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侵犯

为了怕场面一团乱,所有人的座位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司马瑾与白灵羽就坐在皇上附近的一张桌上,这样方便皇上一抬头就能看见白灵羽。

只是在场的众人却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太子的位置本就是仅列于皇上之下的,排的位置也是正好的,只是有些人好奇为何今日来参加诗会的会是司马瑾的侧妃,而非正妃苏姜染。

既然是诗会,觥筹交错之后,场中便安静了下来,司马璃主动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神情道:“我宣布,诗会开始!今日的诗题,本王特意请来了几名大儒,为今日的诗会出了题目,现在我将亲手打开题目,绝不会作弊!”

司马璃让人拿来了一卷封好的竹简,打开后展示给大家看了,大声道:“今日的题目,便是以这前朝才子王修和那女子柳十娘的故事为题,写出一首诗或词,以一炷香时间为限!”

这故事白灵羽也听过,无非是一个叫王修的书生与一户饱受欺凌的大家庶小姐柳十娘的故事,最后是悲剧结尾,不过过程相当动人,只是看过现代无数狗血电视剧的白灵羽却耸耸肩表示这故事根本不好看,今日的诗词,也无非是写与男女之情有关的罢了。

这样的诗词,白灵羽很快便想出了好些来,仔细斟酌后,倒是觉得其中一首最符合当下的情形。见众人都是屏气凝神写着自己的作品,白灵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司马瑾,见对方正一脸关怀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问题,便向身边的小厮要来了纸笔,提笔写下了这一首自己最喜欢的作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是纳兰容若的木兰词,是白灵羽上一世最喜欢的一首词,牢牢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到了,大家都呈交上了自己的作品,白灵羽自然也不例外。因为白灵羽素有才名,司马璃也有意想要白灵羽出这个风头,便道:“听闻皇嫂诗才响彻临安,皇弟心中急切,不如就先来看看皇嫂的作品好了。”

白灵羽心中微微觉得奇怪,以往的诗会她也是参加过的,绝不会率先看哪一个人的作品,这也算是魏朝的习惯,为了表示对在场每一位客人的尊重,通常情况下都是随机从一叠纸中抽出来决定顺序,以示公正。

不过既然司马璃已经这样说了,再拒绝似乎有些不好,白灵羽便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而司马瑾则是满心欢喜,他当然想看白灵羽一展雄风,哪有不应允之说?

司马璃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白灵羽的作品,便面露惊艳之色,连忙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清声朗读出来。

纳兰性德的这首木兰词本就是千古佳句,再配上前朝柳十娘的故事,听上去分外地动人心弦。在场的不少大家小姐都默念起这首词来,品咂着其中若有若无的情意与挥之则去的怅惘,一时不由有些怔了。

不少才子看向白灵羽的目光也带着隐隐的爱慕,这是魏朝,不论对方的身份如何,只要文采够好,就能得到大家的尊重。

白灵羽带着微微的愧疚享受着大家敬仰的目光,司马瑾更是喜不自胜,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把白灵羽从母后的手中讨要过来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皇上投来的目光也毫不掩饰,只是其中带着赤裸裸的侵略意味,白灵羽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却没有注意到皇上,毕竟,谁又能想到,皇上会对自己的儿媳妇有兴趣呢?

白灵羽只好多喝了几杯茶,又听司马璃依次读过了其他人的作品,天色有些微黑了,诗会结束了,司马璃却没有让大家散了——诗会之后,还有晚宴。

白灵羽却忽然觉得一阵内急,悄声跟司马瑾支会一声,便找了两个司马璃府中的侍女,问了问茅厕的方向。

得了方向,白灵羽道过谢后,便离开了。皇上一直盯着白灵羽的动态,见白灵羽离开了,哪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向侍女问出白灵羽要去哪里,便急冲冲地走了。

天色有些黑了,皇上和白灵羽离去的动作倒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当然,不包括司马璃,他诡异地笑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若是他那个太子哥哥知道了皇上成了好事,会是个什么样的脸色?

