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薛姨娘向后一跳,动作敏捷,一看就是练过的人。同时她嘴里地声吟唱着什么,瞬间四周的空气开始轻微的波动,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空间似乎轻微的扭曲。

银色的大蛇无声的挡在身前,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的人——没想到还有人会这个啊,真是怀念啊!一呲牙,露出一抹奇怪的笑。

“西梅……”

“我知道。”

垂下眼眸,让自己的身心与空间的波动相融合在一起,就像人与自然相融合一样。从没有与灵言者交过手,而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心灵封闭,不给对手入侵的一丝机会。所谓灵言,应该是使用言语操纵他人,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力量是根本不可能与之对抗的。

银色的大蛇眯起眼睛,它注视着脸上带着些邪笑的人。此时的薛姨娘就像摘下了面具,显露出本来的自己一般。薛姨娘依旧低吟着什么,那是没人能够听得懂的言语,不,应该说是一种不是言语的言语。

嗖,一道银光打断了雪姨娘的低唱,薛姨娘赶紧一连几个跳转,始终与银蛇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不是格斗高手,也不是狩猎人,无法跟大蛇交手,况且还是灵兽。

薛姨娘恶狠狠地看着蓄势待发的灵蛇,她不清楚为什么这条蛇没有中招。按理说,是要使出灵言,不管是人还是兽,都会身陷幻境才对,可这条灵蛇……薛姨娘打量着灵蛇,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银蛇眯起眼睛看着薛姨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鲜红的信子颤抖着,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叫人觉得獠牙嵌入身体时,应该很痛苦,或者说是一种畅快的解脱吧!

就在薛姨娘愣神儿的空挡,脖颈一凉,散发着强烈冷气的利刃贴在肉皮儿上,只要微微的一用力,锋利的剑刃就会毫不留情的划开脖子。

“灵言一族吗?”冷冷的开口,还不忘留意一直沉默的几个人。“真是少有啊,应该算是珍惜物种了。”

“为什么?”薛姨娘不敢相信这一切,她的灵言决可是祖传的,而且,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行。不能说,从来没有失效过,可,只要使用灵言,就没有人能够逃脱幻境。

无声的冷笑一下,没错,灵言者算是一种难对付的人。可难对付,不代表不能对付,只是需要时机罢了。

“要怎么处置你呢?”阴冷的声音中带着些笑意,一种猫捉到老鼠时的笑意。“挖心掏肺,太过残忍。抽筋拨皮,太没创意。而且,这些太过血腥了。”

薛姨娘不敢动,她只能心怀不甘的瞪着那条银色的大蛇。要不是这畜生,她也不会被人制住。“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口气很硬,脸上一点惧怕都没有。

薛姨娘看着没有动手的人,很奇怪、很紧张。她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从她对待大夫人、沨粟粟、沨金桂的手段,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饶过任何一个曾经侮辱、欺负过她的人。

“总得有人来见证,不是吗?”带着笑意说着,可是这句话叫在场的人从心里往外冒冷气。“所以啊……”

一转身手一下覆盖在偷袭人的脸上,“真是学不乖呢!”寒气瞬间升起,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覆盖上人的脸。“沨金桂,原想饶过你,虽然你做的事情,不可饶恕。可是啊,你自己撞上来,可就不要……”

凄厉的惨叫声,震得在场人的心揪起来了。啪嗒,冰面具,血淋林的被丢在地上。沨金桂一脸血肉模糊的晕倒在地上。

离近的薛姨娘浑身轻颤,大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就算是她,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能无动于衷。毕竟一个人的脸皮被硬生生的揭下去了,就算这个人不死,这后半辈子也不会好过的。这个沨家四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不用急,你们,”我绕着圈的看着这些平时趾高气扬的人们,“都会有个很好的去处,依旧会享受锦衣玉食的。哈哈……”

每一任国师都是有上一任国师选出的,说竞选的是好听的,其实就是指定。说起来,据说这一任国师才三十几岁,可是外貌跟六七十岁没多大的区别。没人知道为什么,虽然大家都很奇怪,却没有人敢发表疑问。

“你就是沨家新一任家主?”白发苍苍的国师开口问,声音还不算苍老,但却带出些沧桑感。

我注视着老国师,不由得皱皱眉,别人不知道国师为何快速的衰老,我可是看出来了。国师,在人前风光无限,受众人顶礼膜拜。说白了,还不是皇家的工具。说是代表神,也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国师。”淡然的语气,一脸平静的说,“尊下,时日不多了。”声音不大,却叫在场的每个人听得非常的清楚。

正襟危坐于座上的人,注视着立于阶下之人。从这个人一进来,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对于沨家的事情,她有所耳闻,却一点都不觉得心痛。也许,此时的她才真正接近了无欲无求,此时的她才算是真正的国师。她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因为当初不够无欲无求,不够无情无爱。恨吗?怨吗?她只希望,所谓的国师,就在她这一代终结了吧!有太多的女子,将青春消耗。国师,使用自己的寿命、力量为皇帝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占卜、窥天等等。所以,国师都是短命的。

“新任沨家主,”国师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人选可有了?”

