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许逸厨房,夏颜把电炖盅打亮,走出去,也有些心事重重。

卧室里没开灯,光线昏暗,许诚逸躺在床上。

夏颜进来看了他一眼,悄悄退出去。

许诚逸:夏颜……

夏颜又走近过去,许诚逸伸手,缓缓拉住了夏颜的手,夏颜愣了下,没有拒绝。

许诚逸闭着眼,面朝天花板躺着:其实最开始,真的没有任何想法,我没有试图去寻找过你,只是那个将我从一片黑暗中拉出来的笑容被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就像阳光一样,总在阴天想起。那天电梯里看到你,有些不敢相信,你像是从三年前猛然一跃跨过时间出现,充满能量。可是你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伤害着,我决定帮你,只是单纯地想帮一个曾经用笑容拯救过我的人。

夏颜慢慢蹲下来,手搭在床上任他握着。

许诚逸:我自以为是在一步步诱导你,可无意中,却一点点被你俘虏了……

许诚逸一用力,拽过夏颜,夏颜的脸和他贴近到几乎无间。

许诚逸张开眼,手臂拢住她脖子将她拉向自己的脸,夏颜想到自己醉酒的那次。

夏颜一时情动:其实我也是,一点点被你俘虏了。

夏颜不自禁伏身吻住许诚逸。

两人深情长吻,许诚逸由温柔绵长到狠狠用力。

夏颜慢慢觉得不对,推开他。

许诚逸:其实今晚,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也很失望……可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仍然放不下那七年的感情,我也接受。

夏颜一愣,挣开他的手。

夏颜:你在说什么……

许诚逸:在你家沙发拿到的,当时马克在场,为了我们大家面子上都能过得去,我先拿走了。

许诚逸从枕头旁抽出钱包,轻飘飘扔在夏颜身前:现在还给你。

夏颜:林皓的钱包?

夏颜打开钱包,看见夹着的纸条,顿时大惊失色。

第二天,韩爽一手拿着戒指,一手看着纸条念着上面的内容:钱包里是我的全部,我愿意把它们都交到你的手上,答应我好吗?林皓。

韩爽:林皓写的?

夏颜:钱包是他去年过生日我送的,里面还有他身份证,错不了。里面还有张他给他爸妈银行转账的凭证,日期就在前几天。

韩爽神情严肃与夏颜对视。

韩爽拿起钱包:有点意思,这个(晃着钱包),还有这个(拿起纸条),有意思啊~

夏颜皱眉,焦躁地叹气。

韩爽:你和他早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钱包在家里出现……

夏颜:所以我怀疑……

韩爽:你怀疑什么?

夏颜:他是不是偷偷配了我们公寓的钥匙?不行,我要马上换锁。

韩爽端起饮料正要喝,听见夏颜的话,啼笑皆非地又把饮料放下,伸手拿过夏颜的手机。

韩爽:别打了。本来呢,这件事我想最后确认一遍再告诉你,不过看来,他俩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

韩爽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我昨天晚上在你家楼下垃圾桶翻出来的。

夏颜打开卡片,错愕。

韩爽:不信是吧?我也不信。走吧。

韩爽起身,夏颜仍然处于震惊中:去哪儿?

韩爽:找当事人问个明白。

小蕾坐在书桌前,安静看书。

小军来了电话。

小军:姐,你昨天怎么不接电话?聚会怎么样了?

小蕾:还好。你吃过了吗?

小军:沙发上的东西,她们没看见?

小蕾:什么东西?你落东西在家里了吗?

小军:林大哥给你的惊喜呀,你快去看看,客厅沙发里。

小蕾仓促挂了电话。

小蕾掀开沙发上一个个小靠枕翻找,什么也没找到,小蕾担忧的坐下。

写字楼楼下,夏颜抬头往楼上看了眼,满脸抵触。

夏颜:你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韩爽:行,我速战速决。

韩爽气势凌人,往写字楼里走去。

韩爽气势汹汹,沿着走廊寻找林皓的办公室。

小军从打印室出来,看见她,脸上一喜,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钱包被用力甩在桌上。

林皓抬起头,一脸平静,早有准备看着韩爽。

韩爽:把你的东西拿回去,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小蕾了。

林皓:这是我和小蕾之间的事,你管不着吧?

韩爽听他如此回答,脸上表情更加阴沉。

韩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记恨夏颜她有了比你好千百倍的选择,你只不过想报复她。小蕾她是性子软,路边见到只流浪猫她都能心疼老半天,可你别想就这么利用她!

林皓:韩爽你别太过分了。既然你知道我和夏颜已经结束,我再和谁在一起,那都与你们无关,你没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办公室门外,小军隔着门好奇偷听。

韩爽:难道不是吗?就你这种贪图富贵的凤凰男,你会看上小蕾才有鬼了。

林皓:你回去吧,我和小蕾的感情没必要对你解释。

韩爽:你和小蕾的感情?你俩能有什么感情?

韩爽被气笑。

小军推门进来:我姐和林大哥是真心的!

