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爱之名

1

“两位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我不会扰了两位的雅兴吧?”声音很熟悉。东方水水转身,面向乔时蓝对着的方向。原来,来的人是凌佳佳。

海滩炎热,凌佳佳身上穿着的,自然也就是三点式的比基尼了。

凌佳佳与东方水水的美不同,凌佳佳的美过于霸道张扬,而身段也是属于“有料”的那一种,十分火辣。相对于凌佳佳的略显丰满,东方水水则是细手长脚,纤细苗条的。东方水水的腰很细很长,腿也很长。因为俩人的身高也差不多,东方水水的一双腿就显得更加的美了。

东方水水笑着站了起来,娇声道:“原来,来的是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

“这样的赞美,不敢当。”凌佳佳也娇笑着应答。一双美目看向东方水水,只见东方水水穿了身亮橙红的比基尼,这样鲜艳的颜色衬着白肤的她,在一望无际的金沙上,在热烈的骄阳下,更显得她如夏日璀璨;而她的玲珑性感也是专属她的美,贴身水亮的胸衣衬得她的胸部曲线也很美,深V的开口,裹着滚圆的雪脯,让同性见着了,也要着迷。

懂得搭配和修饰,就是东方水水制胜的一大法宝。东方水水就是如此聪慧,懂得怎样展现自己的美,和收起那些可爱的小缺陷。这些都是让乔时蓝为之着迷的地方。他礼貌地伸出了手,以作邀请,“怎会打扰了,东方水水还嚷嚷着,嫌我陪着无聊,有了你来,正好。”

刚才,他和我说那一番话时,已经看见她走过来了?东方水水一愣,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看着美艳如花的凌佳佳,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呀,难得我来了趟欧洲,见面礼还是西式礼仪好了,让我也感受感受西方文化嘛。老握手的,多没趣。”凌佳佳笑靥如花。

而乔时蓝也不拘束,张开怀抱,轻轻拥了拥凌佳佳,在她脸庞轻轻一吻,她也回以一吻,“拥抱、面吻,凌佳佳小姐还满意西洲的招待吧?”他开起了玩笑,“能得到你的香吻,我不胜荣幸。”

一番话说得凌佳佳笑靥如花,连说满意,大家也就算是见过了面了,一起坐下聊天。

凌佳佳专门寻了过来,自然不会只为了聊天。她同样提到了“江美”。

“‘江美’的事,西洲也知道了吧。那么大的一个集团,说没就没了,只剩几家子公司还在拼命运作着,完全地依附宾格而生。”凌佳佳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时蓝,手搭在大波浪的卷发上,绕起一缕发丝打着卷。像极了一只慵懒诱人的波斯猫。

她是在故意挑逗乔时蓝。

“听说是美国那边的一个大财团的手笔。那财团隐藏得很好,一出手,又快又狠,等我们反应过来,收购案都进行完成了。之前的散股回收,都极不动声色,反应过来时,也就迟了。”乔时蓝答。

“能收购得这么顺利,好像和‘江美’其中一个股东有关系。那是江氏家族的一员,虽然所占股份不算多,但在整个收购过程中,那一个人却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他是被收买了,才出卖江家股权,听说是被人掌握了什么把柄。”凌佳佳出口咄咄逼人,势要证明些什么。

乔时蓝一声笑,不禁佩服道:“不愧是宾格的人,消息如此灵通。我也是刚知道的事情,你倒早知道了。听相熟的人提起过,好像是‘江美’集团子公司在竞争澳洲政府公开招投标的一个项目时,出了差错。那个开矿工程,本来不应该是‘江美’得的。”

说到这,也可谓是点到即止了,乔时蓝如何不知道凌佳佳的意思,她不过是在试探,看看“江美”的这一起黄雀在后,这只黄雀到底是哪一路人。

“我和江若琳分手,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我也不会去关心‘江美’的事。我这个人做事从不喜欢拖泥带水,因此‘江美’命运如何,与我无关,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我都不会插手,自然我也不会知道该集团内部发生的一切事情。”乔时蓝就这样撇清了关系,也结束了这个话题。

看着凌佳佳走远了,东方水水只觉得连耳根子都清净了。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疑惑状,“你和宾格集团关系挺密切的嘛!”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乔时蓝也看了看凌佳佳那边的方向。

“西洲和宾格的关系是挺密切的,因为两个集团之间有时会一起搞些项目。宾格和中国沿海城市的一些政府官员熟悉,和他合作会利于西洲集团在中国的投资。而我和凌小姐本人是不熟的。”他说。

