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家来看望病床上的玛丽

早上,玛丽缓缓地睁开了她细长的大眼睛,翻了个身,就看见明媚温暖的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洒满了整个房间。她向四周望了望,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小床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禁不住自言自语,看来奇怪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居然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呢!

她害怕地抬头一看,哦,原来是她亲爱的妈妈,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啊!我最亲爱的妈妈,原来是你!那些讨厌的老鼠们都跑了吗?我的咬核桃的小先生是不是又受伤了?克拉莱姑娘醒了吗?”

妈妈听到了这些感到十分糊涂,心疼地说:“孩子,你可别说胡话啊!不然,妈妈都要急疯了。你昨天玩布娃娃都玩到什么时候了啊,也不回床上睡觉?你是不是是打了瞌睡?或者,你是不是看见了一只小老鼠,所以害怕起来,就做了噩梦?你看,你居然碰倒了玻璃柜子,如果你再不小心,就会让玻璃刺进你胳膊里的血管的。啊,我的宝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样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呢!幸亏我昨天夜里醒来了,想去给你盖好被子。宝贝,看到你的时候,我几乎都被你吓昏了。啊,你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在你的旁边,到处都是断了手和脚的动物饼干。还有一些夫力子的兵和马,也丢了一地。那个胡桃夹子还躺在你那个正在流血的胳膊边上,你的一只鞋子也在离你很远的地方。我的宝贝,你告诉我,你的左脚为什么不穿鞋子?”

“啊,亲爱的妈妈,别说了,那些小动物昨天都参加了战斗,都光荣地负伤了,他们可真勇敢!昨天,咬核桃的小人还做了他们的统帅呢,他真是一个大英雄!”她看到妈妈好像有些不相信,就大声强调说:“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但是,她的妈妈始终认为玛丽是因为做了个奇怪的梦,所以一直是在说胡话,她一点儿也不相信。唉,无论玛丽怎么形容,妈妈也是不会相信的。

长着长长的花白胡子的医生来了,他给玛丽开了好多好多果汁口味的药,但是玛丽一点儿也不想吃,因为她坚信自己没有病。妈妈只好哄着她吃,但玛丽还是不想吃:“妈妈,咬核桃的小先生肯定受伤了,他还好吗?”

妈妈温柔地安慰她,说那个胡桃夹子以前的伤快好了,也没有再受其他的伤。玛丽听了这些话,才勉强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

她又在心里默默地为小先生祈祷了,她好像听见了咬核桃的小先生在对她说:“玛丽,我最敬爱的姑娘,我真是十分十分地感激你的帮助,但是我还是想请你给我另外做一件事情!”但是玛丽仔细地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咬核桃的小先生还要她干什么,她也干脆不去想这件事情了。

玛丽真是病了,妈妈这样下结论。

现在妈妈除了整天守候着玛丽,什么也不做,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唉!玛丽的小脑袋里为什么老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呢?妈妈觉得这真是不能够理解的,但是她仍十分喜爱玛丽,因为玛丽是一个可爱得不能再可爱的小姑娘。

玛丽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认真地听妈妈给她讲故事。今天,妈妈给她讲的是一个王子历险的故事。故事太长了,玛丽听得都快要睡着了。就在这个无聊的时候,她看见了教父朵谢梅先生从门外走了进来,吓得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教父仔细地看了又看。教父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脸上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朵谢梅先生,”玛丽一直盯着他,责怪道,“我想知道,昨天晚上,您为什么要穿着那件黄黄的衣裳,待在自鸣钟里面,并且把您黄衣裳的下摆垂下来。您为什么不让自鸣钟当当当当地响起来,好吓跑讨厌的老鼠呢?还有,您为什么不帮助咬核桃的小先生呢?您不知道,他是多么的可怜啊!他非常需要我们的帮助!您为什么不帮助我们呢?”

朵谢梅先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他做了一个怪样子,就用一种尖尖的声音唱起歌来:

“飞快地走,飞快地走,

自鸣钟呀,飞快地走,

钟呀,钟呀,飞快地走!

一秒钟一秒钟走的时候要轻,

一刻钟一刻钟走的时候要响!

漂亮的小娃娃们不要害怕,

漂亮的小娃娃们只要一害怕,

就会被老鼠们吃掉,

被小老鼠们吃掉!

自鸣钟呀,自鸣钟呀,

飞快地走!飞快地走!

当它敲起来的时候,

鼠王也就来到了,

鼠王不怕别人呀,

鼠王只怕猫头鹰,

鼠王只怕猫头鹰,

鼠王不怕别的什么东西,

自鸣钟呀,

快快地走!

不要太快,不要太慢,

可恶的鼠王就会被赶跑!”

