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客厅大门打开,邹婶婶也不关上门了,邹大姑走进来,在柏坠和邹升远二人身上扫了一眼,转头问邹婶婶:“怎么了这是?我听到有人说升远被打了。”

“大姐,”邹婶婶愁眉苦脸,“你看看升远的嘴巴,被邹函打成这个样子,我本来说道个歉也就算了,但这小子死活不肯道歉,唉。”

她两三句话,断章取义,直接把打人的名头安在了柏坠的头上。

“算了吧先生,我们说不过他们的。”邹函语气担忧的说,“大姑她很凶,会动手的。”

柏坠:“不能算,这次算了他们下次只会变本加厉,他们就是看准了你软弱可欺。”

像邹大姑邹婶婶这一家子的人,越是让步,他们就越来劲,柏坠从现在开始,就要让他们知道,邹函不是以前任人欺负不敢发声的软包子,任人拿捏了。

邹函沉默了,这他又怎么不知道,可没人告诉过他要反抗,多年被他们那么对待,让步成了他刻在脑海深处的习惯了。

邹大姑气势汹汹的走到柏坠面前,手臂高高抬起,一掌挥了下来,柏坠往后一跳,躲开了。

两个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扇他巴掌,还真是默契。

“你还敢躲……”

“我为什么不能躲。”柏坠截了他的话,大声道,“他也打我了,你怎么不打他,就打我,因为我没有靠山就可以随便打吗?”

他尾音微颤,偏过头,把他嘴角的伤朝外,看热闹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在邹大姑身后指指点点。

邹大姑脸色沉了下来,“你打人你还有理了?”

她把邹升远拉过来,指着他的左边脸:“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让你道歉难道还委屈你了?”

“不敢。”柏坠倔强的昂起头,“他是你们的宝贝,伤不得,我不过一个外人,打了人当然要道歉。”

他对着邹升远不以为意的说:“真是对不起了,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邹升远听着这话只觉得刺耳,向来都是他把柏坠打成一副惨样,这道歉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伸手推了柏坠一把,“你说什么呢?你再给我说一次试试。”

柏坠退了两步站稳,轻声道:“听不见啊?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旁人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动,没听清他说的话,离他最近的邹升远听的清清楚楚。

“操你妈的!”邹升远一声大吼,冲过来就要打柏坠。

有长辈在的地方自然打不起来,邹升远被邹婶婶和邹大姑一起拉住,他暴怒的样子和邹小叔像极了,额角的青筋鼓起,大口喘着气,眼神活像要把柏坠吃了一样。

柏坠在刚才推搡中被推了两步,他理了理衣服,摊手:“你看吧,不是我不道歉,我道歉只会让他更生气,况且这事也不全是我的错吧。”

他拍了拍袖子,睨了他们一眼,说:“道歉也道了,我要回去了。”

“站住!”邹大姑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邹大姑走到他面前,不依不饶道:“你刚才那叫道歉?”

“不然呢?”柏坠好笑的看着她,突然抬高声音大吼,“要我三跪九叩的求他不要和我计较吗?我从小到大被他打过多少次啊?你们管过吗?他有和我道过一次歉吗?你们别欺人太甚了,让我和他道歉,我告诉你。”

柏坠凑近她,声音轻又有力的说:“你想得美。”

他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煞白的脖子上因为愤怒青筋暴起,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道歉之后邹家人就会当这事过去了?当然不可能。

柏坠从她身旁走过,带起一股风,一连的质问让邹大姑气急了,目光如刀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我告诉你邹函,你能有今天的生活,全都是靠我邹家人,你还敢打我们邹家人,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她这话说的可笑,柏坠脚步都没停一下的出了邹婶婶的家。

今天是众人看到邹函说话最多的一次,少年纤细瘦小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那张倔强清秀的脸取代了过往唯唯诺诺的印象。

邹函是他爷爷带大的,别人又不是没有眼睛,心底门清,这邹家的大姑姑当的也太偏心了,邹升远是他的亲侄子,邹函就成了外人了。

他们虽觉得邹函道个歉这事也就过了,但一想到受尽委屈的少年还要像施害者道歉,这些人中就有人觉着太欺负人了。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出去!”邹大姑把围观的人都赶了出去。

邹大姑可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反正她常年生活的地方也不在这儿,随他们怎么议论,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来。

“啧,这邹升远的脾气也是个坏的。”

“你才知道呢,和你说,在我家隔壁的小孩,经常被他打,可怜爸妈都去市里上班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他奶奶这,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也没法说什么是不是。”

