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这几天,柏坠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似有若无的视线,每当他回头,看到的只是零星的路人。

对方很警觉,要不是他在修仙界待过,可能就把这当成他潜意识里产生的错觉了。

但柏坠清楚这不是,一定有人在跟着他,像是在监管着他的行踪。

他知道,大概是那两天晚上,让别人起疑了,敌方有多少人他还不了解,这不是暴露的好时机,他只好收起锋利的爪牙,扮成无害温驯的食草性动物,行为举止方面都颇为谨慎,没有任何异常。

桐薄的兼职他照常去,上回桐杞给他卡里打了五千块,撑不了多久,而且以桐杞施舍的态度,想想也是膈应,柏坠不太想用那钱。

学校门口有家咖啡店,这里来往的都是学生,平时客流量一般,柏坠没事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学咖啡拉花,桐薄在店里做得久,也是半个熟手。

前台有人点了拿铁,柏坠做好端过去,客人背对着他坐着,他端着托盘走过去,身上还挂着围裙,他把咖啡放在桌上,声音平平的说:“你好,这是你的拿铁,请慢用。”

“我没要拿铁。”客人拖长了声音说,语气及其不耐,“我点的是摩卡,你怎么回事?耳朵不好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柏坠抬眼一看,眼前的客人,不正是夜闯女厕的男人,穿着黑色连帽衫,下身一条黑,一脸拽相,手挂在身后的靠背上。

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两个字——找茬。

柏坠好脾气的把咖啡收回来,“不好意思,我给你重新做一杯。”

“唉。”林路汶叫住他,他挠了挠脖子,说,“算了,放下吧。”

这善变的男人仿佛是在柏坠的耐心绳索上反复横跳,指不定什么时候绳子断了,男人就嘎嘣了。

柏坠沉默的把咖啡放下。

林路汶算计着给的下马威也够了,眼前的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瞧那小脸苍白的哦,啧啧……

假如柏坠有读心术,一定会给这智障上两课,告诉他什么叫自然肤色。

林路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坐吧。”

柏坠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林路汶很大方的一挥手:“坐,我请你喝杯咖啡。”

柏坠一手夹着托盘,指了指身上的围裙:“不好意思,上班时间。”

这里的工作服是葡萄深紫色的衬衫,下身是他自己的牛仔裤,袖口被挽上去一节,露出有力的小臂,皮肤虽白,但彰显着属于本人蕴含的强健体魄。

林路汶的视线被那一节小臂吸引,他悄悄摸了一下自己常年不运动肌肉甚少的手臂,吞了吞口水,估算力量,他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说话,柏坠就拿着托盘走了。

他在这上班是按小时算的,零零碎碎的时间花在这上面,也就够一点零花钱,柏坠算了算,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得想办法赚钱,别任务还没完成,先把自己饿死了。

下班他和店长说了声,进到杂物室,脱了围裙,把衣服换回来。

林路汶一杯咖啡见底,转头见柏坠不见了,前台点单的换了个人,他跑过去一问,才知道柏坠下班了。

“他人呢?走了?”

“不知道啊,应该还在换衣服吧。”

林路汶得到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一手撑在桌上,闷闷的皱起了眉头。

正巧这时,柏坠从里面走出来,林路汶眼前一亮,像是猎人看见了猎物,透着阴谋的味道,不加掩饰。

他嘴角带着笑,等着柏坠上前来和他说话,这样,他便能够掌控主动权。

他把一切都想的很完美,直到柏坠视他如空气,从他面前走过之前,他都觉得没哪里出了差错。

林路汶的微笑僵在离嘴角,风铃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剧情仿佛脱缰的野马,离他的剧本差之千里。

被他为难过的柏坠没有气愤的质问他,也没有丝毫的疑惑他为什么会找他,就像是对待毫不相关的路人,他抛却脑中的计划,这果然并不试用于他,林路汶抬脚追了上去。

“你站住!”听到身后气急败坏的声音,柏坠微微勾了勾嘴角。

上钩了。

跟了他这么多天,也不免他陪他演了这么多天的戏。

柏坠那晚的行为很可疑,现在正常的生活轨迹就显得更加可疑,桐薄没有梦游症,这种一戳就破的借口他们定然是不会信的。

既然不信,想从他口中套话,自然是要接近他,就看谁比谁更沉得住气。

假如林延他们是顾松义那头的人,应该就知道他的阴阳眼,那天晚上的对话,不难想象是在和什么东西对话,但鬼没有现形,他们就不会知道这鬼是谁。

从男人夜访女厕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事是有关注的,他们要是心虚,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早晚会来找他,来探他的口风。