玛丽睁大眼睛看教父朵谢梅先生,觉得他比平日更加得难看。他一边唱还一边舞动着他的右胳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滑稽得很,也可怕得很,如果不是妈妈坐在旁边,玛丽估计早就吓晕过去了。

这时候,夫力子也来看望妹妹了,他一看到教父的样子就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教父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但是,他看见妹妹玛丽小姐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他不解地问玛丽:“你干吗要对着我瞪眼睛呢?”

“昨天,你的那些轻骑兵简直太没用了!和老鼠国王打仗的时候,那些老鼠粪做成的炮弹落到他们身上,他们就只顾自己的衣服,一个个都停步不前了!哼,他们简直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军人,世界上再没有比他们更差劲的军人了!”

夫力子一听,气得嘴巴都鼓起来了,他不理玛丽,马上走到玻璃柜子旁边去训练那些懒惰的兵去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负责任地告诉玛丽说他枪毙了一个团长,又新任命了一个旅长,他可以保证,以后作战再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他的军队永远是最好的,谁也不能说他们的坏话!

朵谢梅先生可能知道玛丽对他很有意见,便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样东西给玛丽看,玛丽一看,高兴地叫了起来——你猜她看见了什么?

啊——原来是那个咬核桃的小先生,他在已经被教父朵谢梅先生完整地修理好了,他的牙齿又变得整整齐齐的,下巴光光的,虽然依旧很丑陋,但此时,玛丽却觉得他漂亮极了!

朵谢梅先生说:“亲爱的玛丽,你是不是因为现在生病了就不喜欢我了?而且你还不喜欢从我嘴里唱出来的歌?我是没有帮忙捉到老鼠国王,也没有帮助咬核桃的小先生,这些都怪我!不过,我现在把修好的小先生给你送来了,他现在又是非常健康的小先生了。你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吗?我告诉你,他是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当然,这你是不知道的,那你想不想听他的故事呢?”

玛丽一听到教父要讲咬核桃的小先生的故事,马上就好奇地笑出来了,她急切地说:“好教父,快点讲给我听吧!我真的好想听关于他的故事!”

但是坐在一旁的夫力子觉得很无聊,他一点儿也不想听教父讲故事,不高兴地说:“教父,你为什么要讲故事呢?你为什么不给咬核桃的小先生安一把斩妖除魔的宝剑呢?”

教父看到他这么不讲礼貌,有些生气:“这个故事是讲给生病的玛丽听的,你不想听就算了。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宝剑送给他呢?”

夫力子才不愿意把自己的宝剑送给咬核桃的小先生呢!所以他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也乖乖地坐在一旁准备听教父讲故事。

教父接着说:“玛丽,你听说过飘莉芭公主的故事吗?”

玛丽摇了摇头,玛丽的妈妈忍不住说:“要好好听,玛丽,收起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好好听教父讲故事,这一定是一个斯斯文文又有意思的故事!”

这时候,夫力子也变得安安静静的了,因为教父讲故事还是很动听的。他和玛丽一起哀求朵谢梅先生说:“快讲吧!好教父,这是一个关于这个咬核桃的小先生的故事吧?一定会很好听,我们很喜欢这个小先生,真的!”

朵谢梅先生却故意不快点讲,他先是半天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孩子们肯求他,终于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说:“这个咬核桃的小先生啊,他可是有一个好名字的,你们知道吗?他和我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名字,他叫做——叫做——”

孩子们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在孩子们惊奇的眼光中说:“哎呀,他也叫朵谢梅,对了,他是朵谢梅小先生,是从纽伦堡来。他并不是一直这样的丑陋哦,他以前可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先生。他的牙齿格外得漂亮,而且很喜欢咬核桃呢,他经常给可爱的女孩子们咬核桃吃,所有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他!但是他为了帮助飘莉芭公主恢复她从前的美丽容貌,不小心被七个头的老鼠国王的妈妈——已经死了的老鼠王后,变成了现在这个丑八怪的样子。如果,他想要恢复他从前的容貌,就必须勇敢地打死老鼠国王,而且还必须遇到一个真正爱他的小姐。如果这位小姐恰巧还有一颗善良聪慧的心,那么他就会变回原来那个英俊的小王子,将来还会成为一个明智的国王呢!”

朵谢梅先生才把故事讲了一个大概,孩子们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特别是夫力子,他可不管谁是小姐,谁是王子,他只是嚷嚷着快讲。教父对孩子们的反应很高兴,于是教父便讲起了一个长得不能再长的、朵谢梅小先生和飘莉芭公主的故事。

亲爱的小读者,你想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吗?不要急,这可是故事中的故事哦!马上接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