东方水水不忘挤眉弄眼,不住揶揄,“无须解释,无须解释。”乔时蓝摇了摇头,她不就是都看出来了吗,所以才一副吃定了他的可恨样子。

看见东方水水笑得开怀,他也笑了。但只一瞬他眸子里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因为他见到了顾知行正向这边走来。

这里虽然不是私人海滩,但这一片海域倒不是多人来的地方,今天怎么个个都来凑这热闹了。乔时蓝忍不住“嗤”了一声。

“谁惹你了?”东方水水不明就里,睨了他一眼。

“嗯,我觉得突然来了‘某种’兴致。”他挑眉,唇角勾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下一秒,他便往她身上欺来,手风带倒了矮几面上放着的鲜艳的果汁。

冰蓝色泽的液体洒了东方水水一身,水珠顺着颈畔锁骨滑进了胸脯里。

他俯下头,舔着她胸前的那一片滚动的晶亮果汁。东方水水吓了一跳,连忙以手来挡,“别,大庭广众的,别!”

“这里很少人到。”他的吻堵住了她的,再一路啃噬下去,以唇齿挑开她胸衣上前开的扣子。他的举动总是那样的捉摸不定。东方水水眼看着胸衣扣子脱了,更加的着急,一把抱住了他,“别在这里。”

他一向都是体贴她,懂得尊重她的。她来自东方水水,自然不可能接受太过前卫出格的方式,他从不会为难她的。他今天是怎么了?

而另一头,顾知行陷入了金色的沙地里,脚底那样烫,而心却那样凉。他攥紧的手被张轩扳开。“别过去了,乔先生根本就是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吗?他早看见我们了,只是她没看见而已!”

是的,那不过是乔时蓝的一场戏,但就是这样拙劣的戏码让他明白,即使是戏,也要她肯配合。

“异国他乡,本就是滋生恋情的土壤,所以你无需感到奇怪。要怪,只能怪自己。”张轩说完,转身离开。

是的,要怪,只能怪自己,谁让他不主动,谁让他只会等待?!所以,到了这一步,只能怪自己。

当看见顾知行转身离开,乔时蓝才松了口气,溺爱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短发,“我发现你真像一种动物。”

“什么?”显然,东方水水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

“毛茸茸的小狗狗,别怪主人没提醒你,该去换身衣服了。”他笑。

东方水水气得牙痒痒,真恨不得往他高挺的鼻子上揍去。但碍于形势,她连忙离开了他的怀抱,红着脸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胸扣扣好,跑进了一边的帐篷。

“难得见到你这么毛躁啊。”不知来了多久的沙漠笑嘻嘻地从巨大的岩石后走了过来,“那么香艳的真人秀,怎么不继续?我可是没啥顾忌的。”他看了看顾知行离开的方向。

“我也不过是凡人,当然也会有幼稚的举动。”乔时蓝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回答也带了些意兴阑珊。

“是挺幼稚的。这种击退情敌的招式,我老早不用了。”沙漠讥讽。

“那是因为你女人太多了,照顾不来了吧。”乔时蓝话锋一转,回归了正题,“你来,不会是为了看我吧。”

2

“4X联合发开的事……”沙漠皱了皱眉,有些迟疑。

乔时蓝看起了报纸的财经版,闲闲地答:“既然‘宾格’有兴趣,那我们就让。”

“但是凌佳佳有内幕消息……”还没说完,沙漠的话便被乔时蓝打断。

“没看股市吗?”乔时蓝指了指报纸上的走势图,“‘中谷’形势大好的情况下,股票却跌了。”那是一份西洲集团的内部报刊。

“你是说‘中谷’有意卖出‘4X’而做的一个圈套?”沙漠有些明了了。

“我昨晚和‘中谷’的彭董吃饭,他也是让我趁低买入,因为‘中谷’控制得很好,不久中谷股票就会暴涨,他提示我,到时我再以这个账户购进‘4X’。”乔时蓝笑了笑。

“提前知道会涨的内幕,趁低购入。这可是违法的。”沙漠挑了挑眉,他知道乔时蓝的主意了。

“所以‘4X’开发方案是不可行的。而‘中谷’的极少数高层怀疑了此方案的可行性,层层瞒了下来,才好趁着势头大好的风,把这项技术卖出去,以骗的方法。”乔时蓝答。

因此乔时蓝才会故意泄露行踪给记者,让记者把西洲和中谷的会面报道出来。那样宾格就会来插上一手,因为宾格觊觎4X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4X有问题也是乔时蓝刚从“中谷”核心内部技术人员那里知道的。连“中谷”高层也还不知道,他已掌握了实质性的内容信息。乔时蓝想到此,微微一笑,看向沙漠道:“你去放一些料,就说4X有些问题。”

