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7)

一句话扫了一家人的兴,洪喜娘白他一眼: 小孩子家不会说话。一边去。 正在这时,寄萍进来了。洪喜娘

问道: 哟,这闺女出去送馍馍,咋一走半天呢?迷路了? 寄萍简单地应付道: 没。在外面玩了一会儿。 洪喜娘: 过来,过来,看你洪喜哥这一打扮,象个相公不。 寄萍进来时,洪喜就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听娘这么一说,

装做别开了脸,却用眼角瞟着寄萍。寄萍嘴一撇, 象拉洋车的。 说着就进去了。听了这话洪喜气愤地往下扯衣服,洪喜娘赶快拦住他: 咦,这闺女,咋说话呢?拉洋车有穿这么好的吗?洪喜,别理她,本事学了是自己的。 正说

着孙师傅进来了,洪喜娘和大福都赶快招呼。洪喜娘陪着笑: 他叔,孩子就交你了。孩子在家里惯坏了的,到了人家汇泉楼,有不到的地方,你叫人家该打打,该骂骂,树不修理不成材啊。 孙师傅道: 放心吧。可洪喜去学徒,家

里的馍馍房怎么办?还忙得过来吗? 洪喜娘: 咋忙不过来?俺俩,还有一个能干活的闺女呢。 孙师傅点了点头,招呼着洪喜走了。洪喜娘跟在后面嘱咐着: 到了那里听话,别使性子埃

晚饭时间,大福一家人围在一起听当了一天伙计的洪喜讲述他的见闻。洪喜说得有滋有味,大福见寄萍躲在屋里不出来冲着西间喊道: 寄萍,寄萍,出来听你哥说话。 寄萍回道, 我有事。 洪喜娘冲西间撇撇嘴,又低声

对洪喜: 别理她。只要有了本事,不怕服不祝 洪喜吃完了,丢下碗就走: 我出去一趟。 洪喜娘说道, 不用说,又上摔跤馆了。他爹,你把碗收拾收拾,杨家将快完了,我得听完它去。 说着也走了。大福嘀咕着收拾碗:

你看看这一家人,娘不象娘,孩子不象孩子。 突然停下来,看看西间,犹豫一下又停下来: 算了,人家是富人家的小姐。 说着又自己收拾起来。

西屋里,子建正准备脱衣睡觉,寄萍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关好门,回头对子建小声地: 别脱衣服了。子建,今天夜里,我一叫你就得起,听见了吗? 起来干什么? 子建问道, 咱们得逃走,不然就叫他们卖了。 子建不

相信地看着姐姐, 一定会的 ,寄萍肯定道: 你听我的。姐姐已经找到火车站了。只要咱上了火车,就能去北京找爹爹。找到爹爹,爹爹会送咱们上学的。你不想上学吗? 寄萍哄着子建,嘱咐他一定不能让大福两口子知道,子建

听话的点头答应。

夜深了,大福两口子已经睡了。寄萍侧耳听听东间里的鼾声,爬起来,从枕下拿出小包袱,轻轻去推睡着的子建。子建不醒,寄萍急了,在他身上掐了一下,子建哎哟一声醒了过来。东间里熟睡的大福模糊地问了句: 咋了?

没啥,我蹬着子建了。 寄萍闷声说道,大福不疑有他,答应一句,又睡了过去。叫醒了子建,姐弟俩静静地等着。听到东屋鼾声平稳,寄萍悄悄爬下床,又把子建接下来。领着子建,姐弟俩提着鞋,无声地出去了。姐弟俩摸出来

,寄萍轻轻打开门,停下来,听了听东间里的鼾声,放下心来悄悄地走了出去,又把门轻轻关上,然后姐弟俩穿上了鞋。

在月光下,姐弟俩越走越远。寄萍领着子建来到了估衣街,自己嘀咕着: 顺着估衣市街往西。 然后便顺着街道走过去。浓黑的夜色里,寄萍迷惑地领着子建走着,然后前后看了看,她认不出路了。她仔细辨认着,不确定地

说: 应该往这吧?走。 然后领着子建转入了另一天黑漆漆的巷子。过了好一会儿,寄萍领着子建转悠着,姐弟俩彻底迷路了。子建拖着哭音问道: 姐姐,火车站到底在哪里啊? 寄萍安慰道: 别急,别急,这就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