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时间碎片

-七夕节后-

沈庭未醒来时看到的茉莉,确实是连诀找了很久才买到的。

连诀在市区的几家花店寻找未果,经司机的建议去了外环的花卉市场。尽管距离他平时去公司的时间已经晚了许多。

驱车赶到花卉市场的时候那里刚开门,里面的许多商铺外卷帘门还拉着,没有开始营业。

连诀最后在一家破旧的小铺子里寻到了那盆小小的茉莉盆栽。

它不精致也不昂贵,算上那个陶瓷的小花盆也才二十块。

比起那束被他丢掉的玫瑰,实在算不上一份拿得出手的七夕礼物。

连诀拿着那盆茉莉回到车上,司机将车发动,问:“回公司吗,连总?”

连诀看了一眼腕表,说:“先回家。”

沈庭未不喜欢玫瑰,但沈庭未会为了让他开心,将那束闻到就会生理不适的玫瑰从垃圾桶里捡回来,并且让它看上去比待在花束里更加娇艳和富有生机。

连诀也不喜欢茉莉,但他也愿意为了哄沈庭未高兴,偶尔迟到一次。

迟到了半个上午的连诀回到公司后,撞上迎面走来的林琛。

林琛看到连诀,总算松了一口气:“连总,您终于来了,陆总已经到了,昨晚那份合同您看完了吗?陆总那边——”

连诀的脚步顿了一下,昨天晚上沈庭未被他按在书房的画面一闪而过,而那份被沈庭未弄湿的合同似乎被他随手丢在了书房的椅子上。

连诀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很快淡声说:“去重新打一份。”

林琛愣了一下,连诀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窥探的视线,声音一沉:“还愣着干什么,两分钟后送到我办公室。”

林琛这才很快说:“好的连总。”

连诀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林琛看着他耳后泛起的薄红,内心暗自腹诽:

重打就重打呗,至于生气成这样吗……?

自从七夕得知[琳琳跳山山]是个男人后,林琛已经装了很长时间的鸵鸟了。

琳琳跳山山:晚上一起打本?

全服第一帅2698:不好意思,今天要加班,改天吧。

琳琳跳山山:出了新活动。

全服第一帅2698:抱歉我在加班。

琳琳跳山山:商城出了套情缘时装,做情缘任务加buff。

全服第一帅2698:在加班。

琳琳跳山山:送你了,有空上号领一下。

全服第一帅2698:?

全服第一帅2698:[撤回]

全服第一帅2698:啊这...谢谢啊

全服第一帅2698:[撤回]

全服第一帅2698:收到。

琳琳跳山山:1

-孕中期-

沈庭未开始发育以后每天胸口都很痛,甚至晚上睡觉时被连诀搂过来的胳膊无意擦过,都会让他痛得从梦里醒过来。

连诀或许是怕碰到他的肚子,手臂环过他的胸膛,手抚在他锁骨与肩窝处那片削瘦浅陷的肌肤,侧臂半压着他的胸口。

沈庭未的眉心痛苦地蹙起,眼中噙着薄薄一层雾气,微隆起的胸脯下宛若藏着细不可见的倒刺,被手臂轻压着的小丘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强烈的刺痛感让沈庭未连呼吸都紧了起来。

他太痛了,忍不住拿开了连诀的手,手摸进自己的睡袍,抬手覆上自己胸前的软蕾丝,轻缓地揉搓以缓解这阵难忍的疼痛。

沈庭未担心吵到连诀休息,嘴唇轻轻抿在一起,小声地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他的手忽然被人拨开。

连诀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温热的胸膛隔着薄滑的丝绸睡袍紧紧贴合着沈庭未的后背,修长灵活的手指挑开那片柔软薄透的蕾丝布料,手掌代替沈庭未覆了上去。

“想要?”连诀低沉的嗓音贴着沈庭未的耳畔响起,带着睡意未褪的沙哑,“怎么不叫我?”

沈庭未眼中的湿雾未散,在黯淡的房间里盈着浅浅的水光,他轻轻抓了抓连诀的手腕,小声地怨他:“你碰得我好疼啊连诀。”

连诀的手稍稍停了,撑起身子看着他,声音也清晰了少许:“疼?”

沈庭未偏过头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很低,像是带着委屈地“嗯”了一声。

连诀很快将手抽出来,唇贴着沈庭未的后颈,呼吸间带起灼热的细小气流,低声哄他:“好了,我不碰了,继续睡吧。”

不等他的手完全离开沈庭未的身体,沈庭未忽然抬手抓住了他,闷声闷气地问他:“……你干嘛啊?”

连诀看着自己的手被沈庭未重新拖到身前,有些好笑地问:“不是疼吗?”