“你是想让宾格无可自拔?”沙漠唇角微微上扬。

“宾格和你一向不和,你向东,他们偏要向西,像上次签合同的事,他们不就是这样故意让你上当?!我们依样画葫芦,他们反而不疑心有诈,觉得我们西洲想独吞这个项目,才故意放出流言。而我只需要面对媒体时,模凌两可便行。”乔时蓝把报纸放回了几面上。

乔时蓝替弟弟斟了一杯果汁,“其实你也实在该感谢宾格,是他们给你上了宝贵的一课,不然你也不会进步得那么神速。”

沙漠接过,痛快地一饮而尽,鲜美的果汁,冰凉的冰块,含进嘴里,连肺腑也舒畅开来,他大笑,“那也是哥哥豪了一把,替我出了那么多的学费。”

乔时蓝依旧是慵懒的神情,转了转只剩半杯的透明果汁,道:“做生意肯定会有风险,既然无可避免,那就得愿赌服输,幸而我们还有输得起的资本,紧要的是你能从中明白一些道理。”

换好衣服的东方水水,从帐篷转了出来,发现沙漠也在,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沙漠知道该告辞了,但也不忘羞东方水水一羞,“刚才你和我哥……真够香艳的啊!哈哈!”不等东方水水揍他,便飞也似地跑了。

他边跑还不忘回头,见到她红着脸,暴跳如雷的样子,忽觉一片甜蜜。但随即那种甜里便多了分惆怅,因为她是他不可触碰的甜。

顾知行是在心之碎片酒店的晚宴上见到东方水水的。他不断地和自己说,靠近她,向她倾诉衷情,这已是最后的机会了。

今晚的夜色独好,星光灿烂,但也不及东方水水一笑时,如夏日般的璀璨。其实,顾知行过去是不大喜欢夏天的。直到他遇到,他的海螺姑娘。她是他灰暗生命中最璀璨的阳光。

后来,他回到了易氏家族之中,由堂哥他们教着去滑雪,出海扬帆,享受日光浴,玩帆船,玩冲浪,游泳,钓鱼,他便是从那时起喜欢上了那种生活,而尤其钟爱夏日。

夏日璀璨,不过是融化在她笑容中的永恒一瞬。离开G城,当他来到澳大利亚,他才发现,原来冰冷如她,也可以有那样多的笑容。她的笑容于他是奢侈的,她从不愿对他绽放微笑。

微凉的海风掠过淡黄色的帷幔凝在他的指尖,他想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住。“我是真的喜欢她,从前是,现在是,我从未改变。”他喃喃自语,任风声、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心之碎片”略带湖蓝的水晶天穹倒影着天际的那座空中楼阁,水晶裂纹把天上的星星错开,犹如铺满了星之碎片。

顾知行看着打了灯光的空中楼阁出神。“那是钟楼,到了十二点就会敲响。嗯,今晚打了射灯,淡粉的光真美,把它哥特式的阴森压了下去,倒像是如梦如幻般的空中城堡了。”清脆的声音顺着柔和的风声送来。

他一转身,看见了淡紫的身影掠过,刚好帷幔轻起,朦胧的隔在了他和她之间。

他一把抓住了帷幔,一个轻跃的旋转,便把她围在了层层卷起的帷幔里,落纱般轻柔飘逸的大幅帷幔将二人温柔地圈住。

她忽然就笑了,清脆的“咯咯”声不绝于耳,“连你也懂得开玩笑了?快放了我吧!”她的语气轻柔,末句的恳求还带了从未有过的娇媚。这真的是他认识的东方水水吗?如果是,她为何变得越来越美了?

“我没有玩笑,”他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紧了紧,“我不放!”他说。

隔得如此的近,彼此的呼吸近在眉睫,连他的眼睫毛,每一根、每一根,她都看得那么清楚。他的睫毛远没有乔时蓝的长,但一丝一丝,细细绒绒的,拂在脸庞时,痒痒的。

这样的距离,令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的容色娇艳,艳光涟涟,唇微微张着,睁大的眼睛那样明亮,怔忡地瞧着他,许久没有说话。而他,下一秒便吻上了她的唇,拥有他想要的渴望。

他就这样缠绵流连,他的吻不同于乔时蓝的吻,他的吻是细琐的,温温淡淡的,他的唇瓣也比乔时蓝的要软,如女孩子的唇一般。东方水水心下一窒,他也曾如此吻过荆若蕊啊!

