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无说到这，就立刻停了下来，朝牧洵看去，好似要看看他的反应。

“你想说的是，杀害冯亚柔的人不可能是心怀不轨的歹徒，而是办公室里的人对吗？”牧洵你看她这样，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错，不仅如此，我还化验了冯亚柔指甲里的残留，和王揽的DNA一比对，完全吻合，也就是说，冯亚柔在死之前曾经抓伤过王揽。”苏希无说到这，就立刻冷笑了一下：“单看这几件事情，一点问题都没有，冯亚柔跟王揽有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算她死前曾经抓伤过王揽也不能证明什么。

可要是把这几件事情联系起来，那就很有意思了。

石佳在警方还没有发现死者之前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不在场证明，不仅如此，还在事后警方问起的时候供出了葛春柳。

我还记得审讯完石佳的以后，我曾经问过你她口供的可信度有多少，你当时的回答是有真有假，而后来我们又见了葛春柳和严星，发现他们俩的供词可信，也就是说，石佳在说谎。

但更有意思的是，石佳明明是在说谎，王揽的证词去从侧面证明了她说的是真话……”

苏希无说到这里，双眼突然就亮了起来，好似终于明白了什么。

牧洵见此，唇角的笑意则更浓了几分，却没有多说，而是安静等着苏希无又接下去。

苏希无激动的转过头：“你刚刚所说这关系网后面有意思的现象，指的是不是他们的供词分成了两派？葛春柳和严星是一派，石佳跟王揽是一派。”

“没错。”牧洵答道，也不再卖关子：“葛春柳和严星的供词是相互证明，相互呼应的，所以他们也证明了各自的清白。而石佳跟王揽的供词也是互相证明，相互呼应的，不，与其用互相证明，相互呼应这两个词，倒不如说是互相包庇。

石佳点外卖的事情露出了马脚，被我们抓住，为了可以脱身，她不得不编造出另外一个谎言，把不在他们关系网里的葛春柳拉下水，借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而为了巩固关系网里的石佳，王揽只得又编造出一个曾经看见过石佳的谎言，也正是这个谎言，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因为这点认定王揽有问题的？”苏希无惊讶：“可你难道就不担心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你觉得王揽是一个怎样的人？”牧洵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苏希无一愣，不明白牧洵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根据他们几个的口供，王揽应该是一个生性比较凶残，吊儿郎当，根本不把工作当一回事的人，而就刚刚的接触，我认为王揽不光是一个不把工作当一回事的人，他甚至漠视生命，就连对死者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一说起王揽，苏希无的眉头就不禁轻蹙了起来。

“我曾经让崔志勇对办公室几个人的关系做了调查，王揽的个性和你刚刚说的差不多，所以他跟公司同事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大家表面上虽然因为害怕得罪他而客客气气的，但背地里对他的厌恶不比死者少，而王揽本人也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不仅不在意大家对他的惧怕跟厌恶，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想要在办公室里称王称霸，这样一个人，你认为他有可能会帮石佳说话吗？”牧洵反问道。

帮石佳说话？

苏希无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我明白了，让你起疑心的不光是王揽说他曾经在公司楼下看见过石佳，而是他特别说明了石佳不可能是凶手这件事情。”

说到这，苏希无便勾起了唇角：“的确，像王揽这种人，除非有利益关系，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帮别人说话的，他一说，反倒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聪明。”牧洵一吻轻轻落在了苏希无的额头上，这才又十分骄傲接了下去：“看来智商这种东西是可以传染的，嗷呜，你以后要多跟我玩，少跟季风他们玩，对你的智商有帮助。”

“……”苏希无的嘴角轻抽了两下，赶紧把话题又转到了正事上：“冯亚柔的指甲缝里检验出了王揽的DNA，而王揽跟石佳又明显有勾结，你说，冯亚柔会不会是他们俩联手杀的？”

“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牧洵很干脆的说道。

“嗯？难道你还怀疑有其他的也加入了这场谋杀？”苏希无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王揽和石佳之间的利益关系究竟是什么，更确切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所有人背后的关系究竟是什么？”牧洵问道。

苏希无思索了片刻，终是轻摇了摇头：“我想过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答案，如果单纯是王揽和石佳，还有可能是互相包庇的关系，可如果是整个办公室的人……”

“为什么如果是整个办公室的人就不可能是互相包庇的关系呢？”不等苏希无把话说完，牧洵就冷然的打断了。

苏希无猛地一怔：“办公室里有十几号人，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关系，总不能……”

后面的话苏希无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如果真相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残酷了。

“虽然我们现在并没有把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见完，但就随机见过的这几个，除了葛春柳和严星以外，都可以确定是在这个关系网里，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吗？葛春柳和严星是关系网以外的一派，而案发当天他们俩正好同时请假，如果把这句话的顺序调换一下，案发当天他们俩正好同时请假，所以成了关系网以外的一派呢？”牧洵挑眉说道。

“这……”苏希无的脸色微白：“你是怀疑他们所谓的关系网并不是平时建成的，而是案发的那一天，他们同时经历了某件事情，于是形成了这个关系网？葛春柳和严星则因为同时请假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