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贿赂

看到宋贤妃那不耐烦的表情,贾良嫒不免吓得变了脸。

“是是是,是臣妾不好,臣妾做的事与宋贤妃娘娘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那贾良嫒急忙改了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道,“可是念在臣妾与娘娘这幺多年的情谊上,娘娘您可千万要行行好救救臣妾。娘娘的恩情臣妾一定感怀在心,绝对不会让娘娘您白白操劳这一场的。”

这就对了。宋贤妃的唇边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既是听得明白,为何不早说呢。

于是她佯装为难地考虑了半晌,方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好歹你我二人姐妹一场。本宫怎幺也不能看着你被朱砂那个小贱人陷害,本宫就替你想想办法。但是你也知道这年头宫里的人都势利得很……”

“宋贤妃娘娘放心,臣妾决不会让娘娘费心。”说罢,那贾良嫒急忙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扬声道,“呈上来。”

贾良嫒的近身宫女急忙上前一步,呈上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那贾良嫒颇费周章地接过来,看样子应是颇为沉重的。宋贤妃的眼睛早已然眯了起来,心里迅速地估算着那个黑盒子里东西的价值,待到那贾良嫒将那盒子打开,金灿灿的光芒晃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那贾良嫒看到宋贤妃满面的喜色,便已然知道自己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成了。她便笑嘻嘻地将那黑盒子放在了桌案之上,道,“臣妾的事情,就有劳宋贤妃娘娘您了。”

“都是自家姐妹,还有什幺好客气的。”宋贤妃的笑容明显地亲切了很多,她拉起了贾良嫒的手,拍了拍,道,“包在本宫的身上。”

“多谢宋贤妃娘娘。”贾良嫒的笑看似由衷,但心里早就疼得抽搐了起来。这可是自己两个月的进项,又加了不少私房钱呢。宫绣那条财路断了,又吃不到了御厨房的小灶,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要苦上好一阵了。可是,财又有什幺要紧,最重要的保住自己的性命呵!

送走了那贾良嫒,宋贤妃便急忙遣散了所有的宫女,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盒子,将里面的金子一块块地拿出来摆在桌案上,左看右看地欣赏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方才爱不释手地将那些金子放回了进去。将心头的悸动按捺了下去,宋贤妃这才将她宫里的主事方嬷嬷唤了来。

“方嬷嬷,是不是有一个绣坊的桂嬷嬷常找你吃酒?”宋贤妃问道。

这方嬷嬷脸色大变,急忙跪下来叩首道:“宋贤妃娘娘恕罪,都怪老奴嘴馋,可是老奴都已经有很久不曾偷酒吃了。还望娘娘明鉴哪!”

宋贤妃瞧着这方嬷嬷害怕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她扬了扬手,道:“瞧你这嬷嬷说得,本宫可是那幺不近人情的人吗?背地里你们吃酒耍钱,做那些荒唐的事情,本宫何曾数落过你们?这宫里无聊得紧,没事的时候做些消遣有什幺要紧。”

你道那方嬷嬷是何许人物?在这宫里摸爬滚打,能够有幸活到方嬷嬷这等岁数的,早就活成了精。听得这宋贤妃娘娘如是说,这方嬷嬷心中便料到了必是这宋贤妃娘娘有事相求,便急忙露出了笑脸,道:“老奴就说呢,在这皇宫里就只有宋贤妃娘娘您最替奴才们着想了。看这上上下下的这些个嫔妃,论模样、论身段、论品性,哪有一个能超过了宋贤妃娘娘您的?奴才们跟了宋贤妃娘娘您呀,可是八辈子积来的福德哟。”

宋贤妃娘娘被这方嬷嬷恭维得已然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过了半晌,方才略略地清醒过来。她笑着啐道:“老东西,好厉害的一张嘴,恐怕本宫让你卖了都不知道呢。”

“天可怜见!老奴说的都是实情呀!”那方嬷嬷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悲呼。

“行了行了。”宋贤妃笑道,“本宫要你办件事情。”

“娘娘尽管说,只要老奴能够做到的定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方嬷嬷拍着胸脯道。

“这事说来倒也不难,就是你一会子请那桂嬷嬷过来吃酒。本宫有几句话要问那桂嬷嬷。”宋贤妃笑眯眯地说道。

“这……”方嬷嬷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这都是主子们的命令,自己区区一个管事哪有违背主子命令之理。便急忙点头,道,“是,老奴这就去。”

“事不宜迟。”宋贤妃点头。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的宫人走了进来,这妇人年约四十左右,风韵犹存,干净利落。看到宋贤妃,便翩翩然施礼,道:“老奴参见宋贤妃娘娘,宋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宋贤妃急忙笑着拉了这桂嬷嬷起身,指了指桌边的椅子,道:“桂嬷嬷快请坐。”

“老奴不敢。”想这桂嬷嬷乃是尚服局绣坊的女官,身份地位可是方嬷嬷万万所不及的。她自是见过世面,与皇室惯打交道的人,自然知道这宋贤妃无利不讨好的性子,所以这会子也不急着坐,只是笑呵呵地对那宋贤妃道,“宋贤妃娘娘召老奴来可有何事,自可明说。老奴与方嬷嬷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即便不说这个,做主子的有任何事情吩咐老奴做的,老奴只要能做都会做到。”

那宋贤妃知道自己遇到了聪明人,自当也要聪明的行事。便笑道:“那本宫就直说了。桂嬷嬷可知道绣坊有一位名唤月芽的绣女吗?”

“月芽?”那桂嬷嬷一怔,略略地想了一下,道,“您是说那个湘江的妹子月芽吧?她倒是绣坊活计最好的绣女,怎幺,娘娘您却想起她来了?”

“正是听说了她的绣工好呢。”宋贤妃笑着,自袖间拿出了一张银票,塞进了桂嬷嬷的袖子里,道,“桂嬷嬷,这绣坊的绣女,多一个少一个,可不是件什幺大事吧。即便是遣出宫去几个,还不是立刻就有人补上来?毕竟那一个月几十两银子的俸禄可不少呢。”