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项楠韩爽抱着小蕾横七竖八围坐在沙发上,已经喝了不少的酒。闹腾过后,该承担的,也是要悉数承担。

夏颜坐在茶几前,对着笔记本电脑猛敲键盘。

项楠:刘一鸣确定不再追究了?

韩爽:放心,罚款我们也交了,该赔偿的也赔了,他还能作什么妖?

夏颜回过头:听说他还有个合作在和韩爽她妈公司谈,今天这一出,回去不知道要丢多少单,他领导同事都在场,他这脸是彻底丢干净了,要想留在公司,恨不得这事儿赶紧翻篇。

韩爽:那杨芸,几万的粉丝还不知道有多少僵尸粉呢,还好意思直播婚礼卖货?后续违约赔偿够她喝几壶了。

夏颜对着笔记本电脑猛敲了几下键盘:好了,我东拼西凑写好了一篇,大表姐你看看,这份检查够不够深刻?

夏颜把电脑递给项楠。

小蕾担忧:大表姐,今天这事儿不会给你工作上添麻烦吧?

项楠:只是一份检查,没事儿。

小蕾靠着项楠:大表姐,对不起。

项楠:你有什么对不起的?穿上白大褂,我是医生。脱下它,我就是你们的大表姐。我的人,怎么能被随便欺负呢?

小蕾眼睛泛红,微微抽泣。

韩爽拿着手机刷着短视频,哈哈笑起来:快看,这婚礼现场的视频火了,网上到处都是。你看看新娘子那德行,跟小蕾一比,那就是只野鸡。

夏颜:对啊,小蕾你是没看到,你出现的时候,下面的人眼睛都看直了。你在那儿站着,就跟个仙女儿似的,可打刘一鸣和那女的的脸了。

小蕾看着韩爽的手机,被她们一唱一和逗得笑起来。

韩爽搂过小蕾:小蕾,这渣男根本配不上你,姐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项楠:爱情这种东西,不过是荷尔蒙和多巴胺作用下的产物,最多只存在三到六个月,不要把失恋想得那么可怕。

夏颜:你记住了,你身边还有我们一直在呢。

小蕾感慨地看着围在身边的闺蜜,突然泪如雨下。

韩爽懵:怎么了这是?你别哭啊,你要难过了他刘一鸣下次二婚的时候我们再陪你去闹一场。

小蕾哭着笑了,继而哭得更厉害了。

项楠拍着小蕾:没事儿,让她哭吧,把情绪释放出来是好事。

夏颜:可是我看她这么哭,我也想哭。

小蕾又哭又笑:有你们真好。

韩爽一听,乐了,四个闺蜜抱在了一起。

夏颜:说好啊,今天哭够了,之后可就不能再这么伤心了。

小蕾哭着点头:嗯。

窗外夜色柔美,万家灯火璀璨。还好有你们在身边。

工作日,夏颜去SG谈交接事宜。薛宁找各种借口推脱。夏颜走在薛宁身侧,薛宁脸色高冷。

薛宁:你回去吧,今天没办法谈。

夏颜:可是我们事先约好的今天……

薛宁:可能你没听明白我的话,把你们项目相关人员全部调过来再跟我谈。

夏颜:全部?可现阶段还不太需要技术部分的介入……

薛宁:我们是甲方,你们要全力服从我们的安排。

夏颜顿了顿:薛总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看看如何改进。

薛宁:既然你问得这么直白,我也不妨明白告诉你。我个人很反对收购你们的项目,更不愿意跟你有工作上的交集,不过既然是许总的安排,我会尽职做好自己的工作。

夏颜听出薛宁的意思。

夏颜:薛总监,在项目上,我们凭的是实力,并没有靠什么关系。既然SG已经决定收购“爱瑜伽”,那我们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对于项目,我希望您能公平对待。

薛宁:ok,按你说的,公平对待。那么我再说一次,想顺利完成交接,就把你们项目相关人员全部带过来。我很忙,你过来之前找助理预约一下时间吧。

两人站定在薛宁办公室门口,薛宁说完就冷然走了进去。

夏颜叹了口气,耸耸肩,学着薛宁的语气:我很忙,找助理预约一下时间吧。要不是为了项目,我才不忍你。

夏颜有些颓然地等着电梯,林皓发来微信语音通话。

夏颜有气无力地接通:喂。

林皓:怎么了?谁惹我们小太阳不开心了?

夏颜:工作上的事……不说了。你呢,你回来的机票订好了吗?

林皓:还没,这边工作交接出了点问题,可能得晚两个星期了。这不,我特意打电话来负荆请罪,听从林夫人发落。

夏颜笑了:工作的事要紧,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那等你行程确定下来,我就给我爸妈订机票。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等你回来好好给你补补。

叮,电梯到达。

夏颜:嗯,那就先这样,么么……哒。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却让夏颜目瞪口呆。

电梯内,一名女员工抱着文件缩靠在电梯墙壁上,脸泛着红晕,看起来有些害羞,许诚逸一手按在她背后的墙上,呈“壁咚”姿势。

夏颜拿着手机,倒吸一口凉气。

林皓:怎么了?

