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伪之假面2

“破坏了我的计划?”牧洵挑眉,笑如流光耀眼:“如果我的计划这么容易就被破坏,那我也太失败了。”

“嗯?”苏希无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亮色。

“你以为同事在搜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摄影机里的小型监控是一种疏忽?你以为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出对这个案子的分析,让Amonite先生知道我们已经看破了他的计划,是导致阮心晴和吴伟华遇险的导火索?

错,你的所有以为都是错的。

Amonite先生的设计的确非常高明,他把小型监控放在摄影机里,又在摄影机里留下线索,将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线索上,就无暇去顾及摄影机里面,更加不可能去把摄影机拆开,发现里面的小型监控。

但人最大的弱点往往不是计划上的漏洞,而是情感上的漏洞。

更致命的是,人总是很难发现自己情感上的漏洞。

包括Amonite先生。”牧洵勾唇说道。

“情感上的漏洞?”苏希无不解。

“是,Amonite先生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期待得到你的关注,更享受你遇事以后的反应。

正如你刚刚惊慌的样子,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看到以后一定会在心理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这种近乎病态的欲望是理智无法克制的,它们只会越来越强烈,驱使人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收手。

上一次在林超家的,他已经因为计划的缘故放弃了一次对你反应的观察,这一次,我不相信他能忍得住。”牧洵胸有成竹的说道。

苏希无惊叹的张了张嘴,却又忍不住疑惑:“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个房间被Amonite先生监视着,又为什么不告诉我,甚至纵容我在他面前侃侃而谈,把这个案子的机密都泄露了出去。”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并没有料到你会给我一份这么大的惊喜,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只是想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加真实。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打断你……”牧洵悦耳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懊恼:“如果不是我们正在赶时间,我一定会把车子停下来好好的和你做个深情长吻,奖励你给我带来的另一大惊喜。”

“另一大惊喜?”苏希无诧异。

“Amonite先生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对阮心晴和吴伟华下手,甚至早在我们还没赶到曾浩文家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否则他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从你说出那番分析到他出现,不过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你以为他是神仙吗?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挟持吴伟华,并且把阮心晴引到战备大桥。”牧洵挑眉。

“所以他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就算我们没有识破他的计划,他也会这么做?”苏希无说着,眼底便快速闪过了一抹冷色:“他是想利用我的内疚来胁迫我妥协。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是想在我们发现曾浩文死后,准备继续调查的时候,给我们致命的一击,让我们知道我们的调查方向错了,并且因为这个错误极有可能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

是让自己的错误去剥夺一个无辜人的生命,还是牺牲自己,自作自受,去挽回无辜人的生命,这个选择,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该怎么做。”

“没错,所以你说不说那番话对现在的情况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你在说那番话的时候明确的指出了最大的嫌疑还在林超身上,这就会起很大的作用了。”牧洵轻轻勾唇说道。

苏希无抬眸,只见他狭长的眸子里泛着邪肆的芒光,完美的五官穿梭在树影与金色的斑驳中,美得晃目,不似真实。

而最让人动心的是他毫不遮掩的强大气场,与生俱来的疏狂,掌握游戏的王者。

仿佛在这场生死的博弈中,他从来不曾落过下风。

“我明白了。”见到这样的牧洵,苏希无也终于找回了自我,倨傲勾唇:“你之所以没有打断我,是因为我的那番话也是一个幌子,还是一个真情流露,让人无法不信服的幌子。”

“是,只要不让Amonite先生知道我早就已经洞悉了他的计划,并在阮心晴身边安排了季风保护,以他的骄傲,他是绝对不会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用其他手段去对付阮心晴的。

至于阮心晴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

我疏导的人,我对她有绝对的信心。

根本不需要动用到季风,她一定会自己走下大桥,跨过这个坎,坦然面对今后的人生。”牧洵的眸色璀璨如星,不难看出其中的期望。

见此,苏希无的心底就不禁涌过了一抹暖流,只觉得感慨万分:“放心吧,她一定可以跨过去的,因为她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在远方为她暗暗的打气呢,她怎么舍得辜负这么美好的生命。”

“那你呢?”牧洵猝不及防的问道。

苏希无一怔。

但不等她开口,牧洵便又接了下去:“Amonite先生让你做选择的时候,你只犹豫了一分钟,虽然我并不清楚你跟他们回去以后会面临什么,可你的种种表现却证明了那是一个人间地狱。

放弃现有的生活,重回地狱,这么艰难的选择,就只值得你犹豫一分钟?”

“……”苏希无被牧洵问得哑口无言,迟疑了半晌:“我知道你在气我太过轻易的放弃,但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选择,因我而死的人已经太多了,何况这一次还牵扯到了你,连我都不知道你有……他竟然知道,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苏希无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选择困难这个词。

她并不知道如此完美的牧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她亲眼看到牧洵听到这个词时候的反应。

那是他少有的苍白,尽管他掩饰得很好,甚至在后来笑称一切都是伪装的,可她仍是捕捉到了他眼底快速闪过的一抹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