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不好再多说什么，为不让BOSS多等，她飞快跑上四楼，用三分钟换完厚衣服、平底鞋，再一分钟跑下楼，站到宫承忆面前，“可以了，宫总。”
宫承忆看着穿白羊绒大衣、牛仔裤、平底靴的江羽，“五分钟！很好，是个爱惜时间的人。”
江羽微笑着点头，每天做兼职不抓紧时间也赚不到钱，“宫总走这边，这条路是科技大学的主干路。”
宫承忆侧转身，“那边有什么？”
“那边有条林荫小路；还有一片正施工的建筑，是新盖的实验楼；再往里走就不完全属于校园了，是教工家属楼，我很少去，不过也有租房子的学生住那。”
宫承忆大步迈开，“就去那。”
江羽要加速才能跟上宫承忆，感觉BOSS不是随意在校园里闲逛，他有目的，只不过他的目的不会对她讲。
宫承忆一路沉默阔步向前，他依旧不需要江羽指路，时而会有意放慢脚步等江羽，直至走到教工住宅区，他才发问，“学校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
这个问题江羽以前从没想过，也没老师同学提及过，宫承忆目不转睛看她，俨然这问题在他眼里相当重要。
江羽很坦率的摇头，“我不太清楚，可以问问老师。”
“好，越清晰越好。”宫承忆看着江羽拿手机、看她查号码、再看她拨出去。
江羽被看得不自在，有风吹来，她肩上的长发随风飞起，刚好挡着她侧脸。江羽借躲风转身背对宫承忆，“多善姐，是我。我想问问，学校家属区，一般都是什么人住呢？”
听电话时，江羽只“嗯”两声，点一次头，挂断电话前，她又回答对方问话，“开始吓得不敢睡，后来又被叫去工作，现在还有事情，今天不能去你家吃饭，多善姐再见。”
江羽回身，“宫总，老师说，呃……”她差点撞进男人怀里，宫承忆就站在几公分之外，在BOSS的专注目光里，江羽止住话向后退两步。
“风速和风向都会影响声波传递。”宫承忆看着江羽恣意飞扬的长发，“感受到差异没。”
江羽皱皱眉，BOSS的意思是他刚才是站在背后帮我挡风？“嗯，老师说副教授职称以上，或行政级别副处级以上会分配到校内住房。但好多人只是领了房子，不一定会住在这。”
宫承忆望向那片住宅区，灯火阑珊处人来人往，“行政级别？我不懂。我想知道陈东院士是不是住在这。”
“他是住这的。”
“具体的楼号、房号呢？”宫承忆听江羽回答的干脆，问得也是直截了当。
“那我不清楚，只是听说，院士的住处轻易不好问到吧。”
江羽看不懂宫承忆的情绪，他笔直伫立凝望着远处，面上静默迷茫，这让她想起句诗“凝望烟雨里的故乡。”
宫承忆收回视线，“走，去餐厅。”他依然是自顾自踱步不用江羽指路，“你刚刚说，有学生在这租房？”
“是的。”
江羽回答完，宫承忆不再有下文，二人沉默的脚步错落有致，偶有晚风相伴。
忽又有音乐传来，清婉悠扬回旋于校园上空，“同学们大家好，校广播台准时与您相约《傍晚送歌》，我是今天的主播羽毛，20岁的轻狂永远读不懂40岁的忧伤……”
江羽边走边偷瞄宫承忆，他步伐随意，专注于周遭一草一木、一楼一宇，听到音乐他微仰头看向夜空，几只青鸟飞过，他右臂伸向天空似与飞鸟握手致敬，“科技大学还有广播专业？”
“没有，校广播台里都是业余爱好者，校团委有请外校老师培训指导，大家没经过太多专业训练。”
宫承忆点头，“她的声音很动听。”
江羽暗自吞吞喉，“是录播，有后期处理的成分。宫总到餐厅了，上二楼会相对安静些，二层有小炒、地方特色小吃，还有两个少数民族同学专用窗口。”
“好。”宫承忆绅士的帮江羽拉开门。
有几个打闹嬉笑的男生从里面飞奔而出，他们抢了江羽的先，一人径直撞上江羽，江羽趔趄着后退。
“小心！”宫承忆长臂揽住江羽的肩背，她才避免跌倒。
“哦，谢谢宫总！”江羽揉着手臂站稳，在男人臂弯里仰视他的俊脸，江羽脸又红了。
宫承忆及时移开手臂，“没事，走吧。”
那两男生这才注意到江羽，还边走边议论，“信管院的院花江羽，千年冰山都融化了！”
另人道，“什么千年冰山，她就是校妓，常常大半夜回来，还有豪车送，和四十多岁的男人。”
“你刚上大学时不是痴迷她吗？”
“丫的今天又换个男人，现在孙子才和她谈恋爱，直接睡还差不多……”
江羽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脚步停滞手攥成拳头，想揍人却不能，只能忍！
“是从这上楼吗？”宫承忆指着眼前的楼梯，第一次开口问路。
江羽被BOSS看着，难掩尴尬，也不敢直视他的脸，她怕看到BOSS面上的鄙夷，现在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是的。”
江羽直接拾级而上，边走边低头揉揉眼睛，又刻意顺顺早被风吹乱的头发。
“地方小吃都有什么？”宫承忆再次发问分散江羽注意力。
“我带您去看看。”
“有一种叫米线的食物吗？据说是中国云南的特色。”宫承忆瞥向售餐口。
江羽有几分诧异，严谨的德国技术男会了解中国云南小吃，“有，在那边。宫总您先坐，我去买。”此刻她心情依然不好，在新BOSS面前她还是深感无地自容。
宫承忆选个靠窗安静位置坐下，穿越餐桌和用餐的学生，遥望售餐口江羽的侧影。她安静纤细，眼睛盯着餐口操作台，远角度都能看出她心不在焉。
一会儿，江羽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送到宫承忆面前，再把筷子递给他，“会很烫，小心点。”
宫承忆看着白瓷碗中的汤和米粉，拿着竹筷子不知如何下箸，爷爷常想念的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