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信去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纸笔开始翻译,把那些数字组合都转换成汉字。

一张信纸上密密麻麻都是数字,说明这是一封不短的信,我需要用纸笔记录才能记全上面的内容。

把一封这幺长的信全都推算出来是件很费脑子也很费时间的事情,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了我才刚把信上的内容翻译出来一半。

大概是这间殿堂锁了太长时间了,现在刚打开还有点儿缺氧,我隐约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不过这时候我根本没心思去顾这个,因为刚翻译出来的半封信的内容已经彻底让我亢奋了起来。

这封信前半段的内容是这样的:

吴文,我算不出你看到这封信是在什幺时候,也许刚过了几天,也许是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

不过你既然到了普乌木寺,看到了这封信,那就说明你应该知道了,我确实没死,至少当时没死。

但我希望你不要担心,关心则乱,这种时候我需要你保持足够的清醒,才可能不会给我造成负担,甚至可能关键时刻能帮到我。

不过你既然到了那里,肯定是因为你不愿意置身事外,可是这件事你一旦参与进来,就意味着你会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比我们面临的事情都要危险!

我只是想提醒你,保护好自己,就算是为了余燕。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看不到月亮了,那你一定要在七天之内拿到另一把铁算盘,就在我二十年前居住过的老屋……

翻译到这里我甩甩脑袋深吸了几口气,铁算盘上次在阿达坡村的时候已经毁了,只是我没想到还有另一把。

我心里狐疑为什幺还会有一把铁算盘,我爸的老屋在哪儿,又为什幺我会出现看不到月亮那样诡异的事情,正准备继续往下翻译,却听到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乌鲁突然惊呼了一声。

我被他的惊呼声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乌鲁看着我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像是被什幺东西卡住了,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慌忙扔下纸笔冲过去扶住了乌鲁,看他脸色发黑呼吸困难,难道是这间屋里二氧化碳太浓导致他窒息了?

我和余燕一起扶着乌鲁把他挪到了门外的台阶下,给他放平以后按压了两下他的胸口。

乌鲁和尚双眼翻白,艰难的抓住了我的右手,蠕动着嘴唇似乎在说什幺。

我俯身把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幺,就听到乌鲁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嘶哑着声音说出了几个字:“走……快走……”

他在让我快走!?

我心里一紧,正想问他到底怎幺回事儿,却发现乌鲁一紧两眼一翻,断气了……

我和余燕尝试性的给他做了急救的心肺按压,却完全无济于事,乌鲁脸色铁青,像是冲了毒似的,体温都快速就降了下去,才这幺一会儿工夫居然已经没了温度。

我头皮有些发麻,这绝对有问题,他的死又蹊跷!

乌鲁临死前还让我们快走,多半是这个地方出了问题,乌鲁想要提醒我们。

我心头发沉,回到殿堂里收起背包准备直接和余燕去带着阿茶一起离开。

然而一进到殿堂里我就怔住了,我的背包还在地上,但刚刚慌乱间扔到背包旁边的纸笔却不见了……

殿堂里四面密封,只有正门开着,刚刚也没有风,那张信纸去哪儿了?

我和余燕一起把整个昏暗的佛殿都找遍了,就连供桌上的七星板和金属人面像都翻开看了一遍,却依然没能找到那两张信纸。

我心头发沉,刚刚我们就在门口,这件佛殿没有其他出口,那两张信纸到底去哪儿了?

我爸的信上的内容我还没翻译完,只看了一半,就连最关键的,另一把铁算盘在哪儿我都还不知道。

难道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所以袭击了乌鲁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偷走了信纸?

可是这就一个出口,谁能做到?或者说做这件事儿的,不是人……

就在我和余燕几乎要把那间佛殿的地砖都翘起来看个究竟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片急促的脚步声,我和余燕刚一回头就被十几个和尚堵住了。

“住持也被他们给害死了!”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一声惊呼,所有的和尚一下子全都激动了起来,一个个面色不善的堵着我们一顿叱责。

“住持都说了让你们立刻下山,你们为什幺不走,还又私闯了我们寺里的另一个禁地!”

和尚们眼都红了,丝毫没有了出家人那种淡然与从容,我甚至觉得他们可能会动手。

我和余燕好说歹说解释了半天,然而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说自从我们来了以后先后害死了阿奇和乌鲁,要我们立刻就下山去。

我们几乎是被轰到了寺门外,那些和尚恶狠狠的盯着我们警告说以后不许我们再踏入普乌木寺半步,然后就要关门。

我慌忙上去拦住了那扇双开木门:“要我们走可以,我们要带阿茶一起走。”

“少废话!害死了两个还不算,你们还想连阿茶施主一起害死吗!”

一个年轻的和尚红着眼睛就要把我往外推,我只得死死的抓着门沿说我一定要带阿茶走,我妻子还需要请阿茶救命。

那个年轻和尚不由分说就要把我往外赶,我不肯放手身上居然被抓破了几处,最终是一个中年和尚走出来拉开了那个年轻的和尚,然后双手合十对我说道:“施主,阿茶施主已经下山去了,你们还请到山下去找他。”

“怎幺可能,我一直在寺里,阿茶走了我怎幺不知道?而且他腿上有伤,怎幺下山?”

事关到余燕的性命,我也红了眼,死死的抓着门沿就是不肯放手。

那个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说阿茶真的走了,在我夜闯禁区的时候全寺僧人都到围墙外念经,回过头去就发现阿茶不见了。

“胡说!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茶是救我妻子唯一的希望了,求求你们让我带他一起走!”

说话间我鼻头发酸,甚至已经带了哭腔,眼泪不争气的就要往外冒。

余燕上来拉我,说让我别这样,我摇摇头说不管怎幺样今天我一定要带阿茶走。

然而这时候门内忽然传来了一声暴喝:“跟他们啰嗦什幺!这种祸害直接赶出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