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锦没有说话。

米哈伊尔忽然觉得手心里有一些痒,也许是苏锦的睫毛颤抖着,犹如在掌心里挣扎的小虫。很快的,这点痒意奇怪地变成了温热的水意,米哈伊尔心中一抖。

他迟疑地移开手掌,就看见他家alpha仰着巴掌大的小脸,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大颗大颗地滚下泪珠,眼眶哭得通红,肩膀一抽一抽,哭泣得却十分隐忍,只能听到轻微的抽噎声。

“我……”米哈伊尔尝试着,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苏锦就改躺为坐,alpha细细的两条胳膊大力地把他的脑袋拥在胸前,一边搂着他,一边哭,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金色的发顶。

米哈伊尔就这么直接埋上了苏锦的胸,呼吸之间尽是alpha狂暴的信息素。他被抱得有点呼吸不畅,刚试图钻出怀抱说两句话,就被苏锦一个巴掌又给按了回去。

“没事了啊。”苏锦哽咽着哄他,还不忘抚摸着他的头发,间或轻轻地拍着omega的脊背,像哄小孩儿一样,“不要孩子,就不要呀,没有关系的。”

他的alpha抱得这样紧,这样后怕,这样慌张,紧得好像怕他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于是米哈伊尔不动了,安安静静地把头搁在苏锦的怀里。大海的怀抱,海水的气息,无穷无尽地倾注在他身上,温暖,安心,能把世间一切严寒都融化吹散。

“孙医生不是说,你的生殖腔还很完整么?”

米哈伊尔轻声道:“我的生殖腔确实是完整的,没有人进去过……这大概是孙医生口中的‘完整’吧。当时监察卫的审讯,使我的生殖功能受到了损伤,尽管回到卡尔德之后,外伤痊愈了,但是有些功能仍旧不能像正常omega那样了。”

苏锦发着抖。

她的omega,她那么好那么好的米沙,为什么会遭遇如此残酷的事情?

“你会不会做噩梦呀?”她柔声问他。明明生得小小的,不像个alpha,信息素也温和无害,苏锦此刻的姿态却完全是一个保护者,“要是会的话没关系哦,不要怕,现在有我在呢。”

“嗯。”

有人要保护他。听,有人居然说要保护他呀!她最是知道他的强悍,但这一刻她仿佛遗忘了这些,只想好好保护、好好爱惜他。

真是奇妙的感觉。如此奇妙,又如此美妙。

“监察卫……”苏锦顿了顿,黝黑的瞳仁里带了杀意,她发狠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们!”

米哈伊尔有点惊讶,喃喃道:“您生气了。”

仔细思索,他此前从未见过苏锦生气放狠话的模样呢。

“我当然生气!”苏锦怒道,“他们竟然敢这么对你!”

米哈伊尔心中被一种全然陌生的甜蜜填充得毫无空隙。啊,少校生气了,可他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发甜呢?这甜味,把回忆翻涌上的苦痛滋味牢牢地盖了下去。

“少校。”他扯了扯alpha的衣角,轻声说,“其实想要的话,体外培育……”

“那还要动个小手术呢。”苏锦心疼道,“不要不要。”

米哈伊尔:“……”

他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他又试探性地说:“阿锦,你以前说过,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等我清醒之后才能做下决定。”

“嗯?”

苏锦的思维还没有从两年前少将的遭遇中转回现世,一时有些懵。

暗示行不通,米哈伊尔只好明示:“就是……标记呀。”

苏锦一怔,手一松,米哈伊尔立刻瞅准时机钻出来,两条修长的手臂撑在床头,把alpha牢牢地圈在自己的胸膛与床头之间,他潮湿而庞大的蜜橙味道清晰地钻进苏锦的鼻腔,苏锦的腺体。

