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繁凡问完了也不说话,抱着球到另一个篮球板下坐着,邹函视线随着他移动,不明白他的用意,看了会儿,他收回目光,继续练习投篮。

多了一个人在这,他总归有些不自在,手里拍着球努力去够篮板。

这边的篮球框比其他场地的要高,更费劲,邹函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另一个框下,他的精神支撑不住了,柏坠掌控了身体。

他喘着粗气,起身捡起篮球往场外走。

“喂,你不打了?”繁凡跟着起身跟在他身后叫住他。

柏坠:“不打了。”打个屁,要没繁凡在这他还乐意玩一会儿。不然刚刚还是个篮球都投不进的辣鸡,突然就变成了球场上的大佬,你说吓不吓人。

繁凡:“啧,差劲,打了那么久都没进一个球,你过来,我教你。”

柏坠:“……”

教室里坐着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聊着化妆品,手舞足蹈的,一个男生从门口进来,面朝门口的女生眼尖的看到他,打趣道:“班长,还记不记得你中考前天吹的牛啊,牛皮都吹破了哈哈哈……”

宋塞背对着女生,站在他座位的前一个位置,手捏紧了矿泉水水瓶。

“哎呀,好了好了,你就别说宋塞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不然宋塞就是第一了。”

那个打趣的女生果然被转移了话题。

“我说那个邹函什么来历啊,好像还是学校费劲挖进来的,只有第一名三年学费才能全免呢。”

这所私立学校环境好,教学质量高,学费也贵,不过他们大多数是不在乎那些小钱的,对他们来说,不过买个衣服或者包包就没了。

“成绩好呗,他好像是全市第三名来着。”

“是吗,不说这个了,上周我们买的那个牌子明天就要出新品了……”

她们聊着聊着又聊了回去,宋塞低着头,呐呐道:“全市第三啊……”

“邹函,你用点力!”繁凡皱眉看着球再一次没碰到篮板,这真是他教过最差的一个学生!

柏坠跑去捡球,回到他面前,说:“我真没力了,不玩了,我要回教室了。”

下课铃声正好在这时响起,繁凡抱着球和他一起去体育器材室还了篮球,而后去教室拿东西回宿舍洗澡。

他们的教室在三楼走廊旁边,教室外的走廊没两个人,里面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教室都要被轰起。

不知道谁叫了一句:“邹函回来了!”

教室声音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不谋而合的看向门口,柏坠脚步一下顿在了原地,懵逼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情况不太对,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有看戏,有鄙夷,有不屑,和早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人群中有人出声了,“邹函,你恶不恶心啊?还偷东西,这才第一天开学呢。”

“就是啊,再穷也不能偷吧,噗嗤。”那人发出一声嘲笑。

柏坠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心里计算着,看眼前这情况,对他不是很乐观,他道:“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哇,这脸皮可真厚,都这样了还不承认。”

“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人啊。”

柏坠身旁的繁凡看了他一眼,听的云里雾里的,他用手背擦了一下下巴的汗水,不耐烦听他们打哑谜,直接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凡哥,你别和他站一块,郝阁的手机刚才发现不见了,结果在他抽屉里找到了,他就是个贼。”

繁凡:“郝阁呢?”

柏坠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动了动,他们寝室里有一张床就贴了郝阁的名字。早上刘玖点名速度快,他都没来得及注意。

他们让出一条路,纷纷往后面看去,郝阁就坐在柏坠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一个套着蓝色手机壳的手机摆弄,脸色阴沉。

繁凡走到他面前,敲了敲桌子,郝阁像是刚回过神般的抬起头,见是繁凡,开口叫了句:“凡哥。”

繁凡下巴示意了一下他的手机:“你这手机怎么回事?”

郝阁拿着手机开机,怎么也打不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答道:“你看,打不开了,我刚才上体育课,把手机放在教室了,结果一回来就发现不见了,还是宋塞帮我找到的……妈的,还打不开。”

郝阁气急了的锤了一下桌子,砰砰响,桌面的笔被震动起来,掉在了地上。

一只瘦的能看见青筋的手捡起了地上的笔,手的主人道:“不是我拿的。”

郝阁抬起头,恨恨的看着柏坠:“不是你是谁,就在你抽屉里找到的!你不就是记恨我早上说了你几句吗!”