只一瞬的出神,他便察觉到了,终是放开了她。他不愿,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宁愿不知道,不去感受,也不愿承认她的一颗心落在了旁的人身上。

“对不起。”他说。

她倒也大方,微笑着说,“不怪你。只怪今晚的月色太美好。”而且异国他乡的氛围也容易迷惑人,轻易地使人为之销魂。只是这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想不想下去走走?”她指了指酒店后花园通向海边的漆蓝的方向。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3

月光下的大海,异样宁静中有着别样的美。乌蓝乌蓝的海水卷起,退下,卷起,退下,猝不及防地打在了脚上,冰冰凉凉的甚是挠人。

她嬉笑着脱去了由蓝色丝绸系着小腿腹的天蓝色夏鞋,将双脚浸入了水中,“很舒服,你也试试。”

“你变了很多。”他深深地看着她。

“你也变了很多,而且我总觉得你来过这里,你属于这里。”她看着远处的海面出神。她想起了乔时蓝与她一起游到海中的岛上,他再潜入海里,为她捞起海洋的心。不由地,她的手不自觉地拂过胸前的那一抹冰凉,那是他送她的“海洋之心”。

顾知行也瞧见了她光洁的颈项中,戴着的那一挂项链。项链泛出钻石的光芒。他再细看,发现坠心是翠绿的翡翠,绿中倒映了海水全部的蓝。翡翠的周边镶了血钻,映衬着‘绿叶托心’的造型。他知道,必定是乔时蓝送她的。

东方水水小心地摩挲,许久才说话,“你来是为了公事吧?听张轩说起,西洲的楼盘广告已经定下了,后期制作也快完成,找的模特拍出来的广告片子,效果非常好。想必我们很快就得回G城,继续正常的工作了。”

“这样美的景致,聊公事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他笑,被月色笼着的眉眼,多了分邪气的蛊惑。这样的顾知行是东方水水极少见到的。

“那要聊什么,才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她反问,不忘揶揄。

她就是这般鲜活,这般调皮,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的一个吧!她就是他的海螺姑娘!虽然,他隔了这许久,才终于明白。

他也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安徒生童话如何?”

“啊,不是吧?你不会是想说美人鱼的故事吧。”东方水水惊叹。

他不置可否,说起了故事。那是一个“小男孩和小王子”的故事。

小男孩从小就没有爸爸,由妈妈抚养长大。别的男孩拥有的一切,他都没有。他喜欢看别的男孩玩模型飞机,更羡慕他们有爸爸带他们去游泳。

他渴望有个爸爸。一个可亲的爸爸,能陪他玩耍,看他成长,就足够了。

后来,等他成年,等他的爸爸发现,他长得与自己真像,那个男人才接回了他。小男孩拥有了一切,可以潜水、可以钓鱼、可以出海扬帆,也可以去冲浪。原本小男孩会以为很快乐,但日子久了,快乐也变成了麻木。

小男孩原以为,自己会是真正的小王子,得到父母所有的宠爱,但真相不过是他的妈妈是富人爸爸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而已。他有许多的兄弟姐妹,但手足之间,为了许多东西而彼此算计。

他的至亲,他的兄弟姐妹不过叫他“野种”、“小杂种”等一切难听恶毒的语言。等到发现,原来小男孩也不过如此,不见得多受富人爸爸的宠爱,那些原本还亲近他的堂兄妹,便纷纷远离,甚至还不忘嘲笑他“可怜”的身世。

于是小男孩决然离开了家。因为那个家没有妈妈,爸爸的正妻,那个豪门的名媛,她只会嗤笑他和他的妈妈。

而小男孩更是发誓,他会用自己的手段,得到自己该有的一切,不管承受多大的压力,不管遭到多少的白眼。

富人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认可。而小男孩也绝不愿再背负私生子的卑微名声过日子。

“所以说,这世界没有童话,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王子与公主。在民间历尽磨难的王子,即使真的回到了王宫,也不会像童话里说的,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顾知行总结道,而他的这个《小王子》的童话故事也到此结束。

“典型的TVB争产剧情,多是谁是谁的私生子,谁又是谁的私生女,然后恩怨情仇一齐上演,六国大封相,再然后就是分出胜负,总有个能人独霸家产。或许,那看似单纯的小男孩,才是心思最深沉的那个,他会是最后的大赢家。”东方水水说得自己也大笑了起来。

水色潋滟,顾知行也是笑,修长的手指浸入水中,而后泼起一片水花,水顺着她的发间滑落,那柔和的弧度恰恰的笼在她的脸庞,直到尖尖的下巴,滴落锁骨,直至胸前的那一片绮旋。

