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本本分分的工作也比不上别人贪污逃税的10%甚至是1%。

但对于我来说，人这一生最珍贵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本分做人，无愧天地。

或许你说的并没有错，警方之所以派特警保护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私心。

但那又怎么样？

记得妈妈还在的时候曾经教过我一首古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首诗里最后两句的意思是，倘若龙城的飞将卫青如今还在，绝不允许匈奴南下的牧马度过阴山。

我不是卫青，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

但今天我还在，我还活着。

就绝不允许任何有可能危害国家的东西从我口中流露出去。

我的国家，我来守护，我的领域，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一步。”

“……”听到苏希无这话，季风就立刻涨红了眼。

但不等他多说，一名手下就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了。

手下快速凑到季风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季风脸上的表情越发冷峻了起来。

一双锐利的眼睛直指苏希无，好半晌终是咬牙说道：“你是怎么通知警方的？”

听到季风的话，苏希无就不由得一阵心惊。

但不等她开口，季风就已经又接下去了：“我跟你说过的吧，我想游戏规则是要接受惩罚的。

既然你这次又让老鼠出现破坏我们的游戏，那我就不客气了。”

季风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把密码说出来的话，就让牧洵去给狄纶陪葬吧。”

季风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苏希无却立刻就明白了他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操控牧洵身上炸弹的遥控器吧。

只要按下那个开关，炸弹就会爆炸，而……

苏希无继续往下想，眼泪却立刻就涌了出来。

只听她哽咽的开口，声音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毅：“国既不国，家何能存？”

苏希无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朝狄纶跳下去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手下见她这样，立刻伸手要拦。

却直接就被季风给拍掉了。

只见季风恼羞成怒的朝苏希无吼道：“苏希无，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牧洵的命你也不管了吗？”

“就算是我对不起他吧，如果有来生……”苏希无并没有把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

只是平静的眺望着牧洵的方向眼睛里溢满了热爱与眷恋。

再见了，她的信仰。

再见了……

“轰隆。”

或许是真的被苏希无给被逼急了，季风竟然猛的就按下了手中的爆炸按钮。

只见那艘孤零零漂在海面上小船瞬间炸开，在海与天相接的地方变成了一朵蘑菇云。

云里似乎还有鲜血溅出……

不，不是有鲜血溅出。

而是整个世界都变红了。

天空是红色的，大海也是红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鲜血一般的红。

血泪缓缓从苏希无的眼角滑落。

她又哭又笑了好半晌，终是毅然决然的从甲板上跳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甚至快速涌入了她的口鼻，填满了她的胸腔。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平静，那是久违的平静，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沉入海底，仿佛化作了海底的另外一种生灵，仿佛与大海融为一体……

苏希无的唇角突然轻轻的勾了起来，用无声的口型说道：“真好啊，牧洵，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

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牧洵在她眼前爆炸了，她梦见自己沉入了海底，她梦见……

狄纶从远处游来。

她梦见他正在对她微笑，他看着她的名字，告诉她，苏希无，你辛苦了，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就好了。

她还梦见了好多好多的人。

有平时经常看到的同事，有崔志勇，有……局长。

“啊。”看到局长那张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和看着她的骄傲眼神，苏希无就猛的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只见四周是中世纪的华丽装潢，她正睡在一张铺了三层鹅绒垫子的大床上，而房间的一头还有壁炉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没有海水，没有船只，没有她熟悉的一切一切。

这里究竟是哪里？

是死后的世界吗？

苏希无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她才刚刚坐起来，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她刚刚发出的动静惊扰了门外的人。

一想到这个房子里还有其他人，而且是身份不明的人，苏希无的心就不由得紧了几分。

她的目光快速扫了一眼房间，想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但不等她找到，身子就突然征住了。

因为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她的听觉非常灵敏。

而这个脚步声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是牧洵的脚步声。

是他的，没错。

听出这个脚步声是牧洵的，苏希无就立刻转头朝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面容消瘦却不憔悴，反而比以往要更精神凌厉许多。

他的目光炯炯，唇角带着浅淡的笑容，声音好是在桃花树下埋了百年的醇酒，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沉醉不醒的力量：“醒了？”

不过是非常简单的两个字，苏希无的眼泪却立刻就顺着两颊滑落了下来，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险些听不清楚：“你……你是活人还是鬼魅？我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跟你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听到苏希无这话，牧洵唇角的笑容就，不由得更深了几分。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希无的话，而是缓缓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摸一摸吗？

身为入殓师，你应该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这究竟是活人的手还是死人的手吧。”

“……”的确，只要摸一摸就能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死是活了。

可她不敢。

她担心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