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薛宁、许诚逸和一群高层从会议室出来。

高层笑看着薛宁:你们运营部这次活动办得不错啊,秀我这星期好像升到生活类APP下载榜第一吧?

许诚逸点头:相对于以往的活动,这次覆盖面更广,也更符合我们秀我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薛宁听着,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薛宁的手机响,她走到一边接电话:喂,您好,对我是……真的吗?可以呀,没问题。

许诚逸不动声色看了薛宁一眼。

夏颜等人聚在一台电脑前,屏幕上仍然是秀我网站上一段达人秀参赛视频。

视频中当初那个戴着眼镜,形象古板的厨艺达人经过前期培训,外在形象有了很大提升,面对镜头更加自在。

美琪:不会是刷票了吧?这票数都快赶上周小鱼了。

夏颜:不会,技术部有后台的监测。

Yoyo:就是啊,你当技术部那群大神是吃素的?话说我也给她投票了,她做的菜看着特别有食欲,我都跟着学了好几道菜。

美琪:你不减肥吗?

Yoyo:她做的每一道菜都会标注卡路里,营养搭配不长胖,好多人求她赶紧开直播多出教程。

美琪:我关注了那个健身达人,你们知道吗,有人扒出来她视频里瑜伽垫和健身服品牌,商家差点卖断货了。

Yoyo:夏颜,增加生活组达人的想法是你提的吧?你是怎么想到的啊?我跟你讲,我昨天统计数据,这次活动热度有快一半是生活组来的。

艾米坐在自己工位上看着她们一群人,没有开口说话。

夏颜笑了笑:美妆组呢?你们都关注谁了?

美琪:仙子和周小鱼啊,搭配化妆看仙子,淘好物看周小鱼。

夏颜:其他人呢?美妆组人数最多,有三十个。

Yoyo:其他人类型都差不多,又没有仙子和周小鱼专业,看仙子她们两个就够了。

夏颜若有所思,望着屏幕上的视频。想了会儿,她突然拿出笔记本,不停核对着电脑页面上的比赛数据做着笔记。

夏颜的微信突然跳出一条信息。

许诚逸发来的:来我办公室一下。

许诚逸办公室,夏颜站在桌前。

许诚逸翻着一份报告:你提交给薛总监的?

夏颜:是的。

许诚逸:达人培训先告一段落,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不过,是不是有些太急于表现了?

夏颜淡定看着他。

许诚逸:薛总监说她做不了主,需要我的批复。你提议结业party之前从这五十个达人中淘汰掉二十个人? 

夏颜点头。

许诚逸:这次活动自筹备开始,上面就已经放权给你们运营部。你有没有想过,你提的这个方案,薛总监为什么没有给你答复?

夏颜:许总你想听实话还是客套话?

许诚逸:你可以先说客套话,再告诉我实话。

夏颜:薛总监也许不赞成,也或许从既定的五十个达人中一下淘汰二十个,影响较大,她需要许总你来一起帮忙判断合理性。但不管怎样,她没有当即回绝。

许诚逸:那给你个机会,说服我。

夏颜:起初签约达人的数量是总监和运营部一起敲定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和线上短视频比赛数据来看,其实并不需要五十个这么多,留下少而精的团队,既解决了经费短缺的问题,公司也可以集中资源力推。而且筛选过的这三十个人已经囊括了各种类型,且属于标签独特难替代品,再有重复定位的达人,反而造成资源的浪费。

许诚逸:合同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夏颜:合同……我有看过,我记得秀我和她们签的只是达人秀活动的劳务合同,至于深度独家合作约原本就是打算在达人秀之后再签订。只不过,当初说服她们的时候,的确有拿独家合作作为条件去谈,可能是需要花点时间向她们解释。

许诚逸:报告我看了,有理有据,不过我很好奇,当初是你一个个谈下来签的合同,如今再亲手抹杀自己的成果,还要唱黑脸做恶人,就这么下得去手折腾自己?

夏颜:只是从公司利益出发,提出自己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案而已。当然,许总说得也没错,有机会表现自己,我也不会错过,不想做主管的策划不是好运营嘛。

许诚逸看着名单上的coco的名字,笑:我还以为,你为了把你那位朋友从SG撤走,特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夏颜一愣,笑了:许总误会了。淘汰人名单是根据目前线上比赛数据和线上作品的数量、质量以及秀我接下来主推路线这些综合条件来评判的。对公对私我分得清。许总,您想多了。

许诚逸:是吗?这句话我也正想对你说,是你想多了。

夏颜一愣,刚要说话,许诚逸把报告递了过来:既然你都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自己挖坑自己填吧。

夏颜知道他这是批了,接过报告,转身要出去,又被许诚逸叫住。

许诚逸:结业仪式抓紧准备,活动要紧,个人感情生活建议你暂时放一边。

夏颜下意识有些反感,随即回答:工作和个人生活我自己会调配好,就不劳许总您费心了。

许诚逸:我也这么希望,但奈何有人让我放心不了。

夏颜错愕,看许诚逸盯着自己,赶紧推门逃了。

还是出个外勤吧,外勤似乎比陪着一匹狼要安全。下午夏颜就去完成最难啃的工作。咖啡馆里,夏颜正在和一个时尚达人对坐,夏颜:谢谢你的理解,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达人沉着脸出去了。下一个人推门进来,是蔡洁。

蔡洁看着夏颜递过去的书面官方说明,有些激动:不是吧夏颜?我没被选上?我哪儿表现不行了你说说!

