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非常简单的一个问题，却仿佛铁锤一般砸在了小五的心头上，叫他一阵莫名的钝痛：“还能怎么办？继续在山哥店里跟着山哥混呗。”

“没想过其他的出路？”

“……”话说到这里，牧洵是什么意思，小五也立刻就明白了，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哥，不对，警察同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跟我说那么多，就是想劝我改邪归正对不对？”

牧洵并没有回答小五的话，但脸上的表情毋庸置疑。

见此，小五眸中的神色也不禁冷漠了几分：“在你们看来，我们这种小混混是不是非常没用？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垃圾，没有学历，没有能力，没有上进心，什么都没有。”

“是。”听到这话，苏希无就想开口安慰小五，可还不等她开口，牧洵就已经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一个字，丝毫不给小五面子。

小五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就像早就料到了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样，抿了抿唇：“是啊，对于你们而言，我们当然只是社会最底层的垃圾，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你们今天为英雄哥所做的一切，谢谢你们。”

小五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牧洵的声音却再度传来：“有何英雄的前车之鉴难道还不够吗？难道你想继续混下去，成为第二个何英雄？”

“你说我可以，但我不许你说英雄哥。”小五本来并不想跟牧洵计较，可当他听到牧洵拿何英雄说事的时候，却瞬间就忍不住转身反驳道：“你以为你就是好人吗？站在所谓正义的一方，就可以高高在上的指责别人，瞧不起别人？

是，英雄哥落到这样的下场的确是他咎由自取，甚至我再这样下去，今后也极有可能步他的后尘。

但你以为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吗？

你们真的很幸运，在你们成长的时候有人用正确的方法告诉你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让你们做了正确的选择，好好学习，好好做人，所以你们拥有了今天。

可我们不同。

在我们成长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用正确的方法告诉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所以我们错过了最佳的选择时间。

在你们好好学习的时候，我们没有好好学习，所以当你们可以凭着学历去拥有一份好工作的时候，我们不行。

拥有好工作的人自然就有高收入，拥有高收入的人自然就有更高级的生活圈子和社交圈子，所以你们会接触到更多的知识，更多的东西，渐渐成为更厉害的人。

而我们则正好相反。

我们曾经也有过理想，渴望成功，甚至也曾经为了这个理想和理想中的成功努力过，但根本就没有用。

这个城市里有那么多的人，成功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的人是在这座城市里拼尽全力，却依然只能生活在漩涡里，更何况是我们这种早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的人呢？

就算我们有理想，有野心又怎么样？

我们的能力根本就配不上。

所以对于我的生活，我早就已经死心了，就算落得跟英雄哥一样的下场，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条路是曾经的我自己选的，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非常后悔当初的选择，后悔当初没好努力，对吗？”牧洵淡淡问道。

小五抿了抿唇，虽然不愿意承认却还是点了点：“是。”

“好，既然现在的你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那现在的你又为什么要让未来的你后悔你现在的决定呢？”牧洵反问道。

“嗯？”小五一愣，显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此，牧洵却根本不在意一般的又接了下去：“在纽约州有一所非常奇怪的大学，那里戒备森严也没有人敢靠近，不仅如此，那里的学生不分年龄也不分专业，而且学费全免。”

听到牧洵说学费全免这几个字的时候，小五的眼底就立刻闪过了一抹亮光：“这么好？”

“当然。”牧洵轻勾唇角：“想去读吗？”

“……”小五目光闪烁的撇开头：“不想，我不是读书的料。”

“呵，嘴硬。”牧洵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小五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干脆反驳：“就算我想去读又怎么样，那个学校在纽约州，我都不知道纽约州在哪里。”

“你如果真想去读，我倒是不介意教你方法，不过……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除非生病和死亡，是绝对不能离开学校的，因为这里的学生都是毒贩子，抢劫犯，杀人犯或是其他的重刑犯。”牧洵幽幽说道。

听到这话，小五的脸色猛然一变：“难怪在这里上学学费全免，这是不要钱，要命啊。”

“你觉得他们上学有前途吗？”牧洵并没有直接回答小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小五几乎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都被抓进牢里了，还能有什么前途？”

好似早就料到了小五会给出这个答案，所以他的话音才落，牧洵的唇角就立刻勾了起来：“知道哈佛大学吧？就是你刚刚说没有前途的这群人，他们却在全球的辩论赛上打败了哈佛的顶尖学霸。

就是你刚刚说没有前途的这群人，他们从这所特殊的大学毕业以后，有的进入名校继续深造，有的投身公益慈善，还有的自己创业当老板……

是，我承认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这是一个优胜劣汰的世界，没有文凭，没有文化，或者当你的能力配不上你野心的时候，所谓的梦想根本没用。

但这并不能作为你不努力的借口。

这所特殊的学校的确为这些重刑犯提供了念大学的机会，可你以为这个机会是人人都有的吗？

不，这些犯人想要念大学并不简单，需要经过好几轮严苛的笔试和面试。

根据调查，这些笔试和面试的通过率低于2%，比我们知道的许多名牌大学都要难考。

可就是为了得到这一次重启人生的机会，这些早早辍学，甚至连字都认不得几个的重刑犯，他们不得不付出比普通人更多几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