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恶劣的一家子

“夏妤,还是这样顽皮。对了,王爷那里,我应该过去……至少,要请安。”

“请屁安,他都……额,那个,咳咳,哥哥,王爷最近屁股不太好,那个姿势有点不雅观,不方便见客,等我去的时候会告诉王爷的,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哥哥的。”

夏林使劲的瞧着夏妤,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可也说不上来,毕竟兄妹两人多年未见,夏妤也是大姑娘了,现在都是王妃了,有哪些地方不一样是一定的,只是诧异了那么一会儿便忘却了,任由夏妤拉着他往前面走。

“哥哥,我还没吃早饭呢,你陪我再吃些吧。”

“我也还没吃呢。”

“那正好,来人,都拿去热一热,我哥哥喜欢吃水煮鸡蛋。”其实夏妤也喜欢吃,可最近实在太忙了,吃饭睡觉对她都成了奢望,她也就没去在意,正巧夏林在这里,她也要好好的吃上几个。

她拉着夏林坐下,话匣子便打开了。

“哥哥,你在边关好吗?一定不比边塞好,看你脸上的伤疤是不是打仗的时候弄的,为什么不小心些。我上次给你邮寄的书信收到了吗?时间上估计还没到吧,没想到你突然就回来了。从前你经常写信给我,后来怎么没消息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回来,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你也知道咱们那个家,哎……不提了,哥哥,你真的要去边塞吗?那里多危险啊,还是不要过去了,陪我在这里吧。在王府有吃有喝,何必去那里呢。我,我好想你……”

夏妤红了眼,她含着泪珠子看着面前的哥哥,唯一一个还当她是亲人的亲人,就在眼前。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原主还是夏妤,都无法体会到这份真正亲情带给她的贴心和温暖。如今切身的体会到了这份亲情就在这里,叫夏妤觉得恍如梦幻,不真切。

夏林将木椅子拉近,靠着夏妤,声音的音量降了好几度,温柔的阳光就洒在他的脊背上,映衬着他那双温柔的眼也多出了几分温柔,“妹妹,你这几年过得不好。”

夏林猜到了,可他不想戳破。毕竟,夏妤过得不好,夏林也有一定责任。从前的懦弱,导致他对夏海都是敢怒不敢言。后来他出走,跟随一位老兵长进了军营,瞒着所有人自己是夏府的长子成为了一个烧火做饭的将士。再后来那个他最敬仰的老将军看中了他的才学,将他留在身边做参谋,久而久之便有了今天的成就,不光是脸上的这条伤疤,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

伤再多,他还是没有勇气回来将他最在乎的妹妹脱离苦海。叫夏妤忍受着葛氏的表面示好背后的使坏,这么一别,就是十几年。

“妹妹,我一直有写书信,为何说我没有写?”

夏妤一愣,迅速的搜寻原主记忆之中的有关夏林的点点滴滴,最初的几年是收到过夏林的书信,当时的夏海知道夏林远赴边关,气的全身发抖,还曾扬言不要这个儿子。可后来就突然之间没了音信啊!原主还曾因此而大闹过,试图要去边关寻找夏林,被夏海阻止之后被打了屁股,趴在床上好久。

如今看来,书信不是没有,而是葛氏和夏海被拦截了。并且,可耻的夏海还仿照夏妤的语气和字迹黑夏林回信。

好卑鄙!

夏妤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实全都告诉夏林,夏林越是受到惊吓那对他的打击越大。只有这样,夏林才会对夏海和葛氏有所防备。

“哥哥,我告诉你一些事,这件事可能会叫你吃惊,不过你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之后,你有疑问我再回答你,可好?”

夏林看着夏妤那双祈求的双眼不假思索的点头,“好!你说。”

“哥哥可还记得我那年突然大病一场?”

夏林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

那年,葛氏刚刚进门,小小的夏林带着更小的夏妤在府内玩耍,不知为何夏妤就突然不见了。当他焦急的发现夏妤的时候,夏妤就坐在地上大哭,怎么哄也哄不好。那个时候葛氏还在伺候生病的夏妤母亲,夏妤在那天之后也一病不起。没多久,夏妤的母亲便去世了,不就之后就传出消息说葛氏怀有身孕,并且是被夏妤胡闹的时候踹了肚子……

因为事情太过久远,他们都还小,大片的记忆还有空缺,如今想来,这些事情串起来想就可以解释。

夏妤将她所知道的全部蹊跷的事情都讲给了夏林,最后告诉夏林,“我体内有毒,是葛氏造成。哥哥可还记得我一直当做宝贝的枕头,那里面就是葛氏下的毒药,我母亲的房中也有这样的毒药。但年并非是我胡闹撞到了葛世的肚子,一定是我看到什么,可是太小我不记得了。”夏妤说完这些,她便没再开口,毕竟在这之后的事情全都是夏妤所为而不是原主。