夏颜:没、没什么,等你。

夏颜挂了电话,许诚逸偏头看向夏颜,又是一贯轻佻的笑容。

夏颜有些凌乱:呵呵呵……许总,好巧啊,那什么,我有急事,先走了,您继续,继续……

夏颜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向楼梯间,慌乱间还差点走错方向。

电梯里,许诚逸一把撕下女员工背后墙上的小广告,揉成一团。

楼层到了,许诚逸边出电梯边说:小广告都贴到SG的电梯里来了,真是无孔不入。告诉行政,及时检查清理。

女员工跟着许诚逸走出电梯:好的,许总。

孙总找夏颜询问交接情况。

孙总:“爱瑜伽”交接得还顺利吧?

夏颜:不知道怎么回事,薛总监那儿好像不太配合,进度一直被耽搁。

孙总:怎么,你得罪她了?

夏颜:哪能啊?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孙总:小夏啊,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你平时看着脑子挺活的,怎么突然就一根筋了呢?你要知道,这爱瑜伽收购最终拍板的人可不是这个薛总监,你要实在拿她没办法,你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嘛。我看那个许总对你印象挺好的。

夏颜头疼:孙总,我——

孙总:爱瑜伽可是我们这一年倾尽全力开发的项目,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把交接做好啰。

夏颜点头:你放心吧,孙总,我一定全力以赴。只是……您看,我都这么拼了,您答应我的涨薪什么时候能兑现啊?我这正准备买房买车呢~

孙总:你别着急呀,等SG付完全款,这不快了嘛。所以这次要全力配合,你责任重大啊!

夏颜无奈地点头。

装修精致的广告公司经理办公室内,韩爽和王经理隔桌而坐,韩爽正在面试。

王经理最后总结:韩小姐,我对你很满意,你对我们公司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想法吗?

韩爽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我的时间很宝贵,早上的美容觉是一定要睡的,晚上5点才下班,正好赶上晚高峰,我可是路怒症重度患者,堵在路上既浪费时间又破坏心情,万一危害了公共安全……

王经理顿了下,笑笑:如果情况特殊,早到晚到些也没什么,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韩爽:我每年固定会抽出至少一个月时间出国旅游。

王经理:对于优秀的员工,我们公司是可以适当延长年假的。毕竟广告公司嘛,多出去看看世界更能开发创意,对不对?

韩爽:我脾气不好,从来不惯着别人。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虽然我们是为甲方服务的,但是必要的原则还是得坚持,我们公司现在就缺你这么有个性的员工,韩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来入职?

韩爽一噎:入职?当然是越晚越好,要不,过完中秋吧。

王经理:可是……现在才四月啊……

韩爽:你们人手紧缺啊?这么急不如再招招看,现在好多应聘的比你们招聘的急得多呢。

王经理:不急,不急,过完中秋刚刚好。

王经理:韩小姐,不然我们现在先把合同签了?

韩爽起身,朝外看见了办公区域。

韩爽:这就是我以后办公的地方?

王经理点头:对对,您看空间明朗,落地窗边视野开阔,多好。

正常的格子间,周围几个员工都在埋头工作。

韩爽摇摇头: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经理错愕:韩小姐?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不知还有哪点不满意的?

韩爽:也没什么不满意,就是——我不喜欢。这椅子,这挡板,这周围一个个闷头浪费生命的准同事,别说坐一天,我连一个小时都待不了。

王经理有些尴尬。

韩爽敲了敲桌面:还有,你们用的是什么劣质板材,散发出来的甲醛让我觉得缺氧。

王经理:已经通风透气一年了。

韩爽:才一年?你知道甲醛的挥发期有多久吗?王经理,不好意思,我对甲醛过敏,这么看来更无法入职了,毕竟涉及生命安全,我也没办法。

韩爽耸耸肩,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出了办公室。

王经理跟在她身后挽留:韩小姐,你再考虑考虑……韩小姐?

韩爽背对着王经理,露出得逞的笑容。

秘书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愤愤不平:经理,这什么人啊?到底谁面试谁啊,嚣张得没边儿了。幸亏不来咱们公司,不然不得作得鸡犬不宁。

王经理瞪了秘书一眼,撒气:你知道什么!我现在是想让她来作都没争取到机会。你知道她妈是什么人?华澜地产高层!随便一个单子,都够我们吃三年了。

秘书一脸吃惊:这年头,投胎也是门学问啊。

王经理拨通韩明珠的电话:韩董啊,面试完了……表现得怎么样?我这么说吧,您这忙我是帮不上了……理由?哎,我这儿甲醛没散干净呗……

韩爽回去路上,有电话打来,来电显示:韩女士。

韩爽皱眉,迟迟才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韩爽:怎么,有人跟你告状了?

韩明珠办公室内,她撑着头皱着眉:韩爽,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舒坦?