夏颜:蔡小姐你先别激动,你各方面都很不错,在美妆达人组你的热度甚至比入选的部分还高。

蔡洁:那凭什么我没选上啊?当初是你亲口承诺,SG是要和我长期深度合作提供资源,要捧我们成为SG的代言人、活招牌,我冲着你这句话推掉了别家活动来参加你们达人秀这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说甩就甩了,比男人还不靠谱……

夏颜:我知道你们的期待。在邀约每一位达人时,我们都有着同样的憧憬,希望我们SG能和你们彼此成长,共同收获。但是通过培训,根据公司的资源整合,目前我们能力推的只有这三十个名额。留下的三十位达人,目前大多是潜力型新人,签独家合作与她们有利。但说实话,对你这样已经坐拥三十万粉丝的流量网红来讲,也许到最后反而是一种限制。

夏颜说完,看了看蔡洁的表情,继续道:不过你放心,SG以后的活动您也在我们的首选名单,我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合作。

蔡洁:我不管,说好的参加活动和你们SG签独家合同,你现在要违约,我要让我的律师去告你们。

夏颜:考虑到你们对法律方面可能会有疑虑,所以我今天带了公司的法务一起来。

夏颜指向一边,背对她们喝着咖啡的西装男。

夏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请他过来当面给你解释。

蔡洁张了张口:你不怕我们去网上曝光你们吗?

夏颜正要说话, 电话响。

夏颜:稍等我一下。

夏颜起身到窗前背着蔡洁接电话。

夏颜:……好,我知道了……

蔡洁一脸愤愤,抓起官方书面说明要撕。

夏颜挂了电话,坐回来,冷静观察着蔡洁,同时翻开手边的资料察看达人名单。

蔡洁:夏颜,我真的想留下来,SG平台这么好,我愿意签独家合作。

夏颜回过神:如果你愿意赏脸的话,我们可以签独家合作协议。

蔡洁惊讶。

夏颜:我也实话跟你讲,另一个达人出了点意外,不能来了。剩下的人当中,属你资历最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蔡洁:不介意,大家能合作是最好的。夏颜你要照顾一下我,我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

夏颜勉强笑笑。

蔡洁起身走了。

夏颜揉揉额头:下一个。

来人开门款款进来,坐到夏颜对面,俨然是韩爽。

韩爽:培训不是都完了么,找我来干嘛?

夏颜:亲爱的,你先看一下文件。

韩爽笑着坐下,环视四周,接过文件:这阵仗还挺像回事儿……结束合作?

韩爽的声音陡然变高。

夏颜转头对法务说道:刘律,辛苦你了,这位我自己来就好。

西装男识趣地打开门走了。

韩爽压低声音:夏颜,你这什么意思?

夏颜从旁边纸袋中拿出早叫好的咖啡:给,你最爱的拿铁,你一边喝一边听我讲。

韩爽喝着咖啡,不快地点头。

夏颜:前期的培训已经结束了,然后我们根据线上比赛数据来分析,五十个达人太多了,再加上我们经费也有些不足,所以就打算淘汰二十个,留下三十个达人主推。

韩爽夺过夏颜手边的资料,夏颜来不及阻止。

韩爽:我看看,留下的都是谁。

韩爽翻着文件夹,眉头皱了起来:就这?夏颜我比不过她们?我那热度,我那粉丝量,就被她们给涮下去?

夏颜赔笑:所以啊,她们签字费没你贵啊。而且你也和她们接触过了,你知道,她们是靠视频营销吃饭的,和你不能比,你纯粹爱好,我们是自己人,我也就和你说句实话吧,签了独家合作以后,必须按照秀我的要求每天日常更新视频,还要时不时配合SG的活动,你这么爱自由,你会愿意受这些束缚吗?培训要求每天至少5条短视频,其他达人每天按时上传,就你半个月培训下来还是那两条,你做得到吗?

韩爽不耐烦地叹气: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签哪儿?

夏颜指指签字的地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韩爽迅速签完字:少来,没事了吧?我先走了。

三井小学正是放学时,费天明来接豆豆,远远看见小蕾,特地走过来。

费天明:小蕾老师。

小蕾有些紧张:你好。

费天明把那张vip卡递给小蕾:那天你忘了拿。

小蕾:这么贵重的礼物……

费天明:对爱书之人是贵重,反之,或许一文不值。我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能有人分享,这对那些寂寞的书来说,也是一种慰藉,你别推辞。

小蕾被说服,收下卡片。

费天明:一会儿下班之后有事吗?

小蕾愣了下,只听费天明继续。

费天明:没事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一来,上次咖啡馆的乌龙,我要表达下歉意,二来,我们没聊完的话还可以接着聊,遇到个聊得来的人挺难得,不知道我这邀请算不算太冒昧。

小蕾脸微微红了,刚要说话,豆豆忽然在旁边捂着肚子喊:哎哟,我肚子疼,肚子疼。

小蕾蹲下,担心地摸摸豆豆的头:怎么了?