“是挺狗血的内容,不过不幸的是,我的一个铁哥们,就是里面的平民出身的‘小王子’。他没完没了地烦我,我又要准备工作上的各种事情,也快被烦崩溃了。”他答,把目光从她的胸前风光拉回。

“冷吗?”他把无袖的背心脱下,披到了她身上,只着了一件浅绿的衬衣。

她只穿了一件小吊带衫,夜里也是会冷的,“谢谢,”她说,“为了报答你,给你的朋友一点提示,示人以弱,待时而动,对于正房,不妨投其所好,认为干妈,再娶一个有家势的名媛,她能在生意场上帮助到你的朋友。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那染指家产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我想,我的朋友一定会爱上你的。”他认真道。

“为什么?我又不是有钱有势的名媛。”她歪着脑袋打量他。

“因为我朋友喜欢像你那样聪明的女人。”

“聪明的女人难以驾驭。”她笑得魅惑。他的手不自觉地捧起了她的脸,他说,“明媚聪慧的女子,或许他甘心被驾驭呢!”那一刻,她的心跳得极快,似要蹦出胸腔了。她在心里说,说你爱我吧,请你再吻吻我,不是受了月色的蛊惑,而是你真的爱我。只要你说了,我便是你的了。

而他,只是轻轻地放开了她,对着海面出神。

终究是她自作多情了。一年的相处,机关算尽,原以为他曾留意于她,原以为,她仅仅只是想报复,可最终她放弃了报复,却仍是没有得到他的心。她无可奈何地笑了,“我也说一个故事吧。”

那是一个《小公主》的故事。小公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豌豆公主,她很坚强勇敢,自然也不会如豌豆公主那般娇弱。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但她有贵族经过精心雕凿后而失去的质朴。

她有一个美丽的妈妈和英俊富有的爸爸,她为爸爸的才能而骄傲,为别人艳羡她妈妈的美貌而自豪。她从小在老港区那一带的西关大屋长大,她钟爱建筑,并发誓以后要学建筑学,一方面弘扬岭南的建筑文化,保护传统的古建筑;一方面还能自己设计属于自己的高楼大厦。

只是小公主没有想到,她心中的大厦会在一夜间倾倒。她的妈妈因生小弟难产去了,而爸爸一夜破产,从此染上毒瘾不可自拔。她被收债的人从那所生她养她,带给她所有快乐欢笑日子的西关老屋里赶了出来。只七八岁的小公主不得不靠依附亲戚而活。她活得很小心翼翼,很谨慎,很自卑。

她从很小就见识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妈妈去了,爸爸再不管她了,她等于是孑然一身。没有人疼,没有人爱。

许多人说小公主爱慕虚荣,为了维持贵族的享受,不惜抛头露面,甘于沦为风月场里的灰姑娘。从那一刻起,小公主便忘记了灰姑娘的名字叫仙度瑞拉,因为她要靠自己,获得自己所需要的,她不是贪慕虚荣,她从不相信会有王子来接走她的童话,她只是要向那些人证明,她的成功不是因为她叫仙度瑞拉,而是因为她本就是真正的公主,不,她是能驾驭一切的女王!

小公主很拼命地工作,她要赚好多好多的金钱,她要买回属于她最快乐时光,最美好年华里的那所房子。那样,她就能接她的爸爸一起住,她用许多许多的钱供着他,然后等到他明白过来,他仍会像以前那般的疼爱她!

小公主并不虚荣,她只是想要那样的一家团聚的温馨生活。为此拼命,以致连自己也怀疑,她是不是走错了道路,失了方向。只是偶尔小公主也会困惑,也会害怕,这样的流言蜚语,她的心上人是否还会相信她……

“怎样?我的《小公主》的童话是不是比你的更残酷?小王子至少是到了成年才开始见识成人世界的残酷,而小公主只有七岁,只有七岁,她便得懂得,没有仙女棒,没有南瓜车,更没有什么英俊优雅的王子,有的只是她自己的一双手,和决不能屈服的心。”东方水水看向他,笑容里有种坚强。

“这也是你朋友的故事?”他反问。

“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所以也无关紧要。”她笑。

这边的海滩其实真是个很妙的地方,因着地形特殊,还能传音。不远处的大岩石后,乔时蓝有片刻的出神,东方水水就是那个倔强执拗的小公主,她还妄想着当女王,因为她并不相信爱情。

但这些她从不和他说起,却能对着那个男子,吐露心事。究竟要怎样做,她才能真正的属于他?他悄悄地离开了海边,这个时候出现,倒是他不近人情了。“时间不早了,接东方水水小姐回‘时光沙漏’,”对着手机顿了顿,他继续说,“你别再搞出什么花样来。”

