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消失的肾脏2

而是略有些担忧的朝牧洵和苏希无看了过来:“他,孤独症。”

“孤独症?”苏希无有些讶异季风竟然会当着少年的面提起他的病情,但更让她感到讶异的是少年的病。

孤独症?

这是一种什么病?

好似可以看穿苏希无的心中所想,所以不等苏希无开口多问,牧洵就解释到了:“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代表性疾病。

主要的症状是社会交往障碍,交流障碍,兴趣狭窄等。

他们对社交常情缺乏理解,对他人情绪缺乏反应,不能根据社交场合调整自己的行为。

成年后,患儿仍缺乏交往的兴趣和社交的技能,甚至不能建立恋爱关系和结婚。”

听到这话,苏希无眼底的芒光就不禁微暗了几分。

这么美好的一个少年,竟然患有这种病,实在叫人心疼。

但不等她多想,牧洵便又接了下去:“其实这种病并不罕见,据统计,我国目前大约有1300万孤独症患儿,平均每100个孩子中就有一个孤独症,全球孤独症患儿则已经超过了6700万。

他们不聋、不盲、不哑,却对周围的世界无动于衷。

最可怕的是,孤独症目前还没有完全治愈的方法。

所以,一旦得了这种病,就只能面临四个字: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苏希无轻皱了皱眉。

突然明白,季风为什么会当着少年的面提起他的病情了,因为根本没有躲的必要,少年不会有任何的反应,更确切的说,如果少年有反应,他们会更开心。

虽然知道孤独症患者一般只会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管别人说什么,亦或者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可牧洵仍是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十分抱歉,当着你的面讨论你,但我们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你的配合,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们这个忙?”

“……”和意料之中的一样,牧洵的话音落,少年没有任何的反应。

牧洵见此却也不觉得气馁,而是眉眼一转便又接了下去:“院长和白茹医生被杀了,你知道吗?”

听到白茹医生这四个字的时候,少年眼中的芒光分明微颤了颤,他听得到,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作出反应。

见他这样,苏希无就不禁更心疼了,柔声开口:“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让你提供一些线索而已,你应该认识院长跟白茹医生吧?”

“……”少年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半晌,终是缓慢的吐出了两个字:“快走。”

“嗯?”见少年竟然对她的话有反应,苏希无的双眼就立刻亮了起来,赶紧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我们快走?”

可少年却已经不再说话了,就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年再也没有走出自己的世界,见此,季风就立刻清叹了口气:“刚刚也是这个样子,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说服他过来接受调查。”

“算了,不要为难他了。”苏希无说罢,就起身轻轻把少年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带他回去吧。”

“嗯。”季风应下。

少年很乖巧的跟在季风身后,没多久,就消失在了牧洵和苏希无的视线里。

而就在他们拐出房门的那一瞬间,牧洵突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去他的房间看一看。”

“嗯?谁的?他的吗?”苏希无诧异。

“对,孤独症患者虽然对外界无动于衷,但他们有比正常人更丰富的内心世界,也同样会在他们的世界里记录他们想要记录的事情,去看看他的房间,或许会有收获也不一定。”牧洵解释道。

听到这话,苏希无就立刻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跟在季风和少年的身后,没多久,就来到了少年的房间。

虽然这个精神病院本身的条件并不好,给病人的房间也很差劲,但看到少年房间的时候,苏希无仍是忍不住觉得眼前一亮。

只见又破又小的房间被整理得非常干净,窗台下还放着一个木制的画架,画架上放着一个纯白的画布,没有上稿也没有上色,就这么安静的放着,而房间的另外一角还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幅已经完成的画。

或许是精神病院的条件有限,少年的画并没有色彩,全部由最简单的线条组成,可就是这最简单的线条,却画出了少年眼中美好的世界。

清晨沾在树叶上的露珠,微风吹过白纱窗帘的样子,偶尔停留在他视野里的飞鸟……

他的画正如他的人一样,安静而美好。

“光是这样看,我真不觉得他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苏希无略有些惋惜的说道。

“什么是正常人,什么又是精神病人呢?”牧洵说着,便又幽幽的接了下去:“人们总喜欢把跟自己不一样的东西划分成不好的东西,比如正常人在下雨的时候都会撑伞或者避雨。

所以当我们遇到在下雨天不撑伞,也不避雨,就这么慢慢从马路上走过去的人的时候我们就会觉得他很奇怪。

可事实上,撑不撑伞这难道不是个人的选择和自由吗?

仅仅只是看到这一幕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奇不奇怪呢?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喜欢吃榴莲的人才是正义,不喜欢吃榴莲的人就该被拖出去枪毙。

这些人的确患有精神上的疾病,但我认为,比起他们,或许有些精神上没有问题的正常人更可怕。”

“突然想起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它上面有一句话,天才跟疯子都是不被正常人理解的人,或许我们真的需要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理解别人吧。”苏希无轻轻的叹了口气。

见牧洵和苏希无跟过来,少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窗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感应不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