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水牢

苏摩仰头灌了一口烈酒,抬眸瞧了瞧面前这个年纪尚幼的小姑娘,沉默着……

收到葛氏的书信,夏枫一刻没有耽误的找苏摩说起休战一事。

苏摩正在吃着新烤的牛肉,喝着才从王府的一棵桃花树下挖出来的陈酿,温柔的就透着诱人的幽香,只可惜,只有美酒没有美人相伴,苏摩觉得有些惆怅。更因为头顶上还有一个嗡嗡不断的声音,吵的他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夏枫看着苏摩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说道,“可汗,休战一事,本就是对你我的帮助,倘若在这个时候继续征战,势必会因为在没有人和准备的前提下闹得两边都讨不到好处。倘若休战一段时日,两方都能够完全的发挥自己的优势,来一个公平竞争,争一争王者,也是可汗一心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吗?”

苏摩又抬抬眼皮瞧了她一眼,良久,“嗯!”轻声应了一下,也不知道他的这一声应是因为自己听懂了夏枫的话还是真的要考虑一番。

“可汗,我知道您迟迟不动手的原因是因为您的手上没有良将精锐兵马与塞外西施抗衡,可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帮着您的吗?他将我交出来,我也不可能在帮衬他说话。您应该了解……”

夏枫将自己的立场强行的拉到了苏摩这一边,想要进一步的取得苏摩的信任。

苏摩将酒碗放下,彻底的没有了要吃下去的想法。

他靠在背后的房梁柱子,打量着夏枫的样子,这姑娘来的时候就没瞧出有什么害怕的样子,伤了夏妤之后,苏摩将他关了几天,现在才放出来就大着胆子过来当说客,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昨天蒙子安称帝,那登基大典虽然说实在是游戏乡土气息,可也是一种仪式的象征。夏枫说的没错,中原人讲究着一种仪式上的东西,大家都会因为他蒙子安姓蒙,又已经公开了成为了皇帝,这样的是情种对于一个从来不讲究仪式的蛮夷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现在的中原大地上来说,蒙子安就是皇帝。

夏枫的话虽然有些不受听,可也句句在理。

但是,苏摩瞧着眼前的夏枫,一脸的不高兴。

不为别的。

她伤了夏妤,那个对外是他女人的人。

“呵……”苏摩冷笑一声,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兵卫。

几个汉子将腰间的弯刀一抽架在了夏枫的脖子上。

夏枫一怔,看着苏摩,脸上的惊恐一点都没有,依旧镇定自若的说,“可汗,您这是……”

“将人绑了!”苏摩低喝一声,将桌子上的刀拔了出来,切下一块牛肉,塞进了嘴里,一面有滋有味的嚼着一面说,“叽叽喳喳,实在不像话,与我们塞外的女人差的太远,将她绑了,等着我的夫人回来了再做处置。”

夏枫又是一愣,小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架了起来,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要被绑了,他不提夏妤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因为说的什么话激怒了他,被赶走而已,提到夏妤,夏枫就明白了,自己是真的要被绑走了。

她一面蹬踹着双脚一面大叫,“不要啊,可汗,我是来这里做人质的,我要是出了事,岂不是搅了可汗和塞外西施的关系,可汗,可汗……你要想清楚,我是夏妤的妹妹,可汗……”

“妹妹?笑话!我们蛮夷人虽然野蛮,也不会出现自己的妹妹要杀自己的情况,少来这一套,给我待下去,实在闹人。”

“苏摩,你喜欢上了夏妤,哈哈哈……你要完蛋了,蒙烈会来杀你的,哈哈哈……”

夏枫再也不能将肚子里的话搁在心里不说了,大叫着被人拽了出去。

听着那高亮的声音,画着一个响亮的弧度,苏摩嘴里的牛肉竟然多了几分味道,这么浓的烈酒也香甜了起来,他眉眼带笑,低声说,“好啊,既然如此,岂不是真好,她早就是我的夫人了,哈哈哈……来人,告诉蒙烈,今天我们就要面谈,哈哈哈……”

苏摩的心情大好,这样被戳穿了心事竟然一点也不会觉得内疚,毕竟,这件事若不是夏枫这个外人说出口,苏摩还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担心那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夏妤为什么总是叫他担心着,时刻想着夏妤能够出现在自己跟前。

苏摩高兴着,多吃了几口,拍着圆鼓鼓的肚子,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裳,看向窗外,低语道,“蒙烈,别来无恙,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彼时……

空旷的水牢里面,在水牢的中央地面上,污泥水早就干涸,露出水底下那些骷髅,很多饥饿的老鼠趴在一堆枯骨上面啃食,吱吱的叫声吵醒了才刚刚沉睡不久的若兰。

若兰的身上被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血水凝固,疼痛早就过去,变成了女子的她,身体很是瘦弱,可脸上的伤痕却更加清晰。

“啪!”

听得她抬头之后带动的铁链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响动,跟着一根带着盐水的鞭子甩了过来,鞭子抽打在她瘦弱的脊背上,惊的她全身一阵痉挛。

可她始终没有发出声响。

“啪……”

鞭子又一次甩来。面前肥胖高大的男子面如表情,只管机械的折磨着眼前的她。

鞭子的声响过后,越过万重的铁牢之外,站着一个衣衫整洁的女子,她端着衣袖,听得里面的声音微微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看了看那边的护卫,低喝道,“继续打,或者,你们还可以用别的方式,呵……”

传令下去,就有人弯着腰一扇一扇的打开面前的铁笼,脚步声近了,对着那个粗鄙的汉子低语了一阵,汉子一点头,扔了手里的鞭子,转头从煤炉里将一只铁烙拿了出来,泛着红的铁烙上有一个“奸”字,刺眼的红光袭来,若兰的脸上被清晰的印了下去。她咬紧银牙,半跪在地上,忍着那传来的剧痛,浑身因为疼痛而痉挛不已,本想抬头迎上那边远处的女子双眼,却又一次的被身后的鞭刑鞭笞的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