等等,这……苏少校有点晕。

米哈伊尔对自家小alpha来了个壁咚,接着抬起眼,金色的长睫密密轻扇,如同金色凤凰的羽翅。

他认认真真地望着她的双眼,温声说:“我知道您之前一直是怕意外怀孕,但现在您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来吧,进我的生殖腔,标记我。”

他的小alpha不对劲,不对劲。

米哈伊尔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这么说。

苏锦伏在他的身上——他们常用的体位;苏锦小兽一样地舔舐他的脸庞——虽然不常见,但,但还算正常吧;苏锦小心地扶着阴茎刺入了尚还湿润的穴口,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轻得仿佛不在肏他,而是在绣花。

Alpha动得缓慢,一下一下,谷道饱胀的感觉就这么清晰地传回他的大脑,偏偏动作太过轻柔,胀意远盖过了快感。

米哈伊尔只好自己动了动,他深谙性爱技巧,准确地找准了位置,让苏锦那一下,龟头正好撞到了他在此前的操干中微微肿起的前列腺。

“唔!唔嗯!”米哈伊尔霎时溢出甜腻的呻吟,脚趾蜷缩着,小腿绷直了筋似的一抬,又重重一落,跌回床铺。

苏锦立刻不动了,紧张地挑开黏在他脸上湿漉漉的发丝,捧起他的脸,一叠声问:“疼不疼?是不是弄疼你了?”

米哈伊尔摇头,努力从口中发出正常的字句:“不……啊……我不疼……”

苏锦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始慢腾腾的耕耘工作。Alpha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滴在他发软的腰际。

过于温吞的性爱根本无法满足米哈伊尔的身体。

他自力更生地扭了几次腰臀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

“阿锦,你不想标记我吗?”

“啊?”苏锦连连道,“不是,我没有不想……”

“那你,那你怎么……”你怎么不用力些,不像之前那样肏我呢?

后面的话过于羞耻,哪怕是米哈伊尔,都有些说不出口。

苏锦一脸正直的忧心忡忡:“你生殖腔有损伤,我担心 ……”

米哈伊尔:“……”

在苏锦继续维持着温吞节奏,一板一眼地将阴茎抽出穴眼的时候,米哈伊尔一个鹞子翻身,就把苏锦压到了身下。

Alpha一脸茫然地眨着她看似无辜天真的眼睛,有点呆呆的:“米沙?”

米哈伊尔的发丝垂下来,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春风细柳,让人心底发痒。

他深吸一口气,跨坐在苏锦身上,下定决心之后,艰难地伸出手到了自己身下,把臀瓣掰开。

苏锦:“米沙?!”

以苏锦如今的仰视角度,逆光之下,便望见米哈伊尔周身都镀了一层细细的金边,这层金边令他金子般的长发熠熠生辉,光华璀璨,如万里星河落入眼底。

米哈伊尔容颜俊美,美得凌厉,他形状姣好的唇瓣沾着水意,比平日里更红,红唇,雪肤,两条金色的长眉斜飞入鬓,眉下水晶般深邃的银瞳灼灼望向她。近日的体能训练更是卓有成效,他的肌肉轮廓更明显了几分,小腹肌理分明,腰际勾出一把柔韧的弧度。

——米迦勒。天神的雕塑。

哦,萨谢尔那首《和平的玫瑰》,真是该死的有道理。

但此刻,天神的眉眼晕染了无边情欲,本该高高在上的身躯,正跪坐于她的身前,那双去除了厚茧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正放在他自己的臀瓣上,微微用力,手指便陷下去一点,肉感十足。

米哈伊尔隐忍压抑地低低喘息,对着苏锦竖立的阴茎,一点一点地坐了下去。

“米沙!”

他冲她笑了笑,一坐到底。

“呃!啊!”