豆豆:我肚子疼,我要妈妈。

两个大人顿时尴尬。

小蕾:快带豆豆回去吧,我下班后还有个聚会。吃饭的事就不用破费了,乌龙也是我太马虎,你不必道歉的。

费天明点点头:你有事就先忙,我们下次再约。

小蕾有些失落地看着费家父子离开。

夜色阑珊,四闺蜜在家具店小聚。

夏颜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夏颜:累残了。

坐在旁边的韩爽白了她一眼,冷着脸往边上挪了挪。

另一侧小蕾:我给你捏捏。

小蕾说着把夏颜支起来,在她肩上按摩起来。

项楠:你们IT行业过劳猝死已经不是个例了,你自己注意。

夏颜:放心吧,我可注重保养了。

项楠:不好好固本,再怎么保养都白搭。你们这些人啊,现在是敷着最贵的面膜熬最晚的夜,一边随便吃着泡面外卖,一边保温杯里泡着枸杞养生茶。我们医院前不久半夜收治了好几起过劳病倒的,icu里住一轮,几年赚的钱都搭进去了。

项楠说着话的同时,韩爽瞥着夏颜一脸疲惫,伸手也给她按摩起来。

夏颜:我那是工作,没办法嘛。

话音刚落,夏颜忽然惨叫一声:救命,韩爽要拆了我了。

韩爽停手起身。

韩爽: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累死了活该。

项楠:怎么了?

韩爽:我这还没搞定许诚逸呢,她就急着把我扫地出门,赶出SG了。我韩爽什么时候被人拒绝过?我微博五十万的粉丝,上赶着来给你救场,竟然在你这儿被淘汰了。

夏颜哄的语气:娘娘息怒~你这么潇洒任性的主儿确实不适合给SG做兼职啦,你哪坐得住。今天该说的也说了。而且这一批刷掉的又不止你一个,二十个呐~我这是吃人俸禄,替人谋事啦。

韩爽:我在意的是这个破兼职吗?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

夏颜:签了独家合作,必须配合SG的要求日常更新维护。你我还不了解吗?就算我说服她们把你留下来,不出一个月,你也会厌倦。我真是为你好。何况,这招“声东击西美人计”好像对他也没太大效果,再继续下去也只是被他捉弄而已。

韩爽脸色有所缓和,但还是作势掐住夏颜脖子:说吧,你是不是对许诚逸动了心思了? 

夏颜:这么诛心的话可不要乱说,本姑娘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而且,第一次见面我就得罪他了,到现在还被他盯着,搞得我现在一见他就条件反射地紧张。

小蕾:这人这么可怕啊?

夏颜激动地坐起来:那可不,他表面上斯文有礼好说话,但其实心狠手辣,我们公司残忍的末位淘汰制就是他制定的,迄今为止不知多少有志青年因为这一条从SG卷铺盖走人了。他在我眼里就是只青面獠牙的大、灰、狼!

韩爽:我看这只狼对你倒是很特别。

夏颜:要是不特别,我就不用在这儿唉声叹气了。

韩爽:好啦,知道你对他没意思了,不过我进SG遛了这么一圈,毫无战绩地就走了,传出去可是有损我声誉的。

夏颜亮出三张金灿灿的邀请函:结业party还是可以参加的。

韩爽瞥了一眼,没有接:拿走,我都被刷掉了还去干嘛?丢人啊?

夏颜: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我们的Party Queen呢。

韩爽:找你家林皓去。

夏颜:女性为主的场合,找他去不合时宜。再说了,表姐小蕾也都一起去,你不去怎么行?我们闺蜜四人要一起见证下我这段时间忙碌的成果。

夏颜朝小蕾和项楠抛去求救的眼神,小蕾和项楠接过邀请函。

夏颜:就在SG大厦附近的酒店宴会厅,不远。

项楠:我倒是也想去见识一下你们口中这个大灰狼。

小蕾:为什么?

项楠:人格障碍患者,还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夏颜噗呲一下笑出声:够精辟!哈哈哈!

韩爽依然没说话。

夏颜拿着仅剩的一张邀请卡。

夏颜:哎呀,小蕾也去,大表姐也去,咱们三个可都去了,你真不再考虑考虑?据说许总盛装出席哦~

韩爽有点心动。

夏颜把邀请卡递到韩爽眼前:我再次诚挚地向娘娘发出邀约,去嘛,就当大家过去一起玩玩。

韩爽:好了好了,烦死了。

韩爽接过邀请卡: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在SG的第一仗,恭喜你旗开得胜!

四人举起瓶子干杯。

酒店外,SG年度达人盛典的墙型海报前,闪光灯不停地闪耀。

陆续有盛装打扮的网红达人穿过红毯,走至海报墙前签字合影。

party现场灯红酒绿。

台上有音像组在做最后的调试,夏颜拿着对讲机在调度。

许诚逸正跟几个高层谈笑,薛宁在他身边陪同。

许诚逸:随着业务往移动端的倾斜,这几年我们加紧开发新项目的同时,也在进行各方面的资源整合。前期收购了星宸的“爱瑜伽”,其他的健身类项目也都在持续推进。这一批达人运作好之后,在SG开发的任何平台上,都是共用互通的,虽然不是一劳永逸,也算是最大化利用。

高层甲:你虽然是技术出身,但跟那些技术宅可完全不一样啊,脑筋活络,眼光独到,我很看好你。何况,你还有薛总监这么得力的左膀右臂。 

薛宁举了举杯,自豪地笑笑:良禽择木而栖,许总值得我为他尽职尽力。

高层乙:这次活动经费不多,原以为就小打小闹一场,没想到这品相实在惊艳啊。薛总监,你真是从来就没让人失望。

薛宁笑了笑,没说话。

高层甲:不过拼事业的同时,也不能耽误了自己的大事。

薛宁看着许诚逸:对我来说,不矛盾,拼事业也是拼感情,如果自己足够重要了,谁都离不开你。

许诚逸笑笑,看向舞台下忙碌的夏颜。

全场灯光亮起,音乐声中,美妆达人模特走秀开始。

韩爽、项楠、赵小蕾盛装出席。

小蕾有些不适应:这么多人,我们不会走散了吧?

