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见不就知道了。”牧洵轻勾唇角，牵着苏希无就朝审讯室走了过去。
季风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吴宇翔带过来了。
那是一个瘦小纤弱的男人，脸色苍白，双颊无肉，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人。
他被带进审讯室以后，连抬头看一眼牧洵和苏希无都不敢，就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泪流满面地说道：“警察同志，是我杀了冯主管，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就在季风把吴宇翔带过来的这段时间里，苏希无脑补过不少次见吴宇可这样的情景，可这样的情景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所以吴宇翔一跪下去磕头，她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瞪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牧洵浅茶色的眸子里也快速闪过了一抹惊讶，却很快恢复了不动声色：“哦？你说人是你杀的？”
“对，我是来自首的，我听说自首可以减刑，真的吗？对了，我看电视上还说，可以转做什么污点证人……我转，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只求减刑。”吴宇翔说完，又好似不够劲一般的接了下去：“算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能被抓，我上有老，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学习，一个家就等着我一个人赚钱养活，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怎么办啊？”
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吴宇翔，苏希无只觉得整件事情都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吴宇翔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是巧合？
还是……
“你想自首，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来？”好似可以看穿苏希无的心思，不等她多说，牧洵就开口了。
“我……”吴宇翔犹豫了好半晌，这才终是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我坦白，不敢说谎，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有事，因为王揽他跟我说，这件事情他做得非常隐秘，是绝对不会被警方发现的，所以我就相信他了。”
“绝对不会被警方发现？呵。”牧洵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这才用双手搭起尖塔式，抵在下唇，打量一般的朝吴宇翔看了过去：“既然你相信王揽的话，相信警方不会发现这件事情，那现在又为什么要跑来自首？”
“因为瞒不住了。”吴宇翔的声音颤抖到了极点：“虽然案发至今还没有轮到审讯我，但我其实一直都在偷偷的关注这个案子的动态，我知道你们见过王揽，也知道你们带着严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而你们回来以后，就马上通知了我们所有人，所以我猜你们应该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知道这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我明白，再晚就来不及了，只有在你们还没有揭穿这整件事情之前来自首，我才有机会。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严格来说，我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所以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是我自己坦白自己来自首的。”
“你是凶手还是受害者，要等我们听完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定夺。”牧洵淡淡说道：“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跪在地板上跟我说话，你最好坐起来。”
而他这话，分明给了吴宇翔一丝希望。
只见吴宇翔的双眼快速一亮，猛的就从地上窜了起来，坐到椅子上：“我是直接说，还是你们问一句说一句？”
“直接说吧。”牧洵说道。
“好。”吴宇翔点了点头，这才开口：“你们都知道王揽跟冯主管的关系不好吧？那他们的这段恩怨我就不说了，反正冯主管就是看王揽不顺眼，一天天的就想找王揽的茬，恨不得赶紧把他踢出公司。
而王揽呢，谁天天被人针对着会觉得开心啊，再加上他那人本就是那种比较凶残的个性，所以有好几次我都听到他嚷嚷着，总有一天会杀了冯主管。
不，这句话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听到过，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应该也听到过才对。”
“他们俩之间的恩怨我知道，你直接说案发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行。”吴宇翔的话音才落，牧洵便接了下去。
牧洵的语气里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吴宇翔却立刻吓得缩了缩脖子，好像被人欺负怕了，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觉得惊慌一样：“好好好，是我废话太多了，我现在马上说重点。”
“你不需要这么紧张，这里是警局，不会有人伤害你的。”苏希无看不下去，便柔声的安慰道。
吴宇翔朝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这才又接了下去：“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案发当天王揽突然冲进了冯主管的办公室，大声嚷嚷着什么冯主管凭什么针对他，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后来他们两个就吵起来了。
冯主管跟王揽在办公室里吵起来，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所以我们大家一开始的时候也都没当回事。
还以为他们吵吵一会儿就好了，因为平时都是这个样子的。
可那天王揽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竟然动手去抓冯主管，还要打她，嘴里还嚷嚷着什么我让你这个小婊子嚣张，今天严星不在，我看谁还能帮你。”
“严星？”苏希无讶异。
严星和冯亚柔的关系办公室里不是没人知道吗？
“对，严星这人算是比较正义吧，每次王揽对冯主管凶一点，其他人不管，严星就会先站出来警告王揽不要太嚣张了，而那天严星正好请假，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揽那天才敢对冯主管动手的。”吴宇翔说道。
听到这话，苏希无立刻就了然了：“继续吧。”
“嗯。”吴宇翔应下，几乎没有停顿的就又说道：“他们怎么动起手的我不知道，就看到王揽揪着冯主管的头发，把她从办公室里硬拽了出来，冯主管疼的龇牙咧嘴，直喊王揽放手，可她越是这个样子，王揽就越是觉得开心，越是拽得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