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见连翘在一群工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过来,众星捧月,气势十足。

林香香愣住了,她怎么在厂里?不是说去省城工作了吗?

她对连翘是很是忌惮,心里直打鼓,但最后,贪欲占了上风。

“乔二莲,就是你这个害人精挑唆他们父子关系破裂,今天不把你打服了,我就不姓林。”

她带了这么多人,不信压不住对方。

她不仅要许家兄弟的钱,还看上了这家窑厂,这可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鸡。

窑厂的工人们直翻白眼,真是穷凶极恶,这嘴脸都不能看。

也不想想乔二莲是什么人,能一手打造一家工厂的人,岂是普通人?

虽然她不经常出现在窑厂,但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办公室墙上的五年计划书是她的手笔,红砖的烧制法是她给的。

所有的规章制度都是她订的,管理人员也是她挑的。

别看她年纪小,但懂的真多,本事大着呢。

她还说了,他们是第一批元老,将来窑厂再发展,就从他们中间挑管理人员。

谁表现好,谁就上,大家都卯足劲求表现。

尤其是陈石头,他以身作则,奋斗在生产第一线,抽空还跟着许嘉善一起学习。

他是连翘一手栽培起来的,深知她有多厉害。

她能将你捧起来,也能将你拉下来。

连翘挑了挑眉,好大的口气,上次敢这么跟她说话的人,下场很惨。

她晃晃悠悠的走到推车前,笑吟吟的看着许文,“听说,你的腿断了?”

许文有些怕她,畏畏缩缩的,“对,我没钱看病,让嘉善给我钱,一千块不算多……”

不愧是一家人,口气都这么大,连翘嘴角微勾,“是哪条腿?”

断腿是这种形状?只能骗骗三岁的小孩子,跑来讹诈,真无耻啊。

许文转眼一想,他是许嘉善兄弟的亲爹,让儿子给医药费,天经地义。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腿,“这条,我没说谎……”

连翘嫣然一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红砖,狠狠砸向他的右腿。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许文惨叫声响彻全场,传的很远,这下子真的断了。

所有人都吓呆了,好凶残。

“扑通。”许文的一双儿女吓晕过去了。

连翘浅笑盈盈的看向众人,“还有谁的腿断了?我帮你们一把啊。”

众人齐刷刷的朝后退,不,我们不需要!

林香香看着两眼紧闭晕厥的男人,又惊又怕,“乔二莲,你这个疯子,我要告你!你这次不赔个十万八万的,休想过关……”

连翘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来了。”

警车开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走出几个身穿制服的人。

林香香抢先走过去告状,“警察同志,快把她抓起来,她,使用暴力打断了我男人的脚。”

她眼泪狂流,一半是害怕,一半是仇恨。

连翘微微一笑,声音柔柔的,“他的腿本来就断了,这么栽赃陷害,不好哦。”

轻声细语的,哪有半点凶悍?警察表示不相信。

林香香没想到她这么会伪装,气的快爆炸了。

“胡说,我们村里的人都能为我作证,你们快说。”

连翘惦了惦手里的红砖,视线往众人的腿上瞟,瞟了一眼又一眼。

被她扫到的人不由自主的哆嗦,感觉她随时会冲过来砸上几砖头。

一群大男人硬是被一个丫头片子压制住了,不敢吭声。

林香香看在眼里,气的快疯了,“说啊,你们哑巴了。”

说好了,每人分五十块钱,他们这是反悔了?

跟她来的人也很委屈,为了五十块钱不要命了?不值得!

一名中年男人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一下车就紧紧握住连翘的双手,兴奋的猛摇。

“乔小姐,你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县长前几天还念唠起你,说是甜水村到江河镇的路要开建了,希望你能回来参加开工仪式。”

这是老熟人田秘书,连翘想了想,“什么时候举行开工仪式?”

田秘书第一时间知道她回来了,就匆匆赶过来。“大后天,你可一定要来。”

连翘一脸的遗憾,“实在不巧,替我向县长赔个罪,我大后天的飞机,实在抱歉。”

飞机?在场的人都竖起耳朵,一听就很高大上。

这年头想坐飞机,光有钱不行,还得有地位,要开证明的。

田秘书呆了呆,“啊,你要去哪里?”