当然,要是他们直接动手,柏坠也做好了招架的准备。

能天天在学校时不时跟着他的,总不可能是回母校上过一次课的林延。柏坠从他被捉到的那晚看得出,林延同伙的那个男人,脑子直,脾气爆,嘴也不像是个严的,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一次机会,套一套他的话。

柏坠虽这么想着,但头都没给林路汶回一个,自顾自走自己的。

林路汶已经按耐不住了,他那晚那么坚决的不透口风,眼下自然不能太轻易的让他从他这里得到消息,不然等林路汶回过神,他也没办法听到更多的内情。

柏坠低头匆匆过了马路,微长的黑发被风吹起,个字高打扮干净的大男孩惹得路人微微侧目,特别是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男生。

这一排的梧桐树叶子都黄了,地上都是落叶,脚下踩着有脆脆的声音。林路汶的脚步声很沉,总算追上了柏坠,他一掌拍在柏坠肩上。

“你、你听不到我、我叫你啊?”林路汶喘着气说,气音断了几节。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跑这么一段路,就喘成这样,身体着实是有些虚了。柏坠自从成了桐薄之后,一直有保持着健康的良好作息以及适量的运动,身体比刚来时要好很多。

他转过身,林路汶的手从他肩头滑落,他顺势撑着大腿,缓过来了些许,他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柏坠侧头,声音清冷:“什么?”

林路汶:“你没听到我叫你啊。”

柏坠挑起左边眉峰:“你叫我了?”

他这幅表情着实很像在挑衅。

林路汶一噎,他咬了咬后齿,咬肌稍许鼓动,“能好好说话不?”

柏坠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死气沉沉的表情:“你有事?”

“你不记得我了?”听他这么陌生的语气,林路汶蹙起眉头,把脸放到他面前,“你看看我,不记得了?”

柏坠:“……”

路人目光奇特的看着这凑的很近的两人,嘴里颇有微词。

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林路汶也意识到了他举止的突兀,尴尬的缩回了头,两人往学校里走去,在路上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简单的认识了一下。

他们走到学校的一片小树林中,长椅上落了几片枯黄的树叶,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抚下了树叶,回身坐在了上面。

这片小树林人烟稀少,是通往的是寝室的路,只不过很少会有人走这条小路,所以这就成了情侣的约会圣地,这会儿不属于高峰时期,很是冷清。

“你那天晚上,到底是在和谁说话,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林路汶开门见山,语气认真了很多。

柏坠也不用梦游那套说辞了,他瞥了林路汶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我又没有好处。”

好处?林路汶:“行吧,你说你要多少钱。”

“嗤。”柏坠嗤笑一声,“钱这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不过是一堆俗物。”

零听到柏坠光明正大的操着一点也不俗气的人设,想起前不久还在和他讨论怎么赚钱的先生。

弱唧唧,不敢发声。

不要钱,这事就不好办了,林路汶眼中带了点沉重,“你要是想要我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柏坠:“……”

这什么脑回路?柏坠格外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差点脱口而出“我是那种人”,好在他还记得自己高冷且有内涵深不可测的人设。

他打断了林路汶的话:“你认识顾松义顾学长吗?”

顾松义最近过得还算滋润,他借由身体不好和辅导员请了几天假,去医院进行了体检,得出的结论除了有点虚,别的方面都很健康。

大师最近闭关联系不上也没能打消他的好心情,他身体没事,桐薄也没死,这让他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害怕桐薄变成厉鬼来弄死他。

学校论坛上的事件他也看到了,只扫了几眼就过去了,没放在心上。

顾松义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抓了两把头发,呈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活脱脱的阳光大男孩,他勾起嘴角,如暖阳般的微笑在嘴角绽开。

这两天他脑海中偶尔会浮现一张白净的脸蛋,那冷清的气质让他心动不已,想想也有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了,不知道他的小白鼠过的怎么样。

手机蓦地又震动起来,尖锐的叫声从手机里穿透出来,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阴暗,顾松义身后寒毛卓竖,他心下顿了顿,脸扭曲了一瞬。

这是他的手机铃声。

这两天他已经受够了,换了三个手机,关静音,关机,都没有用,只要有人打电话进来,手机就会发出这难听的声音。

第一次发生在一次聚会上,顾松义的手机骤然响起,引起他人惊奇的视线,尖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那真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最狼狈的一天。

顾松义从桌上拿起手机,是他的发小,他接起电话,声音中的怒气不加掩饰:“什么事?不是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那边听他这么大的怒火,停了一下,嘟囔道:“你这是怎么了?吃炸药了……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我才打过来的啊。”

顾松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语气稍许平稳了一些:“什么事?”