既然要为皇上遮掩,司马璃便笑着端起了酒杯,走到司马瑾身边跟他套近乎去了,当然,尽是些不痛不痒的,无非只是想拖住司马瑾罢了。

且说白灵羽向着茅厕的方向走去,她倒也不是很急,只是这司马璃的府中还是有些大,那两名侍女的指路方式显然有些问题,她转了转,还是没找到茅厕的方向,只能努力回忆着侍女的话,慢慢地找寻着。

茅厕倒是没找到,只找到了一处幽静的花园,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十分寂静,白灵羽有心想要找人再打听一下,却也苦于找不到人。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白灵羽猛地回头,以为是什么歹人,没想到那人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竟是皇上。

白灵羽自然是认识皇上的,她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微微福了福身:“妾身见过父皇。”

她现在是司马瑾的侧妃,对皇上自然要称呼父皇的。

皇上笑吟吟地点点头,见左右无人,正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眼中寒光一闪,便凑得近了些,脸上带着暧昧的神色:“灵羽,与瑾儿可还好?”

白灵羽微微皱了皱眉,向身后的假山地靠近了些,道:“妾身不知父皇是何意。”

皇上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直直挤到白灵羽面前,脸上带着淫笑,一把抓住白灵羽的青葱玉手,道:“父皇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白灵羽只觉得一阵恶心,这时才意识到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不由一阵大怒:“还请陛下放尊重些!”

若是皇上这样轻易地放手了,那就不是皇上了,他只把白灵羽这幅样子当做欲拒还迎,当下更是心里痒痒起来,对着白灵羽动手动脚起来,白灵羽大惊,拼命地躲着,只是身边没有什么防御的工具,就算有,她也不敢对皇上用,万一伤了皇上,自己就算占理也变得不占理了,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白灵羽急中生智,从头上拔了一支金钗下来,顶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看向了皇上。

“陛下!若是陛下不放手,妾身便只有自绝以保贞洁了!”

皇上果然停下了手,只是看了一眼白灵羽脸上决绝的神情,更觉得心动不已,便淫笑着道:“灵羽,你又何必这样想不开呢……”

话音未落,白灵羽手上的金钗已经微微刺进了脖子上的皮肤,流出一道淡淡的血迹来。白灵羽动作很轻,只是脖子本就是个脆弱的部位,白灵羽也没敢用太大的力气,她还是想活命的。

见流了血,皇上这才意识到白灵羽不是欲拒还迎,急声道:“住手!”

他是想得到白灵羽,但也没有想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更何况若是白灵羽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传出去皇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连忙劝阻道:“灵羽,你这又是何苦,若是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该怎么办?”

白灵羽冷笑一声,道:“若是陛下真的珍惜妾身的性命,那就请速速离去吧!”

白灵羽手上的金钗还没有拿走,皇上反而觉得更加有趣了些,他这一生无论看上哪个女人,对方无不是忙着贴上来,久而久之,他也觉得有些无趣,冷不丁看见白灵羽这样断然拒绝自己的,反倒觉得念念不忘了。只是害怕白灵羽会自杀,便留恋地看了一眼白灵羽,轻声道:“朕今日先不为难你,不过朕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才转身离开。

见皇上走了,白灵羽这才松了口气,浑身都有些软了,若是皇上当真不肯走,她也只能咬咬牙把金钗刺进自己的脖子中了,虽然她能容忍受着委屈,受着别人的欺负只为艰难地活下去,但却不代表她会接受任何有辱她尊严的事情,她感激太子给了自己一条生路,自然就不会做出有损他颜面的事情来,只是暗暗觉得皇上的行为太过令人作呕。

从衣服不显眼的内衬里撕下了一条布,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还好金钗刺出的伤口不算大,稍微堵了一会儿,血便止住了,白灵羽又走了走,找到了几名侍女,让对方亲自带自己去了茅厕,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只有一道不明显的痕迹了,这才定了定心神,向外走去,找了个王府的侍女,去了茅厕。

等白灵羽再回到宴席上时,过去的时间倒也不太久,司马瑾连忙低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