连翘也不瞒他,“我要去京城读大学。”

田秘书眼花缭乱,这一会儿当老师的,一会儿又当学生的,他都糊涂了。

“现在?各大学都开学了……”

连翘要读的是京城中医药大学,国内排名第一的中医药学校。

而连守正是这所学校的博导,安排一个特殊学生进去,不是难事。

他都安排好了,到时面个试,考核一下,成绩过关,并得到三位教授的认可,就能进入学校就读。

这对连翘来说,根本不是难关。

“我当插班生,校方让我赶紧过去。”

还能当插班生?田秘书肃然起敬,一般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只能说,她不走寻常路。

但,以她的能耐和实力,确实有让所有学校破例的资格。

“这……我不好交差啊。”

连翘跟他有几分交情,也不为难他,“这样吧,不知县长有空吗?我请他吃个饭。”

田秘书心里一动,“等我半小时。”

这是想回去请示,连翘点了点头,“好,不要着急,今晚我会留在县里。”

田秘书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人。

连翘指了指前来闹事的人,“警察同志,这些人跑来我窑厂门口大闹,这是扰乱公共治安,是不是该拘役十几天?”

警察知道她这个人,也知道她的背景不一般,上面还特意交待过要多关照她名下的两家产业。

如今又看到她跟县ZF的大秘交好,还得到县长的青眼,谁敢得罪她?

“将人都抓回去。”

那一群人不禁慌了手脚,“不不,我们没有,我们还来不及做什么。”

刚才有多嚣张,这会儿就有多畏缩。

这话真有意思,来不及?这算是未遂,要是较真的话,也能关几天。

连翘故意吓唬他们,“刚才还想砸厂里的东西,还威胁我……”

一名村民急吼吼的打断她的话,“是她要害你,对,就是他们一家四口居心不良,想敲诈勒索,刚才还要一千块钱,不答应就砸东西。”

他手指着林香香,义愤填膺,非常生气。

明明乔二莲有这样的背景,跟县长都能说上话,为什么瞒着他们?

这是要坑死他们啊啊啊!

你不仁,我们就不义!

其他人纷纷撇清,“对对,我们只是跟过来看看,防止事情闹大,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人。”

“乔二莲,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是被林香香这个臭女人耍了,她从小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什么坏事都干尽了。”

“你们……”林香香气的直哆嗦,这群墙头草。

连翘笑吟吟的问道,“那,我有打断许文的腿吗?”

那些村里人拼命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他的腿本来就断了,这次是特意过来找许嘉善兄弟要医药费的。”

“其实吧,他家有钱,就是想见不得许嘉善兄弟过的好,眼红了,非要跑来勒索。”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许文啊,你真是丧了良心。”

众人纷纷倒戈,将许家夫妻锤死在沙滩上。

没办法,乔二莲太凶了!还跟县长有交情!

他们惹不起!

林香香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喊大叫扑过来要撕连翘,但还没有靠近,就被警察制服,拎去警所。

其他人纷纷求饶,警察犹豫了一下,“乔小姐,这些人……”

众人眼巴巴的看过来,苦苦哀求。

连翘一脸的宽宏大量,“算了,乡里乡亲的,只除首恶吧。”

警察嘴角抽了抽,谁都不服,就服你!瞧瞧这些被你吓的索索发抖的村民。

等警察将许家一家四口拖走,那些村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纷纷花样讨好连翘,彩虹屁满天飞,肉麻的不行,连翘都受不了。

“行了,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就送你们进去,关个三年五年的。”

谁还敢得罪她?凶悍如虎。“我们再也不敢了。”

连翘笑意盈盈的说道,“我这个人呢,不爱惹事,但也不怕事,记得回去跟林村长一五一十说清楚,就说我欢迎他过来闹事。”

众人面面相视,有些弄不懂她的意思,“不敢,不敢。”

连翘将砖头扔了,拍拍小手,笑颜如花,“就这么说,快过年了,送他们一家人去牢里过个团圆年,嗯,好主意。”

众人:……求你别笑着说这么可怕的话,太吓人了。

他们再也扛不住压力,纷纷退散。

许小嘉眼睛亮的出奇,“表姐,你太厉害了。”

尤其是冲上去敲断许文一条腿时,简直是闪瞎他的眼。

她做了他一直想做又不敢的事!

许嘉善抚了抚额头,感觉小弟要被带歪了,不过,宁愿歪了,也不愿他被人欺负。

连翘略一沉吟,“石头哥,你去打探一下东阳窑厂的动态,看看最近有没有跟林香香接触的人?”

三人不约而同的出声,“是东阳窑厂搞的鬼?”

