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性的肮脏

现场氛围突变紧促,让众人难以呼吸,似乎很久了,狂风帮都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不少人很难适应。

葛天霸与葛玉相互对视着,这对父女彷若上辈子的仇人,在这辈子互相寻仇。从葛玉的眼中,看不出任何善意和血缘之情。

“不愧是我的女儿,能否告诉我,你布下这个局有多久了么?我很想知道答案!!”葛天霸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声音中带着一阵惋惜,点了支烟眯缝着眼看着她。

“在回答你之前,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将我嫁给周山,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的。”葛玉坦然一笑。

葛天霸连续抽了好几口烟,让自己的情绪稍作稳定,这才淡淡开口道:“你能想到我自然想得到,可没办法,这是我跟周正山的约定,从很久之前,我们之间就有合作,为了让彼此间更加稳固,才想到这么做的。”

“应该是互相不信任,为了彼此信任而已吧。”葛玉讽刺笑道,同样点了支烟,“周正山的东湖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他现在洗白转了正,以前却是杀人放火无不一不做,连倒卖人口,贩卖枪支他都敢做。”

“不过相比之下,你比他还算好点,但不可否认,你们都是畜生,只知道残害百姓的人渣,死不足惜!!”

“女儿啊女儿,为什么你还不懂呢?”葛天霸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女儿,就算我身为父亲做的再不够好,你身上流淌的是我的血,我不是正常商人,是个帮派大哥,江州的地下王者。

既然身份是这个,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绕着那些东西走,必定要接触,更何况做地下世界的,哪里会不干这些?不倒卖人口,贩卖军火,甚至贩卖毒品开设赌场等网络赌博。

如果不搞这些,那干脆洗白转正算了,更何况这些东西又不是去逼迫那些百姓做的,一切都是他们犯贱,自己忍不住诱惑做的,我又没有拿着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你父亲我,最多只是做了个顺水推舟,他们愿意,我便帮他们一把,至于最后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就像你今天站在我对面,想要反驳我一样,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担心吗?”

葛天霸慢慢叙说,像个说书人一般,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慌张。

葛玉发誓,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幕,以前的葛天霸虽然老练,却是个正常人,此时的他显得很是可怕幽邃,像是一抹无底洞,让人看不穿。

不得不说,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这无底洞中无法自拔。

难道这就是真实的父亲吗?以前的那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实、血腥的那个人?

她不清楚,一时间身为女人也有些慌乱了手脚,她还只是个女人,城府不如葛天霸,尽管背负着黑道大姐的意思,却从未见过什么血腥,若不是从小经常见到枪支弹药。

如今恐怕早就吓晕了,这种只会出现在电影屏幕中的画面,何时在现实中复制?

偏偏这一刻荧幕变成了现实!!

她想开口反驳,却不等她开口,只见葛天霸将烟蒂狠狠丢在地上,用脚踩出声音,对她大声喊道:“因为这就是人情世故,所谓人性的丑陋,你永远无法明白的东西。”

“江湖就是一场人情世故,能应付不容易,想全懂不可能。人性亦是如此,生活上有人性是必然的,大到社会上流社会,小到街边乞丐,人性几乎遍地都是,但不可否认,这东西只能少不能多,一旦多了就会变得肮脏丑陋,让人厌烦嫌弃。

父亲讲的或许太深奥了,我换种意思告诉你,世人都说我的不是,觉得我是个大罪人,贩卖人口,开设赌场,搞枪支弹药和毒品等等。弄的百姓妻离子散,生活一败涂地,一辈子沦为下等人。

可有谁想过?这一切就是个因果循环,人口没人买,我就能卖出去了?毒品没有人碰,我就能卖出去吗?赌博枪支弹药等是同一个道理。

从小到大,你都随了哪个早逝的妈妈,跟她一个样子,从来不会换个角度去看待事情思考问题。只知道认准自己那条路不停地向前走,也不管前方的路是否有坑,是否是个永无止境的深渊。”

葛天霸安静的站在那讲述着,不觉间又点燃了一支烟,仿佛他就是个人生讲师一样,将人生这东西看的很透彻。

“从你选择跟我反驳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哪个跟在爸爸身后的女孩子了,所以我并未真的怪罪你,你有你的人生,有你喜欢的男人很正常。”

“可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今天你怎么做,你想做什么,你葛玉永远是我的女儿,体内流淌的是我葛天霸的血,这是永世不会改变的。”葛天霸淡淡说道,沉默了小半晌,突然将未抽尽的烟丢在地上,用力狠狠的踩了上去,抬起头仰天大声道:“看到了吗?这支烟就像是人性,看上去强硬,实际脆弱不堪,轻轻一踩,就沦为了泡沫……”

葛天霸眼睛里多了一丝血丝,这一刻他真的老了很多岁,面对女儿的背叛反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几十年的风霜老练,有哪一瞬间仿佛抵不过眼前的现实。

曾几何时,他像是那支烟一样,看上去强大无比,实际柔软的触碰一下就会倒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瞒你说,今天这场酒会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让你嫁给周山,只有这样我和周正山之间才会更加牢固彼此会越发信任,二就是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是铁了心要反驳我,而跟我想的一模一样,你的确做了第二条,可你似乎有些傻,仅仅带了这么些人。”葛天霸面无表情道,对于葛玉的一切,他早就猜到了。

“我的做事方法不需要你去说三道四!!”葛玉笑了笑,不以为然,“就算你聪明又如何?现在我的人比你多,难道这些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