韩爽:韩女士你说什么呢,你让我来面试,我就乖乖来了呀。怎么就气你了?你好好过你的生活,忙你的事业,我自己玩自己的,你要真嫌烦,眼不见为净,别找我不就完了。

韩明珠:你已经26岁了,还想玩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爽:我想干什么你知道呀,是你不许!行了行了,你也别替我操心了,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我自己知道怎么过。

韩明珠:你的生活?你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花我的钱?韩爽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继续胡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看你要怎么过!

韩爽:行行行,随你随你!

韩爽生气挂断电话。

星宸公司会议室正准备开会。八卦同事小赵道,听说没,一会儿老孙有重要消息要宣布。

小李:什么重要消息啊,大清早召集我们开全体会议。

小赵神秘兮兮:和夏颜有关。

夏颜看看她。

小赵:运营部总监的位置空了很久了,老孙之前不就说,和SG的这个案子谈下来,就升你做总监吗?我听人事部的说,总监的工牌都做好了。

小钱:夏颜,今晚的大餐你是跑不掉了哦,我今天中午就不吃饭了。

小李:夏总监,以后多罩着点儿我啊。

夏颜笑:八字没一撇呢。

小赵:看你不动声色的,心里偷着乐呢吧?

正说着,孙总走了进来。

孙总:大家好啊,今天找大家开会是要宣布一个消息。大家也知道,我们运营部总监的位置空了挺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小赵冲夏颜眨眨眼,示意她的预言马上要公布了。

夏颜有些僵硬地回以一笑。

孙总:我也是经过一番斟酌,才做出这个决定,毕竟,运营部是我们公司的核心部门,重中之重。公司对运营部总监的要求,是很高的。但我相信,我们的新总监一定不负众望。

夏颜双手紧握,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孙总:下面大家欢迎我们的乔思思乔总监。

乔思思从门外进来,同大家点头示意。

这女人长得妖娆,有股狐媚劲儿。

孙总:乔总监呢毕业于伦敦商学院,海归硕士,之前在一家五百强企业做营销总监。大家也知道咱们公司现在要转型拓展金融科技业务,乔总监在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可以说是非常丰富,大家以后要多跟着乔总监学习啊。

大家都有点愣神,夏颜懵了。

孙总看场面有些尴尬,带头鼓掌:大家欢迎一下,欢迎,欢迎~

这才稀稀拉拉鼓起掌来。

乔思思一脸笑意,声音有点嗲:我新接手工作,有不了解的地方还要大家多多配合。关于你们,孙总都有跟我提及过,都是一群很有想法和才华的年轻人,尤其是夏颜。

众人的目光在夏颜和乔思思之间打转。

夏颜看向笑脸盈盈的孙总,握紧了手中的笔。

乔思思走向夏颜:听孙总说,夏颜你是运营部的顶梁柱,办事优秀,可能只是欠缺了一些经验。不过我相信,未来你一定会比我更出色。以后还要多帮帮我哦。

乔思思向夏颜伸出手,夏颜僵硬地扯着笑容起身和她握手。

会议结束后,夏颜不服气冲进孙总办公室要个说法:孙总。

孙总坐在办公桌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坐、坐,坐下再说。

夏颜关上门,在孙总对面坐下。

夏颜:孙总,我——

孙总:别急,别急,你先听我说。本来我是和你说过,拿下SG让你来做运营总监,对吧?可是后来我考虑到公司未来长远的发展,这才决定请乔总监过来,这也是我权衡很久才做下的决定。

夏颜直直看着孙总,等他的一个解释。

孙总:你呢,千万不要多想,我没有否定你工作能力的意思。我是考虑到你还年轻,有很多地方还需要学习。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星宸就这么大,对吧?能让你学习的地方也不是很多,现在乔总监来了,你正好可以多跟她学习学习。

夏颜:从进入星宸以来,我就一直不断在学习。

孙总:我知道,可是……

夏颜:那您当初承诺过的——

孙总继续安慰:放心,这些年你为星宸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我答应过的,奖金还有职位,都会一步一步给你。你是我们星宸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我可是特别看重你的哦。

夏颜心知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失落地起身。

敲门声响起,不等孙总开口,乔思思推门,扭着腰走进来。

乔思思:亲——亲自开小会呢?

乔思思一进门,看见夏颜也在,妩媚的笑容瞬间有些尴尬。

孙总轻咳一声,对夏颜说道:放宽心,去忙吧。

夏颜点头,经过乔思思身边,忍不住回头看了她和孙总一眼。

夏颜闷着脸走回工位。小赵替夏颜不值,吐槽道:这老孙也太不厚道了吧?爱瑜伽是你手把手熬着夜加着班跟出来的,卖给SG也是你连加一个星期的班做的方案,这刚一卖出去,就拉一外人进来享受胜利的果实,太过分了。

夏颜叹气:乔思思的履历往那儿一放,我能说什么?

小赵做神秘状:我跟你讲啊,这乔思思是老孙他小情人。

夏颜一惊:你别瞎说啊。

小赵:千真万确,刚刚我亲眼撞见的,两人在办公室……我偷偷录了音频,你要不要听一听?