东阳窑厂是县城第一家窑厂,在连翘开窑厂之前,是独家经营。

换句话说,这是唯一有利益冲突的。

连翘见的世面比他们多多了,“就凭林香香,翻不起这样的风浪,她背后一定有人。”

不是她看不起林香香,一个常年生活在农村,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女人,哪会想到这么多。

陈石头立马应了,“好的,我马上去。”

连翘查了窑厂的账,账目清楚,收益可观,让她很满意,这不出半年就能回本,这厂房的钱出来了。

她特意将窑厂的工人叫来,给他们讲了一堂生动的思想教育课,主题是团结,爱厂爱岗,争取多赚钱。

她向他们保证,只要他们努力工作,不走歪门邪道,就永远有他们一碗饭吃。

干的好的,说不定会被她带去京城发展。

千万不要小看这句话的吸引力,有些人天生安于现状,在小县城碌碌无为一生,但更多的是渴望去大城市打拼,希望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为下一代进城做铺垫。

连翘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提点了几句。

“我很看好未来的二十年,那将是你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抓住了,你们的子孙将成为城里人,不用在地里讨生活,天天苦哈哈的干活,却连件好衣服都穿不上。我想,你们也不希望子子孙孙都窝在小山村里吧。”

姚大龙是他们中最能干的,“可是,我们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啊。”

连翘指了指自己,“你们有我啊,听我的话,我保你们比县城的人都过的好,我在几个月内攒下这点基业,虽然微不足道,但你们能行吗?”

众人疯狂摇头,不能,他们可没有这个本事。

再说了,这是微不足道?那什么才叫大事业?

光是这个窑厂就是一般人奋斗终生的目标了,她还看不上眼?

这就是做大事的人啊。

明明以前不起眼的人,但一进了县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说话一套一套的,显得特别有道理,说到底,还是要读书啊。

王飞是更爱动脑子的那种人,嘴巴也会说,“连总,那什么才是你的奋斗目标?”

叫乔二莲不合适,叫乔小姐也不对,人家改名换姓了,叫连总就挺好。

连翘不假思索的说道,“哦,在沪市拥有一条街的商铺,在京城拥有一个几万平方米的大广场。”

她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有当真,画饼嘛,当然要画的大些。

众人:……这志向太远大,吹牛吹的太夸张。

虽然这么想,但大家还是浮想联翩,想想在沪市有一条街,每天就去收房租,啊啊,太幸福了。

许小嘉特别心动,“表姐,真的能行吗?”

连翘给他们熬了一大锅的心灵鸡汤,“心有多大,世界才有多大。”

许家兄弟若有所思,姚大龙急急的问道,“那我们呢?我们通过什么改变命运?”

连翘的视线扫向所有人,“攒钱买房,买在县城也好,省城也罢,都行。”

未来的四十年,没有一个行业比房地产利润更高,更有钱途的。

再说了,农民想走出来,就必须买房子,转成城镇户口,这是质的变化。

城里的教育资源,医疗资源,方方面面的资源都远远强于农村,这一点毫无疑问。

这对他们的下一代有好处。

大家面面相视,感觉不可能,“开什么玩笑,我们哪里买的起?再说了,房子不好买。”

连翘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了半天都渴了,“再过十年就好买了,在这十年内攒出一套房子的钱吧。”

能说的都说了,至于他们能不能听进去,那是他们的事。

……

鱼头汤炖的奶白,发出噗噗的声音,酸菜,花椒,红色的干辣椒在汤面浮浮沉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切成薄薄的鱼片倒进去,不一会儿就浮了起来,这就好了。

酸菜鱼锅子往中间一摆,四周放着肉丸鱼丸,还有各种洗干净的蔬菜,摆的满满当当。

连翘的小院子里,摆了一张大桌子。

县里的几个领导都来了,衣着简朴,看着像普通人般亲切,围坐着一起吃吃鱼火锅,唠唠家常。

许家兄弟本来不敢一起坐下来吃,县长硬是将他们拉过来,态度可随和亲切了。

“连翘,你家的伙食真不错,这鱼火锅特别入味,都能开店了。”

连翘捞起一块鱼片,她就爱吃这一口,嫩滑的鱼肉入口即化,酸酸辣辣的口味,让人吃了还想吃。

“我表弟的手艺。”

许小嘉满脸通红,又是羞涩又是自豪,县长都夸他呢,开心!

“是表姐教的。”

第一次跟这样的大领导坐在一起吃饭,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县长面带微笑,平易近人,“有没有想过开家这样的店,我觉得生意会很不错。”

“这个……”许小嘉很心动,下意识的看向连翘,“我们家的事都是表姐做决定,她特别聪明。”

连翘微微一笑,“我要去京城,顾不上这里,以后还请诸位多关照窑那边,苏家那边估计会派人过来。”

毕竟是合伙的生意,不能由她一言堂。

苏家本家虽然在HK,但拨一个子弟过来管理窑厂,还是可以的。

窑厂不比别的,除了烧砖,不牵扯到别的,好管理。

“苏家?”县长显然有些愣住了,“为什么让给苏家?”