沈庭未转过身,好像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下,又很快错开眼,细瘦的双臂从睡袍袖口下滑出来,缠上连诀的脖子,眼中湿气更浓。

“再帮我揉揉……”

-十月十六号-

林琛难得下了个早班,但他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

他看着手机上相识九年的情缘又一次主动发来的微信,倒吸一口凉气。

琳琳跳山山:我记得你在沂市工作吧?

全服第一帅2698:是啊,怎么了?

琳琳跳山山:我在高铁站

全服第一帅2698:?

琳琳跳山山:被大学同学鸽了,我现在不知道去哪儿

全服第一帅2698:??

琳琳跳山山: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在高铁站有点害怕

全服第一帅2698:???

全服第一帅2698: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比我小一岁吧

全服第一帅2698:28岁,一个人,在高铁站,有点,害怕?

琳琳跳山山:哥。

全服第一帅2698:……

全服第一帅2698:高铁站南边有个开封菜,等我二十分钟。

琳琳跳山山:1

高铁站附近的停车位很难找,林琛在副近转了几圈,最终迫不得已将车停到了附近一家快捷酒店的收费停车场。

如果放在七夕前,他想到要和琳琳跳山山奔现了,恐怕得激动地一整宿睡不着。

如今,他心如止水地将车锁好,步行朝高铁站南广场的KFC走去。

林琛第三次从街道旁的商铺玻璃的反光里确认自己此刻的形象时,才意识到自己也不全然是心如止水,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对稍后的会面有那么一丁点隐隐约约的期待的。

林琛看着玻璃反光中不清晰的自己。

不错,高大威猛,冷酷无情,不愧是沂市第一帅269……啊不,就是第一帅!

林琛轻轻吐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有些潮湿的手微微攥紧了些,又挺直了腰背。

顺便在握紧拳头的同时,活动了一下在电脑前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脖子。

——毕竟他从幼儿园毕业后就再没打过架了。

——林琛在这一刻决定,今天务必要让这个骗了他九年的[琳琳跳山山]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沂市第二实验幼儿园一霸。

这个念头在心里停留了不到五分钟。

在电话拨通的那一刻,林琛就决定贯彻君子动手不动口的原则,留这个琳琳跳山山一条狗命。

KFC门口那个修长挺拔的男人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迈着长腿几步走到自己跟前,眉眼带笑,听筒与面前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嗨,2698。”

林琛仰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在微信上臭不要脸地自称‘有点自闭才会玩游戏’、‘不善言辞才从不开麦’、‘常常遭到霸凌才害怕人多’以此来博得他的同情和谅解的临山。

林琛后槽牙咬紧的声音传递上耳鼓,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面色阴沉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嗨,琳琳!”

往停车场走的一路上,临山都没有问他要去哪里,或是要做什么。

这副一切悉听尊便的德行,让林琛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社交障碍,就不怕自己拐个弯把他卖了?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临山跟在他两步后,悠悠地叫:“2698。”

林琛不甘示弱:“琳琳。”

临山又叫:“2698。”

林琛重复:“琳琳!”

临山乐了:“2698。”

林琛脚步顿住,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幼不幼稚啊!”

临山眼里带着笑意,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揉他的头发。

林琛在意识到这点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开了,临山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他耸了耸肩,语气是显而易见地调笑:“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幼稚,哥。”

林琛被他噎了一下,决定不再搭理他。

临山从原本的跟在后面,变成了与他并肩。

临山看了一眼面前的快捷酒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琛。

林琛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脚步没停,问:“干嘛?”

临山却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嘴角扬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你和我想象里不太一样。”

林琛的后背僵了一下:“等下——”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临山带得踉跄,被半拖半推得朝酒店相反的方向走。

临山勾着他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侧过头俯在他耳边,沉声说:“还是算了,我不是找你约炮的。”

耳边喷洒过来的灼热气息让林琛在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又在他的话音里头皮一麻。

林琛不假思索地抬起胳膊,手肘朝临山的肚子怼过去:

“操你大爷!你爹的车在那儿停着!”

-两年后-

连诀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完全擦干,身上的浴袍敞着,精壮的胸膛上沾染着微凉的潮气。

他懒散地靠坐在床头,抚摸着沈庭未漆黑细软的头发,极度克制的嗓音有些低哑:“乖,再深点。”

沈庭未跪趴在连诀的双腿间,浑身不着寸缕,撑在床单上的手肘被磨得泛红,含着东西的嘴里支吾着应了声什么。

其实沈庭未光是含住连诀粗硕的阴茎已经很难了,红润的嘴唇被撑得完全张开,唇角沾着亮晶晶的水光,但他仍是顺应连诀的要求,埋下头将连诀胯间完全勃起的阴茎吞得更深。

连诀的喘息声随着他更加卖力的吞吐变得愈发粗重,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情难自控地将他的头往下压。

