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六章 长着翻云覆雨手的下级

从公司的宠儿到失业者,触动了我的心思,但是,职场的路依然还要继续。

我选择了IT行业。更确切的说,是IT和房产的结合。我应聘到一家著名的全国连锁的IT大卖场担任企划课的课长。

这是一家台资企业,课这个称呼是台湾人跟日本人学的。也许是受日本的殖民时间太长,台湾人的做事方式和日本人非常相似,他们支付给劳动者的薪水出奇的低,而他们十分善于运用的工资谈判技巧是税前工资和税后工资的区别。

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工资比谈定的工资少了接近500块钱,人事部便告诉我,当初和我谈的工资价格是税前工资,让我吃了个哑巴亏,但是既然选择了,我也没打算退出,打定主意继续奋斗。

我的下级中有个比我年龄大的员工,暂且把他叫做“胜哥”吧,他是我写这段经历的主角,因为他给了我一个严重的教训,也让我认识到了权利的重要。

胜哥在我进入公司之前,已经在公司呆了半年。这半年胜哥作为种子员工被派驻到那些拥有已经开业的卖场城市学习。据说,胜哥一开始也是按照储备课长来招聘的,可不知什么原因,现在胜哥回到这座城市的岗位却是个专员。

等到我这个新课长到来之后,胜哥的心理发生了失衡,他不叫我课长,只是喊我的名字。我试图缓和一下这种氛围,胜哥却不多和我交流,只是重复地说:你是课长,我是干活的,有什么事情吩咐就行了。然而,在我第一次分配工作的时候,胜哥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当时,按照协理(其实就是相当于总监级别的岗位,台湾人担当)的要求,我安排胜哥进行宣传材料的汇编以及媒体接洽工作,这在我到来之前他就一直做这两项工作。可等我把这个工作安排告诉他之后,他竟然十分恼火的要求把宣传材料汇编这块工作由我自己做,而他负责媒体接洽之外,还要求负责宣传品制作的外联。

宣传品制作的外联说白了就是采购,属于一个很敏感的岗位,任何人都知道这里面有许多回扣。而我绝对不允许部门人员(包括我)有这种意图。于是,我没有答应胜哥的要求,但是,为了妥协,我同意宣传资料汇编的工作我自己做,胜哥只负责和媒体接洽。而事后验证了这第一次妥协已经让我在下属心里彻底失去了威信,一个当领导的不懂得用权力维护自己的身份是软弱的表现,而紧接着胜哥又摆了我一道:

我安排胜哥外出办一件小事情,胜哥回来之后,交给我一打出租车票,要我签字报销。

我说:“我只能给你签那天我安排你外出办事的交通费,其余的那些单子不能给你签。”

没想到胜哥勃然大怒,当着我的面把所有单子撕的粉碎。同事们纷纷打听怎么回事,而这种上下级的矛盾,一般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这件事情之后,开始有人说我刻意欺压胜哥,而我纵然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被胜哥连摆两道,我正苦恼的时候,却让我在无意中又一次得罪了胜哥,加重了他对我更深刻的怨恨。

有家电视台请公司派人去参加一个现场招聘类的节目。

前两年,这类节目很流行,招聘形式是现场直播式。企业派人参加节目,应聘选手现场应聘。胜哥收到电视台邀请之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而是偷偷地把电视台的邀请函放到了台湾老板那里,胜哥希望台湾老板看到这个邀请函,会直接找到他,然后安排他出席这个节目。

台湾老板果然拿着邀请函从办公室走出来,但是看到我也在,台湾老板直接把邀请函交给了我,让我安排人员参加这个节目。

我认为指派胜哥或者我去参加这个节目,去招聘企划人员,不留意就会泄漏一些公司的机密,于是,我建议让人事部门去电视台露脸。台湾老板认为我的思路非常的正确,同意了我的建议,这样,胜哥想去电视台露脸的机会,被我无形中剥夺了,这更增加了胜哥对我的怨恨。

此后,工作进入了繁忙的时期,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而每周一的工作例会是总结上周工作的唯一场合,因为忙碌,只有这时候,台湾老板才会出面参加,而每个人工作的好坏,也只是通过例会上的工作汇报来进行评定。

与我结下怨的胜哥开始把非同一般的难题摆在我面前:我上周安排他与媒体接洽,到开例会的前一天,他总是告诉我,负责人没在家,没联系上。这样一来,我总是要在例会上汇报媒体联络工作继续中。