夏颜思索地看着小赵,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心烦地摆了摆手。

夏颜:行啦,你先让我静静吧。

夏颜推着办公椅把小赵送回自己工位上,拉开抽屉,拿出棉签盒倒出一颗话梅糖,拆了糖纸送到嘴里,又掏出一整袋的人脸软胶解压球用力地揉捏起来。

夏颜明明很郁闷,嘴里却念叨着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人脸软胶在夏颜手里捏变了形。

下课期间,孩子们正在走廊上玩闹。

小蕾抱着课本从走廊上往办公室走去,沿路扶住顽皮快要摔倒的小孩。

这时教导主任捏着一张表格走了过来,朝小蕾招招手:小蕾,下课啦。

小蕾有点紧张,和教导主任走到围栏边。

小蕾:主任你找我什么事?

主任像闲话家常:你来学校多久了?也快……(突然想不起来)

小蕾:差一个月满四——

主任打断:我知道,四年了,对吧。

主任:你在咱们学校一直表现不错,今年的区优秀教师评比学校一共三个名额。我打算把你也报上去。

主任把手里的表格递给小蕾,小蕾看着表格,既感激又惭愧,怯怯地把表格推了回去:主任,这个……

主任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学校比你教龄长、经验多的老师不少,这样的名额该留给她们。

小蕾被主任说中,只能笑着点头,还想再说:主……

主任打断:小蕾老师,学校不是卖老资格的地方,年轻人踏实勤奋,我们做领导的就该多鼓励。你这小姑娘虽然教龄不高,但的确是大家公认的好老师。

小蕾:谢谢主任。

这时传来一个带些凶气的女人声音。

杨芸:赵小蕾!

小蕾惊讶地回头,杨芸大吼着朝着赵小蕾就扑了过去。

几名老师在后面,想劝不敢劝,忙撵着看热闹的学生们进教室,有几个顽皮的孩子还不肯动。

杨芸:你这小狐狸精,终于敢来上课了!你以为刘一鸣不追究,我就能算了吗!

小蕾慌张躲避。

主任挡在小蕾面前:干什么,干什么?跑学校里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杨芸指着小蕾骂:我今天就是来帮你们清除学校的败类!

此时上课铃响,老师们赶着学生:上课了!都快点进去!

主任:哎,怎么说话呢?

杨芸一把推开靠近的教师:你问问她,她都干了什么好事?她破坏我和我老公的感情,我结婚她找来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砸我的场子闹我的婚礼。

本来要劝阻的老师们都愣住。

小蕾:主任,我……

杨芸又要扑上来,主任:拦住,拦住!

老师们回过神,挡在杨芸和小蕾中间。

主任:孩子们跟前这样吵像什么话?!

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蕾一眼:你先回办公室。(看向杨芸)我是学校的主任,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再吵我可就叫保安把你轰出去了。

看着主任和杨芸离开,小蕾神情黯淡回避同事们好奇的目光,手足无措地跑开了。

走廊一角,费豆豆偷偷扒着墙边看热闹,刚好和小蕾打了个照面。

办公室外传来不远处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

小蕾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主任开门进来,她紧张地站起来。

主任神情冷淡,脸上不带丝毫的笑容:坐吧。

主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小蕾也不安地在对面坐了。

小蕾:主任,我……

主任:小蕾啊,按道理,老师的私生活学校是无权干涉的。但我们的职业又是特殊的,教书育人,为人师表,讲究的是言传身教。不管谁对谁错,都不要给人留下口实,对自己、对学校,影响都不好。

话说到此,小蕾也无法再辩驳什么。

主任:这次我帮你挡了,希望以后,这种事能在校外解决好,不要带到工作中来。今天还好只有我在场,那万一有下次传到副校长那儿去,那问题可就麻烦了。

小蕾:谢谢主任,我以后会注意的。

主任:等会儿你还有堂课吧?调整调整,别影响课堂啊。

主任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推荐表,拿起它起身离开。

小蕾深深吸了口气,翻开面前的语文课本,做起笔记。

小蕾低头调试着课件,投影幕布上出现四张图片和未标注名字写着拼音标注的古诗《画》。

小蕾对着图片:今天上课以前,我们先来猜一个谜语。

课堂下,费豆豆趴在课桌上认真地画着什么,眼睛时不时滴溜溜地望一下小蕾。

小蕾:远看山有颜色,走近听水没有声儿。春天过去了花还开着,人来了小鸟儿一点也不害怕。大家猜猜,谜底是什么?

学生们交头接耳,望着山水的照片嘀嘀咕咕猜起来。

费豆豆的同桌张子涵凑到他身边,一把扯过他的画看了一眼,小声:费豆豆,我要告诉老师你上课画小画。

费豆豆慌忙去捂她的嘴,张子涵旁边的小胖子球球好奇地探身,一把夺过画,跟着也笑起来。

小蕾转过头,还未察觉:有猜到谜底的吗?大家动动脑筋想一想,生活中很常见大家都能想到的东西。

学生甲:老师,说这话的是个残疾人,他听不到声音。

学生乙:这个人他在看电影,忘记开声音了。

学生们议论纷纷,费豆豆的画还在孩子们之间传阅,费豆豆和张子涵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学生丙:老师,是画!