发小:“你之前那个小朋友,死而复生了?”

“他没死。”顾松义不想说太多,只答了这一句。

发小不清楚这件事里的内情,只道一声“难怪”。

顾松义:“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这事?”

发小笑嘻嘻的说:“那可不是,我给你发一个链接,这里面的人说那小朋友要取代你校草的位置了,顾少,地位不保啊。”

他发小其实也就是看着照片里的人像是顾松义的学弟,但又听说这位小学弟早就死了,在楼里说了几句,就被这些校友给喷了。

说他就算嫉妒人家长的好看,也没必要说出这种咒人恶毒的话……

他这才知道,这位小学弟根本没死,不仅没死,还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

忍不住就想来问问顾松义怎么回事。

顾松义没理会他的打趣,挂了电话,点进链接,这是一个博主发起的投票,称H大美貌排名,被转到论坛,摸着爬过去的人很多。

投票照片中有他,也有桐薄。

顾松义点开桐薄的照片,之前看习惯了没发现,现在倒真是勾得他心痒痒的,顾松义男女通吃,以往他虽对桐薄有些好感,但到底是自己的命重要,如今大师都说他命格已经稳住了,他不可避免的又动起了这些心思。

他也有很久没开荤了。

柏坠和林路汶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通,柏坠问他认不认识顾松义,林路汶以为他对顾松义感兴趣,一脸纠结的告诉他,他们两家公司事业上有点冲突,这线可能不好搭。

导致柏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人?

林路汶没有撒谎,他们两家人属于竞争关系,这些东西柏坠只要上网查一查就能知道,都是做地皮买卖的。

柏坠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这样还是两家关系真的这么表面,他嘴里的两家人似乎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水火不容。

林路汶看了看周围,说:“我奉劝你一句,离他远一点。”

柏坠挑眉,林路汶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又说:“这个人作风一般,真的,你信我。”

好吧,这就是一个傻大个。

柏坠倒是不怀疑他的话,不过离顾松义远一点,那还得再过阵子,早晚是要撕破脸皮的。

“那啥,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那天和谁说话,说了些啥了。”

有来有往,柏坠半真半假的告诉了他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我本来在和鬼通灵,结果还没问出什么呢,就被你们打断了。”

林路汶又惊又喜的问:“你会通灵?”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拍着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好哥们的样子:“来,给个联系方式。”

……

柏坠回到寝室,头疼的揉了把头发,总觉得给自己添了个麻烦。

他手机刚放下,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拿在手上看了三秒才接起来,他开了扩音放在桌上,温柔且带有磁性的男声从那头传来。

“桐薄,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柏坠问:“有什么事吗?”

顾松义刻意压低了声音:“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他话中带着一点点尾音,仿佛是矜贵的猫咪低下头颅和主人撒娇。

柏坠半响没说话,他思索着,有没有哪里露馅了,顾松义对桐薄虽然亲昵,但他还是很懂得保持一个让桐薄舒适距离,不会在打电话时故意说这种太过于亲昵暧昧的话。

又想起刚刚才和林路汶分开,顾松义就打电话过来了,做的这么明显,是对他起疑了还是——太肯定他不会怀疑他们。

顾松义没得到回应,叫了他两声,柏坠收回了越跑越远的思绪,低低应了声“好”。

顾松义:“那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我订的六点半,别记错了。”

柏坠想着是桐薄的话,该做出什么反应,最后他也只木讷的应下:“好。”

顾松义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对待情人一般的眷念呢喃:“我等你。”

柏坠:“……”

顾松义开启了渣男语录:“最近我太忙了,没顾得上你……”

他这些话已然是把自己当成男朋友自居了,柏坠觉得他可能是太闲了,他打开电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噼里啪啦一阵敲打着。

“……之前不觉得,现在分开才几天没见你,真的好想你——”顾松义的话戛然而止。

耳边传来嘟的一声。

他皱了下眉,桐薄挂了他的电话?

就在下一秒,一条信息弹出——顾学长?