韩爽一愣,看了小军好几秒才把他认出来。

韩爽:你说什么?

小军:我姐,和林大哥,他们俩之间是真感情!

韩爽错愕地看向小军。

夏颜焦灼地在楼下来回走着。

韩爽阴沉着脸从楼里出来。

来不及夏颜问出口,韩爽生气地说:叫上大表姐,回家开会!

小军看着还在摇晃的办公室木门。

小军:完了,她们回家会不会打起来啊?

林皓默不作声。

小军在办公桌前来回走了两圈:不行,我得去帮我姐,不能让她吃亏。

小军快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小蕾打开门,看到夏颜韩爽项楠都在沙发上坐着等她。

小蕾心虚:都在啊……

夏颜闷着不出声,韩爽没好气地:就等你呢,开闺蜜会议。

夏颜:小蕾你过来啊,我们都在等你一起谈谈心。

小蕾换了鞋,不安地坐过去。

韩爽:昨天的花谁送的?

小蕾讶然。

夏颜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不禁有些痛心。

韩爽气鼓鼓,质问的语气:我问你,昨天的花,到底谁送你的?

小蕾支吾:一个相、相亲的。

韩爽:你还不肯说实话?

项楠把一张卡片放在茶几上:昨天的玫瑰花是林皓送的吧?韩爽她本来想找到那个骚扰你的相亲对象,帮你解决这事儿,她找到了被你扔在楼下垃圾桶里的花。

小蕾腾地站起来:我……

韩爽:他什么时候开始送你花追你的?

小蕾:就、就昨天。

韩爽脾气炸开:昨天?我去那家花店问过了,林皓断断续续给你送了大半个月的花。你还骗夏颜说送错了?

小蕾:对、对不起,夏颜,我是怕你误会。

小蕾站在那里像犯错的孩子,搓着衣襟静了好久才道:……我不是有意想隐瞒的。

夏颜不忍看她那副样子,拉着她又坐下。

夏颜:有误会,你说清楚就好。你一直瞒着自己承受,反而才会让误会加深。

小蕾咬着唇,看着夏颜,内心挣扎,不知怎样开口。

韩爽:赵小蕾,你倒是说话啊!

小蕾心慌: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夏颜松开握着小蕾的手,失望地看向她。

韩爽:行,你不知道怎么说,我来帮你说。前不久林皓喝醉酒被车蹭到腿受伤了,是你送他去的医院,对吧?听说你还天天给他做饭,照顾了他好几天。小蕾,你有出息了啊,什么事都瞒着我们。

小蕾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韩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项楠看了韩爽一眼:小蕾,我们现在不是在逼你、质问你。你为人单纯,不管今天那个人是不是林皓,我们都不希望你瞒着我们。

小蕾:我知道。那晚学长情绪不对,说有事找我,我怕他出事我才去的……后来学长喝醉差点出了车祸我就……陪他去的医院。那几天他腿受伤行动不太方便,我看他可怜所以我才去……帮忙照顾。

韩爽:陪他上医院,受伤你照顾,你是圣母啊?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是忘了他是怎么劈腿欺骗伤害夏颜的吧?

小蕾:学长他只是一时糊涂,他那时候在北京撑得很辛苦,还不敢让夏颜担心。他也是为了能让夏颜以后过上好日子,在郝婕的挑唆下才做了错误的决定,他已经知道错了。

韩爽:赵小蕾,你是疯了吧。

夏颜:小蕾……

小蕾: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爽:我看你是真疯了。天底下不得志的人多了,谁都像他那样跑去吃老女人的软饭?还为了夏颜?他就一自私到家的人,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自己,你还帮他说话?赵小蕾,你是没见过男人还是单身太久,被这么个不要脸的渣男追求几天就神魂颠倒了?

韩爽被气得口不择言。

四个人都已经站起来,情绪都不太稳定。

项楠挡在韩爽和小蕾中间:都冷静一下再说话。

韩爽:我有说错吗?这种野鸡男,前面那么一大堆破事她又不是不知道,还跟他搅在一起。再说,他是夏颜的前男友啊,夏颜用了七年验证出他是个什么东西,她这转头就往火坑里跳,脑子都被狗给吃了吧?

项楠拉拉她:你别嚷了,先听小蕾说。

夏颜:你说,我听着,只要你解释,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会相信。

小蕾神情越来越冷,她看着眼前的三个闺蜜:我一直瞒着你们,就是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你们眼里都愚蠢得可笑。

小蕾耳边响起小军曾经说过的话。

小军:姐你当她们是朋友,可她们也和你一样吗?她们帮你那是因为觉得你过得比她们差,你不如她们!

夏颜卧室里,夏颜一手抽走小蕾紧张拿过去的冰袋:大表姐说过,腰扭伤后如果冰敷,可能使腰部血管收缩,血流不通,加剧疼痛。

小蕾难堪地站在原地。

小蕾:我是没有你漂亮有钱,没有夏颜讨人喜欢,也没有大表姐那么有本事。在你们眼里,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可笑的!