“只是让出经营权。”连翘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早就考虑过了,“我已经跟苏家谈妥协议了,窑厂三成的利润拿出来组建一个助学基金会,专为上阳县的学子准备的,但凡贫寒又优秀的学生,都可以申请奖学金,学校的基础设施也可以考虑捐赠一部分。”

大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这主意好啊,惠及好多学子,对县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连翘微微一笑,“至于这个审核监督工作就劳烦各位了。”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亮了,这是送政绩给他们,让他们都能沾光。

这女孩子真是了不得,年纪虽轻,但做事老道,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这样一来,不管领导换了几届,都会扶持一把,都巴不得窑厂长长久久的。

县长想的更深些,现在都这么厉害,再过几年呢?

这样有能耐的人物,当然要交好,多个朋友多条路。

“感谢,太感谢你们对教育事业的支持,我代表所有的老师学生们谢谢你们。”

连翘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窑厂太当一回事,一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二是想帮许家兄弟一把,拿来练练手,给他们搭一块跳板。

如今要走了,自然要将后续安排妥当,全了这一份香火情。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对家乡的回馈,再穷也不能穷教育,人才是第一生产力,有了人才何愁国家不振兴?何愁家乡不兴?”

苏老爷子在电话里对她的建议大为赞同,夸她有情有义,又聪明。

县长非常高兴,“好好,你是我们上阳县的骄傲,以后可不要忘了多回来啊。”

聪明又不世故,保有赤子之心,是个有大情怀的人,这样的人多结交,对他也有好处。

“会的。”

县长捞起一个丸子吃着,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清水村村长被免职了,林香香扰乱公共治安,应该会判一年有期徒刑,至于许文,他的腿断了,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腿好后跟林香香同样的待遇,也查出幕后主使者是东阳窑厂的副厂长,他将被开除。”

投桃报李,这也是基本的规则。

再说了,林香香夫妻确实没干人事,品行不堪,清水村村长更是仗着身份,在村里横行霸道,欺压过很多人。

“办案雷厉风行,了不起。”连翘翘起大拇指夸了几句,好奇的问道,“不过,我跟那位副厂长素不相识,无缘无仇的,为什么要坑我?”

县长微微一笑,“他看上了你这个窑厂。”

连翘秒懂,跟她猜的差不多。“来来,这个鱼丸是手工打的,特别Q弹,可好吃了。”

许嘉善看着她跟一群领导坐在一起谈笑风声,从容淡定,尽显大家风范。

谈笑之间,就将好几个对手轻松干掉,这一份能耐也是绝了。

他心底升起一丝微弱的火焰,渴望成为像她这样的人。

强大而又无畏,聪明绝顶,又有底线有原则的人。

小卖部的生意还行,不过,有些人有样学样,已经在县城开了好几家小卖部,分走了一部分客流。

国人的模仿能力,向来很强大。

许小嘉有些恹恹的,连翘安慰了几句,“这很正常,有竞争是好事,如何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才是该研究的。”

不是想着蛋糕怎么分,而是将蛋糕做大。

许小嘉越听越有意思,佩服的不得了,“表姐,你懂的真多,我好想跟在你身边学东西。”

跟表姐学了几天,他进货盘货,布置店铺,记账都会了。

最近在看销售方面的书,越是学习,越发现自己的短板。

连翘笑吟吟的打趣,“不陪你哥了?”

许小嘉最佩服的人是连翘,最依赖的人是许嘉善。

他可舍不得离开哥哥,愁眉苦脸的,“哎,要是能剖成两半就好了,一半跟着哥哥,一半跟着表姐。”

连翘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别想那么多,去休息吧。”

……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连翘早早就起床,拖着行李跟着连守正一起坐车去机场。

父女俩同行,至于连大少就留在这里善后,杜衡的电影还没有拍完,连二少就安心静养,他的病已经稳定,没有什么大碍。

一路上,父女俩说说笑,和乐融融,连守正很享受女儿陪伴的乐趣。

父女俩都是学医的,有说不完的话题,聊的很投机。

连守正三个儿子对医术都不感兴趣,只是学了个皮毛,他虽然开明,但有时想想也很遗憾。

所以,医术高明的连翘让他如获至宝,恨不得将家传的本事都教给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继承连家医术的人,是流落在外面十几年的小女儿。

真是祖宗保佑,让连家医术后继有人,不至于断了传承。

父女俩加一个司机,一个贴身秘书,一个生活助理,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机场。

现在的机场比较简陋,旅客也不是很多,连翘好奇的左顾右盼,听着各种口音的人交谈。

连守正只当她没有见过,耐心的跟她科普,连翘也不说破,笑吟吟的直点头。

等了一会儿,时间到了,连翘跟在连守正走向通道。

后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连翘。”

连翘回过头一看,居然是沈京墨,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衣冠楚楚,但有几分气极败坏。

她挥了挥手,“沈京墨,你怎么在这里?也坐飞机吗?”

