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正阳宫内,严皇后看着正在焚香的崔楚云,若有所思。

这位崔姑娘已经连续五日都来到她这里,陪她说话,下棋。

短短几日,严皇后见识了崔楚云各方各面的出众之处,不仅会焚香,茶泡的也是一绝,还有出色的厨艺。

“太子到!”

严皇后视线扫过崔楚云,她焚香的动作一顿,又不着痕迹地继续动作。

“母后。”

萧恒长身鹤立于殿中,侧头见到一白衣女子,皱了皱眉。

“恒儿,这位是清河崔氏女崔楚云,你应是还未见过吧。”

崔楚云频频来到皇后宫中,皇后如何能不知她的心思,她无非就是想见一见这位太子罢了。

萧恒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崔楚云似乎没看到他的脸色一般,平静地行礼,“民女崔楚云,见过太子殿下。”

萧恒没理她,崔楚云还跪在地上。

严皇后轻咳了一声,“恒儿。”

萧恒不情不愿地开口让她起来。

没在这待多久,萧恒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仿佛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既如此,民女也先告辞了。”

吴蔓打着哈欠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这女子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见完了人就赶忙离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为了太子而来一样。”

严皇后蹙着眉,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还是少操些心吧。

“你何时回吴府?”

吴蔓嘿嘿一笑,“姨母你熬出头了,我今日便回去,正好顺路把轮椅给萧琸送过去。”

严皇后拍了拍胸口,谢天谢地,菩萨显灵,终于是要走了。

吴蔓带着全部的家当,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皇宫,直奔康王府。

萧琸费力地摇着轮椅出来时,就看到吴蔓正抱着肩指挥小厮搬东西。

“你们小心点!这可是我的心血!”

“我的天呐,萧琸这是养了帮什么人啊笨手笨脚的!”

萧琸在后面憋笑憋得辛苦,听到她背后骂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没长耳朵是不是?我说搬一个就行了,你们家世子就一双腿一个屁股,你拿这么多是让他轮着用吗?给我抬回去!”

吴蔓正暴跳如雷,萧琸挑着眉,扬声问:“吴姑娘这是做了批发的生意吗?”

吴蔓捂着头,崩溃地叫道:“萧琸!你看看你这帮下人,太不中用了,全部换掉!”

“好好好,你不喜欢就换掉,你还没回答我。”

难不成这京城还有别人也让她如此上心,是了,他还不了解她,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

萧琸僵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她。

吴蔓的视线牢牢地盯着小厮,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一般,心不在焉回答着:“奥,我有个小姐妹,她最近也瘸了,我多做了一个轮椅,一会给她送过去。”

原来是小姐妹……

萧琸慢慢勾起了嘴角。

“行了,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还得送下一个呢,再见了啊世子。”

萧琸还未来得及开口,吴蔓就急匆匆跑远了。

管家瞧着世子阴沉的脸色,朝那辆轮椅走着,战战兢兢道:“世子,你看这轮椅……”

萧琸大喊一声:“别动!”

管家愣在原地,萧琸三两步跑到轮椅前,抢先握住把手,“我自己推。”

谁也别碰,这是给我的,别给我碰坏了。

……

傍晚,陆修凉又翻进了月苓的院子。

男人看着轮椅,皱着眉,“这是哪儿来的。”

“吴蔓送我的,有了这个,我便能来去自如了!”

陆修凉沉着脸色,蹲在她面前,“伤成这样还不老实?”

月苓摸了摸鼻子,见他要倾身向前,将自己层层包裹着的脚伸到他面前。

她挑衅地看着他,她现在有伤在身,他能如何?

陆修凉身体力行,用事实说话,证明了就算是她全身都被缠得严严实实,他也有办法让她瘫软在他的怀里。

大手毫不犹豫地握住她腿上没受伤的部位,另一只手臂灵活的伸到她的身后,微一用力便将人捞了起来。

“嘘……”他的唇抵着她的。

这气声撩得她半边身子起了鸡皮疙瘩。

轻轻印下一吻,将人抱进了屋里。

那夜的种种仍记忆犹新,月苓颤了颤,小声反抗:“我受着伤,你不能胡来……”

陆修凉勾着嘴角,好笑地看着她,“我只是担心你的脚,你躺在床上我们一样可以说话。”

在院子里万一又磕着碰着,他还要心疼。

月苓确定他今日并不会变身饿狼,不再提心吊胆。

两人一躺一坐,谁也没有开口。

太过安静,月苓先受不了了。

“将军。”

陆修凉正靠在床头闭着眼睛,闻言掀了掀眼皮,看到少女正羞涩的冲他笑着,呼吸一滞。

他许久才平复心情,此刻她又要撩拨他。

哑着声音:“何事。”

“你……要不要帮我看看伤?”

