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检查排水口。”苏希无说着，又接下去：“还记得我们到达泳池时候的情景吗？当时死者的遗体并没有像服务员所说的那样沉在池底，这也是我们至今才发现死者被排水口吸住的原因。
服务员并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说谎，所以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在服务员发现死者以后，酒店就立刻关掉了排水口，才会让死者重新浮出水面。
而我对死者死因的判断是否正确，只要检查一下排水口就能明了了。”
“我明白了。”崔志勇说着，转身就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牧洵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一会。”
从负责李宝珍的告别式到被拘留，再到跟着他们大半夜的去查案和解剖尸体，苏希无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虽然她的嘴上没有很累，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疲惫。
“那你呢？”听到这话，苏希无下意识的就朝牧洵问道。
“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那个服务员，所以还要再去酒店一趟。”牧洵回答。
而苏希无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我也要去！”
“不行，你现在必须回去休息。”牧洵果断否决了她的想法。
苏希无的态度却非常坚决：“所有人都没有休息，甚至有不少的同事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他回家，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选择了先割舍挚爱，继续工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怎么可以一个人先回去休息呢？
除非你并没有把我当成你们中的一员，否则，我要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调查。”
“……”牧洵被苏希无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半晌，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走吧。”
“去哪里？”苏希无警惕挑眉。
“你不是想要留下来吗？那就一起去见一见那个服务员。”牧洵说着，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根据他报警的时间，凌晨三点还守着游泳池，说明他是夜班服务员，而夜班服务员的下班时间通常是早上的六点或者七点，所以我们的速度再不快点的话，他可就下班了。”
……
见牧洵和苏希无又折了回来，服务员的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惊讶：“警察同志，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吗？”
“根据验尸的结果，死者是因为被游泳池的排水口吸住了头发，挣脱不了，才会溺死的，所以我想知道在只有两个人游泳的情况下，游泳池的排水口为什么开着？”牧洵问道。
“是被排水口吸住了头发才溺死的？不是谋杀？”服务员惊呼出声，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解释：“这些都是李少的要求，不瞒你们说，李少是一个特别麻烦的人，他每次游泳都要包场，不仅如此，还会提前让我们把游泳池彻彻底底的清洁一遍，并且换水。
但清洁游泳池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工程，而李少自家的别墅里也有游泳池，所以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我们白折腾一通，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不游了。”
“也就是说，李小飞其实并不经常在你们这里游泳？”牧洵问道。
服务员点头，语气里还带这些许厌恶：“他自家都有游泳池，何必跑我们这里来游，我看啊，他就是喜欢看我们被折腾的样子，仗着自己有钱就不把别人当人看。”
“那这次他为什么游了呢？这大半夜的，你们应该来不及清洁游泳池跟换水吧？”牧洵又问。
“这次算是个例外吧，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李少突然说要包下游泳池，我告诉他这个点了，就算我们马上打扫也来不及，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为难我们，只说开着排水口和循环口，让脏水可以出去，新水可以进来就行了。”服务员回答道。
“也就是说，排水口之所以会开着是李小飞自己要求的？”牧洵说着，眸中的流光便快速一转：“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情是谋杀而非意外呢？”
听到这话，服务员就吓得赶紧摆手：“我可没说这件事情是谋杀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哪里懂这些事情啊。”
“你的确没有明说，但你刚刚的反应就已经暴露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一说吧。”牧洵挑眉。
“这……”服务员为难的咬了咬牙，终是开口：“其实是因为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游泳池里面有争吵的声音，从声音听来，李少当时似乎非常的愤怒，还嚷嚷着什么你这个贱人，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那时候觉得害怕，就没敢多听，后来李少的女朋友就死了……”
“李小飞在录口供的时候的确承认了他与死者发生过争吵，这点跟你所说的倒是吻合。”牧洵说道。
“那肯定啊，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们啊。”服务员说道。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人进过游泳池？”牧洵问。
“没有。”服务员摇了摇头。
“好。”牧洵应下，又看了一眼时间：“我想再去游泳池看一看。”
“可以。”服务员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只等牧洵和苏希无到了游泳池，这才退了出去，不打扰他们。
“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苏希无问道。
“大部分是可信的，除了他说其他人没有进入过游泳池的这件事情。”牧洵说道。
“哦？为什么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可信的？”苏希无疑惑。
“并不是他有意说谎了，而是就算他真的没看到有人进入游泳池，也不能代表真的没人进入，这一点从他自己的口供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曾经离开岗位去上厕所，甚至偷听过死者跟李小飞的对话，除了这些，我们并不知道他还做过些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一直盯着游泳池。”牧洵解释道。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不是死后落水，身上也没有被殴打过的痕迹，游泳池里的水又是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