项楠:你跟紧我就好了。

韩爽看着正在走秀的模特,此时蔡洁走在最前方满脸洋洋得意,韩爽脸一黑:鼻子做的假体都快捅出来了,就这气质,也就只配代言三流产品。

小蕾笑笑,项楠:所以没让你来,不然风头都被你一个人抢去了。

韩爽:那是。 

另一边,马克正被一群小网红围住。

网红甲:我真的只需要开眼角吗?可是我也想再隆一个size。

马克:再做就过犹不及了妹妹。

网红乙:那我呢?

马克从人群中瞧见韩爽三人,遂穿过人群走过去。

韩爽整理了下礼服的胸部,端起酒杯朝许诚逸走去。将要走到他跟前时,忽然被一张脸挡住去路。

马克歪着身子打招呼:coco小姐,又见面了。

韩爽:怎么又是你?

马克:我是上天派来守护我的好兄弟的,让他远离红颜祸水,免受无妄之灾。

韩爽笑着:别挡着我,不然你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无妄之灾了。

马克:嘿,别激动嘛,你不就是要找人喝酒吗,我陪你啊。

韩爽:你还不够资格。

韩爽说着绕过马克,又奔着许诚逸去了。

马克一旋身,又歪着身子拦在韩爽身前: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韩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马克:我们家的整形医院正缺个代言人,你看有没有兴趣?价钱好说。

韩爽:原来是进来打小广告的。保安呢?

马克拿出邀请函:我赞助商呢,正大光明进来的。我们给这次活动提供了好几个免费名额的

(比划胸部)这个,还有这个(比划臀部),你看有没有需要?有需要我到时候给你申请一个。做完正好给我们家医院代个言,正规机构,全国连锁,为我们代言,不丢人。到时候大照片一挂,你就是名人了,大街小巷公交车上,哪儿哪儿都是你,跟明星一个待遇……

韩爽:你有病吧?

马克还没说完,韩爽作势要泼酒,马克敏捷地往后一闪,撞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韩爽:你哪只钛合金狗眼看出我需要整容了?

马克揉着腰:对不起,没长你说的那个器官。

另一区域,小蕾站在一堆网红中,显得清雅脱俗。有一位像花花公子类型的男士走过来和小蕾搭讪。

花花公子:这位小姐,今晚有伴吗?能荣幸地和你度过今晚美妙的时光吗?

小蕾含羞地不知道怎么拒绝,正想要躲闪,花花公子的手就要搭上小蕾的腰,咸猪手被另一只手给捏了下来。

花花公子:哎哎哎……

项楠放开了男子的手: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今晚有伴了。

项楠给小蕾递过一杯橙汁,搂起小蕾的腰就走了。

项楠:今晚跟紧我,别落单。

花花公子还在揉自己的手。

项楠和小蕾见远处马克和韩爽正在纠缠,赶了过来。

马克:你说什么——

马克一见项楠,立即没了气焰。

马克:呢……项楠?你、你怎么也在?

马克看着穿了礼服化了淡妆的项楠,眼睛放光:平时白大褂平底鞋素面朝天的,稍稍一打扮我还差点没认出来。什么叫惊喜?这就叫惊喜! 

马克冲韩爽:看到没,这就叫淡妆浓抹总相宜。

项楠没搭腔。

韩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马克:项楠,等会儿结束,你有空吗?

项楠:没空。

马克:那明天呢?

韩爽:别问了,这个月都没空。

小蕾关心地看向项楠:你们认识?

项楠:同科室医生。

韩爽哂笑:你到底是外科医生,还是整形医生啊?

马克:整形医院是家里的生意,外科医生是个人的手艺,我这家里家外都是动刀子的人,你可别轻易得罪我。

韩爽对项楠:正好,这个奇葩交给你解决了,我得办正事儿去了。

马克看着项楠惊讶:你们认识?

韩爽:闺蜜,铁磁,你个二哈,慢慢玩吧。

马克瞪大了眼睛。

韩爽顺手在服务生手里又拿了杯酒,朝许诚逸去。

马克要拦,看了眼项楠,终是没动步子。

马克遥遥对着许诚逸:哥们尽力了,连自己都赔进去了,你自求多福吧。

韩爽马上要走到许诚逸跟前,许诚逸抬步走开,上台讲话去了。

许诚逸刚上台,便吸引了在场一众女性的目光,全场惊呼。

许诚逸:谢谢大家来参加今天这场聚会,也感谢美丽的达人们作为SG独家合作伙伴来到这场聚会,你们就是今晚的主角。

舞台后大屏幕一亮,SG的logo下,一个接一个的达人社交头像亮起。

许诚逸:感谢你们对SG的信任,相信在SG的加持下,你们的定位不止是网络买手,你们的未来也不止是网红,会有更多机会在等待你们。

大家鼓掌,台下的达人美女有几个向他抛来飞吻。

网红甲:许总,我爱你~

许诚逸微微一笑:SG也爱你们每一位。

达人美女痴迷看着许诚逸,全都笑了。

许诚逸:今天还要特别感谢一下我们的工作人员,尤其是运营部上下,从我们薛宁主管到每一个员工,她们为了这次活动的顺利进行,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像我们运营部的夏颜,虽然刚入职不久,但对达人计划和这场party的筹备尽心尽力,牺牲了很多自己的个人时间来配合运营部的工作,累得都憔悴了。

