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对着手机清浅勾起唇，如羽在翼君，虽然没回复江羽那条信息，却又打赏了今晚的节目：羽毛新年快乐！

如羽在翼只一句留言，之后是一朵一朵玫瑰花分开打赏的，这些小红花顺次罗列着像条长长的彗星尾巴，长到江羽连刷五屏都没看到底，有多少朵玫瑰花打赏？

一朵玫瑰一元钱，江羽在意的不是金额，而是这些虚幻打赏花朵的寓意。于是，她很有耐心细数着，5，10，15，20……

“江羽你在干什么？”商少谦隐约听到江羽自言自语。

“数玫瑰，别打扰我。”江羽淡淡道。

“睡不着吗？”商少谦起身到江羽的床铺边坐下，“我陪你聊聊天。”

“不用！”江羽依然对着手机乐此不疲，“199朵玫瑰！”

商少谦看向江羽手机，“是什么意思？”

江羽也坐起来，“我也不知道花语，去查查。”

商少谦拿过江羽手机，“我说你这界面是什么意思？”

江羽又拿回手机，“一个粉丝，给我节目的打赏。”

商少谦盯着屏幕细看，“如羽在翼，是谁？”

“我也想知道，可是不知道。”江羽忽地抬头看商少谦，“不是你吧？”虽是这样问，江羽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千万别是他！

商少谦晃晃头，“警察若非工作需要，还没闲到追网红！我若想送玫瑰，就直接给你本人，决不会在网上偷偷摸摸的！”起说到这，他顿了顿，“这个如羽在翼若想知道是谁，我可以追踪他的IP地址查一下。”

江羽正盯手机上的花语看：199朵，代表想念、思念！

听商少谦这样说，江羽忙摇头，“不用查！可能是赵亮，过年他故意这样逗我开心。”她口中扯着谎，脑中回想着宫承忆在昆明送她时在耳畔那句：I'll, miss you！（我会想你）

商少谦也瞥见了江羽手机上的花语，“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身边人除了你，就他知道我主播节目，他前几天特意问过我新节目开播时间。还有，他那天说，过年给超过200块钱红包，就对不起革命友谊。”

江羽很卖力的给商少谦解释，其实更想说服自己不去猜是宫承忆，“再说，赵亮多爱搞怪，除了他谁能么闲。1朵花花1元钱，他有意发199朵，199元。”

商少谦点点头，“这做事风格确实很像那个小胖子。”

“什么小胖子，分明是大胖子！他啊，天天都没正经的……”江羽就此将话题引到赵亮身上，车厢里终于有了点笑声和人气。

商少谦直到江羽睡着，才回自己的铺位上，辗转难眠。

正月初一，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江羽和商少谦就下车了，“我先回奶奶家，改天再去你家取东西。”

商少谦知道江羽有意想躲自己，也不强求，“好，先送你回去。”

感受到南北方巨大的温差，江羽呵出口结白雾的冷气，“真冷！”

商少谦很自然揽着江羽往站台外走，“冬天马上会过去，春天来了，我们也会好起来！”

江羽听出了话外之音，“北方还有个词，叫‘倒春寒’。”

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鞭炮声，商少谦面上挂着微笑，“做警察这几年，我也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春节，追嫌疑人、出任务、值班、站岗。总之，今年最有意义，和你一起守岁。”

江羽转头看看他，“你也太惨了些！警察叔叔这么辛苦，还真不能做警嫂，过年都得独守空房！”

商少谦很气苦地看着江羽，“居然从这儿给我绕回来了。”

江羽吐吐舌头，“本来就是吗，你们就应该找同行，在单位可以多见面。”说到这，江羽想到了迟晶晶，“那个迟警花还不错哦！”

商少谦揉揉江羽头发，“越说越离谱！我们回去包饺子吧。”

“不用，我奶奶走之前，包好冻在冰箱里了。”江羽有意和商少谦唱反调。

商少谦勾勾唇，“和小时候一样，讲话总逆毛逆刺，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对未来充满信心，因为你一点都没变，。”他拦下出租车，“走吧，这几天我陪你在奶奶家，不管在谁家都是二人世界。”

江羽淡瞥商少谦，“那你得先祈祷，不加班、不出勤才行。”

……

江羽以为回到京港，可以风平浪静了，却又事与愿违。

他们才进家门，奶奶的电话就追过来，“江羽你爷爷住院了，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电话里，奶奶有气无力的声音，江羽听出了苍老疲惫的无奈，她弱弱的发问，“奶奶我又怎么了，爷爷怎么会突然住院？”

江奶奶深喘口气，大咳好一会儿才回答，“商家妈妈，不同意你和少谦的事，你怎么不和家里说。本以为她打来电话是拜年，你爷爷电话听到一半，心脏病就犯了！”

江羽使劲儿攥着电话，“爷爷现在怎么样？我马上过去！”

“唉，还没出抢救室！你别来，回头爷爷醒了见到你，再气晕过去！江羽，我和你爷爷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本来受的打击就大，经不起你和你爸爸大的小的，没完没了的折腾，你就让我们省点心，得个善终吧！”

奶奶的话，不仅让江羽无比自责，更让她无地自容，“奶奶我知道错了，我能帮家里做点什么？”

江奶奶深叹口气，“自己把烂摊子收拾干净，别让商家妈妈再来闹了！江羽以我们的家庭背景，还是不去高攀吧！”

电话那头挂断了，江羽拿着手机，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她双唇颤抖强忍眼泪。

“江羽吃饭了！”商少谦端着饺子从厨房走出来。

江羽置若罔闻丢下手机跑进卫生间，她拼命用冷水洗脸，想让头脑冷静下来，想把眼泪隐藏在流水中。

商少谦不明所以，他跟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江羽，怎么了？”

江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悲凄心情，我有错吗？

商少谦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江羽依然没有反应。他迟疑着去拿江羽手机，她刚刚接谁的电话，商少谦本能想到是亲妈。

商少谦还没调出江羽的通话记录，他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