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顾元修一时看的呆了,伸出手,任由阳光的碎影轻轻照射自己的手,他一寸寸的,抚摸上陈轻云的脸庞,莞尔一笑,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慰藉了顾元修多日以来的想念。

动作足够的轻,可陈轻云依旧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的便是那张多日不见的脸庞,那张自己心里思念了多日的脸庞,斜飞入鬓,俊郎的不像话。

四目相对的瞬间,陈轻云堪堪笑出声,然后抱着顾元修的手臂不断地加紧。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顾元修懒懒的语气响起,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那么的温柔,温柔的不像话。

“我倒是希望谋杀你。”陈轻云痴笑着,笑意不断的扩大。

顾元修一个反身,把陈轻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后双手穿插过去轻轻抱着陈轻云,“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顾元修的吻落在陈轻云的头发间,一副温柔柔情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感动。

“轻云。”顾元修懒懒的声音响起。

陈轻云抬起头,眼神真挚而强烈,心里翻了翻情绪,“嗯。”

顾元修抱着陈轻云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对不起,让你深陷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陈轻云敛了敛情绪,于是没有料到顾元修会这样子说,随即手抚摸上顾元修的额角,“这不都是过来了么,再说,顾元修,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莫争是你的朋友,我是料定了莫属不会对我下杀手,才那么做的。”

顾元修心头微微一颤,就像涟漪一样荡漾开来,“下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休想再离开我。”

陈轻云绕着顾元修邋遢下来的头发,绕在手上把玩着,“顾元修,那这东夷国……”

顾元修替陈轻云掖了掖被角,“这东夷国,大势已定,如果不出所料,这东夷皇位,应该就是莫争的了。”

陈轻云绕着顾元修头发的手一僵,随后又恢复平静,“莫争心性儒雅,大度有礼,是皇位继承人的理想。但……”

陈轻云说到一半的话堪堪止住,眼神变得涣散。

“但什么,嗯?”顾元修支起手臂,从上往下俯视着陈轻云,眼神灼热。

陈轻云被顾元修心里盯得发毛,眼神四处乱逛,这细微的动作全部落入顾元修的眼睛里,顾元修微微咧嘴一笑,“但,他心头那个人怎么办是不是?”

陈轻云回神,心里腹诽,这顾元修还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他居然知道。陈轻云哑口无言。

顾元修轻轻抱了抱陈轻云,随后温柔的嗓音传来,“放心,他会处理好的。”

一句话,便让陈轻云心里的情绪微微平静,她最希望看到有成人终成眷属,自己和顾元修,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如今,这天下的痴男怨女之多,陈轻云最希望,能够抓住眼前人不放手,而在她心里,希望莫争也是如此。

“可是,这帝王……”陈轻云语气里发出隐隐的担心,虽然不是自己的事,但是,莫争已是自己的救命之人,芳菲是自己的朋友,于情于理,她不得不考虑。

“如果莫争真的爱那女子,自然会排除一切苦难,可是,轻云,国不可一日无主,东夷国现在最有继承资格的就是莫争,若是在这个时候,莫争突然放手,东夷又会陷入慌乱之中。”

顾元修说的风轻云淡,但陈轻云听的出来,顾元修话语里的担心与无奈,他是知道的,这帝王担子之重,若是莫争能治理这东夷,能够还百姓太平盛世,这不失为一种错过与过错啊。

思及此,陈轻云轻轻抱住了顾元修,像是怀里的宝一样,生怕一睁眼,那宝就会消失不见,

“顾元修,若是这太平已平定,那我们远走高飞,在也不管这朝政之事。”

陈轻云在心里反反复复想着这句话,面对顾元修,她说不出来,她知道,顾元修是安平王,身上担子之重,而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陷顾元修两难,想到这里,陈轻云抱着顾元修的手又紧了一分,就这样吧,时间就此停留吧。

如果这样,那便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

当初晨擦过雄伟的皇宫的屋檐,斜斜的把自己的光辉撒向这庄严的宫殿,好像昨晚的厮杀不存在,只是世人做的一场梦而已。

文武百官进行早礼,钟声传遍东夷皇宫。

“奉天承运,皇帝召约,二皇子莫争,性情淑良,爱国又加,今朕年迈,是矣,朕退位,莫争为东夷国的新一任东夷皇,钦此。”

老一任东夷皇的退位诏书传遍整个东夷国,肃穆的皇宫,迎来新一任的东夷皇。满朝轰动。无不诚服。

莫争穿着龙袍,逶迤的裙摆拖了好几米选,他一步步踏上阶梯,步伐稳健,强劲有力。

迎新皇的钟声传遍在东夷国中。群臣纷纷下跪,声音洪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争慢慢转过头来,一切又是从头开始,一切,都臣服于自己的脚下,肃穆的宫殿,在这时显得无比的庄严,从今以后,自己身上的担子就会加重,以后,自己所想的,所关心的,就是这芸芸众生。

“众爱卿平身。”莫争拉扯着嘴角,表情严肃而又有威严,不失帝王的风度。

从此以后,山高水长,自己再也不能肆意妄为,再也不能不计后果,从今以后,他是这东夷国的掌权者,是这全天下百姓的依靠。

他的每一步,都要走的如此小心翼翼,这样,才能不会犯错,才能保持太平盛世,才能不让自己所爱之人受伤。

如此,便是一生吧。

被送出宫的晚上,荣华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精气神,冥思苦想一番后,又睡了过去。此时,已经距离莫争继位好几天了,而荣华的情况依旧不见好转,而被送出宫以后,迟迟未曾醒来,陷入了昏迷。

而今,大事已定,一切都归于平静,陈轻云站在床头,隔着一小段距离看着荣华,心里的情绪翻涌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