韩爽:难道不是吗?刘一鸣是怎么把你当个傻子一样玩弄,你那好歹不分的弟弟怎么找你撒泼,不是我们,你早被人连皮带骨头一块给生吞了!

小蕾眼泪慢慢流了下来:对,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傻,我没出息,可我没有蠢到善恶不分。(看向夏颜)林皓是有做错,可许诚逸就是十全十美的好人吗?林皓已经和郝婕断了,如果不是他出现,你和林皓不会分手!可是你竟然和他在一起了。(看向韩爽)你自以为对我们都好,可你从来不会想想那到底是不是我们要的。你逼着我们去接受,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啪一声,韩爽一巴掌打在小蕾脸上。

小蕾流着泪笑了:说实话你就生气了吗?往常你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表面上我们是闺蜜,但我就是一个来衬托你们聪明、美丽、有才华一无是处的可怜虫!

夏颜也流下泪来:小蕾,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小蕾:我承认,我敬重林皓,还当他是学长。他受伤是我照顾的,他想要和我在一起也是真的。那天你回家来换衣服我拦着你进卫生间,因为当时他就在这家里。你进门的时候,他就坐在这张沙发上向我表白。

项楠拦着韩爽不让她炸起,韩爽一抬脚把茶几踹翻了,东西都砸在小蕾脚上。

众人都吓了一跳,项楠松了她。

所有人沉默下来看着对方,敲门声响起。

项楠过去开了门,赵小军风风火火闯进来,看见小蕾脸上的指印:姐,谁打你了?

小军怒瞪向闺蜜三人。

韩爽:不关你的事,马上给我滚出去!

小军:我姐的事就是我们赵家的事。

项楠:都少说两句!

韩爽对小军:这是我的房子,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滚!

小蕾拽了小军一把,她看向韩爽:要滚的不是小军,是我。房子是我租的,现在还给你,我和小军都不会再出现碍你的眼。

小蕾和小军进了小蕾卧室。

夏颜怔怔看着沙发,项楠拍着夏颜后背安抚。

韩爽一脚用力踹开地上的杂物。

小蕾一边擦眼泪,一边快速地往自己行李包里塞衣服。

小军拿出手机,偷偷发短信。

小军:还朋友呢?朋友会打人的?要我说,你早该搬出去了,不就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吗?高高在上,看不起谁呢?

小蕾停下动作,看了小军一眼。

小军:姓韩的那个女人今天还去林大哥公司闹了,她还说,林大哥能看上你才有鬼了。

小蕾:小军,够了!

小军讪讪闭上嘴,竟然主动上前帮小蕾收拾。

小蕾:我可能要去你那儿住一阵子。

小军:没问题,就去我那儿,咱不受气了。

小蕾抬起红肿的脸颊,抬头看着墙上的四个人合照,和闺蜜宣言,肩膀颤动。

小蕾和小军拎着包穿过客厅,走到门口。

项楠:你真要搬出去?

小蕾:我虽然弱,虽然傻,可没有你们我自己也可以活下去。

夏颜默不作声看着小蕾。

小军替小蕾打开门。

韩爽:她要走就让她走,我就当没她这个姐妹!

小蕾咬着唇,推开门,真的走了。

夏颜的眼泪也流出来。

小蕾和小军走出小区,林皓的车刚停下,他从车上下来。

小蕾意外之余,觉察到什么,看向小军。

林皓走到小蕾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疼吗?

小蕾敏感地避开。

林皓:我都听小军说了,走吧,上车,我送你们。

小蕾这边要开口,小军已经打开车门,往上放包,林皓也在一边帮忙。

小蕾回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公寓楼,深吸一口气,上了林皓的车。

车越来越远。

夏颜穿着睡衣,穿过客厅去卫生间。

小蕾的卧室门开着,夏颜侧头望了一眼,黑乎乎空落落的。

夏颜站在门口,看了半晌,痛心地把小蕾卧室的门关了。

她和小蕾,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SG高层会议,同是副总的陆明杰与许诚逸面对面坐着。

会议显然已经进行多时。

许诚逸:关于对“时尚社区事业群”的战略部署,我们也讨论得差不多了。另外我想提一件事,运营部和技术部是事业群的核心部门,运营部总监的位置,不能空悬太久。

陆明杰也点头:我和许总的想法是一致的,强兵没有强将带领,也是一盘散沙。人事部,得加紧了。

人事部女总监点头表示领了命。

高层甲:上次的内部晋升,运营部的夏颜本来是已经拿到了部门主管的任命书,不过出了账目调查的那档事,才被搁浅了。我们三个当时面试她的,对她的评分都不低。

另两个面试夏颜的高层互相看看,也都点点头。

陆明杰看向许诚逸:许总的意思是,要内推了?

许诚逸把手摊向高层乙:这是刘总监的提议。

陆明杰:那许总的意思呢?

