狂躁症病人对牧洵这个说法有些茫然,愣了愣,终是摇头:“没有帮凶,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帮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

“包括肢解院长的遗体?”牧洵挑眉,显然不太相信狂躁症病人的话。

“肢解……”狂躁症病人的瞳孔明显放大了几分,情绪却莫名平静了下去:“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包括肢解院长的遗体。”

狂躁症病人的回答在牧洵的意料之外,所以牧洵又接了下去:“那你可以说一说你是怎么肢解院长的,又是用什么工具肢解的吗?”

狂躁症病人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我忘了,我是一个精神病人,不管我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情,那都是合理的。”

“……”见狂躁症病人对自己的定位这么精准,苏希无就不禁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精神病人通常是不会知道自己有精神病的,也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承认,所以狂躁症病人现在的反应可以说是非常不寻常的。

可造成他这么不寻常反应的因素究竟是什么呢?

“好,就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那你可以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为什么要打院长?又为什么要在打完以后肢解他?”牧洵当然清楚,狂躁症病人的话并不可信,却还是故作已经相信的接了下去。

狂躁症病人跟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你只需要用技巧追问,攻破他的防线,这整件事情的真相就能大白。

可对待狂躁症病人的技巧却正好相反。

你必须尽可能的稳住他的情绪,不要让他失控,只有这样你才可以顺利地把所有的话问完,即使你得到的答案未必就是真相。

“我……”狂躁症病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那天院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去,我知道,他又想给我注射了安定剂了,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所以我就趁他不备给了他一拳。

其实我知道就算我反抗也没有,他还是会叫那些人进来,他们会压住我,然后把安定剂注射到我的体内,就像上一次一样。

但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就范,有一个人曾经教过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放弃希望,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为自己抗争一下,哪怕结果依然,但我至少抗争过了,我不后悔。”

“有一个人曾经教过你?可以说一说他是谁吗?”牧洵饶有兴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