许诚逸看着台下裙子外面套着工装大外套的夏颜:SG是付出就有回报的地方,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SG的员工,提前转正。

大家都对着夏颜鼓掌,达人们跟夏颜最熟,也冲她飞吻。

薛宁一脸严肃。

小蕾:看上去一表人才,还真是会伪装。

项楠:人都有隐藏属性,而隐藏起来的特性往往与他表现出来的恰恰相反。斯文败类才最可怕。

马克碰碰项楠:正解,所以我看上去嘻嘻哈哈不着四六,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靠谱。

项楠不理他。

许诚逸:现在我把舞台交还给各位达人们,结业party正式开始。

许诚逸走下舞台,三位网红达人走上舞台,唱起了时下流行的《佛系少女》。

台下参加聚会的人,也跟着歌曲跳起舞来。

一位男同事来到夏颜面前,拉着夏颜要一起去跳舞。

突然地一只手挡在两人中间,许诚逸面对夏颜,对她伸出手:作为对你工作的奖励,我个人请你跳一支舞。

夏颜愣住。

许诚逸:不想要奖励吗?

夏颜堆着笑:这个奖励太盛大了,我有点、有点受宠若惊。

夏颜小心翼翼牵过他的手,音乐起,二人滑入舞池。

小蕾和项楠站在不远处看来。

小蕾:这么多人,他为什么非得拉着夏颜跳舞啊?

马克:我这哥们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虚伪。

项楠冷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韩爽端着酒,抿了一口。

灯光变暗,台上一位才艺网红拉起了小提琴。

薛宁倚着吧台冷冷看着舞池里的夏颜和许诚逸,独自喝酒。

不远处美琪和艾米、yoyo小声八卦。

美琪:夏颜这回要遭殃了,虽然许总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整个SG都知道,许总是薛老大的奶酪,动不得的。

Yoyo:小道消息,薛老大当年可是为许总上位立过汗马功劳的,就是现在,许总手下一个运营部一个技术部,薛老大也是半壁江山,许总可是很倚重她的。

艾米从旁边插话: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许总只是爱才罢了。

美琪:许总是低估了女人对男人的执着。

Yoyo:不过薛老大愿意沉迷,那也没办法。

声音渐渐淡去,镜头转向喝着闷酒的薛宁。

美琪:你猜薛老大会怎么对付夏颜?

Yoyo:不会吧,就只是跳了一场舞而已,不至于吧?

场景:party现场 内

    时间:夜

    人物:夏颜、许诚逸、韩爽、聚会参加者众

许诚逸和夏颜慢悠悠跳着舞。

许诚逸:我还以为你要用不会跳舞来拒绝我呢。

夏颜:那许总该说我业务能力不过关,直接把提前转正的话收回去了。

许诚逸笑: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夏颜顿了顿:许总,难得有机会,我就鼓起勇气说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会错了意,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重申,我有男朋友,而且已经有结婚的计划。

许诚逸:看来关系发展得不错。刚巧,我也想跟你说说这件事。

顿了下,许诚逸:和他分手吧。

夏颜惊住,脚步错了,踩了许诚逸一脚。

夏颜想挣脱许诚逸,怎奈手和腰都被他牢牢控制住。

许诚逸:不想听听理由吗?

夏颜瞪着他:许总会是背后离间的人吗?

许诚逸静了会儿,换了说法:他配不上你,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夏颜笑了下:谢谢许总关心,你听过捡麦穗的故事吗?

许诚逸询问地看着她。

夏颜瞅准时机,看着和男伴舞过来的韩爽,向着他们旋去。

夏颜:许总没听过的话,可以自己回去搜一搜。

夏颜说罢一脱手,自己旋了出去。

韩爽抓住许诚逸的手,搭上他肩膀,巧笑:许总,能请您跳支舞吗?

许诚逸也笑:当然。

舞台上,一组红人扭着腰,表演着性感的舞曲。

闺蜜三人喝饮料。 

小蕾:夏颜,他没占你便宜吧?

夏颜:比占便宜更过分。

项楠:怎么了?

夏颜:他让我和林晧分手。

小蕾激动: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种人?!他凭什么呀?

项楠:有没有说什么理由?

小蕾:这种人,就算说出理由哪有什么可信度!

夏颜:原本他突然给我转正,我还蛮感激的,哪知道……

小蕾:我看他就是另有目的,还真像大表姐说的,他就是在一步步试探你的底线。

项楠:我记得也是他挖你去SG的吧?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别有用心?

夏颜:我不清楚,那时候我和他根本没见过几次面。

小蕾:夏颜你现在要怎么办啊?他今天都这样讲了,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地骚扰你?

项楠:都别慌,以后留个心,该录音录音。

小蕾:要不你还是把这事儿告诉林皓学长吧,让他出面和这个姓许的谈谈。你们俩的感情,可千万别被他破坏了。

夏颜心烦意乱,还窝着一肚子的火。

主持人:下面有请我们的赞助商——马莎医美的公司代表马克先生为大家带来一首《达尔文》。

马克帅气出现在舞台中央,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唱了起来。

底下的网红都吹起了口哨。

韩爽和许诚逸在一边喝酒。

韩爽不屑的看了眼台上正在唱歌的马克。

韩爽:许总你和我认识的许多男人都不同。

许诚逸:哦~我应该把这句话当做称赞吗?