许诚逸:我不反对。当然,陆总如果有更合适的候选人,也不妨提出来,大家一起斟酌。

陆明杰暗暗冷笑,许诚逸也对他似笑非笑。

高层乙:不过夏颜她来SG才不过半年,从时间上来讲,实在有点短。

高层丙:的确,她的能力我是认可的;但从资历上来讲,做主管还可以,做总监确实不足。而且她过往的工作经验中,也没有过担任部门总监的履历。时尚社区事业群负责的都是我们SG未来五年力推的项目,贸然把整个运营部交给她来负责,我是有点担心。

高层乙点头,表示认可。

许诚逸始终面带微笑,听着他们讨论。

高层甲: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先确定一点,对夏颜在SG的表现我们都是认可的吧?

高层乙和高层丙点头。

高层甲:那我们现在在讨论一下外聘履历匹配的职员可能存在的问题。一个是短时间很难找到,从履历到思维风格都和我们事业群相匹配的优秀人士。再来一个她入职以后势必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上手,我们能不能等得起这段时间? 

高层乙:这也是啊。 

高层丙:要不这样,可以先把夏颜部门主管的任命发下去,同时把她列入总监候选人中,暂代总监职能。然后外聘也继续进行,到时候所有候选人同时竞选,你们觉得如何?

高层甲和高层乙思考了一会儿,同时点头。

高层乙:我觉得行,我看过夏颜的履历,虽然没有担任过总监级别职位,但从事运营也有数年的经验了,负责过好几个完整项目。目前来看夏颜算是公司内部最适合的候选人。

高层甲:许总,你的意见呢?

许诚逸微微一笑:我觉得可以,就是不知道陆副总还有什么意见?

陆明杰脸色一沉,说不出话来。

许诚逸:那就将今天的会议内容,上报给董事长。

夏颜和艾米刚出了运营部办公室。

本来要去茶水间,看到许诚逸和高层们散会出来,迎面走来,立即掉头回去了。

许诚逸已经看到她了。

看着她缩进去,眉头一皱,目光痛了一下,转头仍是和周围高层笑谈。

艾米跟进来:怎么了夏颜~你不肯接受许总已经够残忍了,干嘛还要绕着他走呀?

夏颜不说话,走回去,坐到位子上。

艾米又捧着脸陷入幻想中:要是他能为我做这么多事,当着那么多媒体说“这一次,我输不起……”,我一定会狂奔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告诉全世界,我就是那个人,我要答应他一千遍一万遍……

夏颜把水杯塞到艾米手里:去帮我打水,还是马上把案子交给我,选一个。

艾米嘟着嘴接过水杯:为什么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许总……怪不得我越来越喜欢你……

艾米拿着水杯去打水了。

夏颜看着艾米的背影,摇摇头。

夏颜背包走出大厦的旋转门,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许诚逸的车。

顿了下还是走了。

固定的老位置,严长军坐在专座上,夏颜坐在对面,助理坐夏颜身边。

夏颜:这一部分的工作都比较琐碎,严总可以不必亲自来处理的。

严长军:嗯,我本来也不是来跟你谈工作的。

夏颜一愣。

严长军:你先工作,中午一起吃饭。

助理:夏小姐,工作方面由我来跟你谈。

严长军:上次的江景午餐,吃得不够尽兴,这次补回来。吃完了下午你们继续谈工作。

夏颜错愕:严总,我……

严长军:下午谈不完的话,可能还要和我共进晚餐。

助理对夏颜笑笑:那我们开始?

夏颜只得拿出电脑,开始和助理谈工作。

三人桌边坐着,服务员上了份牛排套餐摆在助理面前。

助理知趣地端着牛排坐到别的桌子上去了。

夏颜扭头看着助理走开。

严长军:你怕什么,女人不是很喜欢有追求者对自己百般殷勤吗?

夏颜:严总,我已经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况且上一次我想我也说得很明白了,你的目的不在于我。许诚逸已经为当年的莫须有的罪过公开道歉,你何必再追着往事不放呢?

严长军被夏颜直白的一番话说得一愣,继而笑着摇了摇头。

严长军:就这么维护他的吗?想想,你们两个确实还挺浪漫,以前对凌薇,他是“不想赌”,现在对你,是“输不起”,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我猜,你们俩最近,进展得不太顺利。

夏颜皱着眉,心事被说中。

沉默间,夏颜手机响,是许诚逸。

夏颜犹豫着,对严长军说了句“不好意思”,接起电话。

许诚逸:在哪儿呢,一起吃午饭?我有些话跟你说。

夏颜:我在外面……

服务员来上菜。

严长军对服务员:谢谢,这瓶红酒开了吧。

许诚逸:在跟严长军吃饭?

夏颜:……嗯。

许诚逸:好,那等你回来再说。

夏颜挂了电话,严长军正给她倒酒。

严长军歪着嘴角笑:没想到,他许诚逸居然也会查岗。

助理开着车,严长军坐在副驾,夏颜自己坐在后排。

严长军对夏颜:明天还是老地点,你们继续谈。

助理:严总,明天有市场部的面试,需要我去把下关。

严长军瞪了他一眼。

夏颜:你们市场部在招人?

助理:市场部流动性太大了,常年在招人的。

夏颜若有所思。

严长军:怎么,你有兴趣?