他正是早上说柏坠“一副穷酸样”的男同学。

还真是处处充满了惊喜。

柏坠:“我体育课没来过教室,他可以给我作证。”

柏坠指着繁凡,众人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俩是一起进来的。

繁凡和三好学生?不能想不能想。

繁凡道:“他体育课和我在后面的球场打球。”

郝阁吃惊的看着繁凡:“凡哥!你不叫我你叫他?”

他活像一个被妻子背叛的男人,脸上夹杂着震怒的表情。他看向柏坠的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柏坠:“……”

“现在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吧。”柏坠说,“是谁把手机找出来的?”

他顿了顿,问:“谁提出的要翻我的抽屉?”

他看着班上别的人抽屉都整整齐齐的,就他的新发的书都掉地上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他,有一个人想了起来:“好像是宋塞吧?”

他一说,就有人附和了,“对,好像是。”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他。”

郝阁沉着脸不说话,一直在开机他的手机,他和繁凡从小一起长大,繁凡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繁凡说了他们一起打的篮球,那就是一起打的篮球。

繁凡就是不说话,也不会说假话,虽然他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去找这只小弱鸡打球,繁凡向来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玩的怪性子。

见还是发不开手机,郝阁对是谁拿的已经不是那么在乎了,他着急的问繁凡:“凡哥,怎么办,打不开了,打不开了。”

他爸早就放话了,他中考成绩太差,每个月的零花钱缩水,只有六百块,现在手机坏了,里面还有他好多珍贵的视频和游戏数据,修手机的钱都没有。

柏坠插嘴道:“会不会是没电了?”

郝阁手一僵,这可能性他倒是没想到,他在发现手机被放在柏坠抽屉里时,宋塞又和他说会不会是邹函报复他,拿出来后见打不开,他就慌了。

好心的同学拿了一个充电器出来,郝阁跑到讲台的插板处,充了几分钟,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

手机开机了。

真他妈尴尬。

郝阁想起他刚才着急的模样,燥得慌。

既然手机没坏,柏坠就打算秋后算账了,他站在讲台上,环视过一个个人头,在其中找到了宋塞,他叫道:“宋班长,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

他声音不算大,但有力,穿透了大家的声音传到宋塞耳朵里,宋塞装作没听见,趴在一个同学背上,其他同学也没有想要帮他叫一下宋塞的意思。

柏坠提高了声音:“宋塞班长,我有事想问你。”

他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班上这会没人装聋子了,闹哄哄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众人看着他,想看看他整什么幺蛾子。

宋塞扯出一个笑:“怎么了?”

柏坠:“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是你提出要翻我抽屉的,是吗?”

宋塞:“邹同学,你别误会,我是看到你和郝阁早上闹了矛盾,才……”

柏坠语气坚定的打断他的话:“我只问你是不是?”

他这么不给撂宋塞的面子,宋塞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他道:“是,但是我也是好心,最后不也证明了我的猜想没有错。”

他这句话具有引导性,证明了他的猜想是对的,他的什么猜想呢?是手机在柏坠抽屉里,还是柏坠偷了郝阁的手机?

“你的猜想?”柏坠冷笑一声,“我不太清楚,第一,繁凡同学刚才为我证明了,我体育课一直在篮球场,从废弃实验楼那边的篮球场过来,来回要十分钟,这么长的路,总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在路上看见我,郝阁的手机是体育课上掉的,而我体育课没上来过,第二,你仅仅只凭早上我和郝阁同学的拌嘴就怀疑我,我觉得不合理,所以,你的猜想,到底是什么呢?”

他这么强势的做法让众人一愣,这邹函和他们想象中的有一点偏差,其中愣住的就包括繁凡和郝阁。

郝阁之前着急失了理智,被柏坠指出之中不对劲来,这会儿回想起来,确实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又不一样了,繁凡皱了皱眉,这邹函果然很奇怪。

宋塞彻底冷了脸:“你这什么意思?我也是关心郝阁才会提出翻你的抽屉的,没经过你的同意随便翻你的东西是我的不对,但我之前也仅仅是怀疑,我只是提出了我的怀疑而已。”

柏坠:“怀疑?你的怀疑差点就让我被误会成了小偷,况且郝阁的手机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抽屉里,我也觉得很可疑。”

宋塞:“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来过教室。”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你说一句话我就能反驳一句,看的大家迷迷糊糊的。

“邹函到底有没有偷手机啊?”