看来是意外,顾松义笑了声,点进聊天页面正要回信息,手机页面突然跳转,黑色的背景,血色的字幕慢慢显现——我会一直看着你。

顾松义手一僵,下意识的转过头,他面色发青的把手机扔在一旁,抓了把头发,这回也没想着回信息了。

他也曾怀疑过这些病毒是不是桐薄搞的鬼,但后来他专门找人看过,对方直言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人,这种病毒的人,手段在国内都能算得上是顶尖的了。

他清楚桐薄什么段位,周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因此更加惶恐不安,换了三个手机,对方仍然找得到他,这是盯上他了。

桐薄身边当然没有拥有这样顶尖技术的人,但柏坠有,零作为辅助系统,在这个世界可谓是帮了大忙。

答应去赴约,柏坠想起顾松义身后的那只鬼,他暂时没摸清,不能轻举妄动,他坐在桌前画了选择性的画了几张高阶级的灵符。

室友刘清回来了,进来后,他默不作声的拉开凳子,坐在了他床铺下的座位上。

柏坠画着画着,觉得寝室安静的有些过分了,就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他转过头,就见着刘清一直盯着他看。

刘清或许是学习过度,厚重的镜片下,黑眼圈很重,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原本还算清秀的人,显得十分的阴沉。

“怎么了?”柏坠偏了偏头。

刘清就一直盯着他,没有说话。

“刘清?”柏坠轻轻叫了他一声。

他恍然如梦的动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声音发紧的问:“怎、怎么了?”

不对劲。

在刘清转头的时候,柏坠看到了他身后的一缕长发,他站起身,刘清仰头,身体往后歪了歪,挡住了柏坠的视线。

他本人并未意识到,他搓了搓肩膀,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好想睡觉啊。”

寝室门陡然被推开,余谦抱着一个篮球,掀起衣摆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啊渴死了渴死了。”

他一进门,两人都转脸看向他,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一个阴沉,一个漠然,他脚步顿了一下。

“你们这是干嘛呢?”余谦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注目礼,他的揉了揉后脑勺,说,“是不是今天感受到我的魅力了,哈哈,别爱上哥,哥是直男……”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弱,总觉得眼前这两个人看着怪不对劲的。

柏坠头转了回来,因着刘清微微侧身,他看到了藏在刘清身后的东西,一个穿着白色裙子,长发的女生……不,应该说是女鬼。

她的身体很透明,好似下一秒就会消散,柏坠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帘,手上往后摸到了灵符。

“余谦。”他开口,“你出去。”

余谦呆滞:“啊?”

出去?他不就开了个玩笑,这是要把他扫地出门?

“你别当真,我就是说着玩玩的。”

女鬼蠢蠢欲动,似乎察觉到了柏坠的不同寻常,想要逃走了,她放开了刘清,朝门口奔去。

柏坠迅速祭出灵符,他看得出,这是一只怨鬼。

也许是因为之前顾松义带着他那只鬼来这寝室溜了一圈,刘清身体差,阳气不足,受到了一些影响,才让这女鬼得了机会,附上他的身。

符纸打在女鬼身上,瞬间燃了起来,柏坠抓起桌上的符纸,正要把她捉起来,面前的余谦看着他身后惊呼:“刘清!”

女鬼离开了刘清,刘清体弱,晕了过去,柏坠下意识回了头,刘清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他过去扶了一把,让他稳稳的坐在了凳子上。

也就是这个空隙,女鬼跑掉了。

在余谦眼里,就是柏坠突然朝他挥出一张符纸,符纸在他面前自燃,他还来不及感叹牛逼,就见刘清晕了过去,看样子还是脸着地。

他伸了下手,但两人距离相隔太远,他过不去,好在桐薄回了下头,没让刘清摔个鼻青脸肿。

刘清厚重的眼镜从他脸上滑落,掉在地上,有一个镜片碎掉了。

余谦走过去捡起眼镜,问:“他这是怎么了?我背他去一下医务室吧。”

柏坠:“没什么大事,身体太虚了。”

看刘清的样子,这几天应该都没休息好,柏坠眼睛一眯,那女鬼竟大胆到这种地步,若换成了别人,很有可能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虚弱下去,然后被女鬼吸尽精气而亡。

余谦看着柏坠,说:“对了,我刚才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回事?那符纸——怎么突然就着火了?”

特别是他刚才的眼神,余谦觉得挺吓人的。

柏坠睨了他一眼,问:“你真想知道?”

余谦讪讪的挥了挥手:“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万一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刚才符纸燃烧地方,离他那么近,他可能今晚都睡不着了。

柏坠叠了一张符纸,塞进刘清的口袋里:“你先带他去医务室看看吧。”

余谦盯着他,柏坠沉默了一下,又叠了一张符纸递给他。

余谦:“好嘞,我先带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