夏颜笑了下:随便问问。

严长军:你来的话,我可以把市场部总监的位置留给你。

夏颜礼貌地笑笑。

夏颜从严长军的车上下来。

严长军透过车窗,远远看见路边站着的一个人,他一笑,继而按下副驾驶的车窗。

夏颜回头,严长军从里面递出张名片。

严长军:想来的话,打人事总监的电话,我会提前打好招呼。

夏颜顿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严长军的车开走。

夏颜往小区里走,路边忽然走出个人,吓了她一跳。

一抬头,竟是许诚逸。

两人的气氛是别扭的。

夏颜:你怎么在这儿?

许诚逸:说了有话要跟你说。

夏颜:什么话,周一上班再说来不及吗?

许诚逸不答,只道:走吧,送你进去。

许诚逸率先抬脚往里走,夏颜只得跟上。

许诚逸:在公司等了一晚上没等到人,索性过来看看,你家窗口没亮灯,猜你还没回来,所以在这里转转,顺便想些事情。

夏颜:那你,想明白了吗?

许诚逸:没想明白,所以还是来请教请教你。

小区小公园里,夏颜坐在秋千上,许诚逸倚着健身器械,抄手站在她对面。

许诚逸: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夏颜:哪方面的?

许诚逸:你自己想。

夏颜明知他指的是钱包一事,可也正因此而赌气,断不会主动说出来。于是沉默不语。

许诚逸:你做好选择了吗?

夏颜依旧不语,气得眼圈发红,别过脸去。

许诚逸:最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夏颜:或许是前段时间我们走得太近了,现在这样,才是对的。

许诚逸忽然自嘲地笑了下: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

夏颜转回脸:你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许诚逸:本来还有些别的,看来说不说也不重要了。严长军伸给你的橄榄枝你也接了,我给你争取到什么还有意义吗?

夏颜一愣。

许诚逸走过来,双手握着秋千绳索,伏着身子贴近夏颜,几乎是个拥抱的姿势。

夏颜僵在那里。

许诚逸在她耳际深呼吸了下:抱歉,我没法祝你幸福。

许诚逸直起身大步离开,夏颜看着他背影,心里又气又痛。

桌上摆好了羊肉片和各种配菜,夏颜、韩爽、项楠三人在家坐一起吃火锅。

韩爽:火锅蘸料还是小蕾调的好……

韩爽自觉失言,起身:骨头汤还有的吧,我来加点水~

项楠看看夏颜:你和许诚逸还是梗着?

夏颜夹一筷子肉:他自己心里全是算计,就总觉得别人不诚恳。

项楠:所以他还不知道那钱包里的纸条和戒指是林皓给小蕾的,还以为是你和林晧……

韩爽把一壶汤敦在桌上:我去,你还没和他说清楚呢?

项楠:明知是误会,说开就好了,两个人都在这儿打哑谜,有什么好处。

韩爽:他们俗世男女就喜欢这样,这就是爱情的拉锯,喜怒哀乐都在里头。

夏颜:我是有些生气,气他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判定我是一个和前任纠缠不清还和他暧昧的人。而且,我也有一点……害怕。

韩爽:你怕什么?

夏颜: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我和林皓一段感情走到终结的见证者。他看过我爱林皓时的样子,也见过我为了林皓伤心。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里其实很介意我和林皓之前的过往呢?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了,只怕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怀疑。

夏颜拿起壶来加汤。

项楠: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也怕呢——怕敌不过你和林皓七年的感情,怕你一时心软选择了林皓。毕竟,你一次都没有给过他肯定的答复。他不敢问,所以等着你一个回答。

夏颜若有所思地。

韩爽:好啦,汤都要满出来了。

夏颜这才住了手。

三人饭后站在客厅配合着套沙发套。

沙发套是新的,抱枕也换了几个新的韩爽做的款式。颜色也与以前不同。

夏颜:不知道小蕾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她一向很挑床的。

韩爽一把丢了正扯着的沙发垫,自己坐进套好的那只单人沙发里。

韩爽:人都自个儿走了,你提她干嘛?夏颜,我这都是我连夜为你做的新款式,心里不用膈应了哈。

夏颜叹了口气:没事的,当时大家都太冲动了。

韩爽:我就是气不过。林皓是帮过她,她想回报也行。可林皓是什么人?我让她长点心,她还怪上了?

夏颜和项楠互看一眼。

韩爽:觉得我说话难听了,骂回来就是了。凭什么觉得我们做朋友是可怜她,拿她做陪衬?有这样的闺蜜吗?

项楠:小蕾性格闷,平时就不爱讲话,有什么事都爱憋在心里,久了也许就发酵了。

韩爽:我还乳酸了呢。

夏颜:不过你刚才说的有句话,我也在琢磨。听你说,赵小军还在林皓的新公司上班,小蕾和林皓这事儿说不定和他也有关系。

韩爽:她那弟弟迟早是个祸害,可人不乐意听,有什么办法?