夏妤看到夏林紧紧的捏着腰间的宽刀,因为浓浓的恨意,他的气血上涌,脸上的伤疤也变成红色。

“夏妤,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这都不是真的。”

“哥哥,是不是真的你的心中应该早有论断,不然你为何在外漂泊那么艰难还想着要写信给我,要我做好准备去接我离开家?我相信,就是因为葛氏看到了你给我的书信的内容才开始的这些计划。可又因为我一直被人说是皇帝的妃子她才没有直接将我杀死,却在入宫的前几天就被人抬进了王府做王妃。哥哥,在我出嫁的前一天,夏海还将我亲手打伤,我的屁股都开花了……”

夏林一怔,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夏妤,“咚!”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碗碟发生一阵脆响,“混账!”

夏妤上前抓住夏林的手,犹如铁锤的硕大拳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夏妤就将那只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中,“哥哥,我没有必要撒谎啊,你能一直坚持要带我离开夏府不就是发现了什么吗?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夏海,不过我能感受的到你是恨他的。”

恨,岂能不恨?

夏林的母亲是夏海的第一任正妻,本就是夫唱妇随的美好画面,又在成亲没多久之后生下了夏林。可谁能想到,当夏林长大之后,一心要出去当一名将领的他遭受到夏海的百般阻挠,甚至不惜将夏林囚困鞭打,那个时候的夏林才懂事,他岂能懂得那些亲情和仇恨,他对夏海只有惧怕,又因为……

“是他,亲手掐死了我娘……”

夏妤一惊,终于明白了夏林如此惧怕夏海的缘由,小小的他不懂得仇恨,只懂得父亲是尊长,可夏海却亲手当着他的面掐死了夏林的生母。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能够登上今天的地位,在他眼中可曾有过亲情?夏妤,我以为,我以为他改了。我在给你的书信中多次提到过要将你接走,可在你给我的回信中是说你过的很好,葛氏对你更是视如己出,说夏海如今也待你不如从前那般冷落。我,哎,是我愚蠢,我为什么就没有对此而产生怀疑?”

“哥哥,在回复你的那些书信中还写了什么?可有带来?”

夏林一直将夏妤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因为自己的生母死的早,后进门的夏妤的母亲对他极其的好,所以两人在这么多年中所有的书信往来他视若珍宝在带在身上。

夏林从刚刚背着的布囊里将书信拿出来,足足有上百封,他都保存完好。

夏妤一一翻看,时间从下至上,她翻从中间随意的抽取一封拿过来细看,字迹倒是与夏妤的字迹有几分相像,可再往后翻看便大不一样了。

“哥哥,字迹不同,你没有发现吗?”

“自然有,我还在信中问过你,为何字迹变了,你在回复的书信说是因为你想换一种书写方式,学着不同的笔迹,所以之后的所有书信笔迹都有细微的变化。”

“倒是想的周围,这样笔迹变来变去就省去了一一辨认的麻烦。夏海还真是老谋深算,知道书信一事以后一定会败露,所以早在这些东西里做了手脚。混蛋!”夏妤气的将书信都摔在了桌子上。

夏林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将从前夏妤写给他的书信整理好都塞了回去,余下的推到了夏妤跟前,“怎么办,我们要拿过去直接问爹吗?”

“爹?呵,哥哥,那不是咱们的爹了,你见过这样的爹吗?我夏妤从未见过。他的眼中就只有他的权利和地位,他都可以为了他的官亲手掐死你的亲娘啊哥哥,就也因为哥哥的母亲娘家人不是官宦,就为了娶我娘进门。可当他地位稳固,又看上了美艳年轻的葛氏,在葛氏的撺掇之下将我娘害死。同时,还想害死我。你以为葛氏做的那些事情他会不知吗?错了,他不但知道,并且还是默许的,在关键时刻一定会帮着葛氏一把。要不然,哥哥以为一个毫无背景的葛氏,凭借她的那点房中媚术如何能够在夏府和整个京都兴风作浪?”

夏林越听越是心惊,他从未如此想过,就算他对夏海存有恨意,可那毕竟他的亲爹。如今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想到夏妤身上的毒,想到夏妤和他的生母的死,想到在夏妤出嫁的前一天还曾用家法将夏妤打伤,再看看他这么多年支撑他能够走到今天的书信全都是虚无,他怒火大增,豁然起身,“我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