……

柏坠回家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他闭眼平息胸口波涛汹涌的心绪,刚才那一段有表演的成分,但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几户是同时冲上了脑海,让他显些就没控制住自己。

待冷静下来,邹函鼓起勇气说:“谢谢你,先生,你说的对,我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卷缩在龟壳里是很安全,但常年见不到阳光和风雨又怎么看得到彩虹。

柏坠摸着胸口的位置,道:“做事不能仅凭冲动,容易吃亏的。”

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理智,在这个世界,柏坠的好几次情绪都差点崩了,是属于邹函的情绪,可是对他影响也很大。

邹函不好意思的说:“我会努力的。”

下午闹得凶,柏坠用笔记本偶尔观察一下邹婶婶家的情况,他走之后那边显些被气得心肌梗塞。

邹大姑和邹婶婶想给邹升远的伤口处上药,但邹升远生气回了房间锁上门,任外面的人怎么叫他都不出来。

邹大姑满脸的担心,好似伤的是她的亲儿子,和面对柏坠时是不一样的作风,完全是两个人。

“升远不上点药怎么行呢?伤口化脓了怎么办?”

邹婶婶无奈叹气:“这还是升远第一次被打成这样,那邹函还真是个心狠的角色,升远心里肯定也不舒服着呢。”

“早知道当年他爸妈死了就该把他给弄出去,我爸当年就为了护着他,还打了我一巴掌。我爸什么时候打过我啊,为了他竟然打我,真是个扫把星。”邹大姑低声咒骂。

邹婶婶拍了拍邹大姑的肩膀:“大姐,你今晚回去可要好好说他一下,他这怎么像个样子,太极端了,以后上社会谁惹了他,他还不得拿刀捅人了,我们做长辈的,总是要包容一点的,总归是邹家的人。”

“你看他那样,哪还是需要我说啊,没人管着都要翻天了,我们邹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祸害!”邹大姑一脸厌恶。

“可怜升远了,被打成这样,刚才我也没仔细看,好像还挺严重的,要不我去再叫叫他。”

邹婶婶拉住她的手:“算了算了,小孩子脾性,等会晚点吃饭时就出来了。”

……

邹小叔很晚才回来,他到家时家里已经吃过晚饭,邹婶婶和邹大姑在客厅里看电视,邹小叔把外套挂在门口的位置。

“大姐,还不回去睡呢?”

邹大姑:“还睡什么呢,你儿子都被那个瘟神给打了。”

“什么打了?”邹小叔听的一头雾水,在沙发上坐下。

邹婶婶做了个示意他们小声点的动作,才回答邹小叔:“升远今天在篮球场打了邹函一下,左边半张脸都被邹函给打肿了,吃饭都不肯出来,现在估计已经睡了。”

“什么?邹函那臭小子敢打升远?”邹小叔仿佛听到了什么奇闻异事,他拿起桌上的葡萄吃了两颗,不以为意道,“他能有那么大本事?”

邹大姑:“你别不信,那小子继承了老爷子的财产,得意的不行,现在可硬气了,你是没看到,升远那半边脸啊,我看着都疼。”

邹小叔坐了坐,起身对邹婶婶说:“你去拿备用钥匙,我进去看一眼。”

柏坠吃完晚饭,不慌不忙的坐在客厅里,看到笔记本中的画面,邹小叔看了儿子的伤,霎时间怒火中烧,要来找他,柏坠合上本子。

邹函慌乱道:“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柏坠出门去关总电闸,他语重心长的说:“邹函啊,以后做事别学我,一定要在能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智取。”

至于他,他有零在,掠过那些弯弯绕绕,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他也能应付得过来,就等着他们找过来了。

邹函似懂非懂的应了声。

零:“先生,你别教坏小孩子了。”

柏坠:“我哪能呢。”

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柏坠轻轻往下一拔,关了电闸,别墅陷入黑暗之中,他摸黑上了二楼,进了他的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盒子。

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柏坠打开盒子,借着微弱的月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篮球。

这些东西都是邹函的,篮球的气不足,不过拍在地上也能弹起来,这东西他本来是准备给邹大姑用的。

没一会,别墅门口出现了两人,邹大姑和邹小叔,邹婶婶没来,大门没锁,他们直接进了屋。

邹大姑伸出手在黑暗里摸索着灯的开关,她摁了两下,疑惑的皱眉:“没电了?”

邹小叔瞧着灯打不开,径直走进客厅,今晚月色很好,一楼开着窗,不开灯也能看清楚路。

他朝楼上大喊:“邹函,你个臭小子,给我出来!”

他撸了两把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吱、砰”,接连两声,他们身后的大门被关上,两人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转过头。

邹小叔:“你把门关上干啥?”