4

顾知行想对她说出心底话,想对她说,他已经找到了她,找到了海螺姑娘!他没有在茫茫人海里,将她遗失。

可是他刚向她伸出双手,却接到了电话。他看了看号码,站到了一边接起,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要向她说明一切,她本就是我的。是乔时蓝抢走了她!”尽管极力压低声音,但已是很愤怒了。

对方冷冷的一句:“那易家的位置,你不要了?易氏‘远景’你不要了?!”将他钉在了原处。

东方水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大声问他,“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脸色那么难看!”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怕他一失控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笑,“对了嘛!人最爱的,本就是自己。”顾知行攥着手机,怔在了那里。他眼看着托朝东方水水一步步走近,他知道,是乔时蓝派人来,要带走她了。

托对着顾知行,眨了眨眼睛,挂断了手机电话。而顾知行也将手机放回衣袋里。

海风大了些,东方水水搂住了肩膀,坐得久了,倒真是冷了。

东方水水把腿从海水里抽离,刚要穿上鞋子,托倒像是变戏法般出现了。他单膝跪地,替她穿上鞋子。

这双鞋子是他选的,自然他最懂得摆弄。东方水水一向于细致处粗心大意,毛手毛脚的。托的手真的很灵巧,轻柔地为她按摩,直到她的脚上恢复了温暖,才替她系上美丽灵巧的灵蛇结。

“小托……”因为那晚的事东方水水有些尴尬。见托不作声,她垂眸去看,洁白的小腿腹上缠绵着两条蓝色的可爱灵蛇,比之前她随意扎的蝴蝶结漂亮多了,灵蛇结替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诱人。

她的脸红透了,像熟了的小苹果,而那条蛇仿若就是引诱夏娃亚当偷吃苹果的诱人魔鬼。托终于抬头,他的眼睛里写满诚恳,也不顾顾知行还在,认真说道,“那天我实在是太醉了。对不起。”

“别这样说,我知道在西方人眼中,东方水水人的脸孔都是差不多的,也容易认错。”东方水水也只能打起了太极。

“是吗?你觉得我对着自己爱的人,会认错吗?!”托的一句话让东方水水彻底白了脸。顾知行的脸色也很难看。托不看东方水水,反而是看着顾知行出神,只一瞬,他就明白了过来。他笑笑的,“别那么紧张,我也来说一个童话吧。”

从前有一个艺术家,他喜欢游历,结交天下的有心人,再把一切的热情融入到他的作品中。本以为,艺术就是他的一切,直到他遇见了他的小公主。小公主很美很美,她有娇嫩的肌肤,鲜活的眉眼,她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她的长发又柔又顺,如一匹华丽的黑色锦缎。

俩人就这样相遇了,他俩一起讨论各国的文化艺术,才发现彼此是如此的情投意合,灵魂也是如此的接近。他俩的灵魂都是纯净的色泽,单纯的粉色最贴近他们灵魂的颜色。

他俩有过许多快乐甜蜜的时光,那样美的时光,即使是在梦里,也会笑的。艺术家为小公主做裁缝,替她裁出世上最美的衣裳,只衬得起她的独一无二的衣裳;艺术家还要当画家,为公主画出最传神的画像;艺术家还成为了风琴手,为最心爱的姑娘弹奏动人的乐章。

只要能在小公主身边,只要小公主能在艺术家身边,天堂也不过如此。

只是另一个觊觎者也爱上了小公主,他的穷追不舍,使得小公主迷惑彷徨。当然,那觊觎者是相当优秀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英俊不凡。艺术家很伤心,他在爱里总是那般的不自信,他以为小公主要离开他了。

但幸运的是,小公主真正爱的,仍是那个淳朴简单的艺术家,他没有骑士的显赫家势,优良血统,也没有骑士的深沉心机,但小公主爱的就是艺术家的质朴。所以她想方设法的要离开骑士。

只是骑士的心思真的是太深了,连小公主也没有想到,她出逃的马被作了手脚。骑士知道,邻国的敌人早已作下了埋伏,想伏击他,而小公主的背叛使他硬下心肠送她去替他赴死,好迷惑敌人……