她以为他会抱着她,像往常一样,没想到进屋以后把她放到床上便一个指头都不碰她。

虽说她害怕他太放纵,可也不甘心他真如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月苓有些沮丧,她真的很想念他,想要亲近。

陆修凉没说话,呼吸却越来越重。

月苓拉着他的衣角,轻轻地扯,娇声道:“将军……”

男人恶狠狠地抓着身下的锦被,咬牙切齿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一世你要如此折腾我。”

月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仰头亲了上去。

陆修凉不敢碰她,他手下没个轻重,会弄痛她,只能靠在床边,被动地任由她铺天盖地地亲吻。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带着诱人的香气。

少女的体香,是最致命的诱惑。

月苓愈发无法无天,捧着他的脸细细密密地吻着,终于把他整张脸都亲了个遍。

陆修凉也不嫌弃她的口水,任她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的衣袖不小心上滑,她身上的青紫触目惊心,浇灭了男人蠢蠢欲动的邪念。

月苓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莫要看了……”

“怕我心疼?”

“嗯。”

男人低声呢喃:“怎会不心疼……”

他果然该将那帮人都杀了。

何必还要让她们熬上几月,让她们在这世上多存活一日都是他的无能。

已然将养了几日,身上的伤不再疼痛,只是她的皮肤太娇嫩,这痕迹怕是要些时日才能消退。

月苓赧然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委屈道:“这样……是不是很丑?”

“不丑。”

月苓嘟着嘴,“你在安慰我。”

陆修凉低头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她便从他的眼神中品味到了他的意图。。

月苓恼羞成怒,捶着他的胸膛,“你!你!我还伤着呢!”

“嗯,我不做什么。”将人锁在怀里,顿了顿,贴着她耳朵,“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都是想的。”

“……”

“时时刻刻。”

厚、厚脸皮……

月苓终于老实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再也不敢肆意撩拨。

男人轻笑出声,“胆小鬼。”

陆修凉静静抱着她,手指轻柔地缠绕着她的发丝,少女青丝如瀑,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伸出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

双瞳翦水,顾盼生辉,撩人心弦。

月苓也痴痴地望着他,她最喜欢他专注地看着自己时的样子。

那种漠视全天下,眼中只有自己的感觉,让她兴奋不已。

她似乎越来越能体会到他的心情,若是他出了意外,她恐怕也是活不成的。

“你定是对我下了蛊。”陆修凉缓缓低下头,虔诚地吻住她的唇。

小心翼翼,带了万千情意。

她几乎溺毙在他的温柔中,不够,她想要更多。

月苓大胆地伸出手,用力搂着他,想让他也明白自己的心。

可是陆修凉依旧不慌不忙,轻轻亲着她。

“夫君……”

一声轻唤从口中溢出,陆修凉喉头一紧,“再唤一遍。”

月苓回过神,她竟是太过于兴奋,忘乎所以了。

“再唤一遍,阿苓。”

她架不住他刻意低下声音的哀求,声若蚊蝇,“夫君……”

回应她的,是她期盼着的暴风骤雨、猛烈狂潮。

空气一点点被吸走,窒息带来的眩晕让月苓有片刻的怔忡,可偏偏她却十分喜欢这种感觉。

她清晰地感受到,她活着,他也活着,他们在一起。

许久,一切归于平静。

“过几日便是七夕,也不知我这伤能不能好,听说七夕街上十分热闹,我想和你一起去。”

月苓艰难地平复着呼吸,脸热腾腾的,却依旧爱意直白地看着他。

陆修凉绕着她的发丝,神色慵懒,低声回:“若不能好,我便背你上街。”

他的衣服被她撕扯得凌乱,心里已经十分期待婚后的生活。

若不是他自制力超群,当真招架不住她如火的热情。

月苓笑着歪了歪头,“陆将军不怕旁人笑话吗?”

“嗯?”

“笑话你堂堂大将军,竟然甘愿让一个小女子骑到你头上。”

柔和的声音中带着纵容,“若你愿意,天天骑在我头上又有何妨。”

月苓闻言柳眉倒竖,瞪着他,“那可不行,爬的太高摔下来很疼的!我不要待在你头上,我要……”她撑着他的胸膛,红唇凑到他耳边,轻轻吹气,“我要站在你手心里,你得天天捧着我,可好?”

护着她的伤处,位置颠倒,反客为主,“甚好。”

夜色越来越深,少女睡地香甜,她嘴唇红肿,脸上的媚意甚浓。

陆修凉轻手轻脚替她盖好被子,翻身下床。

整理好衣裳,回头看着她。每次都要撩拨他,可每次都很快求饶,永远不知深浅,无法无天。

轻轻笑道:“自讨苦吃。”

希望她婚后还能日日如此,到时他必定满足她所有心愿,绝不会再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