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五(8)

寄萍失望地抬起

头,看着面前的城市。心里那一点点的希望又没了,寄萍只觉得眼睛酸得发胀,浑身冷的要命。

从新市场回来后,寄萍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这日她去给人送馍馍,和提着琴的殷诚茹碰上了。殷诚茹很有兴趣地看着寄萍,等她近了,便叫住了她。殷诚茹说道: 哎,这姑娘,你是叫寄萍吧? 寄萍停下,戒备地看着她。

殷诚茹笑了: 这姑娘,别这样看着我。你能从江淮书寓里出来,我还出过力呢。寄萍,我问你件事。 寄萍问道: 什么? 殷诚茹从套里取出琴,担在身上拉了两下: 好听不? 寄萍不回答,只看着他。殷诚茹接着问道: 愿意

跟我来学唱大鼓不?大鼓书,可好听呢。哪天,你上劝业场,上我棚子里听听去。 寄萍还是不说话。殷诚茹劝道: 你不是不想干王家那些粗活吗?学了大鼓,就能养活自己,不用再干那些活了。 寄萍突然干脆地说道: 我不学!

说完就跑了。殷诚茹失望地看着她的背影。跟在殷诚茹身后的巧凤一直在看着,眼里充满着不解与嫉恨。

自从张宗昌进驻济南以来,济南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把钱庄里响当当的银元换成军票搞得商家们百姓们焦头烂额不说,手下的士兵也是霸道横行,百姓们叫苦不迭。大福家的馍馍房也不能幸免,寄萍回来的时候刚好见到大福

哀声叹气地从外面进来,刚刚两个兵刚抢光了他的馍馍。大福见寄萍回来问道: 回来了?给现钱了没? 寄萍把几张纸币交到大福手里。大福问: 怎么,又是军票?不是交待你不要军票吗? 寄萍说: 都是军票。他家说不要军票

就没有钱了。 大福叹口气,想装起来,突然发现不对问道: 不够啊。 寄萍回道: 我用了。 大福问: 买什么了? 寄萍把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是一个本子,一只铅笔。大福愣愣地看着: 你买这干什么? 寄萍说:

我有用。 也不多说回身跑了。大福在后面愣愣地看着她心里只说坏了。

寄萍从馍馍房出来看子建蹲在那里玩弹子球,便把子建叫了过来,接着把他牵到石板那儿,掀开块石板,把他的手按进去给他洗着。大福从馍馍房出来从后面看着他们。把手洗干净寄萍便扯着子建走到西屋,把他按在那里,然

后把本子和笔放到他面前,说: 从今天开始,姐姐教你识字。 子建问: 不是应该在学堂里识字吗? 寄萍说: 以后,你会上学堂的,但在没上以前,姐姐教你。你看,姐姐已经写了三个字,这个念人,这个念羊,这个念走。

子建说道: 这三个我都认识,以前爹爹教过我了。 那姐姐就再写三个。 说着伏下身去写。大福跟着姐弟俩来到西屋一直在门口忧虑地看着。

时间慢慢地走着,日头慢慢地落了山,时候已经不早了,子建已经困得哈欠连天,寄萍还按着他伏在床沿上写字。子建央求道: 行了吧? 寄萍仔细检查着说: 不行,叫你一个抄五遍,你才抄了三遍。 一抬头,发现子建

趴在床上睡了。寄萍推着子建道: 子建1子建没动。寄萍二话没说,上去就扯他耳朵,子建被扯得大叫,被迫抬起头来,大哭起来: 干什么呀?人家困了。 寄萍说道: 写字,你得写字。你忘了,爹爹过去怎么说的了?爹爹叫

咱好好上学,长大了才能有出息。 可是咱不能上学啊。 寄萍说道: 以后会上的。可是现在你要好好学习。赶快写。 子建哭着,只好又趴下写。

东间里大福和洪喜娘都上了床,听到西间里的动静,大福叹气道: 唉,这闺女的心真大。 洪喜娘不屑道: 可这事,由不得她。 这时门一声响,洪喜回来了。子建还趴在那里写字,一听到洪喜的声音,一下子把笔丢开了

嚷道: 洪喜哥哥,洪喜哥哥。 洪喜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茶杯,神秘地对子建说: 子建,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子建好奇地问道: 什么? 说着趴上去一看,茶杯里一尾摇头摆尾金鱼。子建高兴地嚷道: 给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