夏颜深思。

韩爽:我还在气头上,你们别再跟我提她,谁提我跟谁翻脸。

夏颜叹气:谁不气呢?可我更怕她受到伤害。

夏颜拿着那张严长军给她的名片,在手指上翻来覆去。

夏颜拿起电话照着名片打电话。

夏颜:你好,我是严总的朋友,对,我姓夏……不是我,是、有个朋友,刚毕业的新人,目前在其他公司销售岗……能不能……好,谢谢你……

夏颜挂了电话,舒出一口气。

夏颜刚进办公室,艾米就向她扑过来。

艾米:夏颜夏颜~

夏颜:怎么了?

艾米:重磅好消息,公司内网通告你看到了吗?

夏颜:什么?

艾米:你升主管啦~而且还是咱们运营部总监的候选人啊!统一面试后就会公布总监人选了。

夏颜愣了下,想起那晚许诚逸的话。

许诚逸:严长军伸给你的橄榄枝你也接了,我给你争取到什么还有意义吗?

艾米:加油哦,许总一定替你说好话了。怎么了?不开心啊?

夏颜已经坐下了:我得好好工作,不能辜负了你的许总的一番心意。

艾米扭捏:是你的许总~~

敲门声。

许诚逸:进来。

夏颜拎着两份饭菜进来。

许诚逸倒是一愣。

夏颜把饭菜放到一边的茶几上:你点的外卖。

许诚逸起身过来,坐到沙发上,掰着一次性筷子。

看看夏颜还不走: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夏颜:谢谢你为我争取机会。

许诚逸看看她:别误会,工作上我从不会偏私,即使这个人不是你,只要能力够,我一样会力荐。只不过,看来这机会也并不是人人都会珍惜。

夏颜自己坐下来,把外卖从袋子里往外拿。

夏颜:不管你会不会生气,我想还是说清楚了好。

许诚逸手上的动作停下。

夏颜:我是接受了严长军的好处,算是走了个绿色通道,替小蕾她弟弟争取了次面试机会。

许诚逸皱眉。

夏颜:我和林皓还没分手的时候,他帮小蕾弟弟解决了工作上的事情。他现在在追求小蕾,我不想因为小军的缘故,让小蕾有亏欠的想法。

许诚逸打断她:也算无可厚非。

许诚逸盯着她眼睛,忽然:你说林晧现在,在追赵小蕾?

夏颜淡淡:嗯,她瞒着所有人,我们也才知道不久。

许诚逸尽量压制着,可眼里的欣喜还是溢出来。

夏颜站起来:我说完了,你慢慢吃。

夏颜的手被拉住。

许诚逸:叫了两份饭,一起吃。

夏颜:为什么要叫两份?

许诚逸:本来想暴饮暴食虐待下自己,不过现在忽然又不想了……

小军坐在沙发上刚结束一局游戏,他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小蕾正在厨房里做饭。

小军:姐,今天有家公司找我面试。

小蕾:面试?

小军:我也正纳闷呢,我又没找工作,让我面试啥呢?

小蕾:哪家公司啊?

小军:大公司,NK。

小蕾停下淘菜的手,回头。

小军:你别担心,我回绝了。虽然是大公司吧,但我人生地不熟,去哪儿当个小职工有什么好的?我是安心在林大哥这里待下了,他亲自带我,不比外面好多了?

小蕾心情有点乱,回头又继续淘菜。

小军:姐,你还不打算接受林大哥吗?这些天,他天天往这儿跑,怕你搬过来住得不舒服,帮忙添置东西。你这样子,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小军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小军:一定是林大哥来了,我去开门。

小蕾回头,心不在焉地拿着菜刀切菜。听见关门声,她一恍惚,刀尖滑坡了手指。

小蕾惊叫一声。

林皓冲进厨房,看见她流血的手。

小蕾想拿去水龙头下冲洗,林皓握住她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止血。

小蕾僵住,不敢动,她抬起眼,把林皓关心的神情看得真真切切。

林皓见小蕾的手指血已经止住,这才调好了水温,抓着她的手过去冲洗。

林皓:家里有创可贴吗?

小蕾:就、就在橱柜上面第一格。

林皓找到创可贴,给她贴上:出去休息,晚饭我来做。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

小军环视桌上的菜:林大哥你真有心,这些菜都是我姐爱吃的。

小蕾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

林皓往她碗里添菜:小蕾。

小蕾抬起头:啊?

林皓:这个周末有空吗?

小蕾犹豫了下,点头。

林皓:我们经管院的周教授得了癌症,我想回学校去看看他,你陪我一起去吧。

小蕾挣扎,小军满眼期待地看着她,她终于又重重点头:好。

夏颜伏案工作。

艾米背包下班,路过她身边:还在准备面试哦,加油加油,干吧得~

夏颜笑笑,握握拳。

艾米走了。

不大会儿,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夏颜头也不抬:艾米,你又落东西了吧?

一转身,许诚逸在身后的桌边站着,把餐盒摆到桌上,一一打开。

夏颜:你还没走?陪我加班啊?