邹大姑:“不是我关的。”

邹小叔皱眉猜测:“难不成,是那小兔崽子关的,他是不是在外面?”

“我去看一下。”邹大姑趴在了窗口上,半个身子探了出了。

庭院中一阵微风拂过,风吹过她的脸庞,扬起她额角的碎发,外面空荡荡的,她左右张望,没看到人。

邹大姑忽然就想起了昨晚敲门没见着人的事,那事发生的诡异,她今早本想和邹小叔说一说的,但是他上班去了。

她和邹婶婶聊天聊着聊着就给忘了,她心上泛起冷意,缩了缩手,回头道:“外面没人,应该是风吹上的。”

“不在外面,我上楼上看看去。”邹小叔转头往楼梯口走去。

“砰砰砰”,一连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墙,邹小叔又停下了脚步。

“什么声音?”

“老四,你过来一下。”邹大姑看着二楼走廊的位置,颇有些魂不守舍的朝邹小叔挥了挥手。

邹小叔走到她身旁,邹大姑指着楼上的位置:“你快看看,那是个什么?”

一个圆形的东西在那上下弹跳着,邹大姑一下就想到了人头,越想心底越是害怕,拔凉拔凉的,背脊寒毛竖起。

邹小叔也吓了一跳,他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下,道:“没事,好像是一个球。”

他才说完,心底一惊,一个球怎么会在没人拍打的情况下在走廊上弹跳呢,还长腿了不成。

邹大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声婴儿的笑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她的手心全是汗,邹大姑紧了紧衣袖:“球怎么还会自己跳呢?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邹小叔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四目相对,眼神不言而喻,两个人都同时听到了,那就说明不是错觉。

邹大姑想起了昨晚脖子上的触感,她抬手搓了搓,上面弹跳的球像会走路一样,一会高一会低,篮球跳到了下楼梯的楼梯口,这下两人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是没有人在拍。

“走,走,先出去。”邹大姑着急的推着邹小叔,眼睛戒备盯着那个球。

“大姑。”

一声轻叫,邹大姑愣了一下,左右张望,没看到人,球在空中定住,随后摔下楼梯,一节一节的滚了下来。

邹大姑想起那天邹函从上面滚下来,也是这个场景。

她抑止不住的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往一旁跳了一下,躲过滚下来的篮球。

篮球一直滚动,下了平地,撞到了墙,又往回滚了一下,才停下来,在原地晃动。

邹大姑是想走的,但眼下她浑身僵硬,冷汗直冒。邹小叔看着那个球,愈发觉得眼熟,但光线太暗,他无法确定。

客厅里一片寂静,好半会都没有声音,邹大姑动了动,才发觉她的脚底全是汗水,脚掌没有温度,凉凉的。

邹大姑对人蛮横无理都不怕,但她也怕鬼,摸不着看不着,凭借着感觉纯想象,比有实体的东西更加可怕。

她强行镇定的说:“老四,先出去吧。”

“等一下大姐。”邹小叔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球。

邹大姑想要叫住他,话都到了嗓子眼了,没有叫出来,害怕突然出声又发生意外,出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邹小叔动作格外小心的踢了一下那个球,没有动静,他上前看了一下,惊呼:“这不是去年升远扔了的球吗?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的,我的了。”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邹小叔往一旁倾了倾,看向刚才出声的位置,没有人,他的衣领被汗浸湿了。

“这栋别墅太奇怪了,我们先走吧。”他也不想多留了,往门口赶去。

“等一下。”

“怎么了?”邹大姑转头。

邹小叔茫然道:“刚才不是我说的。”

是了,邹大姑猛然惊觉,刚才那道声音不像是邹小叔的,是一道比他更加年轻,明朗的男声。

篮球又在那弹跳了起来,同时还有那道男声又响起了。

“大姑,小叔,还有一个小姑和婶婶……”他细细数着家中的人,数完了又重新开始数,声音空寂,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好似近在咫尺。

邹大姑和邹小叔面面相觑,头皮炸起,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上面一样。

他后面在说的话他们没有再听下去,两人慌不择路的往门外跑去,篮球在他们身后停下了。

开门出去的瞬间,邹大姑回头看了一眼,柏坠背对着月光,站在篮球旁边看着两人,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阴沉,整个人都好似融入了黑暗之中。

邹大姑这会看到了人也不敢叫,她呼吸混乱的低头跟着邹小叔出了门。

从楼上下来有一段距离,跑下楼绝对会发出声音,但邹大姑并没有听见那声音,况且看邹函一点也不喘气的样子,根本不像刚跑过步。

她这会脑子飞速的运转起来,得到的结果让她头皮发麻——假如邹函一直都在那,但他们两个却没有一个人看到……那邹函,还是人吗?