龟头冲破层层媚肉的阻挠,一杆入洞,横冲直撞,猛地撞上了他的生殖腔口。

那圈肉环不久前还被操过,软绵绵的还没有消肿,仍旧立刻乖乖地含住了alpha的伞头,婴儿般地吮吸。

神明长睫一抖,扑簌簌落下一串泪。

噢。亵渎神明。

亵渎神明是一种罪过。

也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苏锦感觉自己大脑被血气狠狠一冲,紧跟着阴茎充血,又涨大了几分,愈发坚挺起来。马眼流出的清液擦在了生殖腔口,把那处润得鲜嫩欲滴。

米哈伊尔的腰力也有了长进,他的小腹一收一缩,腰侧的轮廓在一上一下的律动间拉开流丽的曲线。若不是此前的几次消耗了他的体力,限制了他的发挥的话,这次的观音坐莲式,他怕是能生生做到苏锦在他体内成结标记。

生殖腔口连连被撞,那团湿红的软肉被捣弄得拼命哆嗦,他穴肉痉挛,下体一片酥麻,时不时扬起长颈,嘴巴大张,凸出的喉结急促滚动,稍许唾液从嘴角流出,词不成句,断断续续地溢出打着飘儿的颤音。

“嗯!好酸、好涨……”雾蒙蒙的银瞳被水色润洗得清澈,他的肌肤攀上了晕开的粉红,一点软舌颤着,大腿也颤着,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衔住龟头的软肉张开,咕叽咕叽地从宫腔内喷出温热的清液。

“啊!”他腰间一僵,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阴茎上,肠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穴口也胡乱地咬,米哈伊尔软软地往前一倒,被苏锦刚好扶住,便弯下腰,微微弓起身子,把头搁在alpha的肩上,边喘边低语,“您舒服吗?……呃、呃嗯……还紧吗?”

苏锦额头上都是汗,连忙伸手环抱住他,刚刚那一倒,可能是米沙鼻梁太挺了,撞得她肩头有点痛。因米哈伊尔弓着身子,背上一截凹起的脊柱沟便尤为明显,苏锦用手指轻轻划一划,指尖下的肌肉便发出微弱的颤抖。

“紧。”

这次的快感远甚于上次,顶到生殖腔口得到的快乐,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苏锦花费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在这又紧又滑的甬道里大力抽插。

米哈伊尔听到回答,模糊地笑了一下,又抬起酸软的腰肢,重新开启新一轮的骑乘。

苏锦凝望着他,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她的家里,在客厅沙发上,利特手背在身后,两瓣臀肉夹着自己的性器,一下一下地动作,深处的湿红小眼,软乎乎地咬着她,明明被快感激得哭泣着拼命求饶,却还是那么乖,那么可爱地自己动,一直到没有力气了为止。

“米沙。”苏少校舔了舔嘴唇,狩猎的原始基因从沉睡中醒来,久违地跳进了大脑,洋溢着从头到脚的跃跃欲试。她沉声说,“你做好准备哦。”

“什……啊啊啊!!”米哈伊尔瞬间发出尖叫,苏锦扣住他的腰,打桩般狠狠地往上顶。

“我、啊……我没做好……唔!少校、少校……慢一点!啊!”

当他身体向上,苏锦就后撤,当他身体向下,苏锦就猛地顶胯撞击,速度、频率远高于方才,肉体拍击声伴随着水声,黏黏腻腻地钻进他的耳朵。

米哈伊尔小腹一抽一抽,下体接连不断地抽搐,被疾风骤雨般的操干肏得几乎想要起身逃跑,“太深了……呜呜,张开了……少校,啊哈、慢……”

被反复开凿的生殖腔口张开了一枚小小的眼,龟头顺势探进去了一截,被刺穿的恐惧和疼痛让米哈伊尔只能摇头哭泣,体表所有肌肉刹那都绷紧了,金发一甩一甩的,一连串的泪珠就沿着轮廓流下来,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他的手抵着苏锦,做出推拒的动作,又很快滑落下来,改而攥紧苏锦的衣服,呜呜地哭。

在少校面前,他就是想哭,委屈了哭,难过了哭,痛了也哭,爽了也哭。

他哭也哭得很好看,两行泪淌过玉雕的面容,倒让人又想为他拭泪,又想再把他弄疼些。

苏锦的指尖也在兴奋地战栗。

“米沙乖,忍一忍好不好呀?”