沈京墨快步走过来,面容有几分怒气,沉沉的看着她,“你去哪里?”

连翘落落大方的说道,“去京城上学。”

她很坦然,却让沈京墨气炸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在你心里,我算什么?连朋友都算不上?”

说走就走,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他是真的生气,又有一丝难过。

“呃?”连翘呆了呆,她以前全世界的跑,来去如风,没有向任何人交待一声的习惯。

回一趟县城,是为了处理自家的产业,根本没想到跟沈京墨说一声。

不过,看着沈京墨气坏的样子,她心里一软,随意找了个借口,“我最讨厌告别,太忧伤了,让人忍不住想哭。”

她忘了这个时代不一样,交通不方便,一般人不怎么出远门,要是出一趟远门,那是嚷的全世界都知道的架式。

这样的解释不能让沈京墨释怀,“所以,说一声都不肯?”

连翘一脸的无辜,“不是啊,我打算到了京城再写信给你,还会给你寄有名的京八件,据说很好吃。”

沈京墨的火气消了几分,还知道给他寄吃的,还算有点良心。

“说走就走,就没有一点留恋?”

连翘轻轻一声叹息,“哪里都是家,哪里都不是家,在哪里有什么区别?”

沈京墨想起她的身世,顿时心疼上了,“你……”

对她来说,没有一个地方能称为家,没有归属感吧。

连翘立马恢复正常,面带微笑,“你不是京城人吗?寒假回来不?要是回来就请我吃烤鸭吧?我穷。”

沈京墨嘴角抽了抽,堂堂连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穷?

是为了跟他约会找借口吧?他想到这里,所有的酸涩都化为了甜蜜。

“好,等我过年回去请你吃烤鸭。”

连翘见他的火气全消,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言为定。”

连守正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看着沈京墨怒气冲冲的杀过来,却几句话之间转怒为喜,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也太好哄了吧?嗯,是自家宝贝女儿哄人的功力深厚。

“走吧。”

他都不想搭理这个家伙,沈京墨却不肯就这么放走他,“伯父,你要好好照顾连翘,不要让别人欺负她。”

连守正忍不住吐槽,这是他的女儿,需要一个外人这么交待吗?

沈京墨还在碎碎念,“伯父,你是个男人,心不够细,有些事情想不到……”

连守正怼了一句,“说的好像你是个女人。”

沈京墨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道,“伯父,你要接受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到了能谈恋爱的年纪,要学会放手。”

连守正忍无可忍,都什么鬼话?“闭嘴,我家孩子还小,人也单纯,你这种花花公子就不要在她面前晃悠。”

“伯父,你对花花公子有什么误解?”沈京墨大大方方的看着连翘,借机洗白,“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初吻还没有送出去呢。”

连家的男人哟,不知往他身上泼了多少脏水!

连翘被他们逗笑了,“噗。”

连守正看他就不顺眼,小白脸一个,还肖想他的女儿!“滚滚滚。”

他拉着连翘往前冲去,头也不回。

沈京墨在后面追了几步,直到被工作人员拦住,才不得不停下脚步,“连翘,等我!”

连守正一路疾走,上了飞机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乖女儿,沈京墨除了医术高明些,别的一无是处。”

反正不是连家女婿的标准。

连翘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高高兴兴的坐下来,“他长的好看。”

连守正愣住了,自家女儿比一般同龄人更成熟,更理智,怎么也没想到她也看重美色。

“咱不能以貌取人,要看内涵。”

连翘是靠窗的位置,趴在窗边看向外面,也不知道这飞机稳不稳,她最讨厌起降的那一刻,“先看脸,再看内涵,女孩子都爱俏。”

她也不图别的,最起码要长的赏心悦目,对下一代的基因也有好处,不是吗?

连守正:……怎么才能扭转爱俏小姑娘的想法?在线等,急!

连翘扬了扬下巴,一脸的骄傲,“我爸爸我哥哥都长的都好看,你们是我的标杆,比你们丑的都不行。”

既捧了连守正,又捧了几个哥哥,还给自己找了完美的借口。

这种甜蜜又酸爽的滋味,让连守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养个女儿,真难啊,但真的很开心!

连翘笑眯眯的看着蔚蓝的天空,京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