许诚逸:等你陪我吃外卖。

夏颜笑,开心起身过去:都点了什么菜呀……

第二天SG高层会议,许诚逸拿着一份名单,眉头紧皱。

陆明杰:这是运营部总监的最新候选名单和背景介绍,已经通过了董事长审批,加了个人,这位可是许总的老熟人了。

许诚逸的目光仍盯着那张纸。

陆明杰:人家也是看在许总的面子上,才肯答应。所以,这也不算是我个人的举荐了,算是,我们SG的吸引力,外加许总的个人魅力,才招揽到的归国人才。

许诚逸恢复平静,望着陆明杰,淡笑:主要还是陆总的良苦用心。

陆明杰:要不,就由许总来介绍一下?

许诚逸笑:还是你请。

陆明杰不再推辞,开始侃侃而谈。

许诚逸却一个字也未听进去,手在桌面上紧紧握着一支笔。

夜晚,许诚逸和马克酒吧吧台小酌。

马克:这就算是内定了?

许诚逸:陆明杰的做派,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改多少。只是不知道他把凌薇搬出来,是想干什么?

马克:咱们这位凌女神也真是,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时候忽然打个回马枪,先别管她是不是有意而为,是不是对你还有想法,反正我觉得她不太地道,你得防着点。

许诚逸晃晃酒杯,不说话。

马克:怎么,你还护着她啊?

许诚逸: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马克:你说我和你?

许诚逸笑笑。

马克:那能不记得吗?

两人都陷入回忆。

夜,学校通向大门的道路。

凌薇背着许诚逸在人行道上奔走,她腰弯得很低,步子晃悠悠的,但走得很快。

她背上的许诚逸闭着眼:放我下来吧,你腰上还有伤……

凌薇不说话,眼神坚毅得有点吓人。

马克开着车正经过,凌薇二话不说,伸手拦车。

马克一看二人状况,立刻停了车。

一伸手推开急诊室的门。

马克:当时送女朋友回学校了,半路上被你们拦住,吓死我了。

许诚逸:你怕什么?

马克:当然怕,我才到手的新车,遇上碰瓷的怎么办?不过她那眼神……比碰瓷的可怕多了。

许诚逸:什么眼神?

马克:我也说不好,就觉得她是背了个尸体来,我要是不赶紧送去医院救活了,她能把我也给杀了。

许诚逸:她太倔强了,打定的主意谁都改变不了。从篮球场到学校大门,将近一公里的路,怎么都不肯把我放下,可其实这一路上,我心里比她还要煎熬。

马克:也不知道你这是打球还是打架,脚上韧带断了,眼睛也受了伤。大晚上的,看着也真让人瘆得慌。

许诚逸拍拍他肩膀:不得不说,遇上一个有车的富二代也是我的幸运。

马克:刚到医院,凌薇可是比你先倒了。

许诚逸:她腰上有旧伤,本不该这么逞强的。

马克:行啦哥们,知足吧,有这么个前女友,你也值了。

许诚逸:曾经那么奋不顾身过,所以不管后来结果如何,我想她都是有自己的不得已。

马克反应过来:哦~~你可真行,带着我追忆了这么一大通往事,就是让我想想她以前的好,别往坏里揣度她是吧?

许诚逸笑笑,向他举杯,意思他领悟得对。

马克:我不就说了个“不地道”嘛?你这旧情念得……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可别为了旧人,伤了新人的心。

许诚逸:她不像你这么小气。

第二天,夏颜进了办公室,艾米站在布告板前面不动,欲盖弥彰的样子很可疑。

夏颜:上班啦,还站在这里。

艾米:我,我在罚站啊。

夏颜笑着摇摇头,不去管她。

Yoyo:这次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都内定好了,还搞什么候选人竞争啊?

美琪:这个凌薇好像挺厉害的,之前在Facebook做过,还是许总的校友,这次好像就是许总把她从美国挖过来的。

Yoyo:她跟许总,是不是有点什么内情啊?Facebook啊那可是,不是许总的情面,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工作。

夏颜一下愣住。

艾米追过去打他们:哎呀,别说啦,大舌头~

夏颜这才看到艾米身后的布告板上,贴着通知:欢迎新总监凌薇,下周一上任。

夏颜带着情绪,把资料放在许诚逸办公桌上。

夏颜:许总,和“NK”的合作具体细节已经谈好了,接下来需要技术部……

许诚逸打断她:你叫我什么?

夏颜:许总。

许诚逸站起来,走近了,夏颜往后退。

许诚逸:怎么听上去,是要跟我划清界限的口吻?

夏颜:我们之间原本的界限在哪里?

许诚逸把她逼到只能背抵着门,手撑在她头顶,两人呼吸相闻。

许诚逸:你真不知道?

夏颜躲不过,自己的心也怦怦乱跳。

许诚逸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夏颜耳边全是心脏乱跳的声音。

忽然咚咚两声,门就在她后脑勺的位置被敲响。吓得她赶紧缩回手,人退到一边。

许诚逸看了她一眼,亲自打开门。

门外的陆明杰一愣,笑眯眯地:面子真大,亲自给我开门啊。

许诚逸:你亲自过来,我的面子也不小。

陆明杰自顾自走进来,看到门边的夏颜:哟,我没耽误你们吧?