她哄道。

米哈伊尔乖乖地点头,哽咽着说:“好……”

他怕自己叫得太厉害,导致苏锦过分爱惜自己,不舍得继续标记,就紧紧咬住下唇,竭力把冲到口边的悲鸣吞咽回去,只发出模模糊糊的喘息和气音。

痛!

生殖腔被彻底打开,alpha又大了一圈的性器探了进去,陌生的疼痛像烟花般在他脑海里炸开,摩擦带来的极度酸爽逼得他头皮发麻,想不顾一切地大叫,可根本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有喉咙里风干似的“嗬嗬”作响。

太紧致的生殖腔口箍得苏锦也不好受,“丝丝”地抽凉气。

“忍一忍啊,乖。”苏锦不要钱地肆意挥洒着信息素,找到米哈伊尔紧咬的嘴唇,温柔地亲了亲,等他被亲得牙关微微打开,便心疼地舔了舔印着齿印的下唇,长驱直入,勾住他发抖的软舌,缠绵地交换口中的空气和唾液。

米哈伊尔被吻得晕然,小腹深处的抽痛渐渐平息,转而产生了一种陌生的、被插开的快感,身体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苏少校最擅长的就是把握机会。

她也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就在那一刻,她牢牢扣住米哈伊尔的身子,alpha的阴茎成结,卡在生殖腔口,精液冲刷进了omega柔软的膣腔。

生殖腔内膜遍布神经,十分敏感,米哈伊尔张嘴想要哀叫,又被苏锦摁住脑袋狠狠地亲吻。他一时间忘记了呼吸,缺氧中带来眩晕一样,前所未有的快感。快感冲刷着他的生殖腔,也冲刷了他的所有思绪。

直到射精结束,阴茎结慢慢消退,苏锦才放开了他。

苏锦温柔地揩去他眼角的泪水:“真乖,米沙。”

米哈伊尔在漫长的性爱中近乎虚脱,他软软地靠在苏锦的肩上,小声说:“阿锦,你标记我了……我很开心。”

片刻,他又说:“你标记我啦,我们这样是要结婚的哦。”

米哈伊尔现在学会了用这种语气说话,加一两个语气词,听起来又软又乖,像是撒娇,苏少校很吃这一套。

苏锦一愣,低头去看他。他精致的面容埋在苏锦的黑发之间,挺直的鼻梁到微微开启的薄唇,勾勒出一道极令人心动的轮廓线,犹如山海起伏明灭。

“哎呀。”苏锦也小声说,“怎么就说结婚了呢。”

真是一个不寻常的omega,怎么比她这个alpha还要大胆直白?

米哈伊尔听了,唇角微微上扬。

他的食指从脖子下方勾出了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放到苏锦面前晃了晃,行动间颇有几分孩子气,还有一点小得意,像是在讨要糖果的小孩。

——那是苏锦送他的礼物,那枚水滴状的,名为“深海”的吊坠。

她说这是定情信物,他记住了。记得很认真,不许人反悔。

米哈伊尔的脑袋在苏锦颈间依恋地蹭了蹭,尤挂着几颗水珠的长睫一眨一眨,漂亮的眼珠里朦朦胧胧,满是水雾,素来凌厉的眉眼俱是温存的晕红。

这抹红。

呀,这抹红。

——渎神。

——这是渎神。

一个声音这样对苏锦说。

可是呀……

苏锦微微笑了起来,渎神的滋味,又是多么的美妙啊。世上所有华丽的诗篇,都不能描述其万一。

她的米哈伊尔,她的利特,她的爱人,她的……omega。

他从头到脚,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每一根头发丝里,都是她的味道。

“好。我只和你结婚,我的米沙——我唯一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