小蕾:终于有同学回答正确了,是画。

投影幕布上出现一张水墨山水画,和标注上名字的古诗。

小蕾指着幕布上的古诗: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学习的古诗。

底下传来孩子的笑声,小蕾回头,看见球球拿着画笑得合不拢嘴,费豆豆着急地朝球球挥手。

小蕾:球球,你在笑什么呢?

小蕾走下讲桌,取走球球来不及藏起来的画。

白纸上画着两个卡通的女人,其中一个爆炸头瞪着眼张大着嘴叉着腰指着另一个人。

小蕾:球球,上语文课的时候不能开小差,知道吗?

球球:老师这不是我画的。

张子涵站起身:老师,这画是费豆豆画的,他说他画的是老师你。

费豆豆趴在桌上瞪着张子涵:叛徒!

小蕾再看手中的画,发现被指着的女人头顶上写着“胡里jing。”

张子涵:他说老师你是狐狸精。

班上看过画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费豆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蕾气得眼圈通红,捏着画的手不停颤抖。

乔思思刚上任便“越过”夏颜去SG对接工作,她刚从SG薛宁办公室出来,刚好看见正走进来的许诚逸。乔思思看到许诚逸眼睛都亮了几分,薛宁和乔思思迎上许诚逸。

薛宁向乔思思介绍:这就是我们SG的许总,这次收购也是许总主导的。

乔思思伸手:你好,我是星宸的运营部总监乔思思,负责以后的交接工作。

许诚逸配合地跟她握了握手,心里打问号,面上却依旧带笑。

许诚逸:前几次好像没见过乔总监?

薛宁替她说:孙总重视这次合作,前不久刚高薪挖来的乔总。

许诚逸已经明白,夏颜是被过河拆桥了。

许继续笑着,却隐晦地刺激她:我记得和孙总说过,交接由你们的项目负责人夏颜负责,怎么,你们孙总是太爱才,怕我像他挖走乔小姐一样,也把夏小姐给挖走,不敢再派她过来了?

乔思思反应很快,不恼反而一脸甜笑:许总别担心,我对项目的熟悉度不比夏颜差,不会影响进度。

许诚逸:开个玩笑,别当真。乔总监如此女神,我当然希望能有机会多见几次。

薛宁皱眉,不快地看着二人。

许诚逸说完就离开。

乔思思笑着看着远去的许诚逸对薛宁说:你们许总很讨女人喜欢吧?

薛宁警惕地看看她,冷笑:的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扑上来。

乔思思:那她们真是痴心妄想啊,只有薛总监你这样能力和颜值兼备的女人,恐怕才入得了他的眼。

薛宁:你也不错啊。几句话的交锋,乔思思便暗示薛宁,自己不会打许诚逸的主意。

学校里,小蕾蹲在豆豆面前批评豆豆。

小蕾:豆豆,为什么到处说老师坏话呢?

豆豆左顾右盼,一副调皮样。

小蕾循循善诱:老师是不是还跟你说过,上课的时候不能三心二意,你一不留神,课本上的知识你就听不到了。

豆豆扭过身体,不想再听她讲下去。

小蕾:知错能改的孩子,还是好孩子,但如果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长大可做不了男子汉。

办公室的门被轻敲了一声,费天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豆豆转身扑向费天明:爸爸。

小蕾无奈地转身。

费天明接住豆豆:老师都跟我讲了,你怎么又在课堂上捣乱呢?

豆豆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巴。

费天明拉着豆豆的手,愧疚地看着小蕾:小蕾老师,真的太抱歉了,你看这一次次的。唉,怪我太忙以前总由着他,太调皮了,在家里也是,经常闹得邻居来找我告状。我会尽量多抽时间,好好管教他。

豆豆嘟嘟嘴,忽然昂起脸:老师是坏老师,我才不要听她的。

费天明:豆豆!你要再调皮晚上回家就给我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吃饭。

豆豆:我不是乱说的,是我听到的,来找老师的那个阿姨说她是小三、狐狸精……

小蕾禁不住委屈,脸和眼眶都瞬间红起来。

费天明皱着眉,喝止儿子:豆豆!快给老师道歉!

豆豆也委屈,哇一声大哭起来。

小蕾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扶额头,人倒了下去。

费天明:小蕾老师!

小蕾半卧在急诊室病床上,手上打着葡萄糖。

费豆豆耷拉着头,坐在边儿上。

小蕾:豆豆,饿了没?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会儿爸爸来了让他带你去吃?