夏颜:你们有事先谈,我出去了。

陆明杰扫了眼许诚逸桌子:我是很久不来你办公室了吧,这桌上放了好几年的那个奖杯怎么不见了?

许诚逸抬头看已经走出去的夏颜的背影,眼神担忧。

陆明杰:不过没关系,真身马上就来了,也不用光睹物思人了。

夏颜转身关门,正撞上许诚逸看她的眼神。

她觉得他眼神是隐隐难过的,但仍缓缓关上了门。

夏颜独自一人站在电梯前,等电梯上来。

许诚逸打来电话,夏颜接通了,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许诚逸坐在办公室内,听着手机那头的寂静,终于夏颜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事吗?

许诚逸: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夏颜看着电梯屏幕上闪烁的数字,咬了咬唇:晚上有点事,改天吧。

电梯到来,门打开。

夏颜挂了电话,走进电梯。

许诚逸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目光缓缓移向桌上的奖杯底座。

闺蜜三人在家,韩爽给夏颜分析。韩爽:你这种状态,标准的吃醋,也别解释其它的了,解释就是掩饰。

夏颜:我不是吃醋,是生气,明明内定好了,却不告诉我,我每天下班抽时间准备,熬了几个通宵,到头来,又是同样的结果,从星宸到SG,一次又一次,我受够了,我也不是不会叫的兔子,也会发脾气的好吗?!

项楠:可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你不会只针对许诚逸发脾气。你不是气又一次被截胡,自己的辛苦白费,你在意的是,这个人偏偏是许诚逸的前女友。

夏颜一愣。

韩爽:不就是空降了个前女友吗,谁还没个前任啊,你的前男友也没省心到哪儿去。

项楠:你之前不是说她已经结婚了吗?

韩爽:对啊,说不定人孩子都有了。 

夏颜:我其实不……确定她有没有结婚……当时我只是看见她的婚纱照。

项楠:你和许诚逸连关系都没有正式确立,所以连指责他没有提前告诉你这个人是谁的立场都没有。你只能把焦躁不安的原因转嫁到职位被抢这件事上。

夏颜拿笔帽戳自己心窝。

韩爽:大表姐,你一语中的,戳到她心窝了。

夏颜:好吧,我承认,我是吃醋,就是吃醋,心里像有只小奶猫在挠,又痒又疼,没着没落的……

项楠:夏颜,你是担心他们成为同事朝夕相处,会旧情复燃吧?

夏颜把脑袋埋在靠垫里:我不知道,我好乱,好烦躁,好难过。

严长军约许诚逸见面,许诚逸:师兄这次,不是还要约架吧?

严长军开门见山:她要回来了。

许诚逸笑:消息传得真快。

严长军:你打算怎么选?

许诚逸:好像并不需要选吧,时间顺流而下,眼前的才是最真实的。

严长军哼了声,端着他的咖啡杯看眼前景色,点头:这句倒是不得不赞同,眼前的,才是最真实。

许诚逸:师兄还不肯放手吗?

严长军:怎么说?

许诚逸喝了口咖啡,笑笑不说话。

严长军:有这么多时间,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现在夏颜她对你和对我,可没什么区别。

许诚逸:哦?你怎么知道没区别?

严长军:那你又怎么知道有区别?

项楠搂着夏颜,拍肩安慰。

韩爽:你们说,最近是不是水逆了呀?一个比一个不正常。你这人对什么都积极争取,到了许诚逸面前,却完全换了个人似的,缩手缩脚。另一个呢,平时唯唯诺诺什么都说好,结果为了个渣男,倒是勇敢起来了。

韩爽看向小蕾卧室门。

项楠:小蕾她逆来顺受惯了,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她也是憋着。情绪积压到一个点上,一旦爆发就没法控制了。

夏颜:不过我相信,那些话都是她口不择言的一时气话。

韩爽:我当然知道是气话,可我还是很生气。闺蜜这么几年,她竟然觉得那些感情都是假的。

韩爽气呼呼。

夏颜戳韩爽的脸:你呀……

韩爽:而且有她那个不安分的弟弟在身边,保不定林皓趁虚而入……

夏颜叹气:NK市场部在招人,我把赵小军推荐过去,但人家发面试邀约给他被他拒绝了。

韩爽:看吧,那小子小算盘打得可精,还以为林皓是棵大树呢。

项楠:感情的事,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想法,旁人怎么劝也没办法代替她做选择。

韩爽:可是林皓不值啊,再说了,林皓他是什么人?能和一般人比吗?夏颜,你不气吗?

夏颜:我气啊。可我气的不是她和林皓会不会在一起,毕竟我和林皓的过去已经是前尘往事。我只是气她,瞒着我们,担心她受到伤害,担心她根本没有考虑清楚。

韩爽:不说她了,倒是你,你有没有考虑清楚。如果想清楚自己要什么,该出手的时候不妨主动出手。 

项楠:越是在乎,越是不敢轻举妄动吧。

夏颜的笔帽快戳进胸腔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