我微微歪着点头看着苍老的国师,心中有点为这位国师叹息——这就是窥天、逆天的后果。你想做一件人力不能为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而且还是很高的代价。

“人选?”我装作不知的样子,淡然的问。

国师沧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下一任国师的备选,是需要家主推荐的。”

“哦?”我微微的一皱眉,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呢?”

国师不解的看着年轻的沨家新家主。

“沨家本族,只有我,不对,还有一个人吧?可是,国师是需要女子来担当吧?”

“没错。”国师的眼睛微微一眯,随后回复了常态。此时她的心里有些乱,很在意这人的话。

我微微的一笑,却一点暖意都没有。“那就只有我了。”淡然的说,就好像一切事情大家都知道一般。“除非,男子也可以当国师,不然的话……”

国师千年不变的脸上瞬间起了波动,就算她已经变得无情无爱了,可,沨家对她来说也还存在着不同的意义。原本以为只是家族内部的夺权,而此时,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国师一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要激动,会缩短已经很短的生命的。”听着像是在抚慰,而暗含着些挖苦的味道。“很生气?也对,不管怎么说,那曾经也算是你的家,可惜……现在,不是了!”慢慢地说完,随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脸色冰冷,一只眼睛中盘旋着血丝,似乎深处有什么涌上来一样。

国师看着立于阶下的人,突然,她觉得这人身后长出了黑色的羽翼,整个人周身散发着黑暗之气,宛如传说中的恶魔一样。

我冷冷的看着上座的国师,不清楚接下来国师尊下会怎么做。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冲上来拼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位是国师,一个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的国师,神明的使者,是不可能按普通人标准衡量的。

大殿中出奇的安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开口的,就连咳嗽打喷嚏的也没有。所有人都看着上座的国师,等待着国师的命令。沉默了很久,国师才开口说:“既然这样,那么……你来接任,如何?”说着眼睛眯起,脸上露出让人难以琢磨的淡淡的笑意。

我微微一挑眉毛,我才不认为国师尊下会这么的好心,这么简单的让我来接任国师。不过,既然国师这么说了,咱也不好反驳,不然,国师会很为难的。不是吗!嘴角微微一翘,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慢的说:“尊下如此看重,在下也不好谦让,不然,就太不识抬举了。是不是啊,国师大人?”

国师脸上呈现出欣慰的笑意,她点点头:“从现在开始,这个位子,就由你来坐了。”说着她站起来,很威严的宣布。“从今天起,本国师退位。”说完她缓慢的走下石阶。

我伸手接过代表国师的信物——玉牌。我看了看这块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做工精美的玉牌,充满了古老的气息,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了。

老国师看着审视玉牌的人,之后她什么都没说,缓慢的朝着神殿的国师寝室走去。虽然脚步缓慢,给人一种疲惫感。可是,只有国师自己知道,此时是如何的轻松——终于,解脱了!

我打量着这座神殿,石制的建筑物,很多的石柱将屋顶撑起。很高大,很冷清,虽然这里站着一些人,可还是显得很空旷。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带回音。石阶之上是国师专座,那座位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不过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样子。石柱上,在一定高度的地方是一盏盏带着灯罩的灯,就算是这样。这里的光线还是有些昏暗,也就是这样,才显得朦胧而神秘。

可以感受到气流的流动,但是这里却没有肉眼可见的窗户。那么,是通风口吗?

“你们可以下去了。”冷冷的开口屏退左右无言侍立的——圣女吗?也许是吧。

这些女孩子都带着轻薄的面纱,将眼睛之下的部分遮掩起来了。她们相互看看,谁也没有动。此时,她们还有点没转过弯儿来,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她们对于谁是国师没有发言权,也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利,可是,这更迭的也太快了吧!

我背对着这些圣女,“去看看老国师,也许,现在已经……最好去准备一下,也该向皇帝禀奏一声了。”虽然不喜欢沨家的人,可是,对于一位垂暮的老人,理应入土为安啊!就算是沨家的人又如何,生命已经停止,恩怨、仇恨等等都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