豆豆摇摇头:我不饿。

费天明拿着付款单走进来:小蕾老师,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小蕾点头:麻烦你了。

费天明:是豆豆不对,你多包涵。小蕾老师你饿了没?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小蕾:谢谢,我不饿。

韩爽人未到声先到:是谁家熊孩子啊?比我还能造?能把老师气晕?

小蕾看向门口,韩爽、夏颜和项楠走进来。

韩爽:要我说,这熊孩子就是欠揍。当家长的也没教好,得一起揍!

韩爽走到床前,看见豆豆和费天明,场面顿时僵住。

夏颜拉住韩爽,小声: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小蕾:你们怎么都来了?

韩爽:夏颜让我过去接她,刚好遇上大表姐。

项楠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我妈做的鸡汤,看你最近气色不好,本来让我给你们送过去的,这下直接变成看病号的了。

小蕾:我没什么,只是低血糖犯了,替我谢谢阿姨。

小蕾看向还在一边罚站的费天明父子:费先生,我没什么事了,你快带豆豆去吃饭吧。

费天明:小蕾老师,今天真是很抱歉,幸好没什么大碍,既然你朋友们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医药费已经付过了,聊表我的歉意。

小蕾:这怎么行?已经麻烦你送我到医院了。

费天明笑笑:您别客气。

费天明推了推身前的豆豆。

豆豆瘪了瘪嘴,走到病床跟前:小蕾老师对不起。

小蕾摸了摸豆豆脑袋。

豆豆转身又跑到爸爸旁边。

费天明: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费天明冲大家点点头,两父子便走了。

韩爽:这是学生家长?还挺帅的嘛。

夏颜用肘推韩爽:有点正经样子行吗?

韩爽:我哪不正经了?只是帅哥探测器的触角比较发达好吗?

项楠:就这小家伙把你气哭了吧?

小蕾:单亲家庭的小孩,是调皮了些,但孩子哪有什么坏心思。反倒是我,给他做了坏榜样……

夏颜:好啦好啦,这瓶葡萄糖打完了咱就回家,我给你做一桌十全大补宴,明天又元气满满。

第二天,许诚逸意外来到星宸公司找孙总。来意说爱瑜伽项目可能有些问题,孙总有些奇怪。

许诚逸:爱瑜伽项目暂时就这个问题。

孙总抱着笔记本正殷勤地记着,闻言错愕地拿着笔愣住:就只有这个?

许诚逸点头。

孙总:许总说得有道理,我会让技术人员解决好这个问题。不过这种小事,下次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许诚逸笑笑不说话。

顿了会儿,许诚逸:项目交接人,从夏小姐变成了乔总监?

孙总本来喝着茶,被突然一问,呛得咳嗽了几声。

孙总:夏小姐?夏颜啊。因为对这次合作特别重视,所以我特地安排了思思过去,许总,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

许诚逸笑:哦,没有。乔总监确实比夏小姐优秀。

孙总笑着,得意起来:那的确。

许诚逸:你眼光不错。

同事小赵拿着文件一份文件走到夏颜身边。

小赵:这怎么回事?公司下季度新项目开发策划案上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夏颜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赵指着策划案上乔思思的名字: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算什么事儿啊?上周开会的时候,咱运营部全部人可都在场呢。点子是你提的,后面的策划案也是你写的,她乔思思就主持了下会议,怎么就全变她的功劳了?可真不要脸的。

夏颜:嘘,少说两句吧。

就在这时,乔思思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夏颜,我听说你因为方案的事去找孙总了?

夏颜:是啊,我交上去的方案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名字被署错了,所以去找孙总谈谈。

乔思思夸张地哦了一声:夏颜这个我可就得多说两句了。咱们是一个团队,方案的思路和想法是开会的时候我提出来,大家一起补充的。你花了些心思把它写出来,的确辛苦,但这种揽功的心思不该有啊。夏颜我很欣赏你,不然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呢。

夏颜不说话。

乔思思:你一直挺聪明的,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乔思思扫了一眼小赵:是不是有人背后挑拨什么了?是不是啊小赵?

夏颜瞥了眼小赵,提醒她办公室果然是有人随时打小报告的。

小赵不说话,缩着头。

乔思思顺手把怀里的一沓东西递给夏颜:要不这样,你就不要写方案了,处理下这些材料。

夏颜翻了翻材料,尽量心平气和:总监,整理文件你可以交给实习生来做。

乔思思却不理会:下班之前给我哟。

许诚逸被孙总送着往外走,经过运营部。

许诚逸:孙总你留步吧。

孙总:我送送您。

许诚逸看见夏颜,停下脚步。

孙总顺着许诚逸的眼神看见夏颜:小夏啊,过来一下。我还有个会,你替我送送许总。

夏颜为难地看着孙总:我手头还有工作,乔总监下班前就要的,要不,让小赵替我送吧?

孙总原本还对着许诚逸笑着,转头就变了脸,眉头皱得难看,低声:什么工作,完不成加加班嘛!怎么越来越不长眼色。

夏颜送许诚逸往外走,刻意保持了三步的距离。

两人来到电梯前,许诚逸:你这日子过得还挺水深火热。

夏颜敷衍地点了点头,无奈地看向许诚逸,等他又说些不着调的。

许诚逸不苟言笑:你这么聪明,知道自古功高盖主的,都难得善终吧。被过河拆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忍辱负重,还是急流勇退?