连诀湿漉漉的龟头碾着他湿滑的舌面挤进狭窄的咽喉时,前端分泌出淡淡的腥咸冲进喉咙,使得沈庭未的咽喉不适地缩紧。

他的喉间一张一合地动,湿热的窄道裹紧连诀的龟头,连诀扬起头喘了声粗气,手离开他的头,顺着沈庭未的下颌线摸到他喉咙被顶出的不明显的突起,低沉的嗓音含着轻笑,问他受不受得了。

沈庭未抬起湿润的眼睛有些可怜地看了看连诀,就被连诀从身下拉了起来。

或许是嘴巴酸了,嘴里噙着的津液没来得及吞咽,被连诀顶进来的舌头搅缠地顺着唇角淌下来,湿亮的津液弄湿了下巴与脖子,被连诀随意地抹开,手指沾着湿滑的液体抚摸他光滑的脊背,探向沈庭未的身下。

房间里浓郁的甜酒香里掺杂着淡淡的腥膻味。

沈庭未的体质特殊,并不需要太细致和耗时间的扩张,连诀微突的骨节碾过软热的内璧,并起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压着沈庭未的湿濡的穴口,湿滑火热的肠液顺着连诀抽出的手指淌上掌心。

沈庭未攀着他的肩膀,胸膛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起伏,难以抑制地从鼻腔里发出细微地哼咛。

连诀亲吻他削瘦紧实的胸膛,含住他胸前挺立起的乳尖,炙热的呼吸将他的胸膛灼出一片绯色,沈庭未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嘴唇微分,难耐地喘气:“想要……”

连诀抬了抬眼,手指划过他的股缝:“要什么?”

沈庭未臊红了脸,环着他的脖子,滚烫的脸埋进连诀的肩窝,闷闷地说:“要做……”

连诀便拍了拍他的屁股,睨着他通红的耳朵:“自己坐上来。”

沈庭未细白的双腿跨上连诀的大腿,转过身想要去拿床头柜上还没拆封的安全套,却被连诀拦腰捞回腿上。

沈庭未以为他还要像上次那样做到最后才想到要戴套,有点害怕地推了推他,蒙着情欲的眼睛有些红,但他正处于发情期间,手上没有什么力气,推搡得也软绵绵,小声说:“安全套……”

连诀的手臂环托着沈庭未的臀,低头亲吻着他腹部那道淡下来的浅红色疤痕。

温热柔软的唇在沈庭未的小腹带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沈庭未难为情地抬手去挡,不许他亲那道丑陋的疤痕:“难看。”

连诀缓声说“不难看”,又顺势捉住他的手指,轻咬他的指尖。

连诀含着他的指尖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沈庭未却听得清楚,他身体微得一怔,略微睁大的眼中朦胧的雾气稍散去几分,呆呆地问:“……啊?什么时候去的啊?”

连诀压着他的腰,将自己慢慢碾入沈庭未的身体,沈庭未因没能放松下来而有些涩的软肉紧紧包裹住他的性器,迫使他进入得更轻也更缓慢。

“上个月。”连诀抑制着自己想要直接操进深处的冲动,哑着嗓子说,“不想戴套了。”

他一点一点地顶进去,将沈庭未紧涩的甬道顶得湿软,手掌抚上沈庭未的后颈,朝自己压过来,眼中蕴藏着深黯而浓郁的情愫:“低头。”

沈庭未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心口软得不像话,他垂下眼睛,轻啄着连诀的嘴唇和下巴,声音低而软地,讨好般地叫了一声连诀喜欢听的。

“老公。”

“嗯。”

-事后-

连诀擦去沈庭未前额的汗,又轻轻摩挲着沈庭未后颈那片不平坦的肌肤。

他抬手打开灯,检查了一下沈庭未后颈上错落着叠着几个痕迹极深的牙印,问沈庭未:“咬疼了吗?”

沈庭未脸上潮红未消,眉头也还没舒展开来,他闭着眼睛摇摇头,说“不疼”。

“刚才操进生殖腔了吧?”连诀的手轻轻按压他光洁平滑的小腹,放缓了声音又颇具执念地问:“标记上了吗?”

“……”沈庭未睁开潮湿的眼睛看了看连诀,有些犹豫地劝说,“算啦,没关系的,也不是非得标记才能缓解的。”

连诀的眉心微蹙,沉默了片刻,将沈庭未捞进怀里:“再试试?”

沈庭未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后颈隐隐作痛的腺体,嗫喏着跟连诀商量:“……那,这次可不可以不咬脖子了啊……”

-故事线一年后-

为连诀做心理干预的刘医生,在被多此举报私自透露病人隐私后,被吊销了从业资格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