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切回到起点

任战的声音还是很微弱。

但在那个夜里,却像是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袁帅一下冲过去,“知道什么了,快说!”

任战尽量稳住自己急促的呼吸,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根时间线的原理吗?

我们这里所有人,不管是你、我,还是邬秀,我们在知道手机的秘密后再发回去的消息,相当于在原来的时间线上做了扭曲,也就是对既定历史造成异常干扰,所以……所以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邬秀背着我,对过去的自己说分手,然后又扔了手机,这……只有让七年前的那个她备受煎熬,却于事无补。”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压抑地咳了好几下。

“没错。”邬秀朝着袁帅道:“当年我就是收到了那条让我‘不要上山、否则会后悔终身’的消息,才决议上山,而这条消息就是你在刚才来的路上发的吧?”

袁帅脸色一尬。

任战咳了几声,立刻有几缕血丝顺着嘴角淌下来,但他浑不在意地一抹,继续道:“这也就是我说的既定……咳咳,既定历史无法改变。”

袁帅寒声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有一个办法——我们中间有个人,他没有历史。只有他发出去的信息,不会干扰过去,也许能有用。”

“谁?”

任战望着泥鳅——

七年前的现在,他还只是一团血肉,世界上没有泥鳅这个人,也就自然没有他留下的印记。

泥鳅瞬间无措,自出生起他从未担当过如此重要的地位,不禁小脸涨得通红,却仍是鼓着勇气道:“阿爸,你说好了,我该怎么做?”

任战把手机交到泥鳅手里,轻轻道:“对你的亲阿爸说句话。”

———————————————————————————————-

一片云遮挡住月光。

“秀仔你是没吃过阿叔的宝贝,只要吃一次,包你下次还求着阿叔要,那滋味……嘿嘿,可销魂极了!”

倪万财绑了邬秀两手,高举过头,淫-笑着撕开邬秀的裙子。他垂涎邬秀已久,此刻光是在那雪白的大腿上摸了两下,就不自觉地硬了。

“求求你,放了我,求你啊!”邬秀看到他解皮带,吓得涕泪齐流,拼了命地哭叫。

“闭嘴!再喊败了老子的兴!”

倪万财凶相毕露,恫吓道:“这里连个影子都没有,你就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还不如省点力气,让老子好好爽一爽!”

“他会去报警的,警察很快就会来……”

倪万财一巴掌掴在邬秀脸上,打断她抽泣哭声。“放屁!那病秧子自身都难保!哼,这种大少爷老子见的多了,平时狗仗人势,遇上点事儿跑得比谁都快!”

“那还有阿婶,她就要生了!你要是强奸我,会被抓去坐牢,仔仔一生下来就见不到阿爸……”

“闭嘴闭嘴!你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倪万财被她说得心烦意乱,扬起手又是一巴掌,这回出手更重,邬秀半边小脸立刻高高肿了起来。

她被他淫威吓住,不敢再出声,哭得更凶。

其实倪万财也有些心慌。

邬秀的话让他想起家里的老婆,那个女人流了那么多血,又叫得那么惨,会不会现在已经死了?

可他只停顿了一秒。

管它呢,到嘴的食吃了再说!

倪万财恶向胆边生,一会儿再吓唬吓唬这个傻仔,叫她闭嘴不要说出去,说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是被人干过的破烂货,量她也没那个胆子!

倪万财一甩胳膊,挺枪便上。

嘀嘀,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倪万财厌烦地一皱眉。

他自然不会因为一条短信停下,稍稍一顿之后便又继续下去,哪知那短信竟是没完没了,一条连着一条,嘀嘀嘀嘀……不绝于耳。

“妈的!老子扔了你这破手机,再好好操-你!”倪万财大怒,放开邬秀,抓起手机就要向外扔去。

屏幕上掠过一行字:“阿爸,我是你仔,现在正在阿妈肚子里!我快死了,阿妈也快死了,快救我们!”

倪万财像活见了鬼,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

泥鳅看到屏幕显示“发送成功”,战战兢兢对任战道:“阿爸,这样行了吗?我照你说的,发了好多条过去。”

任战笑了笑,轻轻点头。

“可为什么没有用?我们这里什么都没变!衰仔,你说的法子到底行不行得通?”袁帅急道。

任战薄唇张了两下,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大片的鲜血从他口中溢出,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他感觉自己像是坠落到了一个很深、又很黑的地洞里,他听到邬秀从洞口传来的哭声,他很想睁开眼睛,叫她不要担心,可他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到。

再然后,就感觉自己被袁帅背起来,飞快朝山下奔去。地势十分不平,颠得他想吐。

耳边有咚咚的声音,不知是自己还是袁帅的心跳,又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是啊,他吓坏了。七年前,他就是这样慌不择路地选择了逃跑。而现在……

他昏昏沉沉,失去知觉。

———————————————————————————————-

任子默在林间奔逃。

白天看着茂林修竹、苍翠秀美的佛家圣地,如今一草一木都险恶丛生。他拖着重伤的右腿,每走一步都钻心剧痛,突然脚下踏空,一跟斗从悬崖上栽了下去。

任子默吓得连怎么惊呼都忘了,他不记得这矮小的山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高耸的悬崖,坠落了很久竟然还没有到底。

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会死吗?

原来终于要死了。他突然又有了欣慰,像我这样的累赘,除了窝囊地苟延残喘,除了不断生病让爸妈担心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死吧,对所有人都是解脱。

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下坠仍在继续。他像落进了一个无底的隧洞里,洞口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亮,一个男人露出模糊的影子。他高大挺拔,伸出强壮的手臂抓住自己,并且在耳畔大声鼓舞。

“任子默,去战斗,去战斗!窝囊了一辈子,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

———————————————————————————————-

“放开她,快放开她!”

远处传来少年声嘶力竭的吼声。

邬秀猛地睁开眼睛,竟看见任子默去而复返!

他来的时候不知摔了多少跤,白色的衣衫上尽是泥土和血印,特别是右腿,膝盖以下血肉模糊,几见森森白骨。

他脸色苍白,明明害怕到极致,可脸上却又是豁出了命去的样子,高声怪叫着,举起石头,朝灵魂出窍的倪万财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