我的这个行为,实际上是想缓和一下和胜哥之间的关系,我不想在会议上让老板们知道胜哥效率低下,或者有意和我作对。而胜哥显然看出我在替他做一些隐瞒,却变本加厉,上班时间公开玩起了网络游戏“传奇”。而每次我发现他玩游戏的行为之后,胜哥都会挑衅地看着我,我却只能摇头走开。我一方面要保持部门的安定,不让老板认为自己领导无方,另一方面却对这个刺头无可奈何。

终于,胜哥的反击开始了。

他推荐了一家印刷公司给我,说这家公司印刷价格很低,要我选择这家公司进行业务合作。一心想要扭转胜哥对自己成见的我,试图通过这件事情彻底缓和与胜哥的关系,所以,我答应胜哥会仔细考察这家企业,优先合作。

经过考察,最终,我确认了这家公司的印刷价格确实比其他印刷公司低许多,于是,我开始将一些宣传品交给这家公司制作。

在一次印刷DM宣传单的时候,台湾老板突然决定要在已经制版成功的版面上加入一些新内容。我立即打电话给印刷公司传达了我的意图,印刷公司却坚决地说不可能再增加内容了,如果一定再增加内容要多付款。事情紧急,我只得同意多付款,而对方又说时间上来不及了。面对这个困境,我只好给领导汇报说:很抱歉,无法增加内容了。

第二天,印刷公司把宣传单成品送了过来,我发现宣传单上有些内容的改动,仔细打量,原来宣传单改动的内容正是按照老板要求修改后新制成的成品。我疑惑地想去找印刷公司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过台湾老板的办公室,我却看到那家印刷公司的负责人正在和老板握着手聊天,旁边站着胜哥。

“谢谢你,没有增加钱也给我们增加上了重要内容。”老板说。

印刷公司的人表示:这是胜哥的功劳,自己和胜哥是熟人,知道胜哥在这个公司做,印刷公司的工人们加了整个通宵的班,为了不耽误这边使用。至于钱,都是小意思。

老板顿时很高兴,当场说:“以后我们这边的印刷业务,就全部交给你们公司做吧,而业务对接就安排给胜哥。”

从办公室门口轻轻退出来,我明白自己又做了一件傻事,没有想到胜哥推荐的公司正是胜哥反击的武器,最后形成了养虎为患的局面。

胜哥的这一招使我非常被动,我只能嘱咐自己,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多加小心,不要让胜哥继续阴我。

……

两个重头项目马上就要开展了。第一个项目是媒体联谊会,第二个项目是招商说明会。

我深深地知道这两个项目的重量。

我们举办媒体联谊会的目的主要是公司在即将宣布进入市场之前,与当地媒体开展的公关活动。媒体联谊会的方式主要是寻找一家高档的会议场所,最好是酒店,邀请各大媒体前来参加会议,了解企业的情况,并且为企业刊发宣传报道,而在媒体联谊会的最后,会有一个冷餐会或者酒会,感谢前来参加会议的各位媒体朋友。

我把这次媒体联谊会的组织任务交给了胜哥。我希望能通过举办这次会让胜哥做出一些成绩,这样我会去给他申请加薪,从利益获得上改变他对我的敌对态度。但是,这个想法依然错误了。

胜哥说:“这个会的组织任务我不接受。”

我说:“你曾经作为种子员工在其他城市工作过,你一定见过或参与了其他城市卖场的联谊会,你现在把经验发挥出来,不是正好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吗?”

胜哥听了,针对性的说了句:“说白了,我想看看课长你的水平到底怎样?你要把这个联谊会搞好了,我就服你。听说你曾经搞过高端俱乐部,业内也叫的响,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真实水平。”

胜哥的这番可以看作激励也可以看作挑衅的话,激起了我的万丈豪情。我说:“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水平。”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已经绝对没有了退路,既然我不是一个善于用权利压制员工的主管,那么就只能用能力让他服我了,只有这样,我今后的工作才能开展下去,否则,胜哥这个刺头在部门里整天给我叫板,我将永远不得安宁。

选择了最高档的假日酒店作为媒体联谊会的场所,接着我又制作完毕了所有的宣传用品,之后,我开始联络本市各大媒体的新闻记者。

原本胜哥手头也掌握了一部分媒体资源,按照常规,我应该先去联络这些人,可是,我没有去向胜哥索要他的资源。我知道,新闻媒体得不到利益,不会受胜哥的摆布,胜哥手头那些媒体资源,只不过是一张张的名片纸而已。我更加相信,有着操作经验的我,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收集到今后能与我合作的更多的媒体资源。

离召开媒体联谊会的日子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我向老板申请了一笔专门的媒体公关费用。因为我有了一个策略,我要在媒体联谊会正式召开之前,和这些新闻界的记者打成一片,争取成为朋友,这样,我会以朋友加公司的双重身份邀请他们参加联谊会,保证媒体联谊会的高质量。

