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后，他终于知道当初薛绮罗在他身边的时候是抱着什么心情了。

那么的深爱一个人，可是他却对你那么坏，甚至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你。

这种滋味，他现在终于能够体会了。

“陆之尧，杀了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秦姝僵硬了一下，径直往前走。

陆之尧在后面跟着，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秦姝懒得再说什么，他愿意跟就让他跟着好了。

走着走着，手机却开始响了。

秦姝拿出了手机，发现来电话的是秦蔚然。

她消失了这么就，秦蔚然应该很着急吧？

只是看见秦蔚然的名字，秦姝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在极度委屈的时候，看见熟悉的人的名字，都会觉得难过。

只是，她现在的这个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不能让秦蔚然发现端倪。

要是秦蔚然知道陆之尧竟然……

竟然强暴了她，怕是要和陆之尧拼命吧？

她吸了吸鼻子，等到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才接起了电话。

“喂，蔚然。”她开口，语气正常。

秦蔚然打了好多个电话，秦姝一直没接，他没想到，这个电话她竟然接了。

所以，秦蔚然一时间有些愣。

怔楞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急切的开口：“阿姝，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接电话？”

秦姝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在街上走走，手机调了静音。”

她刚刚去看过薛亦泽，现在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想必秦蔚然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陆之尧在秦姝的身后，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像是被刀割一样。

在秦蔚然面前，秦姝永远都是这样，脸上永远带着笑容，温柔如水。

可是在他面前呢？

秦姝永远都是冰冷如霜的，对他充满了恨意。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秦蔚然皱着眉头。

他知道秦姝见完薛亦泽之后，心情肯定会不好，这才打电话给秦姝，打算安慰她一下的。

可是没想到，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秦姝都没有接。

秦姝顿了一下，这才说道，“不用了，我散散心就回去了，不用担心我。”

她现在不能见秦蔚然，要不然他一定会看出来的。

秦蔚然那边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那好，你小心一点，随时保持联系。”

有时候，很多事情是要自己消化的，他就算是在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他这才没有坚持。

挂了电话，秦姝将手机放到了口袋里，继续往前走。

陆之尧还在后面跟着，可是她却无所谓了。

愿意跟就跟着吧，反正陆之尧这个人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从来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闹市区。

她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在陆之尧的眼神中上了车，离开了他的视线。

陆之尧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跟上去，只是颓然转身。

陆之尧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满脑子都是秦姝的脸、薛绮罗的脸。

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住地交替出现在他脑海中。秦姝和薛绮罗明明就是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却恍然间觉得，这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只是薛绮罗回来之后却变成了秦姝，一个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与薛绮罗不相干的女人。

可是他就是有直觉，这个女人就是薛绮罗。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直觉，这个女人的确就是当初的薛绮罗。可是秦姝又不是薛绮罗，她的身上没有一点儿是和薛绮罗相似的地方。

他时常会疑惑，自己爱的究竟是当年的薛绮罗还是现在的秦姝呢！想了很久，他到现在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但是他明白，无论是薛绮罗还是秦姝，都是同一个人，她们有着相同的灵魂、相同的身体。

而他陆之尧，爱着这具身体、这个灵魂。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可是秦姝却与他渐行渐远，每次见面他都看得出来，在秦姝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眷恋。

所以他急了，害怕了。

害怕秦姝也会像薛绮罗一样渐渐的消失不见，所以以后他再也看不见这个女人了。

所以他冲动了，在得知薛亦泽已经出现的时候，他冲动了。在他和秦姝之间横亘着，就是过往的那些仇恨，薛绮罗对陆之尧的仇恨。

而在这些仇恨当中，薛亦泽占了很大的部分吧！因为对于薛绮罗来说，什么都没有薛亦泽来得重要。

可是就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薛亦泽失踪了，失踪了整整四年的时间。这四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陆之尧不知道！

但是看薛亦泽的样子，应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吧！和薛绮罗一样，他也完全的变了容貌和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姝会不会更加的恨他？

每次想到这些，陆之尧就觉得自己也不能眠，心慌的很。你看，老天爷是公平的，你做了坏事，就会有惩罚的。

当初他对薛绮罗不屑一顾，甚至狠心的伤害。现在他们两个却完全相反了。回到别墅，他颓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抽出一支烟，他现在急需用烟草的味道来麻痹自己。用打火机点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