夏颜一愣,继而回答:谢谢许总替我费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许诚逸:看来是在这温室里待得久了,温水煮蛙,渐渐熬去了你的斗志,现在是往外跳的意识都没有了。

夏颜:许总对合作公司的员工说这些,不合适吧?

许诚逸:是吗?更不合适的我都在你们孙总面前说了。

夏颜一愣:你跟我们老板说什么了?

许诚逸狡猾地笑了下,留个尾巴给她,独自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

夏颜朝着电梯喊:你到底说什么了?

偌大办公室里,只剩夏颜一个。

夏颜在电脑上点了邮件发送,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自言自语:总算弄完了。

特效,电脑提示有新邮件。

夏颜心想,不会又要丢什么任务过来吧?

夏颜点开邮件。

特效显示邮件名:SG面试邀请函。

夏颜:面试邀请?该不会是那个许诚逸故意捉弄我吧?

夏颜想起,车内,许诚逸笑眯眯看着夏颜:男朋友?还是老公?

夏颜:男朋友。

许城逸意有所指地笑着:那还好,随时可以换。

电梯内,一名女员工抱着文件缩靠在电梯墙壁上,脸泛着红晕,看起来有些害羞,许诚逸一手按在她背后的墙上,呈“壁咚”姿势。

许诚逸偏头看向夏颜,又是一贯轻佻的笑容。

夏颜回过神,看着邮件啧啧了两声,为了撩妹竟然连这么老套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电视剧现在都不这么拍了好吗?

夏颜摇头,快速点击鼠标关掉邮件提醒框,拎包起身,下班回家。

夏颜盘腿坐在床上,抱着ipad跟林皓视频通话。

夏颜委屈:那个乔思思越来越过分了,要不是为了多攒点钱,我当时就冲进去跟老孙说我不伺候了。

林皓在那边收拾打包行李,走来走去地,宠溺地笑着:小财迷。

夏颜:那我不是想着赶紧和你过上小日子嘛。

林皓:我知道,可是你这么委屈受气,我更心疼。

夏颜:没事儿,我也就说说而已。工作么,总不能事事顺心。我呢就做好我自己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林皓:真想抱抱你。

夏颜:我也是,好想见到你啊。其实我真的挺不开心的,明明答应好的升职加薪,都泡汤了,现在连手上的项目都一个个被抢走,想想挺心寒的。

林皓:真不开心的话,就辞了吧。星宸也不是什么大公司,以你的能力你的才华,去那些大公司不被人给当块宝供着。

夏颜玩笑问:真的呀?

林皓:对啊,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大宝贝,凭什么受那气?

夏颜:我再想想吧。不过我真没看出来,老孙看着那么一朴实无华的男人,老婆还在国外陪孩子念书呢,他电话里各种老婆辛苦了,转头这就把小情人安排进公司了,啧啧,这两幅嘴脸也太可怕了。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学过伪装术啊?

林皓那边传来咚的一声响。

夏颜:哎你怎么啦?

林皓吸气:撞倒箱子了。

夏颜:小心一点啊。

林皓:嗯,你也不要多想,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

夏颜:我知道,那不是前有刘一鸣,后又来个老孙,我——

林皓:怎么,难不成你还怀疑我?

夏颜噗嗤一声笑出来:咱们异地三年了我还不信任你?对了,你工作交接完成了吧?

林皓:快了,再过几天就飞到你身边啦,到时候可别嫌我黏人。

夏颜:你都为了我转战苏州了,我感动还来不及呢,你尽情黏我吧,让我陷入被黏的苦恼,无法自拔,哈哈哈哈……

健身馆拳击区,马克被项楠一拳打倒在地,“砰”的一声。

马克挣扎着站起来,揉揉自己的帅脸:说多少回了,能不能不打脸啊?

项楠:那你旁边休息去。

马克看一眼等在旁边早就想和项楠过招的男人,蹦了两下:谁说我要休息了?项楠我告诉你,我体力好着呢。

项楠挑眉,双拳相击,热身了两下,再次干脆利落地挥拳。

马克看见拳头犯怂,下意识地躲开。

接着便是项楠不停地出拳,马克不停地躲闪。

在她们身后,另一个拳击台上,两个男人正打着火热。

项楠停下动作,就要取拳套。

马克:怎么停了,不打了?我还没玩够呢。

项楠摇头:无聊。

马克:项楠,继续、继续,再打两轮。

项楠被他念得烦了,回头就抬腿对着马克一个侧旋踢。

马克吓得往后一仰,倒在护栏上。

同一时间,旁边拳击台上一个男人挨了一脚,仰身从护栏上跌了下去。

马克回头一看,男人躺在地上没有动弹,周围的人惊呼着围了上去。

有人大喊:有人受伤了!