我的这个策略收到了很大的效果。我在一个月内利用公关费用宴请了那些新闻界的记者,同时,我真诚的给每个人送上我的名片,并尽可能的把目前可以投放的广告内容在他们的媒体上投放,我对他们表达了渴望与他们成为朋友的心态。不管从私交方面或者从公司对媒体态度方面,我基本上面面俱到地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这些人在短时间内接受了我。

在媒体联谊会的前一天,我打电话邀请那些记者朋友参加会议,他们都非常痛快地答应了,而且,没有等我提出要求,他们已经开始向我索要这次联谊会的宣传通稿了。

我在电话中轻松的和他们开着玩笑,完全是一副老朋友聊天的感觉。我发现,坐在我办公桌对面的胜哥神情却不自然起来。

我相信,这时候,胜哥一定开始后悔把本来属于他工作范畴的媒体接待工作轻易地转移到我身上来,而且这个转移还是他主动胁迫着我接受此项工作。原本准备看我笑话的他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媒体公关和维护工作做的这么出色,在这一点上,胜哥确实失算了。

这里面重要的原因也在于胜哥对我的过去并没有完全了解透彻,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做过部门经理的我,不会去涉及具体业务,岂不知,当年在组织幻影俱乐部活动的时候,我可没少和媒体打交道,我深深地熟悉媒体记者的习惯以及为人处事的方式。表面上,提起记者大家都感觉十分的圆滑,但是,他们的圆滑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壁垒,击破了这层壁垒,就会感觉亲近,我用了自己的真诚和给他们公司及个人双重收益这个双管齐下的招数,没有任何的破绽,因此,我必将成功。

胜哥这次等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

如我所料,媒体联谊会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各大媒体全部到场,包括领导答记者问之类的细节,我也安排了所谓的“托”保证了会议的热烈进行,在冷餐会上,许多媒体记者主动到老板身边挖掘深层次素材,并且与老板言谈甚欢。

第二天包括电视、广播、报纸、网站在内的媒体,对我们公司都进行了报道,看着那厚厚的一打可以存档的媒体报道记录,老板冲我伸出了拇指。

这场会议让我打了一个不错的翻身仗。一段时间之内,胜哥表面上非常的听话,工作比以前积极了许多,再也没见过他玩网络游戏,我们相安无事。

但是我知道,他在等机会,等待一个重新证明自己有更大价值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地被他等来了,这个机会是比媒体联谊会还要重要的招商说明会。

台湾老板在会议上提出要在半个月之后召开招商说明会,并把这项任务直接下达给企划课。这时,胜哥当着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员,做了一个特别的举动。胜哥站起来,走到台湾老板面前首先鞠了一躬。

站直了身子,胜哥说:“上次的媒体联谊会是课长组织完成的,我基本上也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我很内疚。所以,这次我请求老板把我任命为招商说明会的项目组长,由于作为种子员工支援另外店的时候,我曾经协助组织过这个会,所以,我有信心把这次会办的更出色。”

台湾老板看了看我,用眼神征求我的意见。我明白,胜哥在渴望这个机会,而对于招商说明会,我相信我的工作经验会更足一些,而这样重要的会议,办砸了的后果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

胜哥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他用几乎乞求的口气对老板说:“我知道课长能力更强,但是,课长毕竟来到我们公司时间还略短一些,在经验上,我还是比较多了,请领导批准我的请求吧,”

一个员工有着非常强烈的责任感和工作热情,这是任何领导都梦寐以求的,领导当然不能打击员工的积极性。我知道这个道理,台湾老板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老板当场下了指示:“招商说明会由胜哥担任项目组长,课长进行协助与监督。”

老板对我的这个“协助与监督”的指示,成了胜哥拿我当便利工具的理由了。胜哥把外联说明会场所、邀请礼仪模特这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非常的繁琐的工作全部交给了我来做。而最过分过分的是,台湾老板想在我们会议上赠送给商家的赠品上面,题上一首能体现公司名字及公司企业文化的诗,这个任务,胜哥也交给了我来完成。无奈,我冥思苦想地杀死了数亿个脑细胞之后,把诗写了出来,而老板那里,却认为胜哥内部挖潜,选人合适,为公司节省了资金。

胜哥借助上次媒体联谊会的资源,去联络新闻记者去了,他重新把这块重要的资源从我手中抢回去,归自己掌握,他采用了我的策略,申请了专用资金,去打点那些记者们,很快也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