“不知道啊,三言两语谁说得清。”

“我觉得宋塞之前说找一找邹函抽屉是有点可疑。”

“闭嘴吧你,宋塞不是那种人。”

……

邹函是因为免学费来这学校的,班上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看他的穿着,也能看出来他家境不怎么好。

一开始爆出邹函偷了郝阁手机时,大家自然而然的就信了,没有丝毫怀疑。

可现在想起来……

“谁会那么傻啊,偷了东西就放抽屉里,等着你们来找呢?”

“我觉着也是。”

“但邹函家里没什么钱,谁知道他是不是小偷小摸惯了。”

教室的门敲了敲,声音很响。

大家噤声,全部转过头,刘玖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呵斥:“干嘛呢干嘛呢?下课了全在教室里围在一团,你们在教室开Party呢。”

刘玖本在办公室整理知识点,他们办公室和这间教室就隔了一个楼梯,教室里吵闹的声音都传到她那里去了。

这事闹到老师那里就麻烦了,一些同学开溜了,柏坠也不想让老师来处理,他没有证据指明手机就是宋塞放进他抽屉的,宋塞同样也没有证据指明手机是他偷的,闹到老师那得不出一个结果,只会越闹越大。

郝阁扯下充电器,把手机放进兜里,学校是允许学生带手机的,但刘玖上第一节课就说了,不让边充电边玩,被看到就没收。

他这宝贝疙瘩才刚回来呢,他可舍不得。

宋塞看了柏坠一眼,回宿舍了。

柏坠拿着饭卡独自一人去吃了饭才回宿舍洗澡,体育课上出了汗,他的发根还是湿的。

他给没走到宿舍门口,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热闹的声音,柏坠推门进去,里面的笑声一顿,宋塞和他们是一个宿舍的,刚才闹过那么一通,气氛有些僵硬。

繁凡带着耳机在打游戏,头发湿漉漉的,衣领被水浸湿,柏坠开了门,外面的光线射进来,他偏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打游戏。

“宋塞,你跑对方塔下去了!操!”郝阁高声叫了一句。

宋塞回过神,不看柏坠,继续和郝阁打双排。

寝室一共四人,三个人都无视了柏坠,邹函在柏坠脑海中轻叹一口气,打入内部交朋友的愿望离他越来越遥远,他倒不是很难过,被从小孤立到大,对于孤独他早就习惯了。

况且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报名这所学校时,也是抱着美好的期待的,事实证明,他这人周身的气场就不适合交朋友,换了和芯子还是那个壳。

柏坠也轻叹一口气,安慰他道:“别伤心,我也是朋友绝缘体质。”

柏坠也没有刻意的去接近他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他太热情反而显得有点讨好的意味,或许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现在也没有太大的落差。

邹函:“谢谢你,先生,我感觉好多了。”

柏坠:“……”这小孩真好安慰。

他洗完澡洗了衣服,还没到晚自习的时间,柏坠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练习册,眼睛一闭,一睁,坐在桌子下的就变成了邹函。

柏坠:“开灯,以后别瞎了。”

邹函眨了眨眼睛,乖巧的打开了灯,低头刷题。

临近晚自习二十分钟,邹函揉了揉鼻梁,关上练习册,他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邹函,休息时间还做作业啊?今天不是第一天上课嘛,作业也不多,可以晚自习做的。”宋塞关心的站在他身后,满脸的柔和,之前和柏坠发生矛盾争执的仿佛不是他一样。

邹函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他低头低声“嗯”了一声,细如蚊声。

宋塞道:“难怪你能考第一我考不了,我平时最不喜欢看书了。”

他耸了耸肩。

“他和你哪能比啊?”郝阁攀上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你不学都能考的那么好,天赋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宋塞笑了笑:“你别这么说我,我会骄傲的。”

“那就骄傲呗,别人死记烂背才能考上的成绩,你伸手就够的到,骄傲骄傲也不过分。”郝阁说。

两人一唱一和,把宋塞夸成了天才。

邹函舔了舔唇,问柏坠:“先生,我该、该怎么办?”

“别紧张,别太在意他们的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柏坠懒洋洋的说,“他们说就说呗,反正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哎邹函,你说对不对?”郝阁叫了他两句。

邹函一脸懵的抬起头,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啊?”