韩爽:其实我们很像,表现出来的很多特质会让人误会。

许诚逸:愿闻其详。

韩爽:别人都以为,我是个游戏人间玩弄男人不珍惜感情的人,可以风花雪月,但不羡慕天长地久,只贪恋一时激情。因为太快地表现出兴趣,总让人觉得儿戏,可其实我肯出手的,也都是动了心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许诚逸:你对自己解读得倒是很深刻。

韩爽举举杯,许诚逸也不推辞,和她喝了这一杯。

韩爽:其实你跟我一样。你那些精致而模棱两可的调侃,自信到不可一世的处事风格,也都是表象而已,是别人眼中的你。其实骨子里,你对感情保守甚至畏惧,看上去来者不拒,实则却是变相的拒绝,毕竟,谁会真心爱上一个色狼。

韩爽缓了口气:只是,你这面具戴久了,遇到个你对人家有意的,也早把人吓跑了。

许诚逸视线前方是夏颜和两闺蜜交头接耳。

他对韩爽举了举杯,两人又喝了一杯。

韩爽:所以说,我们是同类,都是不经意间就把自己活成了伪装者,好在,我不是她们,我不会被你吓跑,更不会对你望而却步。

许诚逸:分析得这么透彻,你学的心理学?

韩爽:主业活着,副业研究男人而已。

远处舞台上,马克一曲终了,看了看台下的韩爽和许诚逸,摇了摇头。

主持人上场:接下来到了我们最最期待的颁奖仪式。

许诚逸转头,往舞台上看去。

主持人:经过这一次为期十五天的‘最达人’投票评选,结果已经出来了,各个奖项即将颁布,在场的各个合作商们最后一次机会看准你们心仪的代言人,颁奖之后签约仪式马上进行。

现场再次响起掌声。

许诚逸回头,韩爽拿酒瓶替许诚逸倒酒,两人又碰了碰杯。

许诚逸笑:明知道你是来灌醉我的,还是喝得很心甘情愿。不得不说,你的主业副业都修得不错。

韩爽:你看女人也很准,那你猜猜,我灌醉你之后会做什么?

许诚逸:不管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一样,很期待。

韩爽一笑,举起杯:最后一杯,sweet night~

几分钟前,韩爽将白酒红酒都倒进朗姆酒的瓶子里,摇晃匀了,放在台子上。

许诚逸笑笑,也配合地喝了。

party还在继续。

夏颜在拥挤的人群里寻找韩爽,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夏颜回到自助区。

小蕾:我们准备回去了,韩爽呢?

夏颜摇了摇头:刚才还在,不知道去哪儿了,而且……

项楠:而且什么?

夏颜:而且许诚逸也不见了。

小蕾着急:她该不会被那个大灰狼带走了吧!这可怎么办呀?

此时“叮咚”一声,夏颜收到一条微信,韩爽发来一张照片。

点开是一张酒店内韩爽和喝醉的许诚逸的照片。

夏颜大惊:韩爽和许诚逸去开房了!

小蕾惊讶地捂了捂嘴。

夏颜急忙拨打韩爽的电话。

许诚逸躺在酒店床上,韩爽坐在床一侧,望了一眼架在床头柜上,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手机。

韩爽微微一笑,找好角度,对着许诚逸的侧脸亲了下去,顺势便面对着许诚逸躺在他身侧。

韩爽:你是假色狼,我可是真猎人。

韩爽审视着床上睡着的许诚逸,手指从许诚逸的眼睛、鼻子缓缓地摸过,又在嘴唇上停留了几秒,接着轻抚过他的喉结,隔着他的衬衫,抚摸衣服下的轮廓。

韩爽:帮夏颜是真的,你让我心动也是真的。

韩爽眼神温柔地看回许诚逸的眼睛,抿了抿唇,再度轻轻地吻上许诚逸的侧脸。

韩爽:我看上的人,没有一个逃得掉。

韩爽下床,一边走一边脱去外套,就要往浴室走去。

架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夏颜的电话突然打过来,醉酒中的许诚逸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韩爽拿了手机,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录好的视频正笑着。

夏颜的电话再度打过来。

韩爽拿着手机,快步走到浴室。

夏颜:你想干什么呀?

韩爽:没想干什么,教训色狼而已。顺便再帮你测试一下,他到底是真色狼还是伪君子。

夏颜:你别乱来啊,他的事我能应付,最坏的情况大不了我辞职。

韩爽:辞什么呀?你就安心待着吧,明天以后他再也不敢骚扰你。先不说了,我把正事给办了。

韩爽不等夏颜继续说话,挂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往盥洗台上一放,韩爽走进淋浴间。

夏颜放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颜着急:她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蕾:许诚逸那么坏,他会不会借着喝醉了欺负韩爽啊?

项楠:你有许诚逸微信吗?打个电话看看。

夏颜焦急拨打许诚逸语音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小蕾急得不行。

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突然停住。

片刻后,韩爽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径自走到了床前。

韩爽:真想马上就能看到你明天早上醒过来的样子。

韩爽半躺在床上,朝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俯身过去。

床上的男人闻声翻了个身,手支着脑袋朝向她。

韩爽大惊失色。

马克:嗨~surprise~

韩爽下意识捂住胸口:你怎么进来的?!

马克: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被一个美女灌醉了,迷迷糊糊就被带进来了。

韩爽:限你十秒钟,给我滚出去!

