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噎死是小概率的事情，也是意外，就算凶手竭力想把这个案子模仿得跟上一个案子一样，也不可能。”牧洵说道。

“模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的凶手并不是上一个案子的凶手，是有人模仿了上一个案子的凶手犯案？”崔志勇瞪大眼。

“不，这两个案子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牧洵笃定。

苏希无却忍不住皱眉：“这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不就很矛盾吗？

如果是变态型凶手，就是享受看着死者吃猫食罐头而死，就是享受死后在尸体上涂满猫食罐头的汁液，让流浪猫啃食，那他就不应该草草的杀死黄易庆，应该在谨慎的选择更好的地方以后再下手。

可他现在选择在这个地方下手，明显是因为那个破烂堆已经被警方封锁起来了，他找不到第二个适合下手又有那么多野猫的地方，只好妥协。

既然可以妥协，就表示他对这一点并没有执念，没有执念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在明明没有流浪猫的情况下还在死者的身上涂满了猫食罐头的汁液。

这不是非常徒劳的吗？

还有刻意追求与上一个案子的一致这一点也让人很难理解。

没有野猫啃食死者的外生殖器，他就用刀把它割下来，甚至连两个死者死亡时候的姿势他都刻意的摆好了。

难道仅仅是为了向大家宣告这两个案子都是他做的吗？

如果是，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警方并没有对外透露任何关于这个案子的细节，甚至连我们现在都还不清楚凶手使用的究竟是哪种猫食罐头，捆绑死者的又是哪种绳子，但这两个案子里却用了同样的猫食罐头和绳子，你觉得，除了凶手本人还有谁能知道这些细节？”牧洵并没有回答苏希无的问题，而是反问。

“这……”苏希无答不出来。

牧洵如暮色一般的眸子里却快速闪过了一抹明朗清澈，薄唇微勾：“不过，有人曾说愚人是智慧者的天敌，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对，愚人分明就是智慧者的排除法。”

“嗯？”苏希无疑惑，只觉得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

“感谢你帮我排除了那么多错误的点，让那个正确的点浮出水面。”牧洵由衷的感谢道。

“……”苏希无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话不是摆明了说她是愚人，而他是智慧者嘛！

“如果说，陈绍宇的噎死是意外，是凶手无法掌控的，那陈绍宇的外生殖器被啃食的程度也不是凶手可以控制的。”牧洵说道。

“什么意思？”苏希无挑眉。

“凶手为什么要竭力模仿自己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为了向大家宣告这两个案子都是他做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这也说明凶手对这两个死者除了有非要杀了他们的恨意以外，还有非要被大家注意到的执念，而这个执念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牧洵说道。

“执念？”苏希无皱眉。

“对，这个凶手杀人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宣泄仇恨和报复，他有很明显的特定性，而我们只要把死者身上的线索分为凶手可掌控跟不可掌控的，就能判断出他的执念是什么了。

比如，噎死并非凶手可以掌控的，所以凶手对死者的死因并没有执念。

外生殖器缺失的程度也是如此，因为他根本无法掌控猫咪会啃食掉多少，所以他在第二个案子里用刀切除了死者的外生殖器，也只是为了让两个案子看起来更相似，并不是他对此有执念。

那剩下来可以掌控的点就有两个，一个是捆绑死者的方法，一个是强迫死者吃猫食罐头和将猫食罐头涂满死者的全身。

按照我们之前的分析，凶手之所以用日式捆绑，是为了达到羞辱死者的作用，那强迫死者吃猫食罐头和将猫食罐头涂满死者的全身呢？”牧洵耐心说道。

苏希无的眼底猛然一亮，瞬间反应了过来：“在第一个案子的时候，我们将凶手这样的举动分析为是他的羞辱死者的方式之一，可在第二个案子里，明显不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这里没有流浪猫出没，所以就算在强迫死者吃猫食罐头和将猫食罐头涂满死者的全身，也无法达到第一个案子里的那种效果，可凶手还是这么做了，这说明，凶手犯案的执念是猫食罐头！”

“没错，这世界上残忍的死法有很多种，凶手却偏偏选择了这一种，说明猫食罐头对他甚至是两名死者来说，都有很特殊的含义。”牧洵说道。

苏希无则马上转头朝崔志勇看去：“马上让人去查这个猫食罐头究竟是哪个牌子的。”

“好。”崔志勇应下，就赶紧去安排。

牧洵的声音却又传来：“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我们刚刚查到黄易庆身上，黄易庆就死了，如果不是凶手能窥探到警方的进度，那就是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凶手本来的目标就是这几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针对的并不仅仅是陈绍宇，而是陈绍宇的小分队？”苏希无挑眉。

“没错，如果将小分队的性质和猫食罐头联系在一起，不难想象是他们曾经用猫食罐头或者类似的东西欺负过某一个人，而如今，这个人的家长或者亲属回来报仇了。”牧洵说道。

苏希无的眼睛一亮：“只要找到这个被他们欺负的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抓到凶手了！”

“既然知道，那还犹豫什么？”牧洵丢下话，便转身上车，带着苏希无离开现场。

……

陈绍宇的小分队在学校里非常出名，所以苏希无和牧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几个成员给凑齐了。

“陈绍宇，14岁，小分队创建人，除了有钱没啥本事，主要是在小分队里发号施令和在经济上对小分队的其他成员提供帮助。

黄易庆，14岁，和陈绍宇的关系最铁，算是小分队的第二创建人，主要负责管理小分队里的成员，如果小分队里的成员做错事情，或者出现叛徒，黄易庆会马上向陈绍宇打小报告。

程祥，14岁，陈绍宇的同班同学，因为个头比较高，肌肉发育的也比较好，在小分队里充当打手的角色。

卢昊，14岁，也是陈绍宇的同班同学，除了打人以外，还负责在打人以后警告受害者不许声张。

黄婷婷，黄易庆的妹妹，12岁，负责在他们打人的时候望风。

王妮，13岁，陈绍宇的女朋友，负责……噗呲。”牧洵失笑，这才又接着念下去：“搔首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