托说道此处,便顿住了。尽管他没有哭,尽管他仍是笑着的,但他的眼泪纵横,眼底只有黯然神伤。

东方水水的心被猛地揪住,“后来呢?”明明只是一个故事,为何她会难过?是的,他的故事仅仅是个故事,但这样的故事比他俩人的要惨烈得多。

“傻孩子,没有后来了……”托看向她,笑容那样温柔。

“你才是傻孩子呢,我比你大四岁,四岁啊!你得叫我姐姐。”东方水水心很痛,只能抱住了他,而眼里早已蓄满了藏匿不住的泪水。

一点冰凉从她脸庞滑过,原以为是自己的泪,滑进唇齿之间,那样苦涩,才知道是托的泪水。“那个骑士是他吗?”她低低地问。

托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站于一旁抽着烟的顾知行终于把燃到尽头的烟蒂狠狠地捻灭,“如没记错,你是巴黎很出名的时装设计师。在巴黎能听见整个欧洲的心跳。那样繁华的地方,天才的少年,早早的功成名就,却因一起车祸隐姓埋名。呵,说真的我很喜欢你的作品。”流利的法语,从他的薄唇里吐出。

东方水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会多国语言?要怎样的教育,才能有这样的修养。

“你穿着的‘绿’系列,当年我也费了不少心思。我的品牌都是订做的,你的名字应该也在我的客户列里,让我想一想,”托的眼里有种深意,“我一向是过目不忘的,我的VIP名录里,易字发音的那一行里,易傲奕是我的顾客,‘傲’字辈的排行在‘从’字辈后面,而傲奕是易从淡主席的最小的一个孩子。如没记错,也该和你一样的年纪了。”

东方水水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与厌恶。厌恶他欺骗了她吗?只一念之差,顾知行脱口而出,“我的好友就是姓易的,同姓三分亲,所以我和他特别聊得来,看来你说的应该是他了。”他不愿她讨厌他!

“小托是说,你身上穿着的‘绿’是易傲奕的。”东方水水的神情十分冷漠,从未有过的冷漠。

这样的神情倒使顾知行冷静了下来,睥睨道:“真正的大师只要报上一个人的尺寸就可以剪裁出最贴身的衣服了,你身上穿着的,他又何曾量过你的尺寸。还是你和他的紫琪连身段都一模一样?!

“易傲奕是从平民堆里走出来的人,他和真正的贵族又怎能聊得来,所以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出海扬帆,我在身边。他玩冲浪,我也跟着学。他接受了上流社会多少的礼仪,我也全会。因为他很寂寞,只有我了解他,不会看不起他,所以我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喜欢让·托雷斯的作品,不过是打了通电话让他的堂哥向托雷斯报上自己的尺寸,而我当时就在他身边,他在海边钓鱼,我陪着,所以我清楚。你说是不是托雷斯?”顾知行看向托。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势,和在G城的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此时的顾知行有傲慢的气度,有凌厉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应该说,他在此刻有了睥睨天下的资格。

顾知行说,“这是三年前的系列了,尽管经典,但易傲奕一向喜欢标新立异,所以把‘绿’给了我穿,我和他是差不多的身材。而且,我和他一向不讲究这些。”

托没有反驳,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看向远处的墨蓝海洋。

一时间,万籁俱静,只听到了海的声音。见东方水水忍着冷,不愿作声,连唇瓣也退了色,顾知行的眼里多了分怜爱,“傻瓜,夜凉了,快回去吧。”他说。

他连言行举止,也与往常有了不同:“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托会送我回‘时间沙漏’。我累了。我想回到乔时蓝的身边。”她淡淡说着。

只一句,顾知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在挑战我的耐性。”他说。

东方水水没有回答,转身离去。她开始怀疑,他还是她认识的顾知行吗?

而顾知行看着她渐渐走远,自己却无法挽留,她终究是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5

当看到杂志上的娱乐头条时,乔时蓝的瞳孔急速地收缩,许久才慢慢扩大,恢复了平静。尽管他什么也没说,尽管他脸色如常,但沙漠知道,哥哥是气到了极点。

杂志上的大版图片很显然是东方水水和托在“激烈”地相拥相吻。

沙漠不由得想起了哥哥那天见到“那一幕”时的狼狈,但他还是说了那样一句话,“就算在这里做-爱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更何况我和她不是完好如初,衣冠楚楚!”是的,他是有心护着她。但他一向低调,此次高调谈及“性”,个中底细已被有心人窥了个大概,只怕父亲不会坐视不理。

“父亲怕是不久就到了。”沙漠不忘提醒。

“其实也没什么,这样一来还是对你有利的,毕竟顾知行那小子太年轻,有些事他是接受不来的。我也觉得成熟些的男人更适合东方水水。”沙漠不忘开解哥哥。

再看向杂志,里面的托只拍得背面,满头的金发梳到了脑后,再加拍摄角度不好,既是晚上又没有灯光映衬,朦胧间看着,同穿蓝衣的托和时看起来还是像的。

所以这样艳情的一幕,被乔时蓝大方承认,反而没有太多的争议了。只是文章的措辞实在太坏,句句针对东方水水,把她描摹得愈发的糟糕。

沙漠看了眼报纸。

夜会“神秘”男子原为西洲董事,东方水水索女大展媚功:

8月23日晚十点,记者在星海大道,“星空酒店Star Hotel”高级会所惊见来自遥远东方水水的亚裔美女在跳华尔兹时,巧妙地旋出人群,悄然转进面向大海的空落地方(视线的死角),一头金发的神秘男子也转进了那个角落,俩人一前一后到此,时间相差不到五分钟……

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记者怀疑是该东方水水名媛约了人在此幽会。该名媛豪放大胆,与神秘男子激战正酣,使尽浑身解数,讨得欢心,显然是为了商业上的事情,因为当晚举办的本就是商业饭局,会所里全是欧洲来的新旧贵族,和商界巨子。

而该名媛的媚功更是出神入化,极尽挑逗,让人难以抵抗。该名媛为何放浪如此?经记者的深入查访得知,该名媛本是香港地产界巨家之女,本也属名门之后,但东方水水家族早已式微,寄人篱下,靠荆氏大家维持生计,近况日下,而其父更是恬不知耻,从不工作,却依旧吸食鸦片,奢侈度日,是香港上流世界里出了名的寄生虫。

而作为破落户的女儿,该“名媛”为了维持奢侈的贵族生活,不惜以身作价,终日流连风月场所,所结交世家公子颇多,被戏称为“夜魔女”。鉴于此,料其“床-技”定是夺人魂魄,无比销-魂的。

后经西洲澄清,原来夜会之人乃美第奇家的公子。美第奇家在欧洲地区的地位一向无可撼动,大公子更是商界翘楚,为人风流,俩人因商事相识,听闻大公子钟情于该“名媛”的商业才华,所以被其吸引,忘乎所以。

但该“名媛”也确有手腕,经她做出的广告方案,使得以“时间沙漏”为主题的小别墅群区高级会所楼盘名声大噪,引得各欧洲贵族购房,西洲一时大盛,也离不得此女功劳。

所以,个中内幕,无论是美色所诱,还是商业动机的原因,皆让人浮想联翩……

没落贵族想要成功嫁入豪门,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该“名媛”尽管颇有商业手腕,但过于放浪形骸,使得一向低调的美第奇家公子也喊出“就算在这里做-爱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的大胆性话题,该女终是流于俗媚,而妄想豪门了。

此次色诱商界巨子,不知能否由此嫁入豪门,面对未来的公公,更不知该“名媛”还会使出什么邪门歪道的取悦招数……

――节选自澳洲大家娱乐星杂志《名门》

“写得太有创意了吧?!”沙漠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东方水水那粉嘟嘟的嘴,因为被他气得高高撅起的神情,他不得不承认,她半眯着眼,睨人时的样子确是很诱人的。至于她的“床-技”是否也那么诱人,从她与哥哥那香艳的一幕来看,也真的是不赖。

乔时蓝不动声色的瞧向他,他的脸色酡红,眼神有些迷离,知道他想到哪了,倒使自己也恼了,“够乱七八糟的了,别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对了,我要离开一阵子,你帮我订到大堡礁的机票。父亲到了,你就说我去谈生意。”

“为了保护她,而故意避开父亲?你真的是对她,用情太深。值得吗?”沙漠说道。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说出些挑拨离间哥哥与东方水水感情的话呢?!

“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乔时蓝答。

“呀,这么精辟的话都出来了。从前你从不谈爱。”沙漠正了正色。

“不是我说的,”顿了顿,乔时蓝答,“是从张爱玲的书上看到的。”

“受不了,你还看张爱玲?!”沙漠夸张得尖叫起来,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多看些书总有好处,而且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不等乔时蓝说完,沙漠倒是自嘲地笑了,“忘了二姨是美丽的中国女人。”二姨是乔时蓝的妈妈。

乔时蓝有些落寞,“父亲很多女人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他的风流程度令人咋舌,我的这些绯闻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和有情人做快乐事罢了。我不是避他,我也无需避他,怕他。”

“哥哥,你是护着她,带她逃离这里的风口浪尖。但你想过没有,你逃避不了一辈子的。你不怕父亲,但你也清楚,她想进入美第奇家门,也是极难的事,你只能和欧洲的名门骄女成就姻缘。如果你真心爱她,当初就不应该招惹她。更不该以‘爱’为名,而去引诱她。”沙漠大有不吐不快的感觉,所以一口气说了出来。

乔时蓝听了,一怔,深深地看着沙漠,再说不出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