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木头般躲在赵亮身后，赵亮茫然摇头，“不，不了！”

电梯上行，赵亮才茫然转头，“搞啥子？”

江羽脸色极差，努力挤出的微笑仿有劫后余生意味，“老赵，我死定了！BPT明令禁止员工在外兼职，我正撞枪口上。”

“你被HR的大姐头逮到了？”电梯门再打开，赵亮迈出去打量着江羽。

“不是，是宫总！”

“谁？德国鬼子！老妹你做兼职，被他看到了？你够彪悍的！”

江羽欲哭无泪看着电梯顶角的摄像头，“你再大声点儿，BPT技术办公楼全员就都知道了！”

赵亮竖起大拇指，“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说实话，刚刚宫总脸色那是相当相当难看，还带着那种杀死人的眼神儿。”

江羽面色一暗再暗，强压心底翻涌出的悲催感，“我要失业了！”

江羽足下飘忽着走进办公室，忐忑不安久久盘踞在心，进全球最顶尖的机器人研发公司BPT难如登天，而被逐出门却易如反掌。

“叮铃铃！”半上午安静，管培生办公区的电话突兀地响铃，赵亮特有的东北腔接起，其他管培生都看来，“是，好，马上！”

放在话筒，赵亮肥硕的身体诡异地飘到江羽卡台前，“HR周经理call你我去CTO办公室！”

“啪！”江羽正翻看的《员工手册》掉在地上，“走吧！”

进电梯，赵亮细看面色煞白的江羽，“没事儿吧？”

“我刚查《员工手册》，BPT正式员工兼职被发现，视情节严重性会受到通报批评、降职减薪、解除合同等处罚；若在本职相关行业兼职，还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赵亮张口想劝，深感词穷，“我们不是正式员工，我们是GMT全球管理培训生，是公司从名校层层选拔招进公司的储备人才。”

电梯停在11楼，江羽摇头轻叹，“BPT公司是要求保密性严、忠诚度高的企业，正式员工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没转正的边外人士！”

看到首席技术官的门牌时，江羽心脏狂跳起来，前天前仓皇逃出的地方，现在进去依然举步维艰。

赵亮轻拉江羽胳膊，“进吧！”

CTO办公室门被赵亮敲开，办公室中几人同时看过来，江羽避无可避看向正中的办公室的新主人。

宫承忆湛蓝色眼眸盈着比地中海更加幽远的波光，是宁静的不骇人。

江羽第二眼看到警戒线外的警察，她努力压制的心跳再也不受控，惊涛骇浪翻涌于心，她紧皱眉头清眸凝滞。

“宫总、商警官、迟警官，是这两个管培生发现的吴总（吴沉风）。”HR经理周若琳介绍。

江羽的脸僵硬惨白，商警官？对，他现在是警察！商少谦独占她内心十四年，三年初恋无疾而终、不辞而别，七八年来他的音讯源自道听途说，如今他雄姿英发站在对面，亦如陌生人。

“宫总好、警官好、周经理好。”赵亮打着招呼，手指偷按江羽后腰，江羽麻木僵立如机器人。

商少谦被江羽看愣了，她的眼神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15岁的少女江羽与22岁婷婷玉立的江羽，有些许差异。

周若琳察觉江羽失神，只当她是紧张、被之前的事吓坏了，“赵亮之前你报案是和110接洽，现在具体事情转给了专案组，你再向两位警官细讲讲发现吴总尸体的经过。”

赵亮往江羽斜前方迈一步，“那天要下班时，吴总拿文件让我们翻译，他说翻译完就送过去，我们翻译完是晚上八点多，江羽过来送资料，我在电梯口等。”

江羽？商少谦震惊地回视对面的女生，是她！刚刚居然没认出来，她复杂的眼神，七年半后我已读不懂了！

“后来，我听江羽大叫，就跑过来看。”赵亮回头看江羽，等她接话。

江羽小腹传来丝丝连连的疼，她眨两下眼睛，蓦地大颗大颗眼泪滑落，对面的商少谦和宫承忆几乎同时皱眉。

“抱歉，我不舒服！”江羽转身落荒而逃，高跟鞋声细碎凌乱，这个时候遇到商少谦，她眼前不只是吴总死亡的恐惧，还有十四年前的恐惧，少谦走后的悲戚，过往种种风卷云涌要把她吞噬了。

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江羽没看清来人，只觉眼前发黑，“啪！”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落在她麻木寒凉的脸上，指甲划破皮肤的锐痛，伴随整个左脸的胀痛袭遍全身。

“你这个小妖精，勾引我老公，想靠掀裙子解腰带上位，真要不要脸！他人死了，你怎么不下去陪他睡！”

尖厉、刻薄、破音的女人嘶吼声震得江羽耳膜生疼，她身后所有人都错愕茫然。

江羽退几步，摇晃的身子才站稳，女人的大包又带着呼呼阴风直砸她头顶而来，江羽跟本没看清对方的脸，就觉额头剧痛、眼前发花，趔趄倒地。

“你该死，去死吧！不要脸！”

吴太太歇斯底里，手从衣兜里抓出个小白塑料瓶，里面晃动的淡黄色液体，令众人大骇。

“是硫酸！”

“吴太太，你冷静点！

“住手！”商少谦箭步冲出去扼住吴太太袭击的手腕，他再转身就见江羽，瞬间意识全无。

“江羽！江羽！”

几乎同时，混乱吵杂各种语言，惊扰了整栋办公楼。楼下议论纷纷，举目向上张望，唯有一人安静独坐在电脑前，忙着发邮件。

CTO办公室里，宫承忆抢先抱扶起江羽，江羽猛咳一声，就没了呼吸心跳！

“这个臭不要脸的死丫头，仗着年轻漂亮勾引我老公，她就该死！贱坯子！去死吧！”

被控制的吴太太聒噪辱骂不断，拼命甩手踢腿想挣脱警察的控制。

商少谦怎能轻易松手，他眼看着宫承忆无所顾忌地扯开江羽的衬衫扣子，双手交叠按压她心口，江羽奶白的胸线在宫承忆大掌下瞬间变红，看着她显现在外白内衣，商少谦倍感酸涩。

当宫承忆的唇压上江羽颤抖抽搐的唇瓣时，连蹲在旁边的HR经理周若琳都怔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