马克耍贱:哎呀,人家头好晕,走不动嘛!你能把人家弄进来,就得负责把人家送回去呀~

韩爽笑着:送你上青天好不好?

韩爽随手抓起只杯子朝床上掷过去,砸在马克肩头。

马克一激灵,咕噜爬起来人已经闪到门边,开门溜出大半个身子。

马克:你这造型不错,留个纪念。

说着咔嚓一声,拿手机拍了张照片,韩爽匆忙拿手挡住胸口,却已经来不及。

马克:唉~这时候应该直接遮脸呀,看来果然是胸大无脑。

韩爽:有胆你给我进来!

马克:不怕看你出来啊!

韩爽冲过去要爆发,门啪地被关上。

韩爽气哄哄摔坐到床上。

门又悄悄开了个缝,马克一脸贱兮兮地:我劝你死心吧,你这款可能100个男人里有99个抵抗不住,但偏偏许诚逸就是那1%。

韩爽冷笑:那不知哪款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呢?

马克:我看你那闺蜜夏颜可能性还大点,清纯里带点刺儿,许诚逸就喜欢这种难下口的。

韩爽:说够了没?

马克:不过我得给你道个歉,这回近距离无遮挡地验了下货,你还真是没整过,全身上下都是纯天然的,够了,不需要再整。

马克树个大拇指,在韩爽发飙前彻底溜掉了。

韩爽的喊声响彻酒店走廊:滚!!!

韩爽手机震动,是夏颜来电。

韩爽把手机扔在床上,不解气地又抓过床头柜上的物品一股脑摔在了地上。

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

韩爽努力平复下心情,接通电话。

韩爽接通电话,夏颜有些惊喜。

夏颜: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我们就在酒店前台,房间号多少,我们马上上来……不用了?许诚逸走了?行,那我们在楼下等你。

项楠和小蕾这才松了口气。

许诚逸和马克倚着栏杆吹风,许诚逸酒早醒了,精神挺好。

半小时前,酒店内,韩爽起身去浴室接电话。

许诚逸在她身后睁开眼。

许诚逸从身后枕头处拿起横着的手机,关掉视频录制,点开微信:到了吗?

马克:已经在等电梯了。一路追过来,这是绝命跟踪啊,哥们什么时候玩得这么刺激了?

许诚逸:1835房间,别按门铃,到了震我。

片刻后,许诚逸手机震动,他下床开门,马克悄么声进来,许诚逸把自己西服外套披在马克身上。

卫生间传出细碎的讲话声。

许诚逸拍拍他肩膀,走了。

马克拿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着许诚逸偷拍的视频中出现的韩爽和许诚逸。

马克:看到这女妖精的眼神没有?你就是那块唐僧肉啊……(学韩爽的语气)我看上的人,没有一个逃得掉。啧啧,我这鸡皮疙瘩快掉一地了。

许诚逸拿过手机,退出相册,见主屏幕上显示着有几个夏颜的微信未接通话,笑了笑。

马克:我还没看完呢。

许诚逸:非礼勿视,没听说过?

马克揉着肩膀:那我这因公负伤,你说说,怎么办?

许诚逸:我家里收藏的漫威模型都被你搜刮得差不多了,说吧,又看上哪个了?

马克:这回可没那么简单,我可是因为你惹上了一只母老虎啊,还是吃人的那种。光是手办可抚慰不了我受到的伤害。

许诚逸笑看他:那你说吧,想要什么?

马克坏笑:这笔先记着,哪天哥们需要的时候,你也得挺身而出,千难万险不得推辞。

许诚逸笑:看来早算计好了。

马克:唉~我就不明白了,你平时都这么一副嘴脸了,还是有女人往上扑,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万有引力之类的磁场啊?

许诚逸笑笑不语。

马克:这coco小姐其实挺辣的,不过我知道,不是你的菜。你老实跟我交代,今天跟你跳舞那个夏颜,不会就是你上次说的要拯救的姑娘吧?她怎么了就要你拯救?

许诚逸神秘地笑笑。

马克反手拢住许诚逸:看到你这样,我很欣慰,我哥们终于又能敞开怀抱,迎接滚滚红尘,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许诚逸:别想多了,她也不是我的菜。

马克:少来,从大三那年开车送女朋友回你们学校,被你拦了车跟你搭上,到现在已经八年了,这么多年我可很少见你有这么轻松自在的时候啊。

许诚逸:什么叫“搭上”,你就不能用用“邂逅”这种高级点的词?

马克:别想糊弄过关,到底怎么样,还是不可说?

许诚逸笑:我说了,她不是我的菜。

韩爽看不出表情,拎着包,一甩一甩走出酒店。

外面站在项楠车边等着的三人,急急冲向韩爽。

夏颜:小祖宗,你没事吧?你是想要急死我们啊?

项楠:行动之前,怎么都不和大家打声招呼的?

小蕾:韩爽你胆子也太大了,担心死我们了,那个姓许的不像好人,他没欺负你吧?

韩爽故作轻松:没事啊,好累啊,先回去吧。

韩爽说着就往车那儿走。

夏颜跟上:你跟许诚逸到底发生什么了?他人呢?

韩爽冷笑:他啊,他还真是给了我惊喜。

夏颜、小蕾、项楠面面相觑。

小蕾震惊:什么意思?你,你们不会真好上了吧?

