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谦面色沉冷之极，“就因为我是警察，就因为我姐生前有过类似的话，我才怀疑你！”

宁远航眼神焦灼看着商少谦，“她说过什么？”

商少谦清清嗓子，“无可奉告！”

宁远航放底姿态，双手合十胸前，“少谦拜托你，说给我听，我和多善之间存在很深的误会。”

商少谦冷勾起唇眸光涔冷睨着宁远航，“误会，说得真轻松！”

当商少谦看着宁远航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摇晃时，他猛地想到老爸的话，案件处理不可以个人主观臆断、掺杂个人情绪。他该给宁远航说话、坦白的机会。

商少谦清清嗓了，“商多善救江羽时，曾经说过，不希望宁可从小像江羽那样长大。江羽什么成长环境你应该清楚，父母一个死亡、一个入狱，她在无父母的状态中长大。当然，这其中暗含一个最重要的线索，江羽的母亲因害死其父入狱。”

宁远航苦涩的皱紧眉心，“多善落水，以为是我要害死她！”他感叹着双手掩面去挡住懊悔的眼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害宁可失去了妈妈！”

商少谦目光凌厉注视着宁远航，“知道为孩子考虑了？在商多善死亡后的顿悟、良心发现，太迟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身份是警察，而非是被害人的血亲，“是什么让你顿悟的，孩子撕心裂肺找妈妈的哭声，还是江羽无底线的信任？”

宁远航沉默不语，商少谦却不想多耗时间，“从你想害江羽，到主动救她的举动看，你确实良心发现了。”

宁远航终于调整好情绪主动抬头去看商少谦，“我从没想过害江羽。昨晚接江羽，我们在路上看到个很像多善的背影，后来在你家楼下又听到像宁可的哭声，我就动了去湖边的念头，只是顺路带着江羽去，我没想伤害江羽！”

商少谦和迟晶晶对视交换眼神，他不得不佩服老爸找人装扮多善、在楼道里放宁可哭声的策略了。唤醒宁远航的良知，在缺乏强有利物证、人证时，嫌疑人若肯主动自首，无疑是最简单高效的破案方法。

宁远航颓然看向商少谦，他微红的眼眶圈着布满天红血丝的双眼，“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不是害死多善的凶手！你若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真凶只怕就逍遥法外了！”

商少谦摇头，“只凭语言，我完全不会相信你。照理商多善死亡案，作为近亲属我该回避，然而今天上午，我们收到份材料，与之前我负责的案子密切相关，并案侦察现在案子由我负责。看这份材料，我认为你有杀人动机。”

说着，商少谦把那份保密协议的复印件推给宁远航，“若不知从哪里说起，那这戓许就是开端或者说导火索。”

宁远航面对商少谦递来的文件，懊悔地低下头，“多善给你的？”

“不是，是匿名快递到公安局给迟晶晶的。客观上可以理解为这和商多善没有关系，但你主动提到她必然有原因，态度不错往下说！”

宁远航很坦然地点头，“这字确实是我签的，事情也确实是我和周永良合作的。KT公司高薪聘请我去做CEO，我确实也是心动了。”

“CEO？”

“对CEO，工作地在底特律。在我事业上升难、频繁遭遇瓶颈时，这样的邀请，于我而言无疑是另辟蹊径。当我满心欢喜回家和多善讲时，多善想都没想就反对，我很失望。我思考了一周，还是与KT公司签了意向协议。”

宁远航淡然摇头，“在学校做学问久了，社会经验就不足，当我签完意向协议，他们才抛出附加条件，我就陷出了骑虎难下的两难境地。”

商少谦静静注视着宁远航不插话，迟晶晶快速记录着，审讯室氛围空前的和谐。

宁远航陷在回忆里神情都是悠远的，“KT公司的条件，就是拿到BPT公司的新品研发核心数据。有意向协议限制，我想拒绝但是很被动。刚好那时，我的新研究课题进展不顺，我去陈老家求教，正遇上吴沉风在和老师探讨BPT的新产研发。同门师兄弟，理论层面的探讨，沉风没防备我，我意识到机会来了。”

宁远航清清发干的嗓了，“可以给我怀水吗？”

迟晶晶要起身，商少谦轻按住她胳膊，“你接着记。”

商少谦去接了怀温水，把水杯送到宁远航面前，他就站在宁远航旁边没动，等宁远航把一整杯水全灌进腹中，他又去接满杯子送来，才回去坐好。

“这个协议始于一年前。”

商少谦当然知道协议这始于一年前，把复印件给到宁远航之前，他一字一句认真看过。

宁远航继续，“竞争对手之间窃取核心数据，无非是为节约研发经费和时间，提前生产新品抢占市场。商业竞争尔虞我诈很正常，我没想到会死人！”

“不用感慨说重点，说你如何落实的窃取计划！”商少谦语气冷硬。

宁远航皱皱眉，“在老师家我和沉风闲聊，他问起我的课题、我也问起他的工作。他说到执行团队的重要性，无意中透露出与周永良意见常有不合，两人关系不好。我就锁定了目标周永良，他是个五毒俱全的人，刚好适合我。”

宁远航叹口气，“我们这行业圈子真的很小。之后没几天，多善在张罗着帮江羽推荐去BPT实习，她启发了我。我也借BPT招募管培生的机会，安插了另一枚棋子。”

“林梦佳。”商少谦直接道破，他和宫承忆一明一暗盯闻林梦佳许久，这点他很清楚，只是他们一直没等到林梦佳的背后推手现身。

宁远航点点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女人是善变的，那丫头……”他顿了顿，“她是把双刃剑。”

商少谦冷勾起唇，“双刃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做到让她听命于你的？”

宁远航长吐口气，“那说起来话就长了！”

“没关系，我们有足名够的时间听你讲故事。”商少谦现在不想放过任何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