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清晨的江城市。中央街22号武永写字楼1804的会议室。偌大的会议桌坐满了身着正装的白领们,主持人宣布总经理的任命,台下的人们起身鼓掌,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在无数羡慕的目光中,登上发言台。他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发言稿,铿锵有力而满怀激情地开始抒发对未来工作的豪情壮志。

一声清脆的来自苹果手机的ringtone铃声打破了严肃地氛围,大家都下意识地查看自己的手机是否调至静音状态,以免引来上级领导的问责。然而令人尴尬的是,这铃声却意外地来自于台上这位即将上任的高层领导。

他一边朝台下尬笑着挥手致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淡淡地瞟了一眼后按下拒接按钮,将手机调整至静音状态后继续演讲,然而口袋里依旧振动个不停。

演讲完毕,他心不在焉地从台上走下来,匆匆接受几个同事的祝福后,加快脚步进入该楼层安全通道内,回拨了那个号码。

他不耐烦地问:“你是谁啊,电话打个不停。”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藐视般地传出“哼哼”两声。

“别人都叫我狩猎人。今天是专程电话道贺您荣获高升啊。”

“什么狩猎?什么人?从来没有听说过!”

“季总有喜事难道不该庆贺一下么?至少应该摆上几桌,请我喝个酒吧?”

“我为什么要请你喝酒?哪里来的神经病?我挂了!”

“先不着急。季总这记性实在太差,上周在江汉大酒店901室你会见了一些人,我这儿还有你的视频和录音呢。”

“什么?……”他脸色一沉,惊愕失色,顿感冷汗直冒,这件事正中要害,难道江汉大酒店的交易被人监视了?工作做得十分保密呀。但他毕竟是在商场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物,内心慌张,却在言语上保持着四平八稳,“什么江汉大酒店?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暗箱操作以低价倒卖公司地皮,收受开发商贿赂,行贿多个房产局的处长,伙同拆迁公司乞丐价预先收购桃源村二十几户的小户型房子,搞了不少钱呢。酒店交易时,你穿的白色衬衣,卡其色长裤,哦,对了,还有一个黑色大皮箱……”

“你……你血口喷人……”他突然语气低沉了不少,似乎被人揪住了头发。

“好的,那么,我们东合监狱见。”对方似乎要挂掉电话。

“等等……你不能这么做,这样我辛苦奋斗的一生就算完了……”

“看来你明白了一些道理。”

“有事好商量……这样……你开个价……没有什么不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等你这句话呢,准备好500万打到这个账户……”

“这么多……我这些年搞的钱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他歇斯底里地发出微弱的反问。

“不还价,否则……自己看着办!”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盲音,季总的哀求宣告反对无效。

此时,安全通道里的感应灯似乎突然坏了,楼道里突然昏暗下来,似乎预示着一出精彩的剧目正在缓缓落下帷幕,黑暗中,只有急促起伏,令人恐惧不安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