韩爽:对啊,好上了。

夏颜:怎么好上的?他是不是没喝醉,故意等着——

韩爽:别问了,我和许诚逸的事到此为止。

项楠严肃:到底怎么回事?有必要的话,可以报警。

夏颜:是啊,他不是醉了吗,怎么回去的?没真对你做什么吧?

韩爽幽幽吐出口气:夏颜啊,我都说了别问了,你还这么直接加间接地问东问西,你是真的关心我呢,还是后悔把人拱手送给我了啊?

夏颜搂住韩爽:当然是关心你啊,你说得这么不清不楚的,我能不担心吗?

小蕾:夏颜刚刚都快急哭了。

韩爽瞥着她:你是不是好奇想问,许诚逸是不是借着酒意和我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夏颜讶然地瞪大眼:你真的假的?

韩爽冷笑:怎么,男人女人喝醉了能发生什么,你还不懂吗?

夏颜:是不是许诚逸欺负你了?我找他去!

韩爽冷眼看着夏颜:你还要跟我装傻到什么时候?夏颜,我们是闺蜜,你向我们诉苦,我愿意为你两肋插刀,收拾个男人算什么?可你不能假惺惺地瞒着我,让我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夏颜也严肃起来:什么瞒着你?我不明白。

小蕾:韩爽你这是怎么了?

项楠拉了小蕾一下,示意她别说话。

韩爽: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你反复挂在嘴边的行为可疑、言语骚扰的男上司根本就莫须有!许诚逸耍的都是虚招,他只对你有兴趣。别人扑上去都是热脸贴冷屁股,自找没趣。而这些,我们聪明的夏颜怎么会看不穿?或许你还挺享受这种被人追着的感觉吧?

夏颜:你在说什么啊?

韩爽:不是吗?你知道许诚逸喝醉了,知道我和他来酒店,你那么着急阻止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明明可以一早就告诉我真相的!

夏颜有点懵。

项楠终于出声制止:韩爽,你喝醉了?怎么满口胡话?

小蕾:是啊,刚才我们有多着急你知道吗?夏颜,你别生气,韩爽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可能真的醉了。

夏颜看着韩爽:这么多年闺蜜,你这么想我,我也无话可说。表姐,你送她们回去吧,我自己走。

韩爽:不用,该走的是我。

韩爽扭头就走。

小蕾愣愣的,不知道该拉谁。

项楠:你陪夏颜回去,我开车送她。

项楠追上韩爽。

项楠开着车,余光瞟向韩爽: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

韩爽撑着头,闭着眼:别问了,大表姐。

项楠:行,那今天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冷静冷静。

夏颜、小蕾坐在的士车上,夏颜看着窗外,街灯在她脸上划过明灭的光影。

一上班,夏颜就急着往许诚逸办公室走去。

走到玻璃门口,发现许诚逸并不在。

艾米:夏颜,薛总监让你一来就去她办公室。

夏颜进了薛宁办公室。薛宁:之前的事你知道的吧?

夏颜有些心不在焉:啊?什么事?

薛宁:我并不怕你知道。许总半个月之前已经提议让你提前转正,是我把审核材料压下来的,如果许总昨天没有直接宣布,我还会一直压到满三个月,因为我觉得你并没有优秀到要让公司破例的程度。

夏颜:其实早一个月晚一个月没太大关系,路遥知马力嘛。

薛宁:达人秀的活动,不管是前期提出拓宽达人类型的思路,还是后来削减达人的报告,你的确做得还不错。不过我要提醒你,SG能人很多,你离精英还有很大的差距,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低调永远没有错。

夏颜:谢谢总监提醒。

薛宁:我还要提醒你一句。SG没有永远的正式员工,一旦业绩排位落后,就会面临被淘汰的危险,从我的角度出发,并不想自己的下属流动性太大,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爱莫能助。

夏颜:我明白。

薛宁:好了,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夏颜点点头,推门出来。刚出来就被围住。

美琪:被薛老大训话了吧,没为难你吧?

美琪对yoyo暗暗挤眼。

艾米咬着唇远远看着,想凑进来终是踟蹰不前。

夏颜苦着脸笑了笑:没有呢,说的都是该说的。好了好了,都散了,工作去吧。

夏颜转身,走向走廊,脸上笑容消失。

下午,许诚逸终于来了公司。夏颜深吸气,冷着脸敲门。

许诚逸:进。

夏颜推门进去,许诚逸抬头看见她,笑了笑,并不感到意外。

许诚逸:有事?

夏颜:昨晚我朋友喝醉和许总去了酒店,我想……

夏颜冲动开了口,才觉察到自己的冒失。

许诚逸:想知道我和她都做了什么,你可以去问你的朋友。

夏颜:我——

许诚逸:捡麦穗这种哲理故事,并不能全面地指导生活。如果抓的是一手烂谷子,还毫无知觉死攥着不放,那不是专一或者知足,而是迟钝。

夏颜听懂了许诚逸的意有所指,心生反感,转身离开。

下班后,夏颜去林皓公寓,和林皓一起大扫除。夏颜:你昨晚去哪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林皓:哦,谈生意,陪客户喝酒,回来太晚就没回电话,怕吵醒你。

夏颜有些神色异常。

林皓:别多想,男客户。

夏颜回了神,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

林皓在收拾茶几,夏颜抱着衣物篮走进卫生间,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

只听咕咚一声响,有东西掉进洗衣机里。

夏颜伸手,从洗衣机中捞出一个口红,她打开口红盖看见上面艳丽的颜色。

那是她从来不碰的颜色。

夏颜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