柏坠看到邹大姑惊恐的表情,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到了?”

零:“到了。”

花费了一千积分买的两个“一叶障目”,效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不过这么花下去,他刚赚的积分只怕就要花完了。

邹大姑和邹小叔慌忙逃出别墅,一路不停的回到家,邹婶婶看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给两人倒了杯水。

“怎么了这是?”

邹小叔喘着气,粗声粗气道:“别墅,别墅有鬼。”

“什么?”邹婶婶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嘴角抽了一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问:“你难不成还看到爸了?”

邹大姑愣愣的看着桌子,呐呐道:“不是爸,是邹函,是邹函……”

另两人转头看向她,邹大姑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把昨晚和走时回头看的那一眼告诉了两人,“他一定是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

“不可能!”邹婶婶打断他,“如果死了,升远的伤是谁打的,还是我的幻觉不成?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邹婶婶想要亲自去别墅看一眼,被两人拉住。

邹大姑:“要看明天再去,这么晚了,要真有点什么,不安全。”

她一阵恶寒,对那栋别墅都有阴影了,当时现场她被吓得六神无主,这下回想起来,一阵后怕,特别是回头看邹函的那一眼,对上他的眼睛,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被吸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一晚邹大姑没有回去,在邹婶婶家里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晚。

柏坠锁上门,睡了一个香甜的觉。

天空的深色褪去,乌云笼罩着这一片城市的天空,阴沉沉的。早饭时间,各家各户在家弄早饭,香味互相串味,早晨的小区出门的人少。

一行三人,鬼鬼祟祟的走在路上,前后张望,有一家吃饭的人看着,打了声招呼。

“邹婶子,大早上的,你们干啥去呢?”

邹婶婶反应极大的转头,讪笑道:“去叫邹函来我家吃早饭呢,我看那孩子自己一个人,又几天没出门买菜了,这不是长身体嘛,别饿着了。”

“一个人去就行了嘛,怎么还三个人一起去啊。”

三人讪笑着没回答,邹大姑说:“不和你说了,等下菜都凉了,不说了啊。”

他们走后,坐在客厅吃饭的人还在谈论着他们。

“他们哪有那么好心,只怕是为了昨天的事找邹函算账吧。”

“哎呀你管别人那么多干嘛,吃饭吃饭,饿死了都。”

他们来到别墅周围,今天是个阴天,乌云陪着老旧的别墅,格外的诡异,若这时再搭配上一首惊悚风的曲子,就很应景了。

发生了昨晚和前晚上的事,邹大姑再来看这栋别墅,熟悉又陌生,怪渗人的。

邹婶婶走向大门,邹小叔拉住她的手,道:“别走大门,你不是怀疑他是不是在搞鬼吗?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也觉得挺奇怪的,咱们今天从别的地方进去。”

“对,对,邹函真的是太奇怪了,咱们还是先别打草惊蛇。”邹大姑点头赞同。

他们偷偷摸摸顺着别墅的围墙绕到它后方,有一处矮墙旁边堆积了转头,这里偏僻,一天也不见得有几个人从这儿走过,墙头长满了杂草,围墙上面戳满了防止进贼的玻璃碎片。

邹小叔是工地上工作的,他踩着砖头,三两下攀上墙头,即便很小心了,手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伤了,他让邹婶婶给他递了个石头,敲敲打打把尖锐的玻璃打掉,翻身进去。

这处并不是很高,他解决了上面的障碍物,后面两人随后跟上。

别墅后方杂草丛生,还有一条泥沟,三人落地,鞋子全部遭殃,他们在旁边的草丛里擦了擦,猫着腰绕到别墅前面去。

邹小叔从侧边看了眼,邹函没在庭院,他们走到窗口去看客厅,在客厅找到了他的身影。

柏坠喝粥的动作一顿,他抬头往窗口看去,三人受惊的矮下身。

“他看了吗?”

“应该没有,没事的。”

他们战战兢兢的蹲在墙角等了会,没见柏坠出来,邹小叔又从窗口探出头,结果眼睛才冒了一个角,他惊恐的叫了一声,身体往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另外两人被他吓得不轻,蹲在墙角不敢动,用气音问他怎么回事。

邹小叔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窗口,胸膛起伏不定,嘴巴张开。

“小叔,来都来了,在这干嘛呢,进来坐一坐啊。”一道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

邹大姑听出来了,这就是昨天说“等一下”

的那个声音,她们抬起了头。

柏坠就站在窗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