忙碌了半个月,招商说明会终于举办了。到场嘉宾突破了四百人,这次招商会,也成了我们这个连锁企业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场招商会,而作为项目经理的胜哥,在老板心里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借着招商说明会的风光,胜哥对我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让我彻底看清楚他不将我翻盘誓不死心的决心。

老板要求我们部门和招商部门联合一家大型知名的电脑品牌企业“方方”公司做一个活动。于是,我便找到了招商部门的负责人,商量活动的事情。

一直以来,招商部门和“方方”公司接触比较多,所以,我提出由招商部门联络“方方”公司,去争取一些赠品的支持。

招商部门的负责人以工作繁忙拒绝了我的要求。我只能自己去接洽方方公司。

来到方方公司的办公室,接待我的人态度非常冷淡,任凭我苦口婆心的软泡硬磨,他们只答应提供几把太阳伞作为赠品。这么知名的大型品牌企业竟然如此的小气,他们提供的赠品,根本就不能支撑活动所用,如果真是这样的状况,我只能更换合作品牌厂家了。

我对于自己的谈判水平一直非常的自信,我认为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无奈我只能将这个情况汇报给老板。

当老板答应考虑过给我答复时,胜哥看出了端倪,直奔老板办公室。等到他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之后,半小时之内,招商部的负责人开始联络方方公司,而方方公司立即答应,将赠品追加了一台显示器、一个MP3及若干的宣传资料,对方还承诺,支持一个巨大的宣传拱门,拱门上可以挂上我们和方方公司联办的横幅。

这无形中等于宣告了我的能力照着胜哥差的远,我百思不得其解当中的原因。

事后有同事告诉我,这是胜哥蓄谋已久的局。因为招商负责人和胜哥是老乡,两人关系很铁。而招商负责人早就给方方公司的负责人打过了招呼,除他之外,其他人协调赠品的事情,一律只能提供太阳伞。

为了顺利地引进大品牌,前期招商部的工作人员曾经频繁地和方方公司进行了接触,对于方方公司的实权派人物,公司也费了一些力气,在公关上做了大文章,因此,方方公司的大多数人员都和招商部的负责人建立了除工作之外的良好私交。招商的负责人为了替自己的朋友胜哥出气,自然要求那些自己已经用钱或物买通的所谓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们给胜哥提供帮助。

方方公司那些曾经接受过招商负责人好处的工作人员,怎能不给招商负责人这个面子。(这里提一句中国企业的员工的劣根:中国企业员工往往不为企业着想,而是看对方合作者是否是自己的朋友,或能给自己什么好处,这种思想,其实也是导致中国没有多少好企业的原因之一。企业要想发展,这种“人制”是最大的漏洞)。我这次的失利,从根源上讲是被胜哥和他的强力外援预谋许久的。

被胜哥算计之后,老板已经有了让胜哥代替我的想法,但是由于我的综合实力还是比较强,所以,暂时我仍然是部门负责人。

有些事情注定躲不过去。

又是一周的例会。在例会上,台湾老板讨论了开业时期的相关政府部门协调问题。提出,要通过这些部门的上层领导机构去协调关系,这件事情老板打算安排我去完成。

在这件事情中,我深深知道:在大陆,县官不如现管,公对公的事情效率比较低下。于是我建议:我们直接向需要协调的部门进行公关,不要通过其上级主管机构。因为,协调一个部门只要做通该部门的领导工作,事情就成了,而动用上级机构,需要做更多人的工作。在这件事情上,台湾老板非常不相信我说的这种情况,他们说:在台湾这是野路子。

我当时没有顾及太多,也没有想到台湾老板一直以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于是,当着大家的面,我说:“您不了解大陆的情况,会耽误事情的,要想提高这件事情的办事效率,只能按照我的建议来做,你就听我的吧。”说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考虑这句话的后果,事后我才知道,在台湾老板看来,我是一个不服从领导的员工,我是一个不愿做奴才的员工,而整体台资企业的企业文化都是以“服从”作为前提的,在他们的理念中,“服从”比“人品”还要重要。

踩到地雷的我,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如我所料,台湾人去找上级机构协调事情的进度非常缓慢,在漫长等待之后,老板也失去了信心。无奈只得采用了我建议的方法,直接找到职能部门公关,把事情顺利办妥了。

即使这样,台湾老板还是找准了机会,挑了我工作中一个“促销海报摆放不规范”这样小的不能再小的失误,把我请进他的办公室,告诉我:有许多工作开展不利,决定给予降职,让胜哥做部门负责人。而我的薪水没有降,胜哥薪水没有涨。

职业生涯中从来未遭受过如此耻辱的我,愤然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