项楠和马克对视一眼,项楠立刻取下拳击手套,三两步跃下拳击台。马克收起调笑的表情,紧随项楠之后,翻下拳击台。

项楠拨开围观的人群,只见身材瘦弱的男拳手头部流血神情狰狞痛苦地躺在地上。

二人立刻紧张起来。马克:快打120!

马克让人群退后,给项楠和患者留出安全空间。

项楠:拿急救包。

项楠蹲到伤者身边:能听见我说话吗?

拳手表情痛苦挣扎点头。

项楠:我是医生,别害怕。

项楠接过人群中递来的急救包。手法利落地取出纱布捂住拳手的伤口。

此时却见拳手微微抽搐着吐出一大口血沫来,继而呼吸急促,捂着右胸口,额头出汗:疼……疼……

项楠看一眼拳手胀得紫红的脸,顿时脸色一变,掀开拳手的衣服。

拳手的胸口急速起伏着……

马克:呼吸急促,发绀、出汗、右胸痛……

项楠:是张力性气胸。

马克紧张看向叫救护车的人: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围观者:说是十五分钟以内。

躺在地上的拳击手呼吸愈发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意识逐渐不清,就要出现休克状态。

项楠:来不及了!有针筒吗?

项楠开口的同时,马克已经蹲在项楠身边,将急救包里面的物件一股脑倒了出来,并没有发现针筒。

项楠抬起头,目光在周围人群茫然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旁边私教放下的写字板上,和马克对视一眼。

马克默契地蹲下捂住拳手的头部,按住拳手的身体,点了点头。

项楠俯身过去,抽下写字板上的笔,取下笔帽,吸一口气,握着笔用力且精准地朝着拳手的胸腔刺了下去。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恐的低喝声。

而拳手胸腔的气体渐渐排出,呼吸渐缓慢慢恢复了过来。

项楠看向马克,两个人同时出了口气。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的伤者上了救护车。

马克走到项楠身边。

马克:项楠,你看我们今天配合得多默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嘛?

项楠:一会儿有空么?

马克惊喜:有啊!哪儿约,我先去洗个澡。

项楠:正好,跟我换下班,我还有事,谢了。

马克愣住:哎,不是……

三闺蜜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聊天吐槽。

韩爽:这么晚了,小蕾怎么还没回来?

夏颜:她最近恢复得不错,有老师请假待产,学校安排她代课。她现在一天上六堂课,备课都得好几个小时。

韩爽:多忙忙也好,她也就没空难受了。

项楠:你呢?最近那个乔思思还那么过分吗?

夏颜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我太难了。

韩爽: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吧,咱不受这气。

夏颜:成年人的生活还分什么受气不受气的?你们也知道我虽然攒了点钱,但林皓马上就要回来了,再加上见家长什么的,还要买车,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要辞职了,我那点可怜的存款能撑多久啊?

韩爽:你买车那事儿,小蕾和我们提过了,怕什么,大不了房租本小姐给你免了就是。

夏颜:这不行,虽然这房子在你名下,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房租一定得给。

韩爽:咱们多少年的闺蜜了,还计较这些?

夏颜靠到韩爽身上:不管我们有多要好,都不能占你便宜。这不是计较,是分寸。

韩爽:哎呀别想那么多,大胆往前冲,实在不行,以本小姐的财力,养你绰绰有余!

项楠:以你的财力?你也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工作问题吧,别回头你妈把你卡停了,夏颜还得养你。

韩爽:我……这不正说着夏颜的事吗,别扯上我呀。

韩爽嘟了嘟嘴,搂住夏颜的胳膊。

项楠: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辞职的话其实还不错。

韩爽:那什么SG不是给你发过面试邀请吗?到底怎么回事?

夏颜:他们人事部给我打电话确认过了,说是有猎头推荐的,想要挖我。不过,我还没想好去不去呢。

韩爽:什么叫还没想好,你们老板卸磨杀驴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还留下来为他卖命?会咬人的狗不叫,就乔思思那种笑脸迎人的,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接下来指不定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夏颜:我倒不怕她,只是孙总让我比较失望,主要业务我都碰不上,丢给我的全是杂活,而且最近我们公司想转型做金融科技,我的兴趣和长项根本不在此,感觉自己越来越边缘化了。比起被穿小鞋,我更害怕的是这种失去热情和期待的感觉。

韩爽:那就辞啊,还想啥呢!

夏颜:我怕啊,万一鸡飞蛋打两头瞎……想想,我一毕业就进了星宸,整整六年啊,想到要离开还真的很纠结。也许那个许总说得没错,温水煮青蛙,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害怕面对外面的残酷竞争了?

项楠:有时候我去查房,能听到一些重症病人跟家人朋友聊天,你知道他们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什么吗?

韩爽和夏颜一起看着项楠。

项楠:“要是我当年怎么怎么做就好了。”虽然很多事难得圆满,但比起错误的决定,犹豫退缩更让人遗憾,不是吗?

夏颜眨了眨眼,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