郝阁:“我说,像宋塞这样的天才,努努力考上全市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啊哦。”邹函点了点头,对着宋塞道,“宋同学,那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希望下次你能比过我。”

他神色认真,不带一丝杂色。

但就是这模样,更加气人。

繁凡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拔下耳机塞进口袋里,手机塞进了另一边的口袋,“走了,要上课了。”

“哎?凡哥,你平时不是压着点进教室的嘛,怎么今天这么早?”郝阁追在他身后,攀上了他的肩膀。

宋塞还在原地,他和邹函对视了几秒,忽而轻笑:“邹同学你也努力。”

“嗯,我会的。”邹函点头。

晚自习没有老师守堂,一个纸团扔在了柏坠桌上,柏坠抬起头,看见郝阁给他使眼色,让他把纸团扔给他旁边的宋塞。

柏坠把纸团扔了过去,宋塞看了他一眼,打开纸条,对着郝阁点了点头。

两人偷偷摸摸的,一个从前门,一个往后门溜出了教室,宋塞出教室前还叫了繁凡两声,繁凡抬眼看他,宋塞用口型问他去不去网吧,繁凡拒绝了,趴在桌上看书。

宋塞和郝阁下了楼,躲着老师翻墙出去了。

一出学校,两人说话的声音就放大了。

“你知道不,刚才我叫凡哥出来上网,凡哥居然要看书,真是打西边出太阳了。”宋塞笑着说。

郝阁跟着笑了两声,他一脸心事重重,宋塞就不笑了:“你怎么了?”

郝阁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问:“我有个事想问你。”

没有灯光,月色照在两人身上,他们只能凭借着月光看清彼此脸上的神色,地上拉着两个长长的影子。

郝阁平时都是不着调的模样,他一时正经起来,还把宋塞给唬住了,他扯了扯嘴角:“你想问就问啊,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兄弟。”

“咳咳。”郝阁清了清嗓子,移开了在他脸上的视线,脚下摩擦着他自己的影子,他道:“我问了你可别骗我啊。”

宋塞:“我骗你干嘛,你问。”

郝阁:“其实吧,就是白天我手机那事,是不是你放进邹函抽屉里的?”

他不想怀疑自己好兄弟的,郝阁眼神漂移。

“就这事啊。”宋塞目光闪了闪,脚步如常的走着,“不是我,我发誓,如果是我就让我做万年老二行不行?”

“真不是你?”郝阁转头看他,不待他回答又笑着说,“行,我相信你,咱们认识也有三年了,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就是我这心里吧,不踏实,就想问问。”

宋塞揽过他的肩膀,拖长了声音说:“我知道了。”

“不过吧,要不是那邹函突然杀出来,你就能保住第一的位置了,可以免了那三年的学费……”

月色愈深,他们的身影融入了月色之中。

柏坠坐在教室里,刷题刷的昏昏欲睡,但邹函精神啊。

两人如今还在融合期,怕邹函的身体或者意识对柏坠产生排斥反应,邹函每天能接管身体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小时。

导致柏坠是想睡不能睡,他瞪着眼睛,听着邹函在他脑海里算题。

完了,更想睡了。

还有一个零在旁边和他讨论,他们俩简直是在柏坠脑中开了个茶话会。

晚自习一下课,柏坠就回寝了,洗漱过后上床睡觉,一下就睡死了过去。上个世界不用睡,这个世界睡不够。他连室友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了意识。

邹函语气轻轻的说:“先生好像很累,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的身体常年不运动,今天下午打了一节课的篮球都累的够呛了,他晚上还逼着先生做作业,他真是一个恶毒的男人。

零:“和你没关系,先生向来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邹函感觉怪怪的。

第二天凌晨五点,他的生物钟让他苏醒了过来,他穿好衣服,外面有着微微的光芒,三个室友还在熟睡中,柏坠轻手轻脚的洗漱后就去操场了。

每天跑步锻炼身体是必须的,再不跑,这身体就长不高了。

邹函:“先生,能让我试一试吗?”

柏坠刚做完热身,闻言把身体的掌控权交给了他。

学校早上出来跑步的同学几乎没有,快六点的时候才有两个女同学也加入了跑步阵营。

早上规定是六点二十打铃起床,在六点十五时有学生陆陆续续的到操场了。

406宿舍,宋塞和郝阁刷完牙洗完脸,回来见柏坠床上的被子还在拱着,宋塞犹豫道:“要不要叫一下他,不过万一他有起床气的话……”

他后半句话完全照搬柏坠的。

郝阁把他拉了回来:“你管他干嘛,等下起床气还骂我们,在教室那嘴皮子凌厉的样子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走了。”

繁凡跟在他们身后回了寝室,他放下盆,看了眼柏坠的床铺。早上不去做操是要扣操行分的,繁凡拍了一下他的被子。

一掌拍下,被褥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