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下去：“的确，我们平时的工作压力很大，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很讨厌我们的主管，工作是公司安排的，主管也只不过是顺服公司的安排而已，我们为什么要讨厌她。
如果因此就怀疑我们是杀害冯主管的凶手，那未免也太牵强了。”
“你是谁？”牧洵徒然挑眉。
男人一怔，这才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叫黄文，是这家公司的副主管。”
“副主管？”牧洵轻笑了一下：“是没有什么实权的副主管吧。”
“这……这话是不是有点不礼貌？”牧洵这话明显引起了黄文的不悦，但他不敢反驳，因为牧洵这双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我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这个事实还是你告诉我的。”牧洵淡淡说道。
“我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黄文皱眉。
“你的微表情还有你迟疑的语气都说明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的这个副主管有名无实，而你表现出来的不甘则说明你的副主管之所以会有名无实，并不是你自己愿意的，你是被迫，又或者说，有一个比你更强大的人让你无法发挥自己的能力。”牧洵说着，便轻扫了一眼男人：“这个人是谁，相信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还不说实话吗？”
听到这话，黄文的脸上这立刻闪过了一抹难堪：“是，虽然我名义上是副主管，可冯主管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所以与其说我是副主管，倒不如说我是冯主管的助手，负责她一些工作上面的安排。”
“一个男人长期被一个女人压着，你的心里应该有很多怨气吧？”牧洵说道。
“没有，现在的时代不同了，女性早就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甚至在很多方面超过男性，冯主管的能力强，那是她有本事，我绝对不会因此就对她有怨气。”黄文否认道，又斜眼看了下站在一旁的几个人，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
牧洵早看出这一屋子的人都有问题，如今又看黄文这眼神，眸色立刻就深了几分：“你们先出去吧。”
“……”听到牧洵这话，即将被赶出去的几个人就不禁有些紧张，皆是不由自主朝黄文看了过去，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黄文被几个人一看，立刻心虚似的侧过了头。
几个人无可奈何，只得按着牧洵所说的离开房间。
只等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牧洵这才又把目光落到了黄文身上：“想说什么？”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黄文不自然的抿唇说道。
“是吗？就算现在嫌疑在你的身上，你也不想说？”牧洵慢悠悠的说道，不急不躁，仿佛对自己的狩猎技术有绝对的信心。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黄文的身子就立刻一僵：“你刚刚不是说这一屋子都是嫌疑人吗？什么嫌疑就在我身上了。”
“因为你明显有所隐瞒，所以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有绝对合理的理由怀疑你。”牧洵说道。
“……”黄文也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被牧洵盯上，是跑不掉的，干脆豁出去般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在这个公司里就没有不讨厌冯主管的，这一点我相信你刚刚也看出来了，可如果真要说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杀人，我觉得不太可能，不就是一份工作吗？大不了辞职不干了，再换一份工作，何必把自己一生都毁了。”
见黄文的话里终于带了几分真，牧洵这才接下：“你们为什么讨厌死者？”
“呵，她那个性格，谁不讨厌。”黄文厌恶的说道，连称呼都变了：“冯亚柔是一个非常强势又自我的人，只要是她的要求，不管合不合理，别人就必须得做到，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工作压力大，一个个都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吗？说实话，我们之所以会工作的这么辛苦，全都是因为她。
每天快节奏，高强度的工作就算了，还总是在我们快要下班的时候布置任务，或者干脆就布置很多的任务，让大家不得不加班。
你知道吗？我女朋友就是因此分手的，因为情人节那天我跟她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结果冯亚柔突然在临下班的时候布置任务，搞得我一度加班到了快十一点……”
“加班？”牧洵没兴趣听别人的分手故事，却还是很快捕捉到了这里面的重点：“你们经常加班？”
“是。”黄文不明所以，所以很快就答下了。
“那昨晚你们加班了吗？”牧洵快速追问。
“没有。”黄文几乎连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嗯？”牧洵挑眉。
“昨天公司有两个同事请假，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还有一个手里头拽的资料，没他的资料办不成事，打电话又打不通，最后没办法，就没有加班，让我们先回去了。”黄文说道。
“那你们昨晚是几点下班的？”牧洵又问。
黄文思索了片刻：“记不清了，昨天我也累的不行，一下班就立刻回家倒头睡觉了，警察同志，要不你问问其他人？或许他们记得。”
“如果凶手就在你们几个同事里面，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牧洵侧眸说道。
“……”黄文一怔：“这我哪里知道，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不敢乱猜，您还是自己查吧。”
知道黄文不可能再多透露什么了，牧洵思索了片刻，终是开口：“好，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会在找你的。”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了？”黄文松了口气说道。
“嗯。”牧洵应下。
见此，黄文立刻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只等他的脚步声远去，苏希无这才疑惑的说道：“你怎么不让他喊下一个人进来？难道你已经锁定了他就是凶手？”
“不，现在还无法断定。”牧洵顿了顿，又饶有兴致的接了下去：“他跟葛春柳一样，都有杀害死者的动机，也都对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有所隐瞒，但有趣的是，葛春柳昨天请假，不在公司，黄文